第32章

席聞均将人救了上來, 工作人員連忙拿來幹淨的浴巾給林暮煙裹上,一邊擔心着千萬別出事。

總導演也很快趕了過來,關切地問:“沒事吧?”

席聞均陰沉着臉, 不耐煩道:“我把你丢下去試試?”

“咳咳咳!”

林暮煙被水嗆到, 半晌說不出話來。

席聞均抱着林暮煙将她放在躺椅上, 往周圍掃了眼,看到一個紮着雙馬尾辮的女生。他大步走上前,扯住女生的頭發往泳池邊走, 擡腳踢了她的小腿,将她的臉摁進了泳池裏。

周圍的人被這舉動吓得不輕, 卻無人敢上前勸阻, 摻和席聞均的事, 怕是以後的日子不想好過了。

女生借着呼吸的間隙求救,她拼命地去抓席聞均的手,想要他停下。

席聞均始終沉着臉,一遍又一遍地将女生摁在水裏,要她也嘗一嘗溺水的滋味。

“席聞均!”

林暮煙回過神來, 這才看到遠處席聞均的作為, 她顧不上別的,裹着浴巾跑到泳池邊, 去阻止他的動作。

“放手。”席聞均瞥了她一眼,“我有分寸。”

林暮煙抓着席聞均的手,她的氣息虛弱,聲音沒什麽力氣:“你這樣會出人命的。”

“那你呢?”席聞均問道,“你就不會出事?”

“這裏這麽多人, 誰會看着我掉下去不管?”林暮煙放慢語調, 盡量哄着說, “我求你,放開她吧。”

席聞均笑了聲,這才松了手,卻推了一下女生的後背,要她連人一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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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煙着急了一刻,看見女生沒有撲騰,很快又松了口氣。

女生會游泳,三兩下便上了岸,卻絲毫沒有恐懼的意思,哭得委屈,拒不承認是自己推的林暮煙下水。

“你們有證據嗎?”女生說,“我只不過是站的近了一點,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席聞均并不擅長争辯,做事簡單粗暴,若非林暮煙眼疾手快地攔着,恐怕方才的事又要再上演一次。

他看林暮煙的可憐勁兒,一時不忍讓她再着急,睨了女生一眼,只警告說:“你最好想清楚了再開口。”

女生吓得往後退了一步:“你少吓唬我。”

忽地人群中傳來一道男聲:“你是真的蠢,周圍這麽多攝像,你還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啊?給你教訓大家都好收場,別不知好歹。”

“宋承澤!”女生吼道,“這關你什麽事?”

林暮煙呼出一口氣,看向被叫做宋承澤的男生,他穿着節目組給的衣服,短袖搭配藍色的休閑褲,背對着光,耀眼得像個太陽。

席聞均順着她的目光往上瞥了眼,他沒那麽多時間在這廢話,起身抱起林暮煙,同一旁的周駱交代:“你來處理。”

“處理什麽?”林暮煙被他抱着,擔憂的往後看,“你不會還想……”

席聞均遞給她一個眼神,要她消停會兒,解釋說:“不會出人命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暮煙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你怎麽過來了?”

席聞均斂了笑:“路過。”

林暮煙“哦”了一聲,也沒力氣說話,便由着他抱着自己回了車上。她忽地想起雲甜還在車上睡覺,便找席聞均借了手機,給她打了電話。

雲甜睡得正香,根本沒聽見,過了半個小時才接通:“啊——席先生來找你啦,那我要過去找你嗎?”

“嗯。”林暮煙說道,“我一會兒發你位置,你把我的包送過來就行。”

雲甜看了眼後座:“行。”

挂了電話,林暮煙給雲甜的號碼發了洋樓的位置,把手機還給了席聞均。

“怎麽不讓她直接送來?”席聞均半開着窗,點了根煙,“多跑那一趟。”

林暮煙這麽一折騰,心情不佳:“怕她和米雅姐擔心。”

“嗯。”席聞均古怪道,“我就不擔心。”

林暮煙側眸,看他一眼:“在等周駱?”

“不舒服?”

她搖頭,閉上眼:“我眼睛有點酸,想睡一會兒。”

“好。”席聞均語氣慢慢柔和,“睡吧。”

過了會兒,周駱回到車上,剛想開口被席聞均輕聲打斷:“不必說了,回去吧。”

周駱颔首:“是。”

林暮煙醒來時,已是傍晚,窗簾緊閉,恍惚間分不清晝夜,她坐起身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已換成睡衣,還有淡淡沐浴露的清香。

想來席聞均讓她那樣髒兮兮地上他的床。

林暮煙下床穿上拖鞋,她睡了太久,腿腳還沒緩過來,腳下的步子很慢。她扶着樓梯扶手,一步一步下去。

席聞均正穿着黑色睡衣,在落地窗跟前的單人沙發上抽煙,面前的桌上放着筆記本電腦。他聽見動靜,擡眸看過來,神色淡淡:“醒了?”

“嗯。”

席聞均合上電腦:“餓了吧,我讓人來做飯。”

“不用了。”林暮煙不想麻煩保姆跑一趟,便說道,“人多太吵,我自己煮東西吃。”

說着,林暮煙轉身要去廚房,她沒什麽手藝,不過就會煮碗面,再不濟還能炒個什麽土豆絲之類的。

她的手被席聞均拉着,撞進他的懷裏。

“急什麽?”林暮煙別過臉,“等我吃完不行嗎?”

“想哪去了?”席聞均推了下林暮煙的額頭,“不舒服就別亂動了,我讓人送來。”

林暮煙剛要說什麽,還未開口,想想還是算了。她跟着席聞均在客廳坐了會兒,誰也沒主動跟誰說話,就這麽一直待着。

關于那個推她下水的女生,她也不會多怎怎麽處理,畢竟她的意見并沒那麽重要。

半個小時之後,林暮煙餓的不行,她皺着眉頭壓了壓肚子,抱怨道:“早讓我煮面也不會這麽難受。”

“肯跟我說話了?”席聞均低頭,擡起她的下巴,笑了笑,“嘗嘗我的手藝?”

林暮煙十分詫異:“你會做飯?”

“至少比你懂點。”席聞均松開她,起身去廚房,“有忌口嗎?”

林暮煙胃不太舒服,只說:“清淡點就行。”

她跟在他身後,看到冰箱裏是滿的,不由得問道:“平時不都會清理掉嗎?”

“你不是在?”席聞均說,“以前我不常回來,所以才不會留,前段時間是她們沒考慮到這點。”

林暮煙笑說:“是想着我不會跟你多久吧。”

“林暮煙。”席聞均臉色沉了幾分,放下手裏的食材,“我說過,我只帶你回來過。”

林暮煙岔開話題:“不是說讓人送來?”

“留着他們自己吃吧。”席聞均開始捯饬手裏的蔬菜,他看了兩眼,像是在研究怎麽做,“還好,應該夠你吃。”

這情景太過日常,林暮煙恍惚想起前段時間還在這房子裏鬧成那般難以收場,她垂眸笑了笑。

他聽見笑聲,便問:“笑什麽?”

林暮煙回過神,沒再開口,随便應付席聞均幾句,謊稱餓的站不住腳,去了客廳等着。

席聞均做事利索,不過兩道菜,一會兒便做好了,一個清炒莴筍,一個豆腐菜湯。

真的是看不見一點葷腥。

看見林暮煙失落的表情,席聞均問道:“不是說清淡?”

“這也不至于如此清淡。”

“将就将就得了。”席聞均坐下,“也不是誰都有這口福。”

林暮煙撇了撇嘴,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不過也沒什麽值得誇贊的。

吃飯時,林暮煙想起來雲甜,這才問:“雲甜下午來過了?”

“嗯。”席聞均說,“放下東西就走了。”

“我還擔心她找不到地方。”

“是沒找到。”

林暮煙擡眸:“那是周駱去接的?”

席聞均沒出聲。

“你去的?”

“怎麽?”席聞均笑了笑,“難不成你還吃這醋?”

林暮煙尴尬笑了笑,這詞用在他們這段關系裏,只怕不合适。她沒再多問,低下頭,喝起豆腐湯來。

晚上林暮煙以為要做的事情沒有發生,吃過飯後早早睡下,被席聞均抱着,倒也睡得安穩。

剛入秋,便到了林竟至的祭日,棋棋剛做完手術不方便奔波,也需要人照顧,今年只有林暮煙一個人回去祭拜。

她只回去兩天,讓周駱給席聞均說一聲,自己打車去機場回南城。

家裏的房子空了許久,林暮煙回去時簡單的收拾了下,聯系了之前的中介,麻煩他找個合适的租客租出去,也不至于荒廢着。

隔天中午,林暮煙去墓園祭拜,她在路上買了束花,給林竟至說了這半年來發生的事,唯獨沒提席聞均。

“棋棋的手術很順利,我們以後會在平城定居,恐怕不會常來看您。”林暮煙慢慢說道,“家裏的房子還在,想着付姨以後會想您,怎麽也是要回來住的,年前是我着急沒考慮到。”

“這麽多年了,您安心離開吧。”

“一切有我。”

林暮煙在墓園待了半個小時,突然接到了席聞均打來的電話。

“在哪?”

林暮煙說:“回南城了。”

“我知道。”席聞均說,“墓園位置發我,我過去。”

“你來南城了?”

不過十幾分鐘,林暮煙遠遠看見一輛黑色摩托車朝着她的方向駛來,她接過他遞來的頭盔,騎上車,跟着他不知去了何地。

他們來到一處公路上,兩邊是一望無際的平地,上面滿是野草,像草原,卻又并非草原。

這附近沒什麽車,席聞均的車速比以往快上許多,她原本的情緒被風吹散,抱着他的動作緊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席聞均終于停了下來。

“你不是問過我飙車。”席聞均摘下頭盔,跨在腰間,“一般都來這。”

林暮煙也摘了頭盔,頭發被風亂,她捋了捋,扯下絲巾紮起來:“怎麽突然過來?”

“突然嗎?”席聞均反問道,“哪有你突然,也不打個招呼就走了。”

“我讓周駱……”

席聞均截了她的話:“他說了不算。”

“……”林暮煙無語,“那我下次注意。”

這地方空曠,沒處坐。他們便靠着摩托車聊天,林暮煙低着頭,時不時回應一句席聞均的話。

昨晚林暮煙認床,睡得不踏實,這會兒正好困意襲來,她有些迷糊,差點站不住腳。

席聞均忽地湊了過來,低下頭,咬住她的唇,沉聲道:“這麽不專心?”

“嗯?”

林暮煙回過神,印象裏席聞均方才說了什麽話,但她已然記不清了,或許她壓根就沒在聽他講話。

兩人挨得太近,林暮煙這才看見席聞均眼角的傷口早已結痂,她本能地去摸了摸他的傷口:“應該不疼吧?”

“砸你一下試試?”席聞均輕扯唇角,“也是真狠得下心。”

林暮煙原想說“活該”,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笑說:“看來我得向你賠罪。”

“賠罪倒不至于。”席聞均握住她的腰,将她放在車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仰頭看她,“不如想想怎麽讓我高興?”

她抿了抿唇,同他目光對視,擡手去觸碰他的臉。

“想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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