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終于回來了
一覺醒來發現陳眠的左邊臉紅了大片，一問才知他被女朋友打了，問起緣由，是因為他表白顧雲聲。
時夏說：“你女朋友好笨噢！游戲還當真。”
“傻逼呗！”陳眠龇牙咧嘴說。
梁懸回頭問：“分了？”
陳眠捂臉，“不分留着過年？靠！下手真狠。”
梁懸說：“顧雲聲那邊你怎麽處理？”
陳眠說：“顧雲聲，不熟，有啥好處理的？他班主任在主任辦公室的時候，拿了主任的竹條抽了我十多下，說我敗壞她學生名聲，萬一有人當真，以後讓顧雲聲怎麽擡頭做人。他班主任收拾過了，我再去找他，沒準又會被收拾，所以，傻逼才去。”
“也是。”梁懸回頭。
下晚自習時，時夏下課就跑了，他先到家，時遠和趙梅覺得奇怪，問他怎麽沒有和盛星悅一起回來，他說盛星悅在做題。
時遠和趙梅沒再多問。
時夏從校服兜裏掏出他的小獎杯，一臉開心的說：“我的獎杯。”
趙梅和時遠同時一驚，随即反應過來，趙梅雀躍道：“哎喲！這麽大的獎杯呀！我家乖乖越來越優秀了。”
說着，雙手接過獎杯，跟時遠翻來覆去看，夫婦兩頭次收到時夏帶回來的獎，那是相當開心。
一家人沉浸在歡愉中，盛星悅也回來了，他在門外就聽見店裏的笑聲，夾雜着對時夏的誇贊。
時夏的獎杯沒什麽含金量，可時遠趙梅夫婦開心的跟中大獎一樣。
盛星悅沒有進去，而是坐在自行車上，靜靜待在外面，涼薄的望着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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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他拿過的獎數不勝數，初中奧數京州第一，全國英語第二，初升高成績在京州前十，高中時期成績名列前茅，從沒有那一次考差過。
可是除了他爸會為他高興，家裏其他人置若罔聞，獎杯再大，含金量再高，他也得不到應有的掌聲。似乎他就該是這樣，任何獎項在他身上沒有價值。
與他的低落不同，時夏完全沉浸在得獎的喜悅之中，趙梅說給他煮一碗半斤牛肉的面，再加一個雞蛋。
可夫婦兩遲遲不見盛星悅回來，心生擔憂，時遠拿出手機打電話，問盛星悅在哪，怎麽還不回。
得知他到了巷口才挂斷電話，進入廚房下面。
趁這機會，趙梅對時夏說：“乖乖，以後不能自己先跑回來，你得跟小悅一起知不知道？”
時夏不情願說：“我不想坐他的自行車。”
“為什麽不想呀？能不走路不好嗎？”
“就是不想。”
“乖乖，你和小悅一起上下學，我心裏放心。”趙梅還想問他是不是跟盛星悅有矛盾，看到盛星悅推着自行車進來，趕緊把話咽回去。
“趙姨。”
“小悅回來啦！”趙梅朝廚房喊了聲，“可以下面了。”
盛星悅将自行車放在門口位置，便于明早騎走，做好後一切自然的坐到時夏旁邊。
時夏看他一眼，身體往裏挪了點。
對面的趙梅對他的小動作若有所思，她沒說，反而問盛星悅，“上周秋季運動會，你們班籃球不是贏了四班嗎？最終結果怎麽樣？”
盛星悅說：“沒進前三，差一分。”
趙梅嘆氣，“可惜，就差一分。不過，馬上就要月考了，争取考一個更好的成績。”
盛星悅：“一定。”
趙梅看向時夏，“乖乖，多跟你小悅哥哥學學，學習上有不懂的，多問問他，咱們能上專科線盡量上。”
時夏淡淡的哦了聲。
時遠将兩碗面端上來，兩碗都被薄薄的牛肉片封頂，一眼看不到面和湯。
盛星悅：“……”
“好多牛肉啊～”在肉裏面，時夏最喜歡牛肉，只要帶點牛肉，無論是面還是菜或者湯他都喜歡。從旁邊筷子筒裏抽出筷子，将牛肉片塞到湯裏去。
趙梅看了眼盛星悅，伸手從筷子筒裏抽了一雙筷子給他，微笑道：“吃不完可以剩。”
“謝謝趙姨。”
吃完面，趙梅讓時夏先回房間，把盛星悅單獨留下，時遠進了廚房收拾最後的工作。
盛星悅心知趙梅留他要談什麽，靜靜坐着等她開口。
趙梅禮貌性笑了笑，再開口問：“小悅，你和小夏是不是吵架了？”
盛星悅：“沒有。”
趙梅說：“你們倆快把吵架兩個字刻腦門上了，是人都看得出來。是不是小夏做什麽事讓你生氣了？”
這種事能直接說出來嗎？盛星悅想。
趙梅看他欲言又止，淺笑道：“那我知道了，肯定是小夏的問題。放心，我會找他談談。”
“其實也不是重要的問題。”盛星悅不想因為這件事讓他和時夏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如果說一定要有個人站出來承但錯誤，他可以站出來。畢竟，是他先惹時夏哭，以至于後面一錯再錯，時夏讨厭他，不想理他，是人都能理解，“而且，是我先不對。”
趙梅微驚，“小悅你別替小夏頂罪，小夏的性子我這個當媽的了解。”
“确實是我先不對。”盛星悅頓了頓，開口說：“有人請他喝奶茶，我将奶茶給他喝完了，他生氣理所當然。但我并沒有為此給他道歉，反而說他傻，他哭了很久，我沒有哄好他，也沒有道歉。”
趙梅此時此刻的表情有些複雜，任是那位母親聽到自己的兒子被這樣欺負，也無法無動于衷。可對面坐的又是丈夫爸爸朋友的孫子，打罵都不能。
盛星悅颔首誠懇道：“趙姨，對不起，我知道我的行為很不對，我會向時夏道歉。”
這時時遠從廚房出來，不知情的他提醒道：“老婆，關門睡覺了。”他看盛星悅還在，好奇的說：“小悅怎麽還不上去？快回房間準備休息。”
盛星悅擡起頭，避開趙梅的目光，向時遠微微點頭，起身向樓上去了。
他走後，趙梅不痛快的說：“時遠，我們家乖乖真那麽傻嗎？”
到門口關門的時遠說：“咋了？”
“就連小悅都說他傻，你說乖乖就真那麽傻？”
“小悅的腦瓜子聰明的呢，多少人在他看來不是小傻瓜？”給門上了鎖，轉身笑說：“咱乖乖從小就傻。”
趙梅冷眼，“要不是你摔他那一下，他跟他姐姐哥哥一樣聰明。”
“對對對，我的錯。”時遠笑吟吟上去拉她，“改天，買幾個豬腦給乖乖補補。”
趙梅不爽，“已經夠笨了，還吃豬腦？”
“那吃啥腦？腦白金？”
“去你的。”
上了樓，路過時夏和盛星悅房間時，趙梅頓步盯了半分鐘門扉，回到房間後将時遠拖去廁所，小聲說：“乖乖跟小悅鬧矛盾了。”
時遠往馬桶上一坐，好奇的問：“啥矛盾？”
趙梅說：“你說小悅這麽大的孩子，怎麽能搶小夏的奶茶喝呢？盛輝一個月給他2萬的零花錢，夠買多少杯奶茶了？”
時遠驚疑，“不可能吧。小悅看着挺懂事的。”
“你聽沒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
“知人知面不知心。”
反觀另一邊，時夏洗完澡出來，用膠布将獎狀貼到天花板上，挨着那張150分的數學卷。貼完後，跪坐在床上擡頭仰望，由心的希望将來一切美好。
望到脖子酸疼，才肯低頭，拿起他的獎杯，寶貝似的摸了又摸。
聽到盛星悅從浴室出來的聲音，趕緊躺下，面朝牆，将獎杯放在旁邊。
看着象征榮譽的獎杯，內心的喜悅卻無處傾訴，他想到星河，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拍了張獎杯照發過去。
夏夏天：星河，上周短跑比賽，我拿了第三名，這是學校給我發的獎杯，你看。
雖然知道消息會像石頭沉入海底，至少有個地方容他張揚張揚。
正準備關掉手機睡覺時，忽然看到安靜許久的聊天界面多了條信息。
他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星河。
星河：恭喜
寡淡的兩個字足以掠起時夏內心千層浪，激動的從床上坐起來，癡笑出了聲，低頭瘋狂敲字。
夏夏天：你終于回來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出現。
星河：抱歉，手機壞了，今天剛換了新的
時夏半點也不懷疑這個解釋的真實性，他在乎的是星河人在。
夏夏天：你這幾天好嗎？
星河：好
星河：你呢
時夏噘嘴，倒在床上，側着回消息。
夏夏天：我不好。
星河：怎麽了
夏夏天：和我一起住的同學說我傻，他說了很多次，他好讨厭
星河：為什麽不反駁他
夏夏天：不敢。
星河：你怕他
夏夏天：當然怕，他揍人好厲害，我怕他揍我
書桌前的盛星悅看着屏幕上的字，陷入了深思，早知會讓時夏對他産生畏懼的心理，當時不該揍陳眠。
星河：他揍過你嗎
夏夏天：沒有，可是我怕我兇他他會揍我。
星河：他既然沒有揍過你，說明他不會對你動手。你不是說他很優秀嗎？優秀的人怎麽會随随便便對人動手呢
夏夏天：我要收回誇獎他的話，他不優秀
盛星悅扶額，現在怎麽處理呢？
時夏或許拎不清人的好壞，但他真的把喜歡和讨厭拎的清清楚楚，讨厭的時候一點也不僞裝，光明磊落到令人無可奈何。
聊了一會兒，盛星悅以休息為由結束了和時夏的聊天，将手機放到一邊，打開桌上的臺燈，起身關掉房間裏的燈，又坐回書桌前。
這種哄小孩的煩惱事有時間再想好了，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什麽辦法改變時夏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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