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的嘴唇好軟

從西餐廳離開後,盛輝帶着他們兩人去四中附近看租的學區房,兩居一衛,80平米,設施齊全,房間也很幹淨。

時夏逛這裏一點也不開心,學區房定了下來,意味着盛星悅将會從他家搬來這裏。之前他問盛星悅能不能別走,到現在盛星悅也沒回答他,或許這家夥一點也不留戀他家,寄人籬下的感覺哪有獨自生活爽?

從學區房出來,盛輝回酒店,盛星悅不打算現在就回去,他了解的時夏就喜歡在外面玩,随便幹什麽,只要不待在家。

于是他領着時夏跟盛輝一起去了海市市中心的天宇國際大酒店,富麗堂皇的大廳讓時夏眼前一亮,他還是在電視裏看到過這種場景,現實中第一次見,難免會像現代版劉姥姥。

乘坐電梯抵達23樓的總統套房區,圓形電梯除了正面外幕牆是玻璃,能看見繁華的城市,林立的高樓随着電梯上升逐漸縮小。

時夏目不轉睛盯着看,覺得很驚奇,直到23樓到了,盛星悅拎着他的衣領離開。

盛輝的房間在2302號,刷卡進去後,屋內一切不像是酒店,反而像是有錢人的家。時夏對着大大的幕牆發出驚嘆,小跑過去趴在牆上看寬闊的天空。

盛輝還在換鞋,見狀說:“可惜生的這麽好。”

盛星悅慢悠悠換鞋,說:“命吧。”

“不過要是個女孩,會好不少。找個靠譜的男人,一輩子也能安然度過。可惜是個男孩,将來要擔起一個家庭,沒點能力,一切難說。”作為一個結過婚,從無到有的男人,盛輝對男人對一個家庭的重要性有很深的體會。所以,他看時夏,帶着惋惜帶着無可奈何。

盛星悅看向趴在幕牆上的時夏,他爸認為時夏是個女孩好,他卻認為時夏是個男孩更好,因為女孩比男孩更好欺負。

“将來的事,現在說,言之過早。”盛星悅收回目光,徐徐說道:“命運從來是公平的,《聖經》說:‘當上帝關了這扇門,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門。’說不定,時夏也有他的一技之長,憑此機會扶搖直上。”

盛輝表示贊同,“說不定呢。”

盛星悅拿了新的拖鞋讓時夏換上,之後跟盛輝坐在沙發上聊天,談到京州那邊的生意時,盛輝猶豫後坦白說可能不會轉到海市來,根在那那邊,挪了必定元氣大傷。更何況,海市這邊的經濟遠不如京州。

盛星悅尊重他的任何決定,而且他也懂轉與不轉之間孰的利益最大。

不過,海市的經濟在未來會有大的改變,在經濟起來之前,盛輝會在這邊另做個生意,打通這邊的人脈,給盛星悅的商途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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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追名逐利,權貴、富賈總得撈一個。

在這方面父子倆很默契,所以,盛星悅欣然接受盛輝對他的所有規劃,他相信盛輝,就像盛輝相信他一樣。

時夏很快對外面的高樓失去興趣,跑到沙發上挨着盛星悅坐,盛星悅拿了遙控器給他讓他看電視。時夏興趣缺缺打開電視,随便點了一個熱播劇。

這時盛輝手機響了,摸出手機看了眼,起身去了房間。

在看片頭的時夏突然看到一男一女接吻的畫面,瘋狂搖盛星悅的胳膊,“你看他們兩個。”

盛星悅也在看,自然知道時夏這麽激動是為什麽,淡定說:“他們是戀人,可以接吻。”

“戀人?”那一幕結束後,時夏轉過頭盯着盛星悅的嘴唇若有所思問:“盛星悅~咬嘴唇好玩嗎?”

察覺到時夏有想法的盛星悅趕緊摁住他的腦門,“別想。”

“啊~”時夏掙紮道:“我們也可以試試,我感覺,挺好玩的。”

“只有戀人和夫妻才能那樣,別的關系不行!!!”

“那我們可以做戀人啊~”

“荒謬!!!”

“啊啊啊啊~~~~”

時夏全身到了沙發上跟盛星悅扭在一起,一邊噘着嘴要咬盛星悅的嘴唇,這種事盛星悅哪能随他玩,當然全力制止,最後一個不小心把人推到了地毯上。

幸而茶幾離沙發有一米的距離,時夏滾下去時沒撞到茶幾,但是腦子仍是無法避免磕在隔着地毯的地板上。

“嗷~~~~~”時夏發出疼痛的呻·吟聲。

盛星悅大驚,迅速離開沙發去看時夏。

時夏捂着有點疼的右側後腦,白裏透紅的臉蛋微微皺在一起,被盛星悅扶起時說:“好疼~”

盛星悅焦急的問:“嚴不嚴重?去醫院?”說着,他拿開時夏捂腦子的手,扒開柔順的頭發,頭皮沒有任何異樣,摸着也沒有鼓包。

焦慮擔憂的心放了下來,沒傷到就好。

而就是此刻,唇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不禁發出‘嘶’的聲音。

目光一轉,時夏的臉就在眼前,明眸如星,帶着得意的笑凝視他。

時夏笑着說:“盛星悅~你的嘴唇好軟。”

說話間吐出溫熱的氣息,系數落在盛星悅臉上,瞬間蔓延到全身。血液似乎也被這種溫和的溫度影響,瞬間滾燙。

盛星悅的心跳猛地加速,跌坐在地,目不轉睛盯着眼前的少年。

“好像豆腐,經不起蹂·躏。”時夏覺得好玩,湊近了點,和他鼻尖貼鼻尖,“盛星悅~我咬了你~按照你說的,我們現在也是戀人咯~~~”

盛星悅咽下口水,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應該做點什麽,或者說點什麽,滿腦子糊糊。

時夏吻問他的額頭。

時夏在他生病的時候和他貼貼。

時夏明目張膽說喜歡他。

時夏想他,想親他,想抱他,想和他一起睡覺,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那些種種他還能抵禦,還能用理智克制躁動的悸動,但是此時此刻,心門未經允許擅自打開,一陣風雨洶湧湧入。

天光穿過幕牆落在整個會客廳,也将懸挂的水晶燈照的格外漂亮,坐于其下的兩位少年各懷心思對視。

直到盛輝接完電話回到會客廳,盛星悅才将時夏推開,慌張的坐回沙發上。

盛輝并未看到那一幕,只覺盛星悅滿臉通紅奇怪,“面紅耳赤,咋了?”

時夏坐在地毯上,背靠沙發邊沿,小心翼翼的看向盛輝。

盛星悅咽口水,倏地起身說:“熱。飲水機在哪?”

盛輝指指飲水機的方向。

盛星悅渾身僵硬離開了這個殘留着暧昧與悸動的地方,再待下去,他要瘋了。

晚上兩家人要一起吃飯,盛輝訂的地方,六點載着時夏和盛星悅去了。

餐廳門口碰面時,不見時秋,時夏好奇地問,趙梅解釋她陪劉波去了。

盛輝讓時遠把人叫過來一起吃飯,時遠推辭了過去。

這飯吃的也還熱鬧,中途時夏要去廁所,這地人生地不熟,趙梅讓時遠跟着。盛輝直接讓盛星悅去,盛星悅猶豫了幾秒,起身帶時夏出包廂。

到了廁所,時夏急匆匆進去了,盛星悅站在洗手臺前,順便洗了個手,風吹幹後靠着牆壁盯着鏡中的自己。

這個地方想那些旖旎的事不太合适,可腦子一旦失控,才不會挑地方。

說實話,時夏咬那一下,除了疼他什麽也沒切身感覺到,盡管他努力回溯,也想不起時夏的唇是什麽感覺。

平時看着是桃紅色,很柔嫩。

感覺,吻上去的話,體驗會不錯。

對着鏡子用右手食指輕輕摁住下嘴唇,幻想此時揉的是時夏的唇,心髒情不自禁的又開始失常的跳動。

盛星悅不想再管心跳是否正常了,這顆心就這樣了,貌似也不錯。

很快,時夏出現在視線裏,洗完手扯了紙巾擦擦就要走。

盛星悅擒住他的手放到幹手器下,呼呼熱風立即噴出來。

時夏覺得新鮮,“這是什麽?”

“幹手器。”盛星悅盯着他的手,忽覺這雙手也好小點,自己輕輕松松就能裹住。

“還有這種東西啊~”

“這世上還有很多令你嘆為觀止的東西。”

時夏笑着擡起頭對他說:“我還沒見過飛機,你明天去京州,帶上我咯~”

盛星悅微微挑眉,“你能說服你爸媽嗎?”

“你帶我。”

“好。”

海市很大,大到能拴住很多人。

海市很小,小到容不下少年的心。

外面的世界,很遼闊。

去看看吧,看看少年的向往。

回到家後,時夏直接拽着趙梅去她的房間,當他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趙梅直接說不行。

可總想着去外面看看的時夏才不會輕易被這兩個字打敗,纏着趙梅,一邊祈求,甚至傷心的哭了起來。

時遠進來聽到時夏在哭,納悶的問什麽情況,趙梅直截了當說時夏想跟盛星悅一起去京州。

時遠驚訝道:“我滴個乖乖,你不怕路上走丢了,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時夏把臉埋在被子裏,傷心的說:“我已經17歲了,算半個小大人,走丢這種事怎麽可能會發生在我身上?”他把臉露出來,梨花帶雨說:“我有盛星悅的手機號,我可以給他打電話,110我也知道怎麽打。”

趙梅氣惱的戳他額頭,“你傻你自己不知道。除了海市,你那也別想去,誰陪你都不行。”

時夏頓時難過到哭,在床上打滾說:“我不傻!”

見狀,時遠知道趙梅一時急說錯了話,趕緊把她從床上拉起來,“你先出去,我和他聊聊。”

趙梅不高興說:“你是不是想讓他去京州?你什麽心思我能不知道?”

時遠笑着說:“這個去不去我自有定論,但是吧,老婆,你哪能當着孩子面說他傻呢?咱孩子沒我們想象的那麽傻,他只是被我們保護的太好,腦子對很多事沒有準确的概念。再則,17歲的大男孩了,該放開繩子讓他自由成長了,我們的壽命是有限的,現在我們不放手,等我們一走,他又怎麽辦?”

“未來的事未來說,現在不談。就說他要去京州,離譜!”

“好好好,我來勸,我來勸。”

時遠将趙梅推出房間,順便把門反鎖,轉身煩惱的搓頭。

被推出門外的趙梅氣惱的站在門口,盛星悅不嫌棄時夏陪他玩,她甚至感激。可他怎麽就想帶時夏去京州呢?

她不理解。

在旁邊看了很久的時秋說:“媽,你還真打算把時夏栓褲腰帶上栓一輩子?”

趙梅瞪她,“你懂什麽?你不心疼,你不擔心。那天你做媽了,你也就懂了。”

時秋靠着牆壁,不屑的說:“我只是姐姐,确實不懂當母親的感受。可同樣作為你的兒女,你對時夏的管束,勝過我和時冬,甚至有些病态。你和爸含辛茹苦為他建造了一所象牙塔,他在你們的庇佑下确實活的很好,同樣,這所象牙塔如同牢籠一樣将他圈禁在小小的海市。幼鳥離巢,是自然規律,你以愛為名一味将他拴在身邊,你離開的那天他也會因為無法适應環境死亡。這是你想要的嗎?你的愛重要,時夏的自由難道就不重要了嗎?”

關于時夏,趙梅操心的太多了,她總覺給的不夠,房子不夠,存款也不夠。她總會妄想,時遠沒有摔時夏那一下多好。

“別跟我講這些道理。”

這時候,盛星悅走了過來,冷靜的說:“阿姨,時夏的人生不該停在海市,海市太小了。”

趙梅見着他有些生氣,問:“是不是你讓時夏跟你去京州?”

盛星悅說:“不是。”

“不是?怎麽會?他怎麽會突然吵着鬧着要去京州?京州是什麽地方?那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你有思鄉之情,你自己去就好了,幹嘛要帶我們時夏?”

盛星悅不再辯解,而是說:“我想讓他看看海市之外的地方,如果有機會,等他成年了,我還想帶他去看更多的地方。”

時秋側目打量他,他的目光十分堅定,好像他真的會帶時夏去海市之外的地方走走。

“秋姐的話,阿姨您應該好好琢磨琢磨,愛可以是羽翼,也可以是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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