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等,什麽鬼?論語?
契闊頭疼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正在嚎啕大哭,一個正蹲在地上用雙手蒙住自己的耳朵裝聽不見。
終于好似上天也看不下去了,一道清冷溫潤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這是發生了何事?”
只見一位舉止優雅,形态端莊的老先生走了過來。
他的頭發有些發白,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濃重的痕跡,卻在他的風骨上沒有留下任何挫敗。
剛剛蹲在地上的那位男子一見來人便一溜煙地站了起來,連忙躲到了他的身後。
“快!尹管家,快讓她別哭了!”
這位被喚做尹管家的老先生,疑惑地看着這混亂的一幕。
他環視了一周四方的人之後,轉身面向了剛剛作亂的大漢,“說說發生了什麽事情?當然如果你敢瞎說的話,後果你是知道的。”
明明是用着十分溫柔的語氣,可說出來的話卻讓聞者汗毛直立。
等尹管家終于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原委之後,看着身前的人淡淡說道:
“現在立馬把這兩個人擡去安全的地方,如果這兩個人有什麽差錯的話,我就不能保證你家少爺的比賽會不會受影響了。”
話音剛落,只見那一米八幾的大漢瞬間就被吓得腿都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連忙招呼着其他人把地上的夫妻二人擡走。
而阿羽也趕忙止住了哭聲跟了上去。
就在契闊也準備跟上去的時候,卻被尹管家給叫住了。
“先生,留步。”
契闊不解地看向了他 ,只見尹管家從地上撿起了一張被踩滿了腳印的紙。
那張紙上隐隐約約可以看出來,有一個紅色的拇指印。
尹管家拿着那張紙輕輕晃了晃:“您應該是說過是您要比的吧?”
契闊愣了愣,當時他只是在情急之下才這麽說的。
然而對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雖然您可能只是情急之下的一說,但是,如果您不去,地上的那位先生也沒有參加的話,他将會被劃入失信名單,以後不得尋求政府的任何幫助。”
聞言,契闊皺起了眉頭,從剛剛到現在,這裏的人過的有多麽艱難,他全都看在眼裏。
他們甚至連一口幹淨的水都喝不上,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失去政府的幫助,那麽他們的日子将會變成什麽樣子?
契闊根本無法想象,也不敢相信。
只見在尹管家身旁的那位男子此時站不住了,:“啧,我說~”
然而還未等他繼續說完,尹管家便又慢悠悠地開口道:“汀少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偷跑出來的吧。”
對方瞬間啞了聲,皺起了眉頭,只見他好似還想掙紮一下,想繼續說下去。
尹管家再次開口:“而且,不管您怎麽做,這大賽也不會結束。”
對方徹底沒了聲音,怒氣沖沖地瞪了一眼他,沒有再說什麽。
“所以,您還是趕緊回去吧。”
話音剛落,夜色中便湧上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裝的人把他給包圍住了。
這位所謂的汀少爺怒不可遏地看着四周的人,大吼着:“滾滾滾,別碰我!我自己走!”
說完便十分不服氣地向着契闊的方向走去。
契闊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說道:“那個,”
汀小少爺此時正發愁沒有出氣口,這一句話直接撞槍口上了。
“閉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讓你說話了嗎,你信不信我把你喂狗啊!”
哔哩啪啦一頓輸出,直接把周圍的人都給說無語了。
然而契闊卻是十分淡然地擡起手,指了指他身後的方向,“你好像走反了。”
如果怒氣有形态 那一定是汀少爺的形狀。
只見汀小少爺徹底惱羞成怒,:“我知道!用着你說嗎,昂!我會不知道,我知道啊,就是啊,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來來回回就幾個字,“我知道”。
契闊認同般地點了點頭 ,你字多你厲害。
一場鬧劇,終于以汀小少爺罵罵咧咧地離開作為了結尾。
等人終于被送走之後 ,尹管家微笑着看着契闊,伸出了一只手掌攤向了身旁的那扇門,:“請吧。”
契闊看向了他所指的方向,現在想走也走不掉了。
他微微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一張巨大的桌子孤零零地擺放在房間中央,再沒有任何其他多餘的陳色。
在桌子的中間站着一個穿戴整齊,手裏正舉着一塊白板的人,應該是裁判。
而桌子盡頭的一邊此時正站着一群浩浩蕩蕩的人門,只見那群人中為首的卻是一個看起來并不是很大的男孩。
他挑染着一頭銀色的白發,眼神有些傲慢地看向了門前走進來的二人
“喲,尹管家,今日您怎麽還親自來了?”
尹管家淡淡地笑着,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淡然:“來看看您的風采。”
“呵,”哪位男孩嗤笑了一聲,而眼神卻是異常堅定地看着他:“這個位置我當定了。”
“段程少爺,還是不要這麽早下結論比較好。”
尹管家從容淡定地說完,便轉身面向了身後的契闊,:“先生,你叫什麽名字。”
“契闊。”
尹管家點了點頭,便又轉身面向裁判說道:“應下。”
話音剛落,便見那拿白板的人把板上僅有的幾個橫道給擦去,繼而亮了一下,大聲喊道:“契闊對戰段程。”
聞言,契闊皺了一下眉頭,突兀地說道:“等一下。”
只見在他說完這一聲之後,便引起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衆人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能先告訴我,對戰的內容嗎?”
話音落下,現場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沒過多久,一聲嗤笑打破了寂靜。
“噗,哈哈哈,什麽鬼?”
段程笑着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就好似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指着契闊,:“這東西都不知道規則?”
契闊有些不适地皺了一下眉頭,“東西”,這個說法屬實讓契闊有點不爽。
“喂,尹管家,你就帶這樣的人和我比?”
尹管家也有些驚訝,但還是保持着自己的禮貌與端莊,對着段程說道:“那就勞煩段程公子等一下,我向他說明。”
那段程顯然沒有把契闊放在眼裏,胡亂地擺了擺手,“啧,就這種連規則都不懂的人,還想和我比,真無趣,你們愛咋咋吧。”
尹管家沒有理他的嗤笑,而是轉身面向了契闊,:“,這位先生,不是您說是您要參加的嗎?”
尹管家想到了他可能是被逼急了才說參加,可他是萬萬沒想到,契闊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在連規則也不清楚的情況下啊。
聞言,契闊點了點頭,用平淡的語氣回應道:“我瞎說的。”
話音落下,一向優雅端莊的尹管家此時居然被他這直白的話語給嗆了一下。
但僅僅是一瞬間,他便又換上了那副溫文爾雅的狀态,對着面前的人職業微笑着。
“雖然您可能是瞎說的,但是居然進來了,就不可能讓您輕輕松松的出去了。”
契闊點了點頭,:“我知道。”
“很好,接下來,我為您介紹比賽內容,比賽分為三個階段,分別是,聽,讀,默。”
“第一階段,聽,将您聽到的言語複述一邊,音準者勝。”
“第二階段,讀,将您看到的字讀一遍,亦音準者勝。”
“第三階段,默,将您聽見的字詞寫下,形像者勝。”
契闊點了點頭,這些規則聽起來很簡單,但問題就在這裏,為什麽會設這麽簡單的規則?
此時他又想起來外面那個人說的比漢字,然而還未等他細細思索,他便被打斷了思緒。
“行了沒有啊?”
不耐煩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方向傳來,是段程。
只聞他又繼續說道:“說再多也沒有用的,尹管家您還是為我好好準備房間吧,反正最後獲勝的一定是我,就這個連規則都不知道的東西能懂個屁。”
“我和你說,我千裏迢迢的來這裏已經是對你們這招聘大賽最大的尊重了,還盡搞這些有的沒的。”
尹管家沒有理段程的抱怨,而是面向契闊繼續說道:“契先生,可還有疑惑?”
契闊搖了搖頭,回應道:“規則沒有了,現在我需要挑戰他是吧?”
只見尹管家用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點了點頭,:“嗯,怎麽說呢,是也不是。”
契闊不解地看着他,:“什麽意思?”
尹管家淡淡地指了指段程的方向,:“嚴格意義上來說,您要挑戰他們全部人。”
契闊順着他的手指看向了段程身後那一片身材魁梧的大漢。
“為什麽他可以這麽多人參戰?”
尹管家微微一笑,:“說來慚愧,讓他不小心鑽了規則的空子。”
契闊有些無語地看着面前的人,還真看不出來他有一點表現出慚愧。
“不過您如果能贏了他,下次,下次我們一定改規則。”
契闊認命地點了點頭,走向了桌子的另一方。
段程用戲弄的眼神看着契闊,:“呵,喂,要不你自己直接認輸吧,還輸的好看點。”
然而契闊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我想試一試。”
“啧,真不自量力。”
段程有些不滿地打了個哈欠,:“還以為剛剛是最後一場了呢,快點開始吧,爺還趕着回家呢。”
只見裁判從地上拿出了一個老式收音機一樣的東西,還有一個像是裝滿了磁帶的紙箱。
“請兩位達成一致,在這裏面選擇要比賽的內容。”
段程興致缺缺地擺了擺手,:“讓他選。”
“反正選什麽他都是一個輸。”
聞言,那人便把箱子遞給了契闊,讓契闊來進行挑選。
契闊也沒有多說什麽,對方讓着他,何樂不為呢?
契闊在紙箱裏翻找了起來,這些磁帶被整整齊齊地碼放在裏面,每個磁帶站一個小空位,每個小空位上插着一個紙條,紙條上應該是寫着磁帶的相關內容。
但在這個箱子的角落裏,一個磁帶明顯與其他不同,那個磁帶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是很久沒用過的。
契闊有些費力地辨認着這個磁帶相關紙條上的字跡,“尹始。”
契闊看着這個積滿了厚厚灰塵的磁帶開始思索了起來,按對方的态度來看,他前面和別人比試的過程中,已經對這些磁帶裏的內容熟悉許多了。
但是角落裏的這個卻明顯是很久都沒有人動過了的。
所以這個磁帶很有可能,是最難的,難到任何人都不敢去選它。
然而,這恰恰也是契闊唯一的機會,唯一一個和段程平起點的機會。
契闊沒有再猶豫,把角落裏的那個磁帶拿了出來,遞給了裁判。
而就在他拿出來的那一瞬間,現場的人皆是一愣,連從剛剛開始就十分散漫的段程也直起了身子,有些驚訝地看着契闊手裏的磁帶。
裁判接過了契闊遞過來的磁帶,再三确認道,:“您确定嗎。”
然而契闊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看這些人的反應,他拿對了,這個磁帶對于他們來說肯定有什麽特殊意義。
只見裁判吞了口口水,沒有再多說什麽,把磁帶簡單地清理了一下,放進了錄音機中。
錄音機開開呲呲做響,過了好一會,端莊大氣的女聲才響起。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子乎’”
本打足了十二分精神的契闊在聽到這些內容的時候,有一瞬間呆滞。
等等,什麽鬼,論語?
作者有話要說:
契闊:這不巧了,專業對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