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要看我

汀子成猛地站了起來,然而因為速度過于快,眼前又是一黑,身子不自覺地向前倒去。

契闊趕忙向前扶住了他。

而汀子成卻不領情,穩住了身形便立馬推開了契闊的手臂。

但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果然不遠處的大爺一臉“我就說吧”的表情看着他。

汀子成一臉欲哭無淚地對着不遠處看戲的大爺說道:“不是啊大爺,你聽我~”

說字還未道出,突然一道紫色的閃電從不遠處的天際劃過,緊接着伴随着震耳欲聾的聲音,傾盆大雨驟然降下。

“傻站着幹啥,快走啊,這鬼天氣!”

大爺慌忙地把多餘的一個草帽遞給了二人,一邊呼叫着一邊向外面走去。

在原地懵圈的汀子成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契闊已經把草帽蓋到了他的頭上,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外帶。

秋日的雨,夾雜着刺骨的冷風,混合着震耳欲聾的雷聲,打在措手不及的路人身上。

幸虧大爺的家離田地極近,契闊與汀子成跟着大爺健步如飛的身影沒走多久就到了村頭的一套房前。

契闊把已經濕透了的發梢撩到了頭上,沒了雨水與頭發的遮擋,眼前的場景瞬間清晰了起來。

只見面前的小村莊不同與汀子成他們國家磚瓦堆建而成的小屋,一棟挨着一棟,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這裏的房屋每一處都像是獨立的一個小別墅,每個房屋前都帶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小院子。

汀子成把頭上的草帽摘了下來,像一只大型犬一樣甩了甩自己還是被淋濕了的頭發。

“娃子們,趕快進來擦擦。”,大爺一邊招呼着門前的二人一邊往裏走去。

契闊與汀子成跟着大爺穿過了房前的小院,走向了房間裏。

在走過小院時,契闊發現院子裏有一塊田地,但那塊地卻好像荒廢了許久的樣子。

在一個十分會種地的老農夫家裏,有一塊荒廢了很久的地。

契闊打量起了院子裏的其他陳設,只見院子裏的東西真的十分的少,按理說他們管理着這麽大塊的田地,應該會有很多的農具。

但奇怪的是,這個院子的農具少的可憐,甚至還是些最基本的器具。

斑駁的鏽跡爬滿了它們的身軀,岌岌可危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壽終正寝了一樣。

“喂!看什麽啊,拿着。”

汀子成不知何時已經拿來了兩條毛巾,一只正擦着自己的頭發,另一只扔給了契闊。

汀子成瞥了一眼面前的契闊,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說道:“看你肯定比我虛,你還是趕快擦擦吧,一會感冒了我可不照顧你!”

話語落下,一聲“啊切!”沒忍住脫口而出。

契闊順着聲音看向了汀子成的方向,明明眼神裏沒什麽情緒,可汀子成卻硬生生地看出來了質疑!挑釁!

“看什麽看啊,你看着就柔柔弱弱的嘛!”汀子成焦急地說着,不知是真的感冒了還是太着急了,又咳嗽了起來。

契闊無奈地走到了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背,看着面前人咳嗽的力道,他都害怕這人會把自己的心髒給咳出來。

其實汀子成會這樣說,一方面是嘴硬,另一方面是因為契闊整個人所透出的氣質,讓人不禁聯想到古書中那柔弱的翩翩公子。

契闊常年都在與古籍打交道,而好似就是因為此,他的身上染上了一種獨特的氣質,它不是簡簡單單的書生卷氣。

而是沉着歷史的悠久,時間的洗滌,所化出的獨特氣質。

這種氣質讓他整個人都顯得疏離淡然了起來,讓人看不透,不敢靠近。

但這一次汀子成還真想錯了,契闊從小的生活環境卻巧好練就了他一身不易生病的體質

汀子成猛地咳嗽了好半天,整個臉都被憋的通紅,可嘴就是不願意服輸,剛緩過來就又想說什麽,卻被一道聲音給截去。

“娃子,好點了嗎?來把這個給喝了。”

只見大爺端着一碗散發着幽幽黑霧的濃湯向着汀子成的方向走去。

汀子成隔着老遠的距離就聞到了那濃湯所散發出的難以言喻的味道。

聞到味道的那一秒,胃裏就止不住的翻滾,但他還是硬着頭皮接了過去:“這是什麽啊?”

“治感冒的,管用得嘞。”

汀子成面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手裏的湯,又看了一眼旁邊看熱鬧的契闊,不滿地問道:“為啥他沒有啊?”

“那娃子身體素質好的勒,不用喝這個。”

汀子辰一聽就不樂意了,把那碗濃湯胡亂塞給了旁邊的人:“我身體比他要好,不用喝!”

大爺沒有繼續要求汀子成喝下,而是無奈地點了點頭,轉而說道:

“那行,你們兩個人今天晚上就好好在我這裏休息吧,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

聞言,契闊看向了門外,只見剛剛的傾盆大雨已經斂去了鋒芒,變為了朦胧的小雨撫摸着大地,開始浸潤起了萬物。

大爺把他們二人帶到了一間客房前,:“你們兩個人今天就在這裏休息吧。”

汀子成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突然覺得頭變的好重,眼睛也有些泛渾,但他沒怎麽在意,只覺得是自己太困了,:“謝謝大爺。”

他簡簡單單的道謝之後便說自己太困了先睡覺去了,說完便直徑走到了房間裏。

房間裏的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與一張茶座,然而東西雖然少,卻十分的整潔。

汀子成頭腦發昏,徑直走到床邊,連鞋都懶得脫了,躺到床上鋪天蓋地的黑暗就湧上了眼前。

契闊沒有立馬跟進去,他剛剛走進來的時候發現,這裏加上他們這間客房一共有三間房,但明顯卻只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客廳裏的陳設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卻又十分的幹淨,不難看出,這個房間裏的主人很愛幹淨,而正是如此,院子裏那塊雜草叢生的荒地此時便顯得與這裏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契闊着看着面前的人,聲音溫和地問道:“大爺,這些地都是按什麽分配給你們的?”

“這些地啊,按人頭數分下的,但是啊後面就亂嘞。”

“嗯?為什麽會這麽說?”

“那些有錢人壓榨得呗,現在啊亂的很。”大爺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契闊點了點頭,道:“謝謝大爺,你也早點休息吧。”

大爺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大概就是讓兩個人別客氣的話,有什麽事情就找他,說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契闊目送着人徹底離開了自己的視野,才走進了面前的房間。

一進房間便擺着大字的汀子成仰躺在床上的景象,契闊皺了皺眉,走到了床邊。

只見汀子成平日裏白皙的面容染上了兩團紅暈,俊秀的眉毛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呼吸也十分的沉重。

契闊走上前去将手心撫上了他的額頭,滾燙的觸感傳來,果然,他發燒了。

契闊的手有些冰涼,在撫上床上人額頭的那一瞬間,似乎緩解了他混濁的頭痛,眉毛不禁松動了一分。

身前人不僅穿着濕透了的衣服,就連鞋都沒有脫下來。

他把手輕輕地移開,在他離開的那一秒,身下的人不滿意地皺了一下眉,随後翻身轉到了正對着契闊的方向。

契闊把手移到了汀子成的腰際哪裏,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擺,如果讓他穿着濕透了的衣服繼續睡覺,恐怕會更嚴重。

他慢慢地往上撩起了他的衣服。

汀子成只穿了一間純白色的衛衣,随着契闊的動作,一大片白皙的皮膚裸露到了空氣中。

冷氣繞過了有些溫熱的手指飄到了面前人的皮膚,一冷一熱的觸感讓他不适地皺緊了眉。

“你在幹什麽。”,虛弱卻又帶着些冰冷的聲音從面前傳來。

說話間汀子成已經抓住了契闊的手,但因為身體的疲憊,說是抓住了他的手,更不如說是把手輕撫在了對方的手背上。

契闊感覺出了面前人的抗拒,停下了手的動作,:“你發燒了,穿着濕衣服睡覺會更嚴重。”

汀子成看着面前的人,呼吸十分的沉重,他現在只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好像被綁上了千斤重的石頭,沉的他動都不想動。

然而他還是回道:“我,我自己來。”

汀子成一邊說一邊緩緩地坐起了身,剛準備脫衣服,瞥了一眼床旁邊的人,帶着鼻音的聲音抱怨道:“你幹什麽啊。”

“嗯?”契闊有些不明地看着面前的人。

只見面前的人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指了指門的方向:“不要看我。”

契闊了然,點了點頭,沒有再停留走到了門外,把門輕輕地給關上。

他其實剛剛是準備離開的,只是不知被什麽絆住了腳,就那樣鬼使神差地站在了哪裏。

腦海中還停留着剛剛所見的場景,發紅的面容,有些紅腫的眼睛,本是生氣的話語卻因重重的鼻音而變了質的質問。

契闊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甩掉了腦海中混亂的思緒,走向了大爺房間的方向,大爺應該還沒睡。

他向大爺說明了情況,問他要到了幹淨的衣服與剛剛那碗被汀子成十分抗拒的黑色濃湯,大爺說這濃湯是他們這裏的土方法,特別管用。

大爺又十分熱情地給了契闊一大堆東西,在再次離開之前還語重心長地和契闊說道:“我就說那娃子虛的吧,看那瘦胳膊瘦腿的,你們年輕人要注意得嘞,要好好吃飯!”

契闊一邊點頭一邊應他,:“嗯,好,我們會注意的。”

等契闊目送着大爺一邊念念叨叨一邊搖頭再次走回房間之後,他先把手裏的東西給放在了客廳裏,走向了廚房。

他剛剛問過大爺能不能借用一下他的廚房,大爺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契闊想着煮一些甜粥,他以前一個人生活的時候便學會了做飯。

在煮粥的時間他又去接了一盆冷水,端着冷水進了房間。

汀子成已經把濕的衣服都脫到了地上,整個人都蜷縮在被子的一邊。

因為他剛剛的行為,讓大片的被子都被他給弄濕了,所以他現在只能整個人縮在那為數不多的幹淨地方。

契闊走到了他的面前,把水盆給輕輕地放下,将水中的毛巾擰幹,把面前人額頭上的碎發給撩了起來之後放了上去。

在契闊撩起汀子成的頭發時,他發現面前人的太陽穴哪裏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他鬼使神差地撫上了那顆痣,看着面前人稍稍緩解了的眉毛,輕輕地揉起了他的太陽穴。

用這微不足道的方式幫他緩解着頭痛,與夢中的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

契闊:為老婆的美貌臣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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