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走!準備去談判!

契闊把熱好的藥與粥端了進去,放到了床邊的櫃子上。

汀子成還在睡覺,但臉色比之前看起來要好了許多,剛剛緊皺着的眉毛此時也舒展開來了,只是額頭上還在不斷地冒着虛汗。

契闊輕輕地搖了搖床上的人,面前的人不滿地低哼了一聲。

再次搖了一下,他翻了個身,背對了契闊。

接下來任由契闊怎麽搖他,他就像睡死了過去一樣,沒有一點反應。

契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着面前的人,還有最後一個方法,只是他真的不怎麽想這麽做,可奈何就是叫不醒他。

可不讓他吃藥,萬一晚上病情複發,那只會更加嚴重。

契闊走進了些,手裏拿着被冷水給浸過的毛巾,他剛剛用這個毛巾敷在了對方的臉上與眼睛上。

然而他不僅沒有醒,反而看起來覺得很舒服,睡的更沉了。

契闊伸手抓住了他被子的邊緣,慢慢地拉下去了一些。

汀子成現在什麽衣服也沒穿,在被子的遮掩之下,是一大片發紅透着薄汗的白淨皮膚。

沒了被子的保暖,冷風伺機灌入,激的汀子成一抖,然而還是死死地睡着。

契闊嘆了一口氣,把毛巾貼上了他脖子下的皮膚。

冰涼的觸感在貼到皮膚的那一刻,冷意蔓延了全身,這一次汀子成實實在在地被冷醒了。

汀子成猛地睜開了雙眼,對上了契闊那雙淡然的眼眸,再低頭看去,一只手隔着毛巾搭在胸膛上。

“你,幹什麽。”汀子成猛地踹開了床前的人,把被子一裹,把自己包成了一個嚴嚴實實的粽子。

契闊只感覺眼花缭亂之間,一個白色的飛影從被子裏飛快的穿出,然後就只能感覺到重重的一擊。

在回過神來時,面前已經是一個白色的粽子,正冷冷地盯着他。

契闊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他剛剛半跪在床邊,汀子成一腳直接踹上了他的胸膛,這一踹對方還明顯蠻足了勁兒。

契闊實在是覺得自己不容易啊,面前的人看着瘦瘦的,但勁兒還真不小。

契闊指了指旁邊的藥與粥,:“我想叫醒你吃藥。”

汀子成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旁邊還冒着熱氣的粥與那熟悉的黑湯,好像自己錯怪了對方。

又看了看對方還捂在胸膛的手,有點愧疚。

“哦。”

但顯然不多。

汀子成又繼續說道:“那你叫醒我就好了啊,你幹什麽扒我被子啊!”

“我也不想,可我真的叫不醒你。”契闊無奈地說道。

“怎麽會叫不醒呢!”汀子成不饒人的回應道。

契闊覺得再和對方争論下去這個話題也沒什麽意思,敷衍地點了點頭:“好好好,我下次不了,你趕緊喝藥吧。”

汀子成一臉這還差不多的表情看了一眼契闊,卻還是在哪裏一動不動。

契闊不解地問他:“怎麽了嗎?”

只見對方的臉不知是因為還有些發燒還是因為別的,泛着微微的紅:“我沒穿衣服。”

契闊瞬間了然,轉身走了出去,把放在外面的衣服拿了進來,又十分貼心的走了出去。

在門外不知站了多久,裏面終于傳來了一聲不大不小的“好啦。”,契闊便再次走了進去。

契闊問大爺有沒有幹淨的衣服時,大爺說正好有他給他兒子買的新衣服,便拿給了契闊。

然而大爺兒子的身材應該挺魁梧的,汀子成完全架不起來衣服,寬大的袖口被他別到了手臂上,他坐在床邊,褲腿都拖到了地上。

他現在正拿着那碗粥在慢慢地喝。

契闊走了過去,:“怎麽樣,好喝嗎?”

汀子成一邊喝一邊模糊地說道:“好喝。”

契闊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留一點在喝藥後解苦。”

汀子成擡起來頭,看了一眼旁邊那看起來就很苦的湯藥,剛剛大爺遞給他的時候,假的是因為不服輸,真的是因為看着就苦不敢喝。

“我好了,不需要喝了。”汀子成巴拉了一下手裏勺子說道。

契闊也知道他就是怕苦,在剛剛汀子成接過藥時,表情甚至可以說是猙獰,雖然僅僅一瞬間,但也被契闊給捕捉到了。

“哦,你要是怕苦就算了。”契闊用無所謂的語氣淡淡地說道。

聞言,面前的人瞬間擡起了頭,不滿意地看着他:“誰說的,我才不怕。”

“嗯?是嗎?”契闊用一種幾乎是挑釁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

激的汀子成立馬放下了手裏的粥,拿起藥就猛灌了起來。

不得不說,小孩還挺好騙的。

汀子成喝完藥後,臉都擰在了一起,表情那叫一個難看。

契闊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剛出聲,旁邊的人一記眼刀就殺了過來。

他趕忙咳嗽了幾聲,掩飾住了自己的笑意:“明天,我們得去找阡陌國的統領者。”

話音落下,汀子成點了點頭,再次拿起了剛剛放下的粥,沉默地喝了起來。

他們這一次沒有帶任何人來這裏,交易不能進行,但是糧食他們又必須要拿到。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在于,他們拿什麽談判,拿什麽換回那本應該拿回去的糧食。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契闊看着面前的人出聲道。

汀子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起頭看向了他。

“阡陌國問題的根本不在于缺人,”契闊繼續說道:“而且,就算你們每年都提供人力給他們,他們國家所存在的問題連緩解都沒有做到,反而造成了一種新的負擔。”

“他們一直沒有找到問題的根本,用人力不足來麻痹自己,以為這樣子就可以解決問題。”

汀子成微微皺起了眉,看着面前的人一本正經道:“不懂。”

契闊笑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了下去,走到他身旁,把他手裏已經空了的碗拿了過去。

“沒事,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有辦法了,你不用擔心。”

契闊把桌邊的東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對着床上的人說道:“所以,今晚做個好夢吧。”

汀子成剛明明還很清醒,但現在不知道是因為藥的作用,還是因為其他什麽,他的腦袋又開始暈乎乎的了。

契闊說完便拿着他剛剛問大爺借的地鋪,鋪到了地上。

汀子成看着他的動作,有些猶豫地開口道:“你~”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而床的另一邊又被他給弄濕了。

契闊沒有擡頭,一邊整理被子,一邊說道:“怕你傳染給我,問大爺要的。”

汀子成沒有再繼續說話了,他躺進了被子裏,又以剛剛的姿勢蜷縮在了被子裏。

他知道對方是故意這麽說的。

他什麽都知道,卻又什麽都不敢去相信。

好像是藥起效了,困意再次襲來,眼前的物品開始變得模糊,身體逐漸放空。

上一次被這麽溫柔的對待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汀子成是被涼意給刺醒的,在他猛地坐起來的那一瞬間,床邊的人瞬間退了兩米遠。

然而還是沒躲過,汀子成怒把自己臉上的毛巾一扯然後往旁邊一扔,準确地砸到了契闊的身上。

契闊無奈地把地上的毛巾給撿了起來,怎麽說呢,面前這人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些特長的。

比如準确地傷害到他這件事情上。

汀子成一臉黑線地看着自己的前方,眼睛還沒有完全地睜開,頭還在搖搖欲墜。

眼看着頭就要再次掉到被子裏去了,契闊走了過去,扶住了對方順勢要倒進被子裏的身體。

“時間不早了,再不起就要錯過見阡陌國統領者的時間了。”

聞言,汀子成猛地坐了起來,眼睛努力地瞪大。

契闊算是發現了,叫汀子成起床這件事情,比翻譯古籍難多了。

他足足耗了半個小時,才把對方完全給叫醒。

面前的人胡亂地扒着飯,趕速度的同時還不忘模糊地誇道:“大爺,這飯真好吃。”

大爺一邊笑着一邊回應道:“是的呀,這娃子做的飯是真的好吃呀!”

汀子成終于舍得把臉從碗上移開了:“嗚,不是你做的啊?”

“不是啊,這娃子做的。”大爺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旁邊等汀子成的契闊。

“哦,也就那吧。”汀子成優雅地擦了擦嘴,仿佛剛剛扒碗的人不是他一樣。

契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汀子成會對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敵意。

剛剛還說真好吃 ,一發現是契闊做的就成還不錯了。

不過契闊也并不在乎這些,:“走吧?”

汀子成點了點頭,和大爺道了別之後跟着契闊走到了院子裏。

走到院子裏時他發現院子的一角多了一堆書,正是他們昨天遺落在車裏的那些書。

“咦!這些書是怎麽過來的?”

契闊瞥了一眼旁邊的人,平淡地說道:“自己跑過來的。”

只見汀子成停頓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方是在陰陽自己,剛要發作,契闊在他說話之前搶先說道:

“今天早上我借大爺的推車推回來的。”

聞言,汀子成有些愧疚但還是不怎麽多,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怎麽不叫我啊?”

契闊平靜淡然地回應道:“試了一下,被打了一拳,就自己去了。”

這下可真真切切地把汀子成為數不多的愧疚心給喚了出來了。

對方選擇了沉默,沉默代表了一切。

契闊看着對方那鮮少有的吃癟的模樣,笑了一下,向着門的方向走去:“走吧。”

汀子成連忙跟了上去,:“這些書怎麽辦?”

“後面再來拿吧,現在拿着不方便。”

汀子成點了點頭,和契闊并肩跨過門檻,向着目的地走去。

“你知道怎麽走嗎?”汀子成看着契闊堅定不移地步伐。

契闊點了點頭,回應道:“嗯,問過了。”

汀子成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他的情緒有點低落,好像從來到這裏,自己不僅沒有一點作用,而且還老是添麻煩。

契闊也察覺到了身旁人的情緒,他從小就對于這些十分的敏感。

“謝謝你。”契闊突然突兀地說道。

汀子成一臉疑惑地看向了他,“嗯?”

“我不怎麽會與人說話,大爺說十分喜歡你,才讓我們住下的。”

汀子成的眼眸瞬間開始泛起了亮光。

“所以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兩個可能就要睡大街了。”

話音落下,汀子成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他神氣地把頭一揚:“嗯,不客氣。”

說完便大步向着不遠處走去。

身後的契闊看着面前神采飛揚的少年,笑了一下。

慢慢來吧,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進行着。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你舅寵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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