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是說不讨厭我嗎?

契闊敲了幾下面前的房門,靜靜地等待着。

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敲了多少下了,然而房間裏卻還是毫無動靜。

他轉頭看向了那在半空中高懸着的烈日,已經是中午了。

今日的天氣十分明朗,除去了烏雲的遮掩,湛藍色的顏料毫無保留地傾倒在天際,鋪滿每一處角落,勾勒出了一副精美的畫卷。

而那和煦的日光也在這充斥着芳草香的小院中跳躍着,舞動着,如歡脫的孩童一般,好奇地探索着大地的每一寸。

契闊再次看向了面前毫無反應的房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本想着等汀子成睡到自然醒了再來找他,可這都大中午了,這自然醒還是沒個頭。

契闊在門前躊躇了一會,最後本着睡的時間太長對身體也不好的原則伸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視線在進入的瞬間暗了下來,房間裏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了,光被阻斷在外,只留下了朦胧的暗景。

契闊小心摸索着,在找到燈的開關之後,啪嗒一聲,微黃的光從頭頂散了滿地,面前的景象瞬間清晰了起來。

而不遠處床上的人也因亮光猝不及防的突襲不适地翻起了身,翻了半天都沒有成功躲避光的捕捉,直到最後自暴自棄的直接把整個身體都蒙在了被子裏。

等契闊走過去的時候只能看見一個圓圓的鼓包了。

這要怎麽下手?

契闊試着戳了戳那圓圓的鼓包。

沒反應。

他又改成拍了拍鼓包。

鼓包掙紮了幾下,表示了一下主人的不滿之後再次歸于平靜。

契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再次嘗試能不能把被子給扒開。

然而汀子成的技術實在是太高超了,他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契闊徹底放棄,這根本不是人可以攻略的。

他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契闊已經把房間裏的燈給關上,并且走到房門口時。

嘭!

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契闊轉身一看,只見本在床上安穩的鼓包此時已經毫無預兆地摔在地上了。

然而還是因為包裹的技術太高超,主人自己都破譯不了,裏面的人掙紮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頭。

契闊看着面前不斷扭動的白圓,有點奇怪,不,是太奇怪了。

契闊認命地又走了回去,在剛蹲下去準備出手幫忙的時候,一個頂着雜毛的頭突然毫無征兆地串了出來,還撞到了契闊剛伸出的手。

汀子成帶着些紅暈煩躁的面容傳入了眼眸

汀子成并沒有察覺到旁邊的人,自顧自的繼續把自己從被子裏刨了出來。

一大片裸露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因為過度的掙紮,身上白皙的皮膚蒙上了淡淡的紅。

等上半身已經全部出來的時候。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有什麽不對勁,轉頭一看。

“我我我哦我我我! 去!”

田翼在汀子成身旁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面前奇怪氛圍的兩個人。

自己身旁的汀子成大中午的剛剛起來就擺着個極臭的臉,正在一聲不吭地專心扒飯。

而契闊則是在桌子的另一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吃。

最怪異的在于,契闊的嘴角被磕破了一個小傷口,而且在他們二人剛剛進來之後,汀子成就一直有意地和契闊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綜上所訴,他倆鬧掰了!

田翼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自己越來越聰明的小腦瓜十分的佩服。

還沒來得及再進一步尋找真相,“聰明”的小腦瓜就被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哎呦喂!”

這一巴掌直接把他腦子裏的亂七八糟都拍了出來。

“幹什麽呢,笑那麽猥瑣。”田斂銳坐到了田翼的身旁。

“嗯?你的嘴怎麽了?”田斂銳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嘴角的位置,疑惑地看着對面的契闊。

話音落下,契闊還沒回答,身旁扒飯的人卻悠悠地看了她一眼。

契闊搖了搖頭,道:“沒事,不小心磕着了。”

還真是磕着了,不過不是不小心的。

是某人專門的…

汀子成在清醒之後看到旁邊的契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就打了過去。

攻擊來的太突然了,契闊前一秒還在因為他逐漸顯露出的皮膚而愣了一下,下一秒就直接被一拳砸上了嘴。

契闊回想起來就覺得頭疼,因為這事他實在是冤,對方打就打了,還不理他了。

田斂銳遲疑地點了點頭,:“行吧,對了,你的書我幫你們運回來了。”

“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田斂銳沒再多糾結契闊的事情,說起了正事。

“我今天上午翻看了你們國家的史書,在那本書裏我找到了一個全盛時期的記載,可我看到最後發現那個時期即是巅峰也是最後。”

契闊突然答非所問地說道。

“在這個時期之後就徹底斷了所有內容的記載,所以我想先了解一下這個時間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契闊今日在查閱翻譯古籍時,他發現有一個時期的規則分配與器具都可以說是十分的完美,可奇怪的就在于,這個時期并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就完全截斷式的消失在了歷史上。

他實在想不通,這麽完美的社會場景最後敗在哪裏。

聞言,田斂銳嘆了一口氣:“其實不止是我們國家,我奶奶和我們說過,那個時候五個國家都是全盛狀态,尤其是中間那個國家。”

“可在那件事情之後,所以的一切都開始改變。”

“可是再具體的內容我也就不知道了。”

契闊點了點頭,:“沒事,我主要想規避風險,如果不是制度本身存在漏洞導致現在的現象,我們就可以放心地去效仿全盛時期那些好的方法了。”

“你打算先從那一方面下手?”

“制度。”

契闊平穩的聲線穿透了面前每一個人的耳膜,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一陣回響。

“你确定?”田斂銳本以外對方會從最好下手的器具與農耕方式,可她實在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直接來整改最難的問題。

“嗯。”契闊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改變人力分配,在其他地方做再多的功夫,最後也不會有很大的成效。”

“就如你們每年都會拉來不少的苦力,可非常明顯的是,那些苦力最後并沒有緩解一點你們的處境。”

“最根本的問題太大了,大到它可以把在其他方面做的一切努力都給吞沒。”

“所以要先解決它。”

契闊逐字逐句說道,沉穩的聲線游蕩在這一方空間。

對面的汀子成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手裏的碗,他呆呆地望着面前正襟危坐的契闊。

他身上穿着的明明是空松的白色衛衣,可在他的映襯下,那衛衣好像變成了一件正裝。

這一方餐桌也好似變成了談判的會議桌,周圍的一切都被他無形的氣場給影響着。

他身旁的每一處好像都在泛着光。

田斂銳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對方說的話太過于犀利,她雖然是一個偏向于雷厲風行的人,可她卻不敢像對方這麽一針見血地究其根本。

“所以,我想從你們這裏最大的刺頭上下手。”契闊最後補充道。

他與汀子成住在大爺家時,在聽見大爺說送來的人全部都被分配給了那些有錢有勢的人之後,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社會下隐藏的規制。

後來他又從田斂銳,田翼等人口中收集了大概的消息。

這個國家有一個田成規都要忌憚三分的人,顧家。

阡陌國現在執行的土地歸于人民所擁有,而絕大部分的地就是歸于顧家所有。

每年送來的苦力也基本全部給顧家所奪,總的來說,這個國家有相當一大部分的權利都被這個人給所占。

“行吧,”田斂銳點了點頭:“但是現在顧家的掌權人可是非常難搞哦。”

“如果你們要去的話把田翼叫上吧。”

“我不要。”話音剛落,田翼便立馬反駁道。

這還是契闊第一次見田翼反抗他姐的意願。

“啧,你還在鬧別扭啊。”

“不是,我們鬧掰了!”

“可他上一次還問我你最近在幹什麽,怎麽不找他了?”

“就是掰了!”只見田翼越說臉越臭,說到最後臉都快皺到一起了。

田斂銳皺了皺眉,:“沒得商量,這是就這麽定了。”

她說完便沒再理田翼,轉向契闊繼續說道:“這事情就這麽說定了,還有什麽安排嗎?”

聞言,契闊瞥了一眼旁邊的汀子成,點了點頭:“有。”

“你說。”

“我需要一塊可以實驗的空地。”

“什麽意思?”田斂銳跟着契闊的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汀子成。

“進行這方面的同時,我們也可以一邊在器具和農耕方式這方面下手。所以我需要一塊地,讓他和我可以做實驗。”

契闊看着汀子成的方向。

田斂銳點了點頭:“行,這件事情交給田翼辦,下午找到了來告訴你們。”

“對了,你不是要整理書嗎?你今天先忙這個,找顧家的事情我再給你安排。”

契闊點了點頭。

現在所有的事情差不多都商量好了,田斂銳也就沒再多停留,她最近在忙着接手阡陌國的事情,時間本就不富裕。

等田斂銳走了之後,田翼也沒再多待,從剛剛被強制要求陪契闊他們去見那個顧家主人之後就開始悶悶不樂。

直到走的時候還苦着一張臉,什麽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一瞬間,廚房裏只剩下了契闊與汀子成。

汀子成心虛地瞥了他一眼,又開始扒起了手裏的飯。

“好吃嗎?”

汀子成點了點頭沒說話。

突然一陣陰影籠罩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汀子成終于擡起了頭,擡頭的那一瞬間對了契闊探究的目光

對方的眉毛微微皺着,好似在思考着什麽,平常淡然的面容也帶了些迷茫的神色。

“不是說不讨厭我嗎?為什麽躲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契闊:老婆太貌美了。【看呆。】

小山:太貌美了【流口水】

汀子成兩個鞋子從天而降,精準地落到了小山的頭頂。

“嗚嗚嗚”

“他頭上怎麽沒有啊!怎麽區別對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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