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正不讨厭就是了!——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了
“喂,你的臉怎麽又變的這麽紅了?” 田翼一臉莫名其妙地打量着身前的汀子成。
然而還未等汀子成編出個完美的答案回答他,他便又自問自答道:“是水土不服嗎?”
聞言,汀子成趕忙拼命地點了點頭,:“嗯,水土不服。”
田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搞不明白。
但本着不消耗自己本就不多的腦細胞的原則,他沒再多想而是轉身繼續問道:“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汀子成在應付過田翼之後便又開始了神游,沒心思再搭理旁邊求知欲旺盛的田翼了。
契闊無奈地走了過去,看着面前人的一頭雜毛,沒忍住揉了揉。
眼看着身前的人又要開躲了,契闊這一次在對方在傷到自己之前,十分機敏地側開了身,堪堪錯過第三次攻擊。
他笑着看着面前如擔驚受怕的小貓一樣的汀子成:“我比田成規還可怕嗎?”
“你見到他都沒這麽躲,就這麽讨厭我嗎?”
本就是随口逗逗他的話,可看着面前的人居然真的認真思索了起來,好像在苦惱該怎麽回答他,眉毛都越皺越緊。
契闊無奈地笑了笑,作惡怪突然上湧。
只見契闊突然斂去了臉上的笑容,一邊往他那邊走了一步,一邊有些低落地說道:“沒關系,我沒事的。”
得,俨然一副茶香四溢的姿态。
汀子成糾結的臉都快擰在一起了,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麽躲。
契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看着汀子成越來越郁悶的臉色,再次走了上去,:“沒事,你頭不疼就好。”
說完,他便留給了汀子成一個落寞的背影,徑直走到了田斂銳與田翼二人面前,留下汀子成一個人在原地獨自淩亂。
契闊與田斂銳二人說清了事情的經過,并将田成規最後要他們轉告的話語告知了田斂銳。
田斂銳在聽到最後一句話之後,瞬間呆滞在了原地,不可思議地看着契闊,聲音有些顫抖:“他真的這麽說?”
契闊緩緩點了點頭,:“是的。”
這下田斂銳徹底愣住了,而一旁的田翼是在原地猛跳了幾下,激動地抱住了身前的田斂銳:“哦姐!真的成功了啊!”
田斂銳搖了搖頭,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還是不敢相信,她請求了這麽久的事情,今天終于成功了嗎?
契闊看着面前兩個人的反應,已經大概猜到是什麽事情了。
對于他們姐弟倆來說,只有一個顧慮,便是田翼并不想當這個接班人,而田斂銳又想又完全有這個能力當這個。
“哦耶!我以後終于不用上什麽治國大政課啦!”田翼開心地喊道。
契闊看着他那恨不得要蹦到房頂的模樣,終于明白他為什麽這麽開心了,原來是不想上課啊。
“我以後可以專心研究菜譜了,噢耶!”
然後開心不了一時,田斂銳已經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向着契闊笑了笑,随後僅僅是一瞬間,笑容散去,一記眼刀向着田翼刀了過去,:“你還是要上的。”
田翼的表情管理就不像他姐那麽厲害了,喜怒哀樂全部都顯現在了臉上。
前一秒還是歡天喜地,下一秒便又立馬變成了悲痛欲絕。
田翼好像想開口說什麽,又礙于姐姐的威嚴,僅僅是張了張嘴什麽也沒敢說,便又識趣地閉上了嘴。
田斂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契闊:“謝謝你。”
她知道如果不是對方,她可能一輩子都不能說服她的父親。
然而契闊卻緩緩搖了搖頭:“不用謝我,你要謝的是自己。”
田斂銳愣了愣,随後笑着點了點頭,:“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聞言,契闊看了一眼旁邊已經開始犯困的汀子成,笑着說道:“先睡覺,接下來的事情再看着辦吧。”
田斂銳跟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旁邊昏昏欲睡的人,點了點頭:“行,你們先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你來找我和田翼,我們會盡力幫你們的。”
“嗯,謝謝。”契闊簡單的道謝之後,田斂銳與田翼便沒再多停留,先後離開了。
等人都走完之後,契闊走到了汀子成的身旁,道:“走吧。”
汀子成晃了晃頭,将自己有些發蒙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他昨天晚上本來就沒睡多長時間,還一直睡的不安穩,但先前一顆心一直被吊着,便也就感覺不到困意。
現在一放松下來,困意便立馬如海浪般的襲來,瞬間就要将他給淹沒。
“我們接下來幹什麽啊?”汀子成揉了揉自己快要閉上的眼睛,問道。
“睡覺。”契闊笑了笑:“走吧。”
汀子成點了點頭,慢慢地跟在契闊的身後,他看着面前人的背影,有些猶豫。
沒一會,他們便走到了門前。
在契闊推開身前的門準備出去時,他突然拽住了對方的手腕。
冰涼的觸感透過皮膚刺了一下面前人的感官,契闊皺了皺眉,看向了身後的人,怎麽小孩的手老是這麽冷?
“怎麽了嗎?”
此時契闊的半個身子已經跨到了門外,外面已是黃昏,彩霞的燦爛被不小心打翻,散了滿天,留下了一幅奪目的美景。
幾縷彩光悠然跳到了面前人的發頂,就如被上帝寵幸的孩子一般,所有的溫柔都傾倒在了他的身上。
契闊有些鋒利的面容在暖光的映襯下變得柔和了起來,那雙總是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眸好像也被輕放進了一輪暖陽,靜靜地看着隐在黑暗裏的汀子成。
汀子成愣了愣,他有些慌亂地搖了搖頭,眉毛不知何時又皺了起來,随後像是被燙到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契闊看着面前人一系列迷惑的動作,沒有再多思考,而是微微俯身握住了對方的手,:“那就走吧。”
他沒等對方做出反應,便拉着汀子成走出了門。
在黑暗環境下待久了的眼睛在觸碰到陽光的那一刻,一陣又一陣不适的刺痛傳來。
即使是再溫和的光,也會不可避免地刺到那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
汀子成擡起手擋了一下,等完全适應之後緩緩睜開了自己微閉着的眼睛。
他察覺到了旁邊人投向自己的目光,他也看了過去,視線交彙。
契闊知道對方已經完全适應了外面的光調,便繼續帶着他走了起來:“走吧。”
汀子成此時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被對方呆呆地拉着。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走到了汀子成的住宿前。
契闊好像交代了他一些東西,他一句話也沒聽清楚。
只聽見對方最後說了一句,:“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眼看着對方就要離開了,他鬼使神差地又抓上了對方的手碗。
契闊看着對方的手,皺起了眉,到底怎麽了,從剛剛開始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
而汀子成卻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猛地擡起了頭,義正言辭地說道:“我不讨厭你!”
“嗯?”
話題轉變的有點快,他有點沒反應過來。
然而還沒等他進一步問清楚,對方便又繼續說道:“反正不讨厭你就是啦!”
“你不許問我為什麽了!”
說完,汀子成便瞪了一眼身旁想要開口說話的契闊,然後小霸王的模樣再次上身:“要是敢問,我把你喂狗吃!”
契闊看着對方微眯起的眼睛,緩緩合上了剛張開的嘴。
汀子成看着對方的動作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動認為對方是害怕了。
他大呼了一口氣,剛剛想了一路的怎麽和他說,都快煩死了!
本來腦子就不怎麽好使,幹嘛還要這麽琢磨自己!
想通之後立馬切換人格,嚣張汀少爺上線,這一上線之後,心裏那叫一個爽。
果然還是得要酷一點,恨一點。
當然這都是汀子成自己眼裏的自己,對面契闊視角中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汀子成心裏的大石終于完全落了下去,沒再搭理旁邊的契闊,十分安心地走進了院子中,一不留神,還被門檻給小絆了一下,堪堪穩住了身形。
然後虛心地瞥了一眼身後的人,繼續當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走了進去。
契闊站在原地看着汀子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才動身向着他住宿的方向走去。
本來只是想逗逗他,沒想到他會苦惱這麽久,然後又這麽認真地回答他。
契闊看了一眼遠方被隐去了半身的懸日,腦中閃過了很多畫面。
過往的一切就如一部老式的影片一樣,開始一一在他的腦海中回放,最後定格在了那句——
“我不讨厭你。”
契闊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不讨厭嗎?
嗯,現在是不讨厭,以後會是什麽呢?
契闊是被生物鐘給叫醒的。
他起床看了一眼時間,才6點,果然有一些習慣會一直無形地伴随着自己。
他緩緩坐起了身,看了一眼外面還有些灰蒙蒙的天空。
在床上醒了一會兒神便下了床,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後,便去了書房。
時間還早,他想多了解一下裏面的書。
他拿了幾本書放到了書房裏的桌子上,只見昨日還是灰塵鋪滿的桌面此時已經變得一塵不染了,應該是田斂銳叫人來打掃過了。
契闊坐了下去,拿上一只鉛筆與本子開始記錄了起來,他把古籍上的內容一一對應翻譯到了紙上。
就如前世無數個一樣的早晨一般,自己獨自坐于空無一人的書房,能陪伴着他的只有面前的書。
寂靜的清晨把周圍的一切都襯得十分的落寞。
他好像從來都是這麽的孑然一身,他用最溫柔的方式對待其他人,卻也用最溫柔的方式拒絕其他人走到他的身旁。
契闊靜靜地看着書,直到不知何時光透着窗戶闖入了書房,本昏暗的視線突然變得明朗了起來。
他放下了手的書準備拿下一本之時,瞥到了旁邊那本剛剛被他鬼使神差之下一并拿了過來的烹饪書。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移動了手的位置,轉而拿上了那本書。
契闊突然想到,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契闊:早起給老婆做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