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能,為什麽我不能?
汀子成一邊拿毛巾胡擦着臉一邊說道:“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麽啊?”
契闊看了看四周一覽無餘的空地,地方是被臨時翻找出來的,許多無用的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清理,被胡亂堆砌在四周,而且他要田翼準備的東西田翼也還沒來得及搞好。
契闊思索一會,回道:“那就先去拜訪拜訪顧少爺吧。”
啪嗒,只見契闊話音剛落,不遠處正在勤勤懇懇鏟土的田翼手中的小鏟子就毫無防備地滑落到了他的腳上。
契闊與汀子成聞聲看去。
只見田翼遲鈍地瞥了他們一樣,随後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左腳:“不行了,太痛了,我的腳!要廢了。”
汀子成看着他那拙劣的演技眉毛不禁直跳。
而田翼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邊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腳一邊聲淚俱下道:“我好想去啊,可是我現在動不了了,嗚嗚,我真的好想去啊。”
汀子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正打算開口問上一句“你裝的還能再假點嗎?”。
然而還未開口,旁邊的人先行一步走到了田翼身旁,拿起了那被遺棄在地上的鏟子。
看着地上的人說道:“如果沒看錯的話,你砸的是右腳。”
田翼看着他,:“……”
嘈雜的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表演者焦躁的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額,我…”田翼咽了口口水,吞吞嗚嗚地說道。
“現在換還來得及嗎?”田翼憋了半天突兀地冒出一句。
契闊沒有回答,微笑地看着他。
田翼看着面前人的表情,放開了自己的腳,擺爛地平躺在了身後的泥土上,今日的第三次感慨,今日天不該出門啊!
顧家,在這個地為民有的國家占地最多的一個名門望族,那些每年被送來的勞役也都被顧家以地多為理由而占。
可即便這樣,顧家的地卻還是有幾乎一半都在被荒廢着。
現如今的顧家被獨生子顧慎所掌控,而民衆對這個顧慎卻更是衆說紛纭,褒貶不一。
契闊坐在車裏靜靜地看着眼前不斷變換着的場景,簡陋的房屋磚瓦,穿梭着勞作者的嘈雜街道,如老式相片一般,在眼前一一劃過。
微涼的秋風悠然拂過,拂起了勞作人民的衣角,留下了秋的慰問。
現階段最需要做的是改變阡陌國目前浪費的局面,現在的阡陌國有者大批的土地沒有被利用起來,荒廢着。
要從根本改變這種局面,必須要進行制度的改變。
而制度的改變要從三方面下手,第一步,要确定土地權利的歸有,現階段土地都是歸于私人所有,而這反而極大地消減了普通農民的利益。
契闊所看到的全盛時期實施的是土地國有,農民承包,這種制度防止了土地私有化,也保證了農戶的利益。
所以契闊想要效仿這個時期的舉措。
但如果想要效仿這個舉措,顧家将是最大的一個困難,因為一旦實施,顧家将會變成損失最多利益的一方。
契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向了車內,這才發覺身旁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
阡陌國的車比起汀子成他們那輛來說,不知要好多少,雖然外觀有些老舊了,但卻給人一種老式沉穩的感覺。
而開起來也确實如給人的感覺一樣,田斂銳因事物繁忙,便安排了個人帶他們去顧家住址,所以現在車裏有四個人。
駕駛座的人正專注地開着車 ,副駕駛座的人正一臉郁悶地扣着手指,而契闊與汀子成就坐在車的後面。
契闊看着汀子成起伏平穩的胸膛,視線上移,淺棕色的頭發軟軟地趴在了他的腦袋上,有些稍長的發梢遮住了他微閉着的眼睛。
汀子成的五官十分的精致,就好似一件被上帝精雕細琢過的藝術品一般,而此時安靜下來的他,斂去了素日的跋扈,平添了幾分溫和,就真的如一件精致的瓷娃娃一般,讓人心生憐愛。
“啊啊啊,真的不想去啊!”突然前座的田翼猝不及防地哀嚎了一聲。
面前的人被驚地一抖擻,本就不穩的頭徑直倒向了車窗的方向。
契闊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然而剛剛睡醒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汀子成卻遵從本能地掙紮一方。
本就因空間狹小沒能使出全力的契闊被這猝不及防地一拽,直接失去了平衡,跟着汀子成歪到在了一方。
契闊只能在混亂中堪堪護住了對方的腦袋,随後先是手上傳來一陣刺痛,再是自己的頭也不可避免地撞上了窗戶。
巨大的動靜吸引了前方正苦思冥想的田翼。
田翼一轉身,直接愣在了原地。
窄小的後座上,契闊正單膝跪在汀子成的兩腿之間,一直手護着他的腦袋,一只手扶在車座上微架起了自己的身體。
而身下的汀子成那張水土不服的紅臉皮膚再次上線,明亮的眼睛正瞪得十分大,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身上的人。
“我去。”田翼一臉難以接受地看着這混亂且詭異姿勢的後座。
“你倆要打架別在車裏打啊!”
一聲驚呼從前方傳來,契闊有些無語地瞥了一眼在一旁正憂心忡忡的田翼。
他剛準備繼續說些什麽時,卻被自己旁邊車窗後突然響起得響聲給吸引了注意。
車裏的混亂三人組,這才發現車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
現在一個笑的明媚的男子正敲着田翼身旁的車窗。
田翼在看見那男子之後瞬間就沒心思繼續管後座上的兩個人了,剎那間就換上了一副跟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驚恐地看着車窗外的人。
車座上的汀子成則像是被奪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一樣,從剛剛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契闊甚至懷疑對方連瞪大的雙眼都沒眨一下。
契闊把在他頭低的那只手輕輕地抽了出來,兩只手都撐在了車座上,以這個姿勢看着他。
“雖然我是不介意繼續這樣下去,但是有外人在。”
汀子成遲鈍地聽着對方的話語。
“所以,可以先把手先放開嗎?”
極近的距離讓對方溫熱的呼吸盡數拂過了他的臉龐,放大的面容沖擊着自己的眼眸,太近了,近到他好像都能數清楚對方有多少根眼睫毛了。
心髒就好像失衡了的平板,開始上下不停地搖擺着。
汀子成這才發現自己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緊緊拽着對方的上衣。
他慌亂地撇開了自己的手,把臉也轉向了前方靠背的方向。
契闊終于從對方身上撐起了自己的身子,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動作,自己身後的車窗突然也響了起來。
他轉頭看去。
是剛剛那位敲田翼車窗的男子,他擺手示意了幾下,開車的師傅便把車窗搖了下去。
剛剛在田翼那邊時,師傅也想控制開關搖下車窗,可奈何田翼一直在抵制着,而這一次田翼還沒來得及阻止,契闊身後的窗戶已經緩緩地降了下去。
一個五官鋒利,長得十分有攻擊性的男子趴在了車窗上,痞氣十足地笑着。
“喲,玩這麽刺激嗎?”
契闊靜靜地在一旁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此人正是這次他們要見的人,顧慎。
他正一臉嬉皮笑臉地和田翼單方面地說着話,田翼卻是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在他面前郁悶地扣起了手指。
“阿翼,你好冷漠啊,我每天和田姐姐問你的消息,你怎麽都不來看看我啊。”
田翼正仔細地瞧着自己手上那參差不齊的指甲。
“阿翼,我好想吃你給我做的湯啊,你能不能再給我做啊。”
田翼已經找到了不滿意的手指甲,專心地啃了起來。
顧慎比田翼要高半個頭,而此時他卻像只大狗一樣圍着田翼撒嬌,再配上他那張十分有攻擊性的面容,看起來屬實有點詭異。
在田翼那邊找不到突破點的顧慎徹底放棄掙紮,轉而走到了契闊與汀子成二人身旁。
“你好啊,顧慎。”顧慎笑着對着汀子成伸出了自己的手。
汀子成點了點頭,回應道:“汀子成。”
“汀少爺久仰大名啊,你記不記得有一年我爹親自去挑交換的人,看上了一個漂亮姑娘。”
聞言,汀子成思索了一會兒,好像确實有這件事情,緩緩點了點頭。
只見顧慎瞬間激動地雙手握住了汀子成的手,大笑道:“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最後把那姑娘給要了!我就又得多一個後媽啦!”
顧慎一邊似沒心沒肺地笑着一邊悄悄地觀察起了他身旁人的反應,果不其然在自己雙手握緊汀子成的時候,對方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而在自己提到那個姑娘的時候,對方的臉色卻直接不受控制地陰沉了下去。
他好像發現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
汀子成看着自己面前的手陷入了沉思,有這回事嗎?
等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契闊已經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手給拿了回來,緊緊地握在了他的手中。
而确認了自己想法的顧慎也識趣地後退了一步:“這位就是契先生吧,久仰大名啊。”
契闊笑着點了點頭:“顧慎少爺才是年少有為。”
兩個人明明是笑着看着對方的,但充斥在兩人之間的氛圍卻十分明顯地是緊繃着的。
“走吧,進去再說吧。”顧慎一邊說道一邊讓出了一條路來。
契闊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便拉着汀子成往前走去。
在走向裏面的路上時契闊仍然緊緊地握着對方的手,汀子成試着掙紮了一下,沒有掙紮開。
他感覺到對方好像有些不開心。
汀子成郁悶地再次掙紮了一下,那雙手不但沒有放開,反而握的更緊了。
契闊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眉毛微微地皺了起來:“他能握,怎麽我就不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山:以後出門吃飯都不需要帶調料了,帶契闊就可以了!(來自親媽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