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全員重生◎
阿虞醒了。
面前少女容貌嬌俏,雖身着丫鬟衣衫,可手上未有常年幹活的細繭。
少女名喚墨畫,她說,“香香,你別難過,記憶是可以找回的。”
阿虞怔愣了良久,只覺得不敢置信。
她也隐隐覺得自己不叫香香,可她腦袋昏沉,什麽也記不起來。
阿虞秀眉微皺,怔了好半會,“我記得我醒來時,身邊躺了個男人?”
墨畫急忙捂着阿虞的嘴,将木門緊緊關上。
她輕聲道,“那日你管我要催.情.藥,說是哥哥腿疾發作了,若能爬上王爺的床,當個通房丫鬟……”
阿虞生了雙杏眼,愣愣地看着墨畫。
少女一時語塞,見她不明白,接着道,“我們是下等丫鬟,若是成了通房,月銀能多上二十兩,便能治你哥哥腿疾了。”
阿虞抿着唇,疑惑道,“我還有哥哥?”
墨畫似乎很驚訝,皺眉,“你竟将他也忘了?”
“你同他雖無血緣,可卻是自小相依為命。”
墨畫聲音愈發微弱,“你同我說過,你很是歡喜他。”
少女的臉紅到滴血,阿虞微張嘴,愣了良久,“我從前,竟這般大逆不道?”
墨畫語塞,沉默良久。
木門被推開,膚色白皙的小厮大喘着氣,“不好了,香香。”
“王妃要将你杖責,你兄長得知此事,正跪在正廳那求情。”
阿虞緩了好久,可其餘兩人卻比她焦急。
墨畫直接拉着她出去。
本是晴空萬裏的天卻突現雷電,下起暴雨。
雨勢極大,先前那小厮撐着傘,阿虞才勉強看清鵝軟石子路上跪着的男子。
男子烏發束起,素色衣衫,聲音清冷,“請王妃饒恕阿虞。”
躺在貴妃椅上的少女雍容華貴,吃着葡萄,“我不可能饒恕那賤.婢。”
阿虞身邊的小厮收起了傘,三人淋濕在大雨裏。
雨滴極大,阿虞衣衫單薄,忍不住打了冷顫。
身邊兩人不停催促着她,“你兄長剛生了場大病,這麽久跪受不住的。”
“你兄長患有腿疾,長跪下去怕是腿……”
阿虞的心猛地疼痛,她腦海閃過很多稀碎的記憶。
她腦袋昏沉,竟不自覺上前,一步步走近男人。
男人膚色極白,阿虞越看越覺得熟悉。
她腦袋昏沉,掀開衣裙,本想跪地。
可看清男人正臉時,猛地站起。
她心猛烈跳着,有關于這張臉的記憶劃過腦海,一遍遍在她眼前浮現着。
她沒跪下,而是扭頭看向那兩人,無聲道着,“你們确定,這是我兄長?”
雨勢太大,誰也看不清誰。
唯有陸衡之緊盯着阿虞,眼神如同毒蛇冷的人直打顫,“香香。”
阿虞的心猛地一沉,她臉色愈發白,有關男子的記憶湧入腦海,疼痛難忍,最後竟昏了過去。
阿虞倒在雨裏,陸衡之臉色陰郁起身,先前頤指氣使的王妃恭敬站起,小心翼翼問着,“王爺,還演嗎……”
……
阿虞再睜眼時,還是身處破舊的通鋪屋子。
屋內整齊疊着幾床被褥,可卻沒有丫鬟,唯有木桌前坐着她所謂的哥哥。
陸衡之道,“香香,你這是何必呢?”
阿虞緩緩下地,坐于陸衡之旁邊,很是認真地打量着他。
她腦海裏的記憶愈發多了起來。
可頭也愈發痛,她問,“兄長名喚什麽?”
男人笑容溫和,看着她,“陸衡之。”
阿虞眼神微愣,手指打顫,她記起了從前的很多事。
她是十三歲時被陳氏賣給了富商李老爺,她無力反抗。
然後她被綁在來了這,很是年輕的巫師将她緊緊綁于床上,搖着鈴铛像是要作法般敲的她魂飛魄散。
再醒來時,她就成了香香,有個哥哥相依為命,她從未見過這個哥哥。
可卻願為他入府為奴,願為他受苦受難,甚至像是被喂了迷魂湯般,想爬上所謂郢王的床,當通房丫鬟,多拿着月銀為他治腿。
阿虞心猛地一沉,愈發多的記憶湧入腦海,雖混亂,可每件事她卻記得清楚。
她重生了,昏了過去,又被巫師綁在床上,抹去了記憶。
阿虞的心像被壓了塊巨石,久久喘不上氣。
她愣了良久,陸衡之笑容依舊,可卻愈發詭異,“阿虞?”
阿虞掌心出汗,穩着語調,愧疚道,“兄長,都是我連累了你。”
她問道,“阿虞是誰?”
陸衡之盯了她良久,語調平緩,“一個很讨厭的人。”
他神色不明,低聲道,“香香,不必為了我搭進去自己。”
阿虞的心竟不由自主的疼了起來。
她眼底含淚,“哥哥,這是我自願的。”
阿虞深思着,陸衡之重生了,是不是葉玉也重生了。
陸衡之喜歡看阿虞眼眶盈滿淚水,痛苦不已的模樣。
可他也未呆多久,葉玉需要人陪。
他聲音極冷,“照顧好自己。”
陸衡之走了,沒多久墨畫進來了。
她臉色喜悅同她說着,“香香,成了。”
“王爺收了你做通房。”
……
阿虞當晚做了個夢。
夢裏,她跪在葉玉面前痛哭流涕,伏低做小,委曲求全讨好着她,求她饒恕自己。
阿虞秀眉皺着,睡的極不安穩,她想讓夢裏的自己站起來。
她思緒混亂,額上冒着汗,竟又看見了陸衡之。
她假裝失憶,性子變的軟弱,柔聲喊着陸衡之哥哥。
她說,她甚是歡喜這個哥哥。
經歷萬般艱難,為他付出所有,終是打動陸衡之冷若冰霜的那顆心。
兩個夢似乎結合在了一起,她若是讨好葉玉便能過的幸福美滿。
若是讓陸衡之愛上她,日後便會是榮華富貴,受盡專寵。
夢境極為真實,阿虞被驚醒。
她臉色微白,胃裏翻江倒海,捧着痰盂吐了起來。
這樣的夢,實在是過于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