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後半段修,記得重看~)

◎陸衡之自宮◎

阿虞笑容明媚, 随手指着葉玉,“給她請郎中醫臉。”

葉玉發絲松散,臉頰腫脹坐于地上, 宛如瘋婦,她柔弱無骨的小手碰及臉上, 臉上已是血肉模糊。

葉玉神情恐慌,好似失了神智, 人如同瘋狗般跌跌撞撞起身,撕咬着院裏的小厮,嘴裏不停念着, “治不好了,治不好了。”

阿虞腳步微頓,靜靜看着她發瘋。

葉玉過的順遂, 從未受過半點委屈,心性脆弱, 只是破相便已受不住打擊。

尖叫聲刺耳, 聒噪至極。

阿虞出聲道,“将她綁起來。”

小厮們臉色難堪,拉扯着葉玉。

女人神情恐慌,吓得渾身打顫, 四下逃竄着。

她見到那口空井後,近似瘋魔笑着, “葉虞你這個賤人,別想讓我活着受你折磨。”

語落,她姿勢怪異, 縱身跳落井裏。

只是運道極好, 人被拖上來時仍有呼吸, 那張芙蓉面被井底碎石子劃破,道道血痕,慘不忍睹。

十三問着,“姑娘,還需那郎中給她診治嗎?”

阿虞愣了半晌,“去請顧神醫。”

十三微怔,答着,“是。”

顧神醫盛名在外,醫術高明,最擅養膚駐顏。

從前葉玉為鎮北王妃時,曾多次請過此神醫駐顏,她對她很是信任。

如若葉玉得知顧神醫也束手無策,明她發瘋撕咬的說不準便是陸衡之了。

曾經恩愛夫妻變成仇敵的戲碼,她可是百看不膩。

阿虞捂帕笑着,将陳氏母女二人關于柴房,好生靜養,唯有顧神醫能進出。

陸衡之被擡回平日住處馬廄,馬廄肮髒破敗,惡臭難聞。

診脈的郎中認真道,“小郎君身上舊傷頗多,稍有不慎就會染上其他疾病。”

“姑娘若想讓他活着,便為他換所住處。”

草席上的陸衡之臉上泛着異常的紅,肩膀發抖,嘴裏說着夢魇的呓語,很是凄慘可憐。

阿虞笑笑,“住馬廄竟還有此等奇效。”

“我先前竟都不知。”

郎中聞言冷哼一聲,推脫道,“既如此,那怒在下無能。”

他只當她不識好人心,甩袖離去。

十三又尋了個德高望重的濟世神醫,少年羞紅臉道,“老先生是專門治那的。”

……

陸衡之醒了。

他眼眸如黑霧,臉色異常蒼白,粗麻繩牢牢綁于手腕,磨的腕上泛着紅。

更讓他羞愧難當是寸衣未着,唯有薄薄的被褥蓋于身上,而下身仍是疼痛難忍。

他微皺眉,垂眸想看看自己下身,卻發覺匕首并未拔掉。

他眼睫微顫,渾身疼得猶如骨裂般。

可神智清醒,不似以往疼得思緒渙散,腦袋昏沉,頭昏欲裂。

耳邊聲音噪雜,屏風外女子不甚在意道,“老先生,他傷勢嚴重。”

“匕首直直插入,也無需費尋藥包紮的功夫。”

“直接閹了即可。”

陸衡之臉色蒼白如紙,眼眸死寂無光,聽着阿虞所言,竟笑了起來。

她所做之事遠比他所想的惡毒百般。

陸衡之恍然,也明了他為何如此,想必又是江晏行給了她恢複神智的巫族秘藥。

她想讓他受辱,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實以宮刑。

陸衡之眼底泛酸,眼圈微紅,心髒宛如被刀割下來般,疼得滴血。

直至外面人走進,他微合上了眼,被褥被人掀開,幾番敷藥。

老郎中笑着,高聲道着,“姑娘,他這傷哪有你說那般嚴重,明明還有救。”

阿虞翻着話本子的手微頓,黛眉微皺,“這郎中所言,我聽不懂。”

十三代為轉述,并塞于郎中一袋沉甸甸銀子,“我們姑娘不會虧待先生的。”

步履瞞珊的老郎中滿臉正氣,自是明了阿虞意思。

他眼底是不屑一顧,将銀錢還了回去。

他捋着胡須道,“小郎君的下.身未完全損傷,好生上藥便可痊愈,并無你所言要切掉那般嚴重。”

阿虞秀眉微皺,不耐煩道,“你切不切?”

老郎中掃着榻上蒼白如紙的俊美男人,冷哼一聲,“小郎君暫且神智不清,切除又非他本人意願,恕老夫難以從命。”

阿虞聽得已要昏昏欲睡,老郎中有着自己的是非道義,絕不願為碎銀幾兩違背自己良心。

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與他也無話可說,興致缺缺道,“給他診金,再去請個郎中。”

十三微抿着唇,猶豫良久,輕聲道着,“姑娘,京中只有他一人會治。”

“剩下郎中沒幾分把握,陸衡之已是奄奄一息,若是不慎,便會喪命。”

阿虞靜了好一會,看着十三,“是嗎?”

十三眼神真誠,一字一句道,“屬下不敢有半分欺瞞姑娘之意,所言句句屬實。”

那老郎中眉眼之間有幾分傲氣,冷笑着,“姑娘還是莫要白費力氣了。”

“他雖為奴,可也為人,這等昧良心之事是無人願前來的。”

語落,老郎中便冷沉着張臉帶着随行藥童離去。

阿虞靜默半晌,譏諷笑着,“去尋幾個會宮刑的太監來。”

她緩緩起身,慢步走入內室,“早就醒了,裝什麽神智不清呢?”

陸衡之眼眸死灰一片,手握得泛青,微合着眼。

她輕笑着,饒有興致道,“陸衡之,不如你自宮。”

“自己動手,總歸是體貼入微的。”

“能比那些太監下手輕些,溫柔些。”

陸衡之身形僵硬,終是忍不住睜眼看着阿虞。

她話說的認真,全然未将郎中所言放于心上。更未聽見十三那句,“稍有不慎,便會喪命。”

她不在意他的性命,好似于她而言,他是條無關緊要的畜牲,死了便死了。

無需費心救治,就連死法也是不光彩,見不得人的。死前更是要對他多加羞辱,責罵。

陸衡之眼底起了水霧,眼尾泛着紅,指尖握得骨節分明,泛着青色。

他蒼白如玉的臉綻放着詭異的笑,相比屈辱活着,若能一刀了結性命,也算解脫。

這世間難保不會有魂魄化作惡鬼,索人性命,食人血肉。

他眼神陰冷至極,陰恻恻笑着,“刀。”

阿虞笑顏如花,她未告知陸衡之的是,她有顆極為珍貴的回春丹,能救瀕臨垂死之人一命。

他揮刀自宮,可就怨不得她了。

是他甘願日後做個太監,做個閹人。

陸衡之先前的命數是守一方疆土的鎮北将軍。

将軍自是要福大命大方才為運道好,阿虞曾在想,葉玉是萬人迷體質,陸衡之許是活得久。

如今,正巧試試她的猜想。

陸衡之被松綁,蒼白修長的手握着匕首。

他擡眸,眼神晦暗無光,難以置信道,“你,還要看着?”

阿虞淡淡道,“我也很嫌棄你。”

小厮呈上屏風,十三扶起陸衡之,屏風落下,恰好只露出陸衡之容顏。

她莞爾笑着,“宮裏實以宮刑的太監前來,你便由不得自己了。”

阿虞故作不解問着,“你說,他們若瞧見曾經的鎮北王淪為閹人,該是作何反應?”

陸衡之垂下眼簾,眼底陰暗盡顯,譏諷笑着。

他手起刀落,割下身下那物。

疼痛随之而來,陸衡之臉色慘白如紙,額上青筋凸起,滴着大顆汗珠。

手裏匕首落地,他雙腿發軟,無力跪地,費力系好衣衫,哪怕服藥維持清醒仍是思緒渙散,痛不欲生。

陸衡之五髒六腑疼得猶如撕裂,心髒如同被巨石碾過般。

人疼得神智恍惚,發瘋地咬着自己手臂,咬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茶色眼眸微亮,蒼白如紙的臉上綻放着詭異的笑。

他氣息微弱,已是回天乏術。

男人死寂已久的心猛烈跳動,笑意愈濃,“救不活了…”

“救不活了…”

阿虞支着下巴,靜靜地看着他。

男人如玉的臉龐蒼白如雪,病态倦容。他眼眸如團黑霧,彎唇笑着。

阿虞輕飄飄道,“我張貼了懸賞令。”

“懸賞黃金萬兩诏集天下神醫,前來救治你。”

陸衡之身形一僵,擡眸看向阿虞。

男人肩膀發抖,眼底泛紅,費力吐出幾字,“我自知已是回天乏術。”

他臉色異常蒼白,手上青筋凸起,重複幾遍,“我要死了。”

他眼神深不見底,自嘲笑着,“沒人能救我。”

陸衡之身形單薄,捂帕清咳出鮮血,失聲啞笑,将沾着血帕子給阿虞看着。

他晦暗的眼底閃着微亮的光,聲音微弱,“我會在地獄等你。”

話音剛落,院外腳步聲漸雜,多了群烏泱泱的人,藥材味席卷屋內。

阿虞笑着,不慌不忙道,“你怎知他們沒有讓你死而複生的本事。”

她慵懶起身,“從今起你就是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也只有我肯收留你了。”

阿虞溫婉笑着,“好好治病,病好了要懂得知恩圖報。”

陸衡之身形僵硬,笑意凝住,微搖着頭,“你別想诓騙我。”

“我很清楚自己身子,已是無力回天。”

他手攥緊,攥得指尖泛白,臉上露出近似病态笑容。

阿虞環着手,耐着性子道,“等你病好,我再與你好好算算今日之賬。”

陸衡之頭昏欲裂,思緒渙散,牽動身下疼得猶如撕裂般,鮮血直流。

他額上滴着大顆汗珠,五髒六肺猶如被巨石碾過般,痛不欲生。

內室被郎中擠滿,幾人面色焦灼,急忙上前把脈,片刻之後,衆人喜笑顏開道,‘‘還有救,還有救。’’

陸衡之眼皮微沉,渾身失了力氣,他手漸漸垂落,呼吸微弱。

他費力撐着眼皮,看着人堆裏,手持玉扇的阿虞,聲音很輕,“我在地獄…等你…”

十三耳力極好,聽到了這話,他猶豫半晌仍是轉述給了阿虞,不解道,“姑娘,不怕陸衡之真的救不活嗎?”

阿虞不甚在意道,“懸賞萬兩的神醫,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十三微垂着眼,身形微僵,“陸衡之于姑娘而言,只是随意打罵的一條狗。”

“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阿虞神情困倦,懶懶笑道,“我困了,他要是斷氣了,可切記要告知我一聲。”

十三雙手作輯,答着,“是。”

他眉眼低垂,自嘲笑着。

他于姑娘而言也是可以随意丢棄的奴隸。

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作者有話說:

葉玉的劇情删除了,感覺沒啥意思,前面也能體現她神經不太好。可有可無的就删除了~

十三前面加了個設定,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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