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休整半日,晚上和主辦方對了一下流程,倆人早早地就準備休息了,為了輕裝簡行,只帶了一套旅行裝的護膚品,想着可以共用。

所以向挽在晁新的房間洗完澡,穿着睡衣再到自己房間。

第二天簡單吃了早飯,倆人換了衣服,來到現場。

晁新是第一次真正地體會到向挽這類“流量”cv的人氣,大半個場子都舉着她的手幅和海報,穿着藍色的會服,甚至還有人把她名字做的小logo貼在自己臉上。

備臺時晁新瞥一眼,然後偏頭問向挽:“向阿夕,是你嗎?”

“是。”向挽對着那個手幅,提眉笑了笑。

粉絲很熱情地打招呼。

晁新又看一眼,自己竟然也有手幅,以前她的粉絲都不太會做這些應援物。

她眯了眯眼,手幅上寫着:“晁新我老婆。”

她愣了愣,以前她們那時候,口號還是什麽“xx自由飛,xx永相随。”

再掃一掃,手裏沒開麥的話筒一偏,側頭跟向挽說:“一些人穿着你的藍色會服,但是舉我的牌子。”

“CP粉。”向挽說。

果然,她們稍稍靠近了些,小姑娘們就“嗷”地尖叫起來。

晁新吓了一小跳,有點不好意思,擡手用食指關節蹭了蹭額頭。

又是“嗷”地一聲。

晁新難以理解了,用眼神詢問向挽。

向挽平靜道:“她們認為,你在我面前嬌羞了。”

離譜,晁新笑着搖搖頭,輕擡高跟鞋,往旁邊站了站。

“嬌羞被起哄後避嫌,”向挽嘆氣,用網友的語氣嬌嬌說,“實在是太好磕了。”

晁新難以置信,這看似端莊大方波瀾不興的小姑娘,怎麽能懂這麽多的?

其實懂得也不多,但參加了幾次線下,多被“調戲”幾回,向挽就明白了。

被這樣一鬧,晁新上臺時就很配合地帶着隐笑,和她之前參加電影路演時大佬的樣子很是不同,當然,在邪惡的嗑藥雞的眼裏,這份不同,是源于身邊的人。

哪怕她們的互動十分專業,并沒有出格的,但出格的,是晁新的笑意。

見面會時長不長,在舞臺上進行過互動之後,有現場販售周邊的環節,晁新和向挽坐在展臺前,和購買了門票和周邊的聽衆握手并簽名。

晁新埋頭刷刷簽字,然後雙手遞過去,眼神冷淡地點點頭。

向挽則時不時甜津津地笑一下,握手時偶爾還會說:“多謝支持。”

截然不同的反應卻讓粉絲覺得很有火花,有排了第二次隊的CP粉從隊伍裏探出腦袋,跟身後的人感嘆:“你看她倆像不像結婚現場。”

“你看我們,像不像随份子的人。”

“今天我就随了這棟大宅子,再把我自己綁樹上給她倆助興。”

向挽簽着簽着,突然發現旁邊鎮定自若的大前輩肩膀一塌,擡手,纖長的五指捂住嘴,又在鼻端蹭了蹭,放下來時,嘴角有未散的笑意。

“笑什麽?”向挽一邊簽字,一邊問她。

“笑我,聽力太好了。”晁新抿抿唇。

向挽不明所以,略瞟一眼,又正回頭,專心致志地給眼前的人道謝。

再過了三五個,一個胖乎乎的小手遞過來一張紀念的透卡,晁新面無表情地簽了,寫第二個字時頭也沒擡,問她:“綁哪顆樹?”

“啊?”沒想到晁新還要出聲的,小姑娘吓呆了。

語氣像是從外環飄過來的。

晁新沒再說話,把透卡遞給她。

“謝,謝謝晁老師。”小姑娘有點結巴。

向挽莞爾,又看晁新一眼:“你吓着她了。”

晁新一瞄那位小姑娘的背影,說:“我開玩笑。”

好吧,又失敗了。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二人都很疲了,于是回酒店洗了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

晁新穿了不那麽正經的白襯衫,絲質的,領口有不規則的系帶垂下來,搭着封腰的黑色闊腿褲,仍舊是她喜歡的經典款紅底鞋。

向挽也換了香槟色的小西服,化了淡妝,頭發披着。

倆人開車來到離酒店不遠的一家雲南菜餐廳,裝修看着很上檔次,店員也穿着傣族的服飾,仿佛久候多時,見到兩位小姐,就徑直引領進了包廂。

稱得上巨大的紅木桌,中間非常誇張地堆了鮮花,一瓶茅臺,一瓶向挽認不得名字的幹紅,還有一瓶于舟家過年喝的軒尼詩,放在中央,還有一個空空的醒酒器,和流線型的白酒杯。

這便是……晁新說的,不喝酒了。

向挽甜美可人地笑了笑,但輕擦過晁新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桌子那麽大,原本以為人要來得滿滿當當,但其實也就晁新的朋友——一個平臺方的IP采購負責人,小譚。

還有今天做東的制片人胡總。

胡總看着很儒雅,并不是向挽想象中肥頭大耳的樣子,很清瘦,戴着眼鏡,看上去挺養生的,手上還有一個手串兒。

她特意看了胡總的皮帶,沒有大logo。

——這是蘇唱教給她的小tips,要和客戶打交道,看男性先看表,如果不懂表,就看皮帶。

以及上桌先看酒,一般來說,酒的檔次可以大致代表宴席的檔次,以此推斷主人的重視程度。

然而胡總的這一餐家常得令人意外,因為除了他右手邊的助理之外,又進來了帶着小兒子的老婆,和他的小舅子、大舅子。

小男孩兒往桌上一抱,三四歲的樣子,爬着就要去抓花。

向挽和晁新坐在胡總旁邊,客套地打招呼。

過了會兒,又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紮馬尾的姑娘,微胖,喊胡總喊爸,喊小男孩兒的媽喊周姨。

晁新有點頭疼。

菜品次第上來,酒席也正酣,胡總沒有催太多酒,因為家庭聚餐的緣故,甚至說讓晁新随意就好,如果不能喝,可以喝飲料。

“胡總,”見吃得差不多,晁新放下紙巾,起了話題,“之前說的短劇,您這邊對配音有什麽想法嗎?“

“這個我不懂,你們是專業的,你看着來嘛就好了,我嘛,就全權交給你了。”胡總笑着說,臉因為酒氣有點上頭。

晁新笑了笑,說:“感謝信任。”

“我确實是沒有什麽要求,小晁,啊,我這個人很随意的,我就是想要有大腕兒,一線的大腕兒,你們配音圈的大腕兒你比我知道,”胡總頓了頓,好像被酒精擾得斷了點思緒,擡頭皺着眉,張兩回嘴,才說,“甭管一句詞,兩句詞,你都給我用腕兒。”

說話時小兒子爬過來,抓他的鮑魚盅,他抻着眉頭把蓋子遞給兒子玩,逗他:“是吧?要腕兒。”

大小舅子都笑起來,晁新抿抿唇,眼神淡淡的。

她不高興了,向挽知道。

可能在很多人眼裏,砸錢請cv出一兩句聲,是很正常的事,但對于在意的人來說,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不管合适不合适,只為了集郵一樣砌光環,把人碼進去,其實有一點不太被尊重。

按理說,晁新現階段接項目應該優先考慮回報率,而不是別的,但她此刻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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