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連續維持了好幾天的緊繃狀态,突然松懈下來,柏熠的身體如同超過極限又被彈回去的彈簧,變得綿軟無力。

他昏昏沉沉睡了很久,卻不怎麽踏實。

漫無邊際的夢境裏,唯有他孑然一身,眼前閃過曾經的種種過往。

柏熠仿佛被逼近絕望沼澤,孤立無援,只能任由身體被黑暗和無望埋沒。

徹底堕入深淵之前,他看到……

深淵的盡頭,出現一點微光。

溫暖,柔軟,耀眼至極。

而且怪真實的。

真實到,柏熠甚至感覺落在頸側的氣息。

“三十七度一。”佟芮拿出體溫計,嘴裏念念叨叨,“已經退燒了,但是體溫還有點高。”

她收起體溫計,洗幹淨毛巾,擦擦柏熠臉上的虛汗。

整套動作自然而流暢,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半夜闖進異性卧室有什麽不對。

“唔,好困。”佟芮揉揉眼睛,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她順勢閉起困倦的眼睛,仿佛夢游般,打算就這樣游蕩回自己房間。

被吵醒的柏熠伸出手,握住佟芮的手腕。生怕她睜眼瞎似的四處亂撞,把自己磕着碰着。

“嗯?”佟芮困得厲害,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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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視線壓低,盯着柏熠握緊自己的手瞧了幾分鐘,又瞅瞅他略顯虛弱的臉。

“乖乖,別害怕哦。”佟芮順着他的力氣,軟綿綿躺到柏熠身邊,還伸出手揉揉大佬的頭發。

“嘩啦呼啦,病痛快飛走,寶寶要健健康康的!”佟芮聲音宛如夢呓,念着柏熠聽不懂的咒語,細白的手柔柔撫摸他。

又過幾分鐘,柏熠靜靜躺着,感覺佟芮動作逐漸停止。

他偏過視線,看向自己枕邊。

只見佟芮蜷在那兒,呼吸勻稱綿長,已經睡着了。

哄別人卻把自己哄睡了,可還行?

柏熠一如既往的拿她沒辦法,輕輕掀開棉被,繞過去把佟芮抱到床上。

佟芮看上去瘦瘦一小只,但因為體脂率比較低,再加上睡眠狀态下完全不配合。

病弱狀态的柏熠害怕吵醒她,費了點勁才把人弄到床上。

“唔……”佟芮可不像柏熠,睡眠質量好得很。

她剛挨到枕頭,用小臉蹭了蹭,睡得更香。

柏熠定定凝視老婆的睡顏,猶豫好幾分鐘,才掀開被子躺回床上,用口型輕輕對她說,“晚安。”

後半夜無夢,一夜好眠。

**

初春的晨陽透過窗簾,向卧室內灑落一線光明。

佟芮被忠實的生物鐘喚醒,眼睛還沒有睜開,手習慣性到處摸索,滿床尋找手機。

摸索中,佟芮依稀觸摸到某個不屬于‘床上用品’的東西。

觸感溫暖柔韌,能感受到潛藏在光滑外表之下,強大的力量。

“好奇怪,什麽呀?”佟芮迷迷糊糊嘟囔着,把腦袋鑽進被子裏,勉強睜開一條縫。

然後——

被窩裏幾乎沒有什麽亮光,黑漆漆的。

饒是如此,佟芮依然看到柏熠腹肌的輪廓。

她立刻鑽出被窩,把棉被壓實,震驚的兩眼發直。

做了三十秒思想準備之後,佟芮視線向上移動,首先看到陌生的天花板。

第二眼,她看到面無表情與自己對視的柏熠。

柏熠眼神清明,估計醒了好久,眉梢眼底早已經看不出昨夜的脆弱。

他沉默的凝視佟芮,還有那只隔着被子,依舊壓在自己腹部的手,靜靜等待對方解釋。

“早。”佟芮的臉已經紅透了,故作鎮定向他打招呼。

“早安。”柏熠回應。

佟芮順着他的視線,看見自己的爪子,冠冕堂皇解釋道,“其實,我正在幫你量體溫,試試你有沒有發燒。”

“……謝謝。”柏熠相信了她的鬼話。

“不客氣。”佟芮硬着頭皮繼續瞎編,“量體溫需要五分鐘,你別亂動。”

“好。”柏熠睡相非常得體,依舊保持着入睡的模樣。

相比之下,佟芮十分絕望。

房間裏有鏡子,她見過自己剛睡醒的模樣。

亂糟糟的頭發,睜不開的眼睛,還有臉上寫滿‘人為什麽要上班/上學’的厭世表情,宛若一條不想翻身的鹹魚。

怎麽辦?

佟芮毫無心理準備,突然就被老公看到這個樣子。

等等!

剛起床,腦子反應比較慢的佟芮,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

她昨晚跟柏熠睡了嗎?

她為什麽在柏熠床上!

佟芮糾結的皺着小臉,仔細回憶。

昨晚,她擔心生病的柏熠,于是半夜起來幫他量體溫。

後來的事情佟芮已經忘了,大概是自己迷迷糊糊睡着,又被柏熠抱到床上,兩個人就在這種狀況下同床共枕大半個晚上。

啊這。

佟芮記憶回籠之後,表情更加糾結,暗搓搓想要把占便宜的手挪開。

敢情她大半夜睡迷糊了,來柏熠房間玩夜襲啊。

柏熠會怎麽想呢?

會認為自己蓄意勾引他嗎?

佟芮憑借自己豐富的(理論)經驗判斷,昨天晚上兩人只是睡在一起,什麽都沒有發生。

即使自己蓄意勾引,也只是未遂狀态。

佟芮冒出這個想法,內心再次萌生出深深的懷疑。

勾引未遂。

難道我真的沒有魅力嗎?

“謝謝。”柏熠清潤的聲音,突然傳到耳朵裏,

“謝什麽?”

柏熠補充道,“謝謝你照顧我。”

“不客氣。”佟芮臉紅紅的縮回手,“反正我……我們扯平了。”

就當他用身體付報酬吧。

佟芮厚顏無恥的想。

由于佟芮剛拔完牙,柏熠剛退燒,兩個人恰好都處于必須‘飲食清淡’的狀态。

佟芮簡簡單單熬了兩碗營養粥,暖洋洋又特別好喝。

吃完早飯,佟芮趕到公司上班,打卡簽到時遲了兩分鐘。就算她只做兼職,也要遵守公司的上班時間。

此時此刻,佟芮由衷羨慕柏熠,遲到也理直氣壯。

“嗨,小佟。”王姐來到她工位前,喜滋滋調侃,“為什麽遲到呀?跟新婚老公道別很花時間嗎?”

“王姐,你別開玩笑。”佟芮臉紅紅的,有種被說中心事的尴尬。

“行行行,知道你們新婚燕爾感情好。”王姐開始說正事,把團建登記表放到佟芮面前,“開春了,咱們部門組織團建,你參加嗎?”

“哪天?我必須先跟學校确認有沒有課。”

“這周六,你們學校應該放假吧。”

“那我要去!”佟芮拿起團建報名表,匆匆浏覽兩眼,感覺此次團建的目的地有些眼熟。

如果沒記錯,應該在韓勝意提供的方案列表內,主題是‘春暖花開世外仙境’。

佟芮原本挺期待跟柏熠一起去,可惜他沒有那麽多空閑時間。

問題不大。

團建也挺熱鬧……吧。

王姐:“行,那我幫你報名。”

“哎,王姐。”佟芮叫住她,懷着一絲絲僥幸問,“只有我們部門團建嗎?”

“對呀。”王姐點點頭,體貼地說,“原則上只有咱們人事部團建。如果你在其它部門,有玩得好的小姐妹,可以約過來,算你的家屬。”

“家、家屬?”

“對,咱們團建可以帶家屬。”王姐說到這兒,用胳膊肘怼了下佟芮,“哎,把你老公帶着呗?”

佟芮耳朵都臊紅了,支支吾吾說,“他工作挺忙,沒有時間。”

“你說說呗,都已經成為夫妻了,害什麽羞?”王姐指導她填好團建表,拍拍肩膀說,“等你們哦。”

“哎,我……”佟芮想說讓她放低期待,可惜王姐已經走遠了。

“唉。”佟芮嘆息。

分公司的一個小部門搞團建,柏熠怎麽可能會來?

距離團建還有好幾天時間,天生勞碌命的佟芮,有許多麻煩事需要處理。

今年複工之後,人事部的工作強度比放假前溫柔許多,佟芮可以把更多精力花在學校那邊。

之前,佟芮向班長問結婚加學分的事,原本只想口嗨過過瘾而已。

她參加競賽、拿國家獎學金,這些榮譽都可以加學分。結婚學分對她來說,無非是錦上添花。

奈何,班長是個過分認真的人。

他記下佟芮的問題,立刻找班主任和輔導員商量。又向負責學分登記的老師求教,然後把通過結婚加學分的流程發給佟芮。

佟芮拿到流程,迅速打起退堂鼓。

按照A大的規定,結婚可以加2個學分,對于有意競争國家獎學金的同學而言,絕對不算少。

佟芮并非小瞧兩個學分,主要因為班長說,加學分需要提供結婚證的複印件,留在學校備份。

佟芮哪敢提供自己的結婚證?

大學校園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學生負責。

要是碰巧遇上個口風不緊的登記員,不用明天,最多十分鐘,佟芮和柏熠的結婚證書,肯定會刷爆校園論壇。

“救命。”佟芮搖搖頭,發自內心拒絕那個場面。

佟芮回複班長:抱歉,我決定放棄結婚的學分,給你添麻煩了。

班長:為什麽?你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佟芮:沒有,純粹出于我個人主觀意願。

屏幕那邊遲遲沒有回複,‘對方正在輸入’提示出現好長時間。

足足過去五分鐘,班長才發來回複。

班長:佟芮同學,我身為咱們班的班長,必須切實考慮到每位同學的利益。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些私心。

上學期,班主任通知我們幾個班幹部,要求推薦本班的保研名額。

雖然這次推薦只能決定大概人選,但是我沒有寫你的名字,至今都覺得很愧疚。後來你放棄保研名額,我也失去了彌補錯誤的機會。

所以,我想要至少在其它方面,為你做一點事。

佟芮讀完這條消息,心情複雜。

關于保研名額,佟芮并非毫無想法。

只因她早就知道,侯悅想方設法,要讓自己的女兒奪走佟芮的保研名額。因此,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另做打算。

班幹部和老師全部推薦徐夢妍的事,她知道。

當時的佟芮無動于衷。

反正,結果早已注定。自己難過傷心,只會為施害者增加愉悅罷了。

佟芮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等來道歉。

還以為,公正與真理,從來不屬于自己。

佟芮:我原諒你,你可以跟自己和解了。

班長:謝謝。

班長:其實這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可惜找不到開口的機會。

佟芮:所以你選擇發消息?

班長:嗯,還有一個原因。這學期的佟芮同學,有種可以好好聊天的感覺。

班長:關于加學分的事,有需要随時聯系我,再見。

佟芮默默打出再見兩個字,輸入法自動聯想出一個貓貓揮手的表情包,怪可愛的。

“啊,發錯了!”佟芮本來想撤回,看到班長發來的倒數第二句,暗自猶豫良久。

再想撤回時,已經過了兩分鐘限制,幹脆随它去。

‘有種可以好好聊天的感覺’,幾個意思?

以前的她,沒有辦法好好聊天嗎?

又或者說……

佟芮摸摸自己有點腫腫的臉,心想:我變化很大嗎?

“佟芮,你又覺得痛嗎?”林晚晚走進客廳,見佟芮捂住臉,立刻跑過來關切地問。

佟芮搖搖頭,“不痛了,只是有點腫而已。”

“有嗎?”林晚晚仔細看她,評價道,“完全看不出來,你還是那麽漂亮。”

之前,林晚晚與佟芮做了兩年半舍友,對她一無所知。

搬出學校後,林晚晚短時間內,看到她很多不為人知的一面。

比如佟芮大美女的私生活,其實挺粗糙,沒有那麽多精致繁瑣的步驟。

比如她喜歡甜食,會因為拔牙之後不能吃蛋糕而撅嘴巴。

比如佟芮看起來冷冷淡淡生人勿進,其實很容易親近。

像只炸毛的貓咪,喂兩條小魚幹,就會主動讓你摸肚皮。

“你仔細看看,明明腫了。”佟芮哀怨地問,“我可以戴口罩去學校嗎?”

“今天不行哦。”林晚晚提醒,“今天要進行體測,女生要跑800米。你戴着口罩跑步,會很悶的。”

“體測?”佟芮敲了下腦袋,“我怎麽忘記了。”

大學期間,體育課可以翹,但是體測不行。

至少對佟芮來說,計算學分的校園項目,都必須準時參加。

佟芮認命的換好運動服,跟林晚晚一起來到學校。

進入校園前,林晚晚提前買好兩杯果茶,等會兒跑完步補水用。

從學校正門走到操場,需要穿過大半個校園。佟芮作為A大公認的校花,吸引無數目光。

來到操場時,其他同學已經提前排好隊,等待命運的審判。

A大體測分為六個項目,身高、體重、肺活量與體檢合并了。剩下長跑、跳遠、仰卧起坐/引體向上三項,需要在操場進行。

考慮到當代大學生,身體素質一屆不如一屆。老師決定先從體力消耗比較少的項目開始。女生兩人一組,互相數60內的仰卧起坐個數,男生去單杠那邊引體向上。

通常這種測試,更考驗女生之間的友誼。

體測的及格标準是1分鐘20個仰卧起坐,有些女生就算做不到,幫她數數的女孩也會報上大于20的數字。

佟芮仰躺在草坪上,由林晚晚壓住腿。周圍同學紛紛看過來,等待這對所有人都覺得‘不般配’的塑料姐妹産生裂痕。

然而并沒有。

她倆并沒有像其他好姐妹那樣,為對方多報幾個。林晚晚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姑娘,從小幫家裏做農活,體力早就鍛煉出來了。

至于佟芮,她曾經一天打四份工,被同事稱為鋼鐵超人。

負責體測的老師,看到她倆上報的數據,還以為是女同學互相掩護,結果報多了。

站在旁邊默默圍觀一會兒,他合理懷疑,這兩位女同學有可能報少了。

“嘁。”馬姍憤憤吐槽,“大家做到20個就停了,誰像她倆,愛顯擺。”

被她壓住腿的徐夢妍坐起來,朝佟芮看了一眼,暗暗思索什麽。

“佟芮,我們可以一起跑嗎?”準備跑八百米之前,林晚晚來到佟芮身邊,“我盡量不拖你後腿。要是你跑的比我快,你就先跑。”

“好呀。”佟芮做好熱身運動,随意地說,“又不是比賽,一起跑吧。”

“嗯!”

參加過800米的女生都知道,這是很多人學生生涯中,最不願經歷的痛苦。

發令槍響起前,所有女生推推搡搡站在起跑線前。

響起之後,大家默契的跑進最內側,依次減少自己跑的距離。

佟芮配合林晚晚的步伐,跑在跑道稍外的位置。

她有段時間沒有好好運動,體力比巅峰時期弱,但是跑八百米綽綽有餘。

正常情況下,佟芮能夠勻速跑到終點,臉不紅氣不喘。

然而,今天并非正常情況。

佟芮跑出去半圈左右,吸入一口春天料峭的寒風,拔完牙還沒有痊愈的傷口突然疼起來。

“嘶——”佟芮倒抽一口涼氣,感覺牙更疼了。

雖說她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從小遭受冷落和排擠。但徐家也算麟城有頭有臉的老豪門,至少沒有對佟芮非打即罵或者餓個半死。

佟芮到底是個嬌氣的女孩子,耐痛能力差。手術留下的傷口痛得厲害,搞得她跑步速度漸漸慢下來。

“佟芮,你怎麽了?”林晚晚擔憂地問。

佟芮捂着臉,艱難回答,“牙疼。”

“啊呀,都怪我烏鴉嘴!”林晚晚焦急地問,“嚴重嗎?我們跟老師請假吧?”

佟芮搖搖頭,“應該能跑完,等會兒回去吃一片止疼藥。”

“好,我們快點……啊!”林晚晚話還沒有說完,後面沖過來的女生,猛得撞上她的背。

林晚晚沒站穩,差點摔了個趔趄,幸好有佟芮扶着,才勉強穩住身體。

她回過頭,發現徐夢妍跌坐在那兒,純白裙擺沾上泥土,膝蓋的鮮血浸透白襪。

“我的腿、我的腿!”徐夢妍化身瓊瑤劇中,發現自己失去雙腿的女主,崩潰倉皇絕望大喊。

旁邊跑步的女生,紛紛停下腳步圍過來,七手八腳扶起徐夢妍。

徐夢妍淚眼婆娑,看向佟芮身邊的林晚晚,“林晚晚同學,我沒有得罪過你吧?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我做什麽了?”林晚晚無措地睜大眼睛。

跑道周圍,因為等待測試1000米而圍觀全程的男生們,大聲回答,“林晚晚故意跑得很慢,所以徐夢妍才撞上她的!”

“對對對!”

“哎呦……”徐夢妍嘗試着走了一步,楚楚可憐對老師說,“老師,我的腿受傷了,沒辦法繼續跑。”

老師擺擺手,“知道了,你先去醫務室吧。”

徐夢妍又動了一下,哭得更兇,“老師,我的腿動不了,怎麽辦?”

“夢妍!”馬姍扶住她,一副快急哭的樣子,大聲質問林晚晚,“夢妍是學跳舞的,她的腿摔傷了,你賠得了嗎?”

“我、我……”林晚晚更加慌亂,下意識挪了挪身體,拉開與佟芮的距離。

同為舍友,馬姍針對她不止一次,非常清楚林晚晚的痛處。

她嘴笨,向來吵不過馬姍,只能先把佟芮撇清。

佟芮本人卻沒有打算撇清,直條條站在那兒,瞥了眼腳底的跑道。

“有沒有人考過駕照的?”

“有!”立刻有人回應。

佟芮冷聲問,“變道追尾,算誰的責任?”

“呃,”考過駕照的男生回答,“後車全責。”

佟芮扯了下嘴角,悠悠看向徐夢妍,“大小姐,如果你的腿真的那麽金貴,麻煩下次穿點适合運動的衣服跑八百米。”

話音剛落,所有人看向徐夢妍的短裙、白襪、還有圓皮鞋。

打扮得像公主,華麗精致。

或許她不知道,童話裏的公主不跑八百米。

徐夢妍避開視線,尴尬地說,“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吧?”

林晚晚也向佟芮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明哲保身。

“有關系。”佟芮坦蕩蕩表示,“晚晚是因為我才減速的,你認為她有錯,我是共犯。不過……”

佟芮把林晚晚拉到自己身邊,繼續說,“如果能證明她沒有錯,我們都是受害者。”

“我受傷了,這麽多人看着呢!”徐夢妍大聲争辯。

“徐夢妍,你真的是不小心撞到她的嗎?”佟芮眯了眯眼,盯着她的膝蓋,“正常來說,撞到前面的人,你應該被彈回去,摔個屁股墩。”

“哈哈哈哈哈!”周圍人聽到這話,被戳中莫名的笑點。

徐夢妍更加氣憤,梗着脖子質問,“那又怎樣?”

“你膝蓋着地,擺明是用力先前撲。試問你好好跑着步,為什麽要向前撲呢?”佟芮湊過去,把徐夢妍的原話抛過去,“我說,林晚晚沒有得罪你吧?”

徐夢妍雖然蠢,這個方法卻沒有損失。

她把林晚晚撲倒,頂多虛情假意道個歉。反正林晚晚無依無靠,不敢追究責任。

最壞不過是現在的結果,徐夢妍可以仗着受傷倒打一耙。

呵。

太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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