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兔子生病了
白清白色蒼白,呆呆地看着一地狼藉,寒棠一番話像炸雷一般轟得她耳朵裏嗡嗡直響。
“我說了這麽多你聽見沒有?”寒棠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
白清回過神來:“聽見了,聽見了……”
“哼!”寒棠冷哼一聲,把頭撇向一邊。
白清站在一邊呆愣了一會兒,深深嘆了口氣,向寒棠走了一步,站到寒棠身邊,兩只手還捏着圍裙:“少爺……”
寒棠扭過頭來,一臉的不耐煩:“怎麽着?”
“我明白……你怕我是個壞女孩,趁你不防備的時候勾搭你,其實……我剛來的時候,你和我說的那些話,我都聽進去了。”
寒棠有些意外,卻依舊寒着臉。
白清又嘆了一口氣:“我這些年東躲西藏,過得很不好,但是自從進了咱們家,我就覺得心裏踏實了……雖然是個下人,但是日子過得比以前安穩,我圖的就是安安靜靜地過日子,真的沒想過要想方設法嫁給你生孩子然後母憑子貴享受什麽榮華富貴的……我沒那些心思。”
“你這是在怪我冤枉你?”
“我沒有……”白清只覺得胸口憋悶,又深深地喘了口氣:“我只是想和你解釋一下,雖然現在這個時代很開放,但怎麽說呢……咱們畢竟都是從古代活過來的,老輩子的那些規矩我沒忘,你們大戶人家的規矩更多……我這幾天琢磨着,那天我随便收別人的東西可能是讓你覺得沒面子了,但是我現在再把玉兔還回去,又顯得咱們小氣……所以以後別人再給我什麽禮物,我都會先問你的意見……你看可好?”
寒棠的臉,不知從哪句話開始,由冷轉溫,像一塊冰坨子迅速地融化了。
白清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裏憋得隐隐作痛:“你別老是發脾氣了,咱們大家都好好的吧。”
……
白清蹲在地上用抹布擦着豆漿汁,聽到門口咣當一聲,知道寒棠走了。
她站起身,坐在椅子上,眼淚不争氣地往外流,使勁兒地哭了好一會兒,這才覺得胸口不再憋悶,于是又拿起抹布,繼續打掃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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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完衛生,她回到房間把濺了一身豆漿汁的衣裳換下來,放到洗衣機裏洗了,然後進洗漱間洗了個澡。
也許是因為早上起得太早去買油條,也許是因為空調開得溫度太低,也許是因為哭得時間太久,她洗完澡出來,沒過一會兒,就覺得渾身無力,頭昏腦漲。
她沒有太在意,想着這一陣子一直在追的周更網絡劇昨天更新了,于是堅持着縮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可惜沒看一會兒,她就睡着了。
……
傍晚,破天荒的,寒棠早早就回了家。
他一進家門,還沒下臺階,就看見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縮在沙發角落裏,正在睡覺。
他收回剛要扔出去的鑰匙,輕輕地放在鞋櫃上。
他走過去,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把聲音調小,然後走到冰箱旁,拿了一打冰啤酒,拎着走到客廳,打開一罐,喝了兩口,坐到沙發上,又喝了兩口。
他将拖鞋甩掉,把兩條腿擱到茶幾上,咕咚咕咚灌着啤酒。
電視裏演着他沒看過的電視劇,他卻也看得津津有味。
一打啤酒轉眼進了肚子,他轉過頭,看看身邊卧着的小白兔還是一動不動,有些耐不住,便湊過去,半趴在沙發上,想知道她什麽時候醒過來,因為挨得太近了,小白兔的絨毛蹭在他的鼻子上,他覺得發癢,忍不住轉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白清被這個噴嚏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幻出了人形,頭正好頂在寒棠的腰上,她支撐着上半身,仰頭看着他。
寒棠轉回身來,偏頭看着一蓬亂發的女孩。
白清晃着搖搖欲墜的腦袋,看了看光線昏暗的房間:“幾點了?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我還沒做早餐呢。”
“你睡蒙了吧?現在是晚上八點多,你做什麽早餐?”寒棠看着白清亂蓬蓬的頭發,有一種揉一把的沖動。
“晚上八點多……晚上八點多?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我還沒有做晚飯,”白清說着,從沙發上爬起來:“我也不知道冰箱裏有沒有什麽食材可以做晚飯,你餓嗎?我現在去看看。”
“我還行吧,剛喝了一打啤酒,也不覺得餓,你平常每天下午都睡到這個點兒?”
“不是。”白清穿上拖鞋一邊向向餐廳走去,一邊說:“我平常白天不睡覺的,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麽了,竟然給睡着了,還睡得這麽死。”
寒棠又打開一罐啤酒,坐在沙發上,剛灌了一口,就聽到身後咕咚一聲,他趕緊站起來向後一看,白清竟然倒在了地上
“你幹嘛呢?好好的路,竟然還會摔倒。”
寒棠将啤酒放在茶幾上,繞過沙發走過去,看見白清半坐在地上一只手支着地,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額頭。
“突然頭昏,眼前發黑。”
“怎麽回事兒?”寒棠走過去,蹲下去扶着她。
“可能是發燒了,我小時候有一次也是這樣,我姐姐說我是發燒了。”
白清在地上坐了一下,便想站起來,可是卻沒力氣,眼前發花。
“發燒?”寒棠一把将她抱起來,嘴裏念叨着:“發燒?我靠你怎麽這麽燙?真的是發燒啊!”
白清的身體挨着寒棠,覺得涼涼的很舒服,她擡起手想摸一摸寒棠的胳膊,卻忽然覺得不合适,轉而攥住了自己的衣服。
“應該沒事兒的,”她被寒棠放在沙發上:“我喝點熱水,捂着被子睡一覺就好了。”
“你這一下午不是睡了一覺?我看也沒好。”寒棠見她呼吸急促的樣子,沒來由地一陣心煩。
白清的手在沙發上摸來摸去:“我給秦笙打個電話,讓他回家的時候給我買一盒退燒藥,你不用擔心我,我就是沒力氣給你做飯了。”
寒棠緊皺眉頭,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喂!白清發燒了,你知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妖術可以幫人退燒的?”
“什麽?沒有?怎麽可能沒有呢?那麽多的妖術呢……那麽複雜的妖術你都會,連一個小小的退燒的妖術你都不知道?你去問問溫瀾。”
陸靜婉和涼時正在溫瀾家的廚房裏洗菜,她穿着圍裙,一手插着腰,一手拿着手機:“你是不是傻瘋了,她生病了發燒了你不給她吃藥不給她看病,你要用妖術來退燒?你怎麽不找個神棍去跳跳大神兒?
“跳大神?”寒棠怔愣地看着臉燒得通紅的白清:“跳大神管用?”
陸婧婉氣得夠嗆:“我不跟你說了,你趕緊送她上醫院吧!”
……
醫院的病床上,白清燒得迷迷糊糊,寒棠手裏拿着電話,捂在嘴邊,小聲地說着:“你小子給我快點過來,晚一點兒我打折你的腿。”
一個小護士推門走進來,手裏端着一個治療盤,她将盤子放在床頭桌上。
寒棠湊過去問:“護士,我看她的樣子怎麽像是快不行了?”
小護士回頭瞪了他一眼,轉身從白清的腋下取出一根體溫表,舉起來看了看:“41.3攝氏度。”
“41.3攝氏度是什麽情況?”
“高燒呗!”小護士态度不太好,她一邊挂輸液瓶,一邊嘟囔:“燒得這麽厲害才送到醫院裏來……再來晚點兒,還不燒得抽起來。”
“……哦。”寒棠難得這麽老實:“你現在給她輸的這個是不是退燒的?”
“是,她體溫燒得太高了,估計醫生一會兒會下醫囑,給她用點激素來退熱。”小護士一邊輸液,一邊囑咐:“用了退燒藥她會出很多汗,你給她多喝點水。”
“行,行……我知道了。”
等小護士端着盤子走出去,寒棠又打起了電話:“你大爺的你到哪兒了?”
“來了來了……”秦笙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拎着一箱礦泉水,用肩膀把門頂開,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你爬着來的?這麽慢!”寒棠拿了一瓶水,走到病床邊,将白清托起來,靠在自己懷裏,“白清,快點喝水。”
白清半閉着眼睛,渾身燒得像個小火爐似的,她搖搖頭,聲音細得像蚊子:“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你得聽護士的話,要不然你這病好不了……你現在病得太厲害,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這病有多厲害,你現在體表溫度是41.3攝氏度,護士說你體內溫度比這個還要高很多,你不喝水還不得燒死了……護士說一會兒你得出好多汗,你不喝水就脫水了……這都是護士說的……你再喝兩口……”
秦笙站在一邊,看着眼前的情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
第二天傍晚。
白清輸完液,坐在床邊倒了一杯水,剛喝了一口,門被推開,涼時抱着一大束粉色和康乃馨走了進來。
“怎麽樣?好點了沒有?”涼時将花放在床頭桌上,“還燒嗎?”
“還有點燒,但是不像昨天那麽難受了。”白清摸了摸康乃馨:“真好看,還帶着露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