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能亂收禮物
澄莫想看了林霂一眼:“是她在一家咖啡館找到我的,說是有你的消息,要我和她聯手,我就……一拍即合。”
澄孜嘆道:“你現在回家了,我首要的任務就是教你以後怎麽長點腦子。”
澄莫想白了澄孜一眼,又問林霂:“我是有原因的,可是她為何要殺你?”
“我在護着她想要的人。”
“是那個女孩嗎?她叫涼時?”
“是。”
澄莫想忽然一笑:“看得出來你喜歡她,在火山口,你為了她,命都不要了,居然還用血咒術來保護她……”說到這裏,她忽然又冷了臉:“哪像我……你都不會這樣為了我,還拿劍刺我。”
林霂停下腳步,深深地望着澄莫想,“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我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
澄莫想怔了一下,忽然向前急走了幾步,超過林霂和澄孜,走在最前面,抿着嘴,竭力忍着即将奪眶而出的淚水,向後擺擺手:“鬼才信你的話。”
林霂與澄孜相視一笑,跟在澄莫想身後,向龍宮走去。
“關于涼時……”林霂忽然開口:“你與她年幼無知的時候口頭訂下的婚事,就此作罷,以後不要再提了。”
澄孜本來微笑着的臉,忽然凝住,看着林霂鄭重其事的表情,他貌似無可奈何:“我是一直在等她長大的,誰知剛剛長大便出了事,現在好不容易等她轉世,卻被你拐跑了。”
“你們之間沒有緣分,不必強求。”林霂說完,便去追澄莫想。
澄孜走在最後面,看着前面的兩個人,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似四月燦爛的陽光。
……
天空一片黑蒙蒙,不知道是黑色的雲,還是灰色的霧,亦或者是幾百年前的大火留下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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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在這裏只是一團慘白的光暈,将微弱的光灑在被黑妖術恢複了原貌的古代部落建築群上。
所有的樹木在這裏全部是光禿禿的,受到了詛咒一般,生長不出葉子,更沒有鮮花。
地上的枯草和灰燼攪拌在一起,被雨水沖刷,糾纏打結幹裂并散發出死亡的味道。
無數的禿枝像被埋進地底的人伸出的手,無聲地吶喊着伸向天空。
昏暗的房間裏,代溪穿着血紅色的睡袍,痛苦地喘息着躺在床上,她蒼白的臉和脖子上的毛細血管變成深淺不一的綠色,像裂了無數的細紋。
“是綠龍葵的毒,不會致命,但會讓你躺上很長時間。”
明熾面無表情地站在床邊,修長的手被代溪狠狠地攥住。
“你現在還說不是她?”代溪艱難地喘着氣,聲音黯啞:“整個妖界的貴族少主們全都出現在她周圍,你覺得是我認錯人了嗎?”
明熾不語。
代溪說了這幾句話,似乎是用盡了力氣,她閉上眼睛休息,像個垂死之人,呼吸不穩,嘴唇因為缺氧而變成青紫色。
明熾目光陰冷地看着代溪,從她的頭看到她的腳,然後慢慢将手伸向她的頸部。
房門被打開,凄冷的夜風卷着幾百年來一直散不去的枯焦味道吹進房間。
明熾的手移到代溪的額頭,為她拂去一縷被冷汗浸濕的長發。
身穿黑色長袍的魔君餘蓮踩着青灰色的月光走進房間,一條長長的黑影籠罩在明熾與代溪的身上。
“獵物已經逃出了籠子,明熾,接下來你想怎麽做?”
明熾沒有馬上回答,他從代溪的床邊拿起一杯水,溫柔地喂代溪喝了兩口,然後安慰式地拍拍她的手,這才站起來,看向餘連:“對方的勢力很大,實力也很大,我需要各個擊破,先将她身邊的人一一鏟除,然後才好下手。”
“這種迂回戰術太浪費時間和精力,如果用你的方法,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餘連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他走到代溪的床邊,聲音低沉而渾厚:“這次如果不是你袖手旁觀,代溪不會功敗垂成。”
明熾眼中陰桀的暗光一閃,他沉沉地看了代溪一眼,轉而望向房間外青灰色月光下籠罩着的禿樹枝桠,遠處幾只烏鴉盤旋着飛過。
“那只好我親自去一趟……将她帶回來。”
……
進入六月,天氣變得炎熱,因為寒棠和秦笙都怕熱,所以白清整日關着窗子,開着冷氣。
餐廳裏,白清剛剛把早餐擺好,秦笙打着哈欠出現在門口。
白清看了他一眼,笑着去豆漿機旁去端豆漿:“每天都是這樣,飯不上桌你不下樓,怎麽你是聞着味兒下來的嗎?”
“我這叫命好。”秦笙坐下,拿起一根油條,咬了一口:“你又起大早跑出去十裏地買油條,你真不嫌麻煩。”
“不麻煩。”白清将一杯豆漿放到秦笙面前,然後走到客廳裏,向樓上看了看,見沒動靜,便又走回來:“他這幾天不知道怎麽了,總是發脾氣,我想着将他喂得好一些,興許他會順氣兒點。”
“就這兩根油條還是好吃食了?”
“昨天你沒回來,我給他準備了油餅和醬肉,他卻看上我吃的油條,嫌我沒給他買上,摔門走了,我今兒這不趕緊給他買去了嘛。”
“他就那個樣,從小被慣壞了,我是習慣了,他一發脾氣我就跑……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以前不這樣,就是這次從南極回來,老是莫名其妙地鬧騰,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麽邪術。”
白清給自己倒了一杯豆漿,坐在秦笙的側面,用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石小兔子,若有所思,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兒,秦笙吃完了,抹嘴要走,白清叫住他。
“你們大戶人家,是不是有規矩,下人不能随便接受外人的禮物?”
“呃……”秦笙想了想:“老輩子肯定是不行了,現在哪兒還有這麽多規矩。”
白清站起身來,将那只玉兔從脖子上摘下來,托在手上,拿給秦笙看:“前幾日,瀾……二殿下送給我一只玉兔,當時少爺很不高興,在酒桌上就拉了臉。”
“哎呦呦……”秦笙眼中放光,從白清手裏拿起那只玉兔,兩個手指捏着,對着窗外的光線看了看:“這是個好東西啊,附了祝福術,下咒術的人能力還不低呢。”
“什麽叫祝福術?幹什麽的?”白清也順着秦笙的視線看着那只玉兔,果然在玉石裏面隐約可見一些浮動的咒文。
“就是穩固你的元神,幫助你修煉,增長修為的,這樣的配飾一般大妖和老妖們都有,我也有,但是像你這樣的小小妖能得到這種寶貝,二殿下真是出手闊綽……”
說到這裏,秦笙忽然恍悟道:“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二殿下看上你了?送你這個寶貝,而你又是咱們少爺名義上的小老婆,所以少爺這幾天才氣兒不順的。”
“不是!”白清面紅耳赤,将那只玉兔從秦笙手裏奪回來:“每個人都有禮物,二殿下不止送了我一個人。”
“不管送了多少人,反正送了你,少爺肯定是吃醋了啊嘿嘿嘿……”秦笙一臉奸笑。
“不,不是吧……”白清的臉更紅了,忽然覺得門口光線暗了下來,側頭一看,寒棠鐵青着臉,站在門口。
秦笙看見白清的反應,立刻反應過來,他也不敢回頭,只是馬上停止奸笑,極其嚴肅地咳嗽了兩聲,“公司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我得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說完,他轉回身,貌似剛剛看見寒棠,很禮貌地點頭叫了一聲:“少爺,你起來了,早飯白清都準備好了,你去吃吧。”
寒棠站在門口不動,秦笙皮笑肉不笑地從他身邊擠出餐廳的門,踏着極快地步伐走了出去。
白清和寒棠兩個人全都站着,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餐桌旁,兩個人誰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尴尬。
白清将玉兔項鏈挂回脖子上,因為剛才聽秦笙說的那些話,她心裏亂七八糟的,使勁兒地定了定神,這才努力擠出個笑臉來:“今天買的油條,我自己榨的豆漿,還有茶葉蛋,腌了二十四個小時,味道剛剛好。”
“我不吃。”寒棠寒着臉,嘴上說着不吃,人卻走進來,坐在餐椅上。
白清把晾得不涼不燙的豆漿放到他面前:“多少吃點吧,早上不吃飯對身體不好。”
“你是不是也以為我吃醋了?”寒棠一腳踹在餐桌的桌腿上,整個餐桌被踹出去一米遠,桌子上的盤子碗稀裏嘩啦地掉在地上,豆漿灑得到處都是。
白清吓得退了一步,急促地呼吸着,雙手緊緊攥着圍裙,抿着嘴不敢說話。
“你是不是以為溫瀾送你個東西我就生氣,是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不是。”白清的聲音比蚊子的嗡嗡聲大不了多少。
“最好不是!”寒棠陰森森地看着她:“你不要以為我對你有什麽想法,也不要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你的身份就是我娘給我買回來的小老婆,我在外面女人多的是,你我還真看不上,但是不能因為這個你就生了外心,你既然進了我家的門,烙了我家的印,就是我家的人,看在你幫涼時的份上我不動你,但你得給我老老實實地待着,別把那心眼兒長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