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NO.1
嬉笑怒罵吵鬧不休的包間內,手機鈴聲加上震動也顯得微弱,卻依舊孜孜不倦地鳴叫着。牌桌右側的人看眼桌面上的手機,“蘇耿,你電話。”黃醒玩笑地繼續,“是不是老婆叫你回家跪搓衣板。”
“醫院感覺不錯吧。”蘇耿拿起手機看眼來電顯示,微微蹙眉疑惑不解,他媽怎麽會打電話,嘴上還是回敬黃醒的調侃。
衆人一聽蘇耿的話笑開,都知道主動惹蘇耿的這位仁兄上次在酒店內和新認識的女人翻雲覆雨,卻不想魚水之歡到深處,對方的丈夫竟然突然來到。女人一聽丈夫的聲音就趕快讓黃醒撤退,一入深谷曲徑通幽怎能這樣狼狽而逃,反正鎖着門,黃醒不以為意繼續嘿咻,沒想到已經踏入雲端的女人聽覺竟然出奇好,聽到踹門聲,掙紮着推開黃醒,“快走。”黃醒咒罵一聲只好拉上衣服,想着這裏是二樓從窗戶跳出去也無大礙,但是他忘記二樓沒房間,這次是三樓,跳下去的結果就是他腳崴了,在醫院住了半個月,這幫損友接二連三去圍觀他的光榮歷史。
“你……兄弟,你太不厚道。”黃醒摸摸鼻子,臉上讪讪的,出來玩都知道碰已婚人士麻煩多,如果對方夫妻各玩各的還好,怕的就是出軌暗度陳倉,刺激是有,生命危險也有,勾搭已婚人士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臉上就抹不開。
蘇耿拿着手機站起來去相對安靜的角落回撥過去,剛響兩聲就被接起來,“你在哪呢?”對方直接詢問,蘇耿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問對方什麽事情,蘇母輕聲責怪幾句,“夏果的鈣片沒有了,李阿姨今天不在家,你去買瓶送來。”
以為是什麽緊急事情,蘇耿靠着牆壁不以為意,漫不經心地回複,“那就明天吃。”
聽到蘇耿不放在心上的話語,蘇母不由得提高音量,可能怕別人聽到又壓低音量說,“有你這麽做人丈夫當人爸爸的嗎,夏果懷孕晚上抽筋的厲害,你幾個月不回來一次,快買回來,否則你爸爸知道又是少不了一段說落。”
不等蘇耿拒絕蘇母已經挂掉電話,蘇耿靠着牆壁又站了會,如果不是蘇母打開電話他幾乎要忘記他還有個懷孕六個月的妻子。想起齊夏果,蘇耿腦海裏面就是那張萬年不變沉靜的臉,心裏面沒來由的煩躁,他們之間反複那麽幾句話,每次都是那句開場白,或者無開場白,夫妻做到他們這樣,不得不讓人驚訝。
當初為什麽娶她呢,蘇耿想,或者是因為自己已經二十八,到了該結婚的年齡否則被懷疑性取向;或者是因為她安靜沒那麽多事;或者是如黃醒這幫玩伴認為的:齊夏果模樣漂亮養眼,娶回家當花瓶也好,大家閨秀那點素質和面子還是要的,不會撒潑。
至于到底是為什麽娶她,蘇耿想不明白,只能肯定絕不是愛,齊夏果又是為什麽嫁給他,蘇耿深知同樣絕不是愛。
從知道齊夏果懷孕開始就住在老宅,不用照顧孕婦蘇耿也樂得輕松,這段時間過得和結婚之前一樣,以至于他要忘記自己是要做父親的人,如果讓蘇耿說結婚和未婚的區別,那就是辦事時候表格婚姻那塊要從未婚勾選成已婚,如果讓他描述下四個月後當父親的心情,蘇耿用兩個字來表示:平靜。
有時候他也會想,齊夏果肚子裏的孩子會像誰,是像他還是她,但也只是想一分鐘,生出來不就知道像誰了,現在想也無用,漸漸他不再這個問題上花費精力。上次回老宅看到齊夏果凸起的肚子十分驚訝,那麽大一塊竟然不會把肚皮撐破,當然這些他只是想想,還是沒什麽表示。
去藥房買鈣片,對方詢問要什麽牌子的,蘇耿想下說:最貴的。
驅車往老宅駛去,蘇耿想他有幾個月沒見過齊夏果,不知道肚子是不是更大。記得上次來,她懷孕症狀十分明顯,吃飯總嘔吐一直跑洗手間,母親保姆前後詢問着感受,這時候蘇耿那總是板着臉的父親臉板的更沉,敲着盤子說,“去問問。”
“問什麽?”蘇耿看眼洗手間方向,繼續吃的津津有味,“有我媽。”
“現在就走,看到你就生氣。”蘇潤生拍桌子怒道,有幾個做丈夫做準爸爸能到兒子這份上的,老婆懷孕他從不聞不問。在齊夏果面前又不能提,有時候齊夏果甚至主動說“蘇耿工作忙”,忙?能忙到不吃飯不睡覺,能忙到連看眼妻子孩子的時間都沒有,蘇父母知道這是齊夏果為蘇耿開脫,老兩口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更加心疼齊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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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生氣了?您當初真應該丁克。”蘇耿這句話徹底把老爺子惹惱,把他轟走了,揚言讓他別進家門,蘇耿也并不是有心和父親置氣,只是沒想到要回來的原因。今天回來看看也好,這麽想着轉頭看眼副駕駛座上的鈣片包裝,要不要再買一盒,還是把理由留給下次。
從會所到老宅并不遠,二十分鐘就到了,蘇耿提着物品往屋內走,還沒進門就聽到客廳內的談話聲,“睡了嗎?”回答的是蘇母的聲音,“在聽音樂,這幾天又瘦了幾斤,明天再給她補補。”
蘇耿把東西放在客廳茶幾上,要坐下來,蘇父怒目瞪他,“誰準你坐着的?”蘇耿站起來無奈看着動不動就吼人的老爺子,年齡大了也不怕氣出什麽病。蘇耿想不讓他坐就站着吧,誰讓對方是老子他是兒子。
蘇潤生怒聲問,“為什麽幾個月不回家?”
“您說不準我進門。”蘇耿回答,上次的确是被轟出去的,雖然他要回來也不會有人攔着。
“你什麽時候這麽聽話,既然這麽不把她放在心上當初又何必娶她。”蘇潤生問,從這一年兒子的态度他就看明白,蘇耿并不想娶齊夏果,甚至是避着她,既然這樣為什麽還娶她。有時候看齊夏果瘦弱地站着窗口出神或喃喃自語的樣子,蘇潤生和劉翠新就心疼不已,偏這個兒子不知心疼,怎麽出格怎麽來。
蘇耿難得沒有馬上回答,他低頭看着茶幾上的鈣片,他為什麽娶齊夏果,“您真是年齡大了,記憶力也不好,是您想要補償初戀,讓我娶她女兒。”
蘇潤生和劉翠新俱是一驚,連忙看樓上,還好并沒有什麽動靜,劉翠新小聲呵斥兒子,“說什麽混話。”
“東西也送到了,不等您轟我,我自己走。”蘇耿說着拿車鑰匙要離開,這裏的每次呼吸讓他覺得壓抑,每個人都問他為什麽娶齊夏果,他最初的回答是省事兒,因為她不胡攪蠻纏表現的十分大度,呵,大度,作為蘇太太的寬容。
劉翠新看兒子要離開站起來攔着他,又回頭對蘇潤生搖搖頭,“既然來了就住一晚吧,夏果在樓上,你去看看她。”說着推着蘇耿往樓梯上走,“我把門鎖上,今晚上不準離開,和她說說話,這幾天浮腫抽筋晚上一直睡不安穩,你陪陪她。”
待蘇耿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劉翠新才返回沙發上,蘇潤生還坐在那裏,很久之後長嘆一聲,“他還在恨我,這麽多年還記着。”劉翠新看眼樓上,也嘆息一聲,“幾個月前不是好好的,怎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扒拉着袋子裏面的東西,劉翠新一改前一刻臉上的愁容,“阿耿心裏面不是沒有夏果的,你看看。”說着揚揚手裏面的青梅,這是齊夏果喜歡吃的牌子。
蘇耿站在門口,擡手要敲門,在自己家敲門這行為着實可笑,頹然放下手,無力地靠着牆壁。隐約能聽到房間內傳出來的音樂聲,很緩和像催眠曲。
疲憊地合上眼睛,在剛才母親問“阿耿,你為什麽就不能對她好點。”蘇耿也想,她沒什麽錯甚至完美,他為什麽就不能對她好點,但是他就是厭惡她沒什麽缺點,厭惡她臉上波瀾不驚的表情,結婚一年,他從未見齊夏果臉上除了平靜之外的表情,他感覺不到妻子的存在。
門不期然打開,齊夏果站在門內,終于讓蘇耿見到除了平靜之外的另外一種表情,先是驚訝有輕微的喜悅一閃而過,而後是嫌惡地捂着鼻子,“你抽煙了。”
蘇耿看着面前依舊細手臂細腿的她,肚子果然大了許多,三個多月還不明顯,現在卻像是籃球扣在腹部,在瘦瘦的她身上顯得不太相稱。齊夏果見他盯着自己肚子看,也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寶寶長得很快,做檢查時候她能聽到孩子健康的心跳聲。
“是嗎,我洗洗。”蘇耿說着擠身進門,齊夏果站在後面想要張口讓他去客房的話沒說出口,算了吧,已經很晚再鋪客房也十分麻煩,更可況蘇耿十分挑剔,對被子床單要求極高,稍不滿意寧願在沙發上将就也不肯去床上。
屋子裏面突然多出來一個人,齊夏果竟然有些無措,雖然那個人是她的丈夫,他們已經有過親密接觸,甚至她現在還懷着他的孩子,她依舊不習慣靠近蘇耿,他的靠近總讓她每個細胞進入備戰狀況,抵觸。
蘇耿洗的很快,因為沒有睡衣他只在□圍了條浴巾,頭發還在滴水,順着鬓角滑落,滑過脖頸,流淌過精壯的胸膛,一路向下消失在□的浴巾內,齊夏果竟然能想象浴巾內是什麽樣子,她臉上轟燒起來,為自己的猥瑣汗顏,不斷自我暗示:胎教胎教。
蘇耿并不知道齊夏果已經把他看遍,他手上拿着毛巾随便擦兩下就丢在一邊,掀開被子躺進去,齊夏果更往床邊挪動幾下,提醒他,“不擦幹會頭痛。”
“你幫我擦。”蘇耿已經靠着床頭坐好,拿過床頭櫃上的書翻開,他習慣睡覺前看幾眼書,平時是財經雜志亦或者是車雜志,顯然這裏是沒有,只能将就翻看,育嬰書。
齊夏果看眼丢在不遠處的毛巾還是拿過來,走到蘇耿所在的那半邊床,毛巾搭在他頭發上輕輕擦拭。蘇耿的發絲偏硬,平時不用啫喱也根根直豎,尤其是在親密的時候,在他親吻她胸口的時候總會紮的她疼,在難以忍受沖擊的時候她手會不自覺抓住他的頭發。齊夏果很可恥地發現,她今晚不止一次這樣想,只好再次自我暗示:胎教胎教。
蘇耿也是心不在焉,齊夏果手輕柔不像是擦頭發而像是逗弄寵物,她明晃晃的大肚子就在他視線內,随着她的動作晃動,蘇耿忍着要伸手扶住她肚子的沖動。整顆心被撩起來,而齊夏果卻不自知,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氣,和自己身上相似的味道,是沐浴露的味道,空氣在不斷滋滋冒着火星,暧昧指數飙升,但是大肚子再次進入視野,蘇耿嘆口氣,拉下來齊夏果的手,“別擦了,睡吧。”
天幹物燥,洗洗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晴天,有風無雨,是個開坑的好日子~~所以,敏敏在闊別一個月之後再次回來了
熱乎乎的新坑喲,打滾求花花求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