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紅衣女鬼(倒V開始)

因為玄門準則上說, 玄術師最好不要給親人算命看相,因為玄術師和親人牽扯太深,算命看相不準是一方面,另一方則是會生妄心。

所以顧雅和顧父顧母相處時, 刻意不去看面相, 但,千防萬防, 沒防到山神那坑爹的技能, 她一個沒控制好, 落到她父母的視線給她反饋, 她立馬知道,自己是個野孩子。

傅白卿也有些驚訝,顧父顧母對顧雅這麽關心,竟不是親生的?

傅白卿不知道這事,并非說他實力低微沒瞧出來,恰恰相反, 是他境界非常高,高到自由随心的地步, 他不想看相, 對方那張臉就是普通的臉,他想看了,大部分人在他面前, 沒有秘密。

他不想被各種信息包圍, 尋常的時候他都關閉天眼。

此時聽到顧雅的話,他回憶一翻顧父顧母的長相, 忽而又心生憐憫。

好像顧家那個大女兒, 也不是顧父顧母生的。

但顧父顧母, 育有一女,且尚在。

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真假千金?”顧雅脫口而出。

她挖了一勺西米露壓壓驚,“怎麽會?”

她顧不得再糾結自己為什麽會不是親生女兒了,迫切想知道她姐姐是怎麽回事。

她父母只生了一個女兒,她為養女顧父顧母一開始便知道,顧父顧母對她的感情,建立在她為孤兒之上發生的,只要她态度不變,她和父母的感情就不會有問題。

但她姐姐,是她建立在她為顧父顧母親生女兒的基礎上産生的,這個基礎沒了,日後感情如何,真不好說。

畢竟,她姐有個親生父母牽扯,她父母,有個親生女兒在外。

麻煩。

真假千金最麻煩。

送回去不送回去,都兩難。

顧雅痛苦抓撓頭發,“為什麽要讓我知道這事?”

知道得太多,真的不是什麽好事情。

她該不該說?

說了,只會橫生波瀾,不說,她父母又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好難啊。

她撈起西米露,一頓猛吃。

傅白卿安慰道:“其實你不用太挂心這事,說不定,這件事情一輩子也不會揭穿呢。”

顧雅:“……”

她咽下嘴中芒果,哀嚎一聲,“你這話,真像flag。”

她繼續往嘴裏塞西米露,西米露涼滑滑,軟彈軟彈的,入嘴就順着喉嚨滑入胃裏,一解山頂熱氣。

她的郁氣消失了一些,“你說得對。”

或許這事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呢。

顧雅樂觀得想。

等事情被揭穿了,再愁吧。

過了周末,人流量大幅度下降,山間當即清淨下來,住在山頂,很有‘鳥鳴春山空’的清幽感。

沒了人打擾,顧雅修煉學習更為專注,符箓和其他咒術也提上日程。

鳥鳴山澗,月白暗空。

堯光山腳,一紅衣女鬼從山腳急促往上飄,她的身後,黑戾戾的陰氣緊随其後,卻是有罪孽滔天怨恨難消的厲鬼在上追。

屋內,正在學習畫符的顧雅和在旁整理案例的傅白卿同時望向山腳方向。

顧雅從抽屜拿出自己畫的符,滿臉凝重,“傅老師,厲鬼做怪,我去了。”

傅白卿忙道:“捎上我。”

顧雅握住傅白卿手腕,下一秒兩人出現在紅衣女鬼和厲鬼之間。

她松開傅白卿,手持鎮鬼符,注入元氣,口咄道:“疾!”

符箓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洞穿後邊厲鬼。

厲鬼前行的速度一頓,又以更快的速度追來。

顧雅吓了一跳,是符箓不太行,還是這厲鬼太厲害?

她下意識将手中符箓全都抛出去,同時激發。

頓時,紫色雷電從空而落,大大小小的,盡數灌注在厲鬼身上,與此同時,多張鎮鬼符、束鬼符、清心符、平安符等符箓也作用在厲鬼身上。

“啊——”

厲鬼尖聲慘叫,一大一小,雙重節奏,在這空山之中,無比滲人。

顧雅無比慶幸,這堯光山受她掌控,不然外邊跳廣場舞的、帶小孩游玩的、打乒乓球的、鍛煉的、賣各種小吃的人,都以為這邊發生了什麽虐殺,一窩蜂地沖過來。

手中符箓用完,她将山神印扣在手裏,戒備地望着眼前被雷電纏繞的厲鬼。

在符箓作用下,厲鬼外邊裹着的陰氣似剝開的洋蔥,與天雷一層層消融散去,待天雷耗盡,露出裏邊身形虛幻,死死抱着懷裏鬼子的厲鬼。

厲鬼青面獠牙,紅眼尖爪,不太像人,更像類人的野獸,她身上陰氣散得差不多,卻将懷裏黑麻麻的小鬼保護得很好。

小鬼尖叫厲嘯,不斷将陰氣輸入母親懷裏,只看這一幕,竟也能瞧出母慈子孝來。

認出是子母鬼,顧雅嘆息一聲。

真是作孽。

這種鬼天師最不想碰上,一是太邪,二是太慘,每一個子母鬼誕生,背後都是一個年輕孕婦的悲慘人生,偏生生前過得這麽慘了,死後還要受仇人邪天師驅使,滿身罪孽,沒法保持理智,沒法投胎,沒法解脫。

慘上加慘。

她剛心生憐憫,識海內竄出新的山神傳承,是關于如何渡化子母鬼和怨傀的。

與此同時,她感覺自己這瞬間實力又上漲些許。

顧雅意外,這山神傳承居然不是一次性,是随着自己實力不斷上漲而階段性解鎖的。

有種玩游戲時的升級打怪感。

很快,顧雅将這種情緒撇到一邊,攤開右手,山神印騰空,金燦燦的神力将被束鬼符束縛住的厲鬼母子籠住,須臾,厲鬼母子随神力一道回歸山神印。

“小鬼拜見山神娘娘,謝山神娘娘救小鬼性命。”見厲鬼母子被收,之前的紅衣女鬼飄下來,朝顧雅行了一禮。

顧雅認出這女鬼是誰,是之前穿紅衣準備跳崖的女人。

顧雅将她救下來,并勸她複仇最好是活着的時候,死後複仇劃不來。

見她有執念沒怨念,顧雅也拿不準她複沒複仇成功。

她問:“你怎麽死了?”

紅衣女鬼道:“自那天聽了山神娘娘的教導,小鬼回去後就繼續潛伏,預備做個萬全計劃帶走仇人。但沒等小鬼有多少布置,小鬼先偷聽到外邊有警官查到我仇人身上。我那仇人準備銷毀證據,避難逃走。我意識到這是将這群人一網打盡的機會,趕在仇人之前将關鍵證據藏好。”

紅衣女鬼女鬼要殺的仇人,是那個會所真正的主人。

那個會所的主人,經營着一家吃女人的銷金窩,自個兒卻潔身自好疼寵妻女,真是諷刺。

她曾打過對付對付妻女的主意,想讓對方妻女也嘗嘗她們這些被拐進會所的女人的生活,可是最終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若她将惡念發洩在一無所知的女人身上,她和那惡魔又有什麽區別?

她要複仇,就向那個會所主人複仇。

她沒那麽大本事,只能一點點往上爬,出賣良心,出賣身體,虛與委蛇,一步步走向權利核心。

但是越往上走,越覺得自己複仇無望。

那些人背後勢力大得像張天網,那些關系是附在天網上的結,無法向外求助,無法向內求助。

更讓她絕望的是,那些人很警惕,周圍有保镖,不接受回所裏的姑娘靠近,她沒法接觸到這些披着人皮的惡鬼。

她絕望之下,想跳崖自殺,化作厲鬼索命,要不是山神娘娘勸阻,她已經成為那對母子鬼的口糧。

那會所主人身邊,還藏着一個厲害天師。

“為了不受折磨,也為了不洩露證據的位置,我自盡死了。”

死後她以為安全了,結果被厲鬼追殺,要不是山神娘娘予她的山神庇佑擋住厲鬼一擊,她還沒法逃脫。

生前她不知救她的顧雅是山神,死後倒是莫名知道了,所以她往這邊跑。

“你藏證據的點在哪?”顧雅問道。

“快遞遞給了警官。”紅衣女鬼頗為自得,“就是我偷聽來的,那些人恨不得殺死的鄒夏龍鄒警官,算算時間,快遞已經到了他手裏。”

“幹得好。”顧雅誇道。

紅衣女鬼有些害羞。

顧雅将紅衣女鬼帶到山神廟。

紅衣女鬼只有執念,沒有怨念,不是厲鬼,她穿紅衣,只是死的時候穿着紅衣,而非陰氣太重怨氣化紅。

所以,不必給她化解怨氣。

只要執念一解,她自會去投胎。

所以,顧雅将她帶入山神廟後,沒有再管,讓她自由活動。

紅衣女鬼到了山神廟,先給山神娘娘上柱香,給了好大一波信仰。

顧雅照例丢進山神印。

山神印被信仰源源不斷滋養,已經褪-去外邊灰撲撲的像是多年沒洗的外觀,有種木頭做的質感。

依舊不高大上,仿若随時都會壞掉。

顧雅瞧了片刻,望向傅白卿,問:“傅老師,你上次抓的怨傀呢?”

“在這,怎麽了?”傅白卿摸出符箓,遞給顧雅。

顧雅用山神印将符箓裏的怨傀裝進山神印,道:“淨化呢。都是些可憐鬼,能搶救下還是搶救下。”

先用山神印化解她們的怨氣,待化解得差不多了,供奉在山神前邊,分潤山神娘娘的功德和信仰。

待怨傀靈魂修補好,子母鬼罪孽洗清,她們便可再去輪回。

傅白卿望着顧雅,目光溫軟,“小雅很厲害。”

顧雅不太好意思,“我算什麽厲害呀,都是上任山神給我的經驗呢。”

但她兩頰微紅,雙眼亮晶晶,顯然很受用傅白卿的誇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