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盟主之争
次日一早,各幫各派的此次大會帶隊負責人都聚集在了議事廳。由于是初步商議,來的人并不多,卻都是可以做主的人物。
張寧作為東道主,自然是坐于主位;主位的左右兩側各平行擺放着兩個位子,那是留給洪七公和黃藥師以及沂王加上蘇若沈密派之人的,雖然不能全程參與,但六個位子還是必要的;郭靖立在張寧身後,正好跟着他多學些東西,這也是洪七公交代的;餘下的位子便是按照江湖上的排位安排的。
值得一提的是,黃蓉坐在了右側第一個位子上,黃蓉雖閱歷不足,但身份卻是足夠吓人:她本是“五絕”之一的“東邪”黃藥師之獨女,黃藥師護犢子的性子在江湖上可是傳開了,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當面對黃蓉不敬;這丫頭又是“北丐”的徒弟,而七月十五丐幫大會之時,她又接下了丐幫幫主的位子,因此黃蓉坐在右側第一座也沒有什麽人敢當面質疑的了。但是對于黃蓉來說,坐在這個位子上她很不高興啊,她的靖哥哥可是站在張寧的後面,那位置離她可是足有幾米遠。只是她老爹和師父都發話了,而郭靖又覺得張寧安排的很對,因此黃蓉這丫頭只好癟着嘴坐着。
待人都坐好之後,張寧看了一眼左側空着的第一個位子,皺眉問向負責裘千仞在山莊中生活起居的家丁道:“裘幫主呢?”
家丁道:“小的不知。”
張寧皺眉道:“不知?裘幫主不來,你不會去請?”
家丁應聲去請裘千仞。
過了半晌,那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張寧見狀,問道:“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裘幫主呢?”
那家丁有些猶豫地開了口:“莊主,裘幫主不在房中,小的幾乎找遍了莊子,才在後花園中找到了裘幫主……”
看着家丁欲言又止的模樣,張寧喝道:“有什麽話不能說?吞吞吐吐的!”、家丁被他一吓,立刻将話全吐了出來:“裘幫主說他有要事要做,就把小的給轟了回來……”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卻恰好傳遍了整個議事廳。在場的江湖人士一下子就對他反感了起來。這裘千仞的架子,可真大啊!
張寧心中冷笑,這姓裘的一家可真夠鬧騰的。老大出來冒用老二的名字騙吃騙喝;老二仗着武功高,心裏可不安分,一直與金國那面來往甚密,現在又鬧這個景兒;至于老三,那據說可是個潑婦,要不是仗着老二武力值高,早就被休了。這次的武林大會請姓裘的來,就是為了收拾他,金國那面已經處理好了,就等着一勺燴。
思及此處,張寧淡淡開口:“既然裘幫主有要事去做,咱們也不必等了,直接開始吧。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衆人七嘴八舌地表示贊同。
張寧起身一禮,拱手道:“各位武林同道能趕來參加此次盛會,是看在家師與黃島主的面子,是看在了官家的面子,我們師兄妹三人能得諸位前輩的認同,張寧與兩位師弟師妹實感榮幸。”他頓了頓,又道:“本次武林大會與以往不同,這是由官家所承認的武林盛會,也是官家對我等江湖人士的看重,更是讓天下人不再誤解‘江湖’的關鍵。張寧知道各位皆是俠肝義膽、熱血忠勇之人,根本不在乎這些虛名,但是現在有了這麽一個機會,我們又為何不抓住呢?”
官府與江湖,本就是相互矛盾卻又無法對抗到底的存在。官府不能根除江湖,江湖亦不能樹旗造反,二者之間的關系十分微妙。盛世之時,二者對立嚴重,官府瞧不起江湖,卻還忌憚江湖;江湖不恥官府,卻也無法不在官府的治下生活。亂世之時,二者又緊密地聯合到了一起,尤其是有外族入侵的時候,比如現在。
蘇若沈做的已經很好了,只要外敵一除,便又是一個朗朗盛世!現在還和這些江湖人磨叽,就是不想多費武力管他們,真要惹急了,直接派兵圍剿;而在江湖人的心裏,誰不想為天下所稱道?誰不想青史留名?誰不想得到更多的利益?張寧抓住了他們想要卻不敢說出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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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利誘。只此兩樣,便可讓這些江湖人心甘情願地被利用。
講到此處,在場的江湖豪傑都是意動不已,張寧見狀,心中有了數,正準備再接着忽悠下去,一聲大笑傳了進來,衆人循聲望去,正是張寧遣人去請,卻沒有請過來的裘千仞。
裘千仞道:“張賢侄此言差矣!那宋國朝廷積弱已久,我等為他們做事,也不過是無用之功罷了!”
好嘛,一上來就擺出了長輩的架勢,又想挑起江湖人與朝廷的争端。張寧輕輕一笑,看似溫和有禮,說出來的話卻句句綿裏藏針:“裘幫主,張寧乃是晚輩,經驗見識自然比不得前輩。只是前輩方才說是有要事要做,張寧以為那‘要事’自是比咱們重要得多,不知前輩可處理妥當了?若是誤了裘幫主的要事,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裘千仞面色一沉,随即又露出慈祥和藹的表情:“張賢侄多慮了,老夫所做之事也是為了我等江湖人士的将來,因事情有些突然,這才晚來了,還望各位諒解一二。”
衆人聽了此話,無論相不相信,皆是做出了一副寬容的樣子,齊齊讓裘千仞寬心。
信你才怪!黃蓉暗下吐了吐舌頭,頓時腦中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麽。她看向與裘千仞表面客套、實則機鋒暗藏的張寧,後者給了她一個別有意味的笑容,黃蓉一下子就明白了,感情這裘千仞是被自家師兄算計了。
眼珠子一轉,這丫頭就知道該自己上場了。于是她開口就道:“裘幫主,歸雲莊一別,晚輩可是十分懷念前輩練功冒出白煙的風采,不知前輩這次有沒有帶火折子?”
雖知黃蓉說的不是自己,但被如此頂撞,裘千仞一下子就火大了起來,再加上被張寧差點繞進了陷阱裏,他也沒注意到黃蓉的身份,便冷哼道:“這是誰家的小女娃?這裏哪有你參言的份!”
張寧這時接話道:“黃幫主乃是丐幫新任幫主,難道裘幫主不将丐幫放在眼裏?”
黃蓉也道:“裘老前輩看不起我等江湖晚輩,那也是我等武功低微,入不得前輩的眼。只是裘幫主侮辱了整個丐幫,小女子身為丐幫新任幫主,也少不得要向裘幫主讨個說法了!”
裘千仞被憋紅了臉,生硬道:“老夫行走江湖幾十年,今日算是見識到了黃藥師教出來的女兒是何模樣!”他倒是撇開了丐幫,避重就輕地選了得罪黃藥師。畢竟丐幫勢大,而桃花島卻小得多。
張寧暗中傳音給郭靖,要他出來緩和氣氛。郭靖雖然不明白張寧此舉為何,但是他為人心地寬厚,自是不願意看到別人為難。只是這裘千仞委實不是什麽好鳥,郭靖本是想着不參言,但此時見到張寧吩咐自己,他雖想不通,也開口照着自己的理解來勸道:“裘老前輩,在歸雲莊的時候你就見過了蓉兒,怎麽會才知道她的模樣?”
郭靖此言一出,議事廳裏頓時出現了竊笑之聲。在這種時候,憨直厚道的人說出來的話更能落人面子。這也是張寧讓郭靖出來“勸”的目的之一。
郭靖不是故意的,可裘千仞并不這麽想。這老家夥一聽,那火氣真是蹭蹭蹭地往上漲,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這三個礙眼的晚輩。可又想起了金國那邊自己新的頂頭上司的交代,這才将那念頭硬生生地給壓了下去。
張寧見好就收,既已壓了裘千仞的嚣張氣焰,那便說些正事,別等到了下一步棋下了,這前面的鋪墊工作還沒有做好,到時候一穿幫那可就不好看了。于是張寧先是對着裘千仞一拱手道:“裘幫主,既然你已經來了,那便請入座吧。”
裘千仞忍着再次竄起的怒氣,咬牙切齒道:“真是麻煩張賢侄了!”說完便坐在了張寧手指的位子上,那正是與黃蓉相對的左側第一個位子。雖然看上去是平起平坐,但是古代以右為尊,這樣一坐,就讓裘千仞生生矮了黃蓉半階。
張寧含笑道:“這是張寧應該做的,裘幫主不必道謝。”未等裘千仞再變臉色,張寧繼續了裘某人來之前的話題:“諸位,家師與黃島主曾傳信來,言道金國與蒙古勾結一處,打算南侵我大宋,命我等弟子盡死力以禦敵,保全無辜百姓與大好山河。然我等力有未逮,朝廷亦清楚此等利害關系,遂有了此次武林大會。現天下英雄盡皆在此,人人忠勇俠義,必可商議出一個對策,叫那金國蒙古不敢再犯我國土!”
他這一說完,下面立刻響應起來。來的多是熱血漢子,早就看不過眼金國作為,想要為國出力,卻又與朝廷不和,真真是不知如何做才會有效果。張寧的話無疑是給這些人指了條明路,都跟着張寧的思路走了。
裘千仞一看,覺得不好,剛想要說些反對的意見,突然腦子一動,想出了一個自認為“絕妙”的主意:“以老夫來看,咱們需得選出一位盟主,來統領武林同道。”
衆人轟然承諾。
張寧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樂:這老家夥還真是壞心辦了一件好事兒。張寧原本安排了一位武林前輩來提起推選盟主之事,裘千仞又道:“這盟主嘛,自然是需要德高望重、武功高強之人來擔任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便有一人道:“說到德高望重、武功感強,在座的誰敢說比得過裘幫主?我看這盟主之位,還是由裘幫主來擔任吧!”又有幾人随聲附和。
張寧不動聲色地将這幾人都記了下來,都是潛風上報的那些個與金國勾結的幫派。
黃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武林盟主,武功高強是必然的,但是首要的便是品行要好。不知裘幫主自認為如何?”
裘千仞面色一青:“老夫沒有做盟主的意思,只是黃幫主想要推舉何人?”
黃蓉笑道:“當然是……”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騷動,議事廳裏的江湖人士都向外望去,就連正與裘千仞打着嘴仗的黃蓉也停下了嘴上功夫,好奇地向外張望,還與郭靖交換了一下意見。卻無一人發現裘千仞嘴角隐藏的詭異笑容,以及張寧看向裘千仞那一眼。
張寧向外看去,見林管家走了進來,遂問道:“怎麽回事?”
林管家答道:“回莊主,是一隊金國人要進莊。”
金人?張寧愕然道:“金人怎會來此?”
江湖衆人也錯愕不已。其中一人向張寧拱手道:“張莊主,這是怎麽回事?”
張寧搖頭道:“我也不知曉。這武林大會乃是我宋人之事,金人此舉,恐怕來者不善。”
黃蓉提議道:“張大哥,咱們不如出去看看吧?”
張寧輕輕一笑,朗聲道:“我倒要看看,這金人究竟有什麽倚仗,膽敢來我大宋撒野!”大步走出了議事廳,還順帶着瞅了一眼裘千仞。
議事廳外,十幾個江湖人士與兩側的金兵簇擁着一位公子與兩位姑娘。張寧定睛一看,呵,還真有幾個熟人,正是中都與大宋皇宮裏見過的沙通天、靈智上人等幾人;那公子貌若處子,身着一襲淡黃色衣衫,看上去竟是雌雄莫便;身邊一左一右俏生生立着兩位侍女,一藍一綠,令人眼前一亮。
張寧上前踏出幾步,拱手道:“尊駕何人?”
那公子微微一笑,如百花綻放,直入人心田。他溫文一禮道:“在下慕容殇。”
張寧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複又拱手道:“原來是慕容公子,真是失敬。”
衆人一聽那公子的名字,立刻嘩然。慕容殇乃是金國皇帝眼中的紅人,金國上層社會的新貴,怎會出現在這裏?他有什麽目的?
慕容殇微笑道:“這位想必就是蘇寧山莊的張寧張莊主了。”
張寧點頭道:“正是。慕容公子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麽重要之事?”
慕容殇道:“在下聽聞張莊主奉北丐洪七公與東邪黃藥師之命召開這次宋國朝廷首次支持的武林大會,自然是心生向往,來參加這次盛會的。”
被慕容殇帶着兩隊金兵大搖大擺走進來的嚣張氣焰惹得雖然沒有進去開會,也從山莊各處跑過來圍觀的武林人士一個個怒不可揭,其中一人喝道:“這是我宋人之事,你金人來做什麽!”此話一出,立即引起了諸多響應。
慕容殇依然自若地一搖折扇,笑道:“我們大金與你們宋國乃是兄弟之邦,這次武林大會為何不能參加?”
“放屁!”一中年漢子怒道:“這世上有你金國這樣整天想着南侵的兄弟麽!”
慕容殇一挑眉,輕笑道:“這位兄弟,飯可以亂吃,但這話可不能亂說!我金國皇帝一向與宋交好,最看不得的便是污蔑!萬一因你這一句包藏禍心的言論而使得兩國交戰,生靈塗炭,那你的罪過可就大了!”
那漢子暴怒道:“姓慕容的,你少在那裏妖言惑衆!”
慕容殇一轉折扇,眼中滿是蔑視。
慕容殇身邊的藍衣女子輕蹙娥眉,嬌滴滴地道:“公子,這宋國的武林大會,怎麽還有野狗亂吠呢?”
慕容殇轉頭溫柔地看向藍衣女子,調笑道:“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這裏不比金國,不要什麽實話都說。”
藍衣女子吐了吐舌頭,委屈道:“公子,奴婢知道了,只是這宋國男人怎會如此小肚雞腸?”話音剛落,就引來慕容殇一方毫不掩飾的嘲笑聲。
張寧瞥了那藍衣女子一眼,目光淩厲,直把後者瞅得一哆嗦;然後向慕容殇道:“慕容公子,你們若是來旁觀此次盛會的,張某自然歡迎;但若是來肆意尋釁……可別怪我等不顧‘兄弟之邦’的顏面!”說到這裏,張寧頓了頓,正想着怎麽才能不着痕跡地調整一下內容,緩和一下語氣,一個聲音就插了進來。
“慕容公子,咱們好久不見了!”正是裘千仞。
張寧心中暗道,這老小子有時候還真能使壞心幫了好忙。
慕容殇倒是不打算真把事情弄僵了,畢竟他來此也不是為了找茬打架的。因此他就着裘千仞的臺階就下了:“原來是裘幫主,在下失敬!”
裘千仞跟着慕容殇寒暄着,總算是給這現場降了降溫,雖然人心裏更火了。
裘千仞道:“慕容公子,不如進去歇歇腳,如何?”
慕容殇搖頭道:“多謝裘幫主美意,只是在下此來只是為了化解我金國與宋國之間的誤解罷了。”
衆人聽得一愣,不明白這慕容殇怎麽又軟了下來,待往下聽後,更是怒火燃起。
只聽那慕容殇道:“方才在下聽到裘幫主提議推選武林盟主,不知在下可有聽錯?”
裘千仞忙道:“慕容公子,老夫正是此提議。”
慕容殇笑道:“既然我們乃是兄弟之邦,這武林盟主的位子,也自是該一同争取才是。”
沙通天等幾人也出生附和道:“慕容公子所言極是。”“我等推舉慕容公子為盟主。”“為何不讓我們參加?”
張寧先旁邊看了一眼,就有一老者出言道:“這是我宋人的事,你們金人還是回去抱着老娘哭鼻子吧!”這話立即引起一陣大笑。
慕容殇冷笑道:“這便是你們宋人待客之道?”
張寧回敬道:“客人既然不懂做客之禮,我等又為何要守那待客之道?”
慕容殇道:“你宋國自诩為禮儀之邦,即使客人忽略了一星半點繁文缛節,你宋人也不該如此行事!”
張寧挑眉道:“你金國學習我宋國多年,竟也未學到一星半點禮節,如果按照宋人的規矩行事,豈不是嘲笑了你金國無禮?所謂賓至如歸,我等自然要用金國的方式對待你等,方才不至于讓你等産生卑劣之感。慕容公子口口聲聲說你我乃是兄弟之邦,我等又怎可落了你等的面子?”這一段話說的,真真是落了對方面子,卻也贏得了不少江湖人士的認同與佩服。
裘千仞一見自己一句話引起了這麽大的沖突,眼看着言語相沖就要演變成全武行了,他急忙又一次無意識地幫了張寧的忙,出來打了圓場:“張莊主,慕容公子遠來是客,理當主随客便才是。”
張寧看着他,別有深意道:“那麽依裘幫主的意思,該怎麽做?”
裘千仞正色道:“諸位,請聽老夫一句。”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
裘千仞繼續說道:“這江湖又不分國界,慕容公子自然可以參選這武林盟主之位。”
一片嘩然。
這下可鬧騰起來了,張寧冷眼旁觀裘千仞“舌戰群雄”。啧啧,這什麽歪理都說出來了,還真沒看出來,裘千仞還有幾分神棍本事,若是哪一天江湖混不下去了,倒是可以去出個家剃個度什麽的。
那一直沒有說話的綠衣女子突然出手,一劍劈開了面前的石柱,将那些個英雄豪傑給鎮住了。這女子內力修為高深,一時間也沒有誰敢去說她什麽,場面頓時靜了下來。
張寧看向慕容殇,面上冷了下來:“慕容公子好雅興,沒事兒讓侍女劈個石柱來樂和!”
慕容殇淡笑道:“張莊主謬贊了。”
看現下形勢,自己這方高手未到,那裘千仞擺明了是和金國一路的,而對方又有此等高手……在場的江湖人士暗自衡量着,決定看張寧這個洪七公的徒弟如何去做。
張寧目光如刀,直射入慕容殇眼中,後者也毫不示弱,與之對視。沒過多長時間,二人的目光便錯開了。
張寧道:“慕容公子是無論如何都在參上一腳了?”
慕容殇輕輕點頭道:“正是。”
張寧忽然勾起嘴角,給了對方一個微笑,只是笑意卻未到達眼中:“既如此,你我雙方便約定三場比試,勝者自然是那號令江湖的盟主。”
慕容殇輕笑道:“一言為定。”言罷,二人擊掌為誓。
當晚,張寧寫了一封密信,讓潛風帶去皇宮。他望着天幕上半圓的月亮,回想起了幾日前蘇若沈問他的那句話。
“張寧,你若是扶搖,會做出什麽選擇呢?”
自己是怎麽回答他的呢?張寧想着,是說了“張寧并不是扶搖”吧?那麽,那個人又說了什麽呢?眼前回映着那張似是舒了一口氣的面龐,輕笑道:“我知道,張寧與扶搖不同的。”對啊,張寧與扶搖不同,也只是“張寧”而已。如果自己不是“張寧”,那麽……
我的陛下,您到時候會如何抉擇呢?張寧又擡頭仰望星空,月色清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