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還得到靜王的幫襯,她發誓,一定不會饒了這個女人。
林嫔在聽到妹妹的控訴後,忙派人扶她去看大夫,而她自己,在冷冷的剜了一眼遠處的長樂後,眉梢間頓時聚起一道冷意。
當即,她狠地揮動手中球杆,将那球朝場外狠狠的打了過去,白色的圓球朝長樂方面迅速飛來,而兩隊隊員,也紛紛策馬出來追球。
長樂擡眸便看到紅隊的六皇子朝她飛奔而來,他的目标是那顆球,而且眼裏透着濃濃的焦急。
這個六皇子她記得,是攝政王一派,有一次她在皇宮被人欺負,他還英勇的挺身救過她,兩人雖然不是很熟,但他卻是個真正仁善的人,從沒欺負過她,後面也經常出手幫她。
“小心!”六皇子楚雲飛在看到那馬球要擊倒長樂時,急得猛扯缰繩,大聲提醒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長樂已經矯健如風的朝右側撲了過去,以十分快、準、狠的速度躲過了那一球。
若是她躲閃不及,那球能直接将她砸暈!
這一躲看得追出來的隊員們大驚失色,原想着她必被砸中無疑,沒想到她竟然利落的躲開了,身手如此靈活,這是那個傻郡主嗎?
林嫔見球沒打着長樂,立即心生一計,揮動手中球杆朝楚雲飛的馬腿處狠狠擊打過去,只聽駿馬凄厲的嘶吼一聲,一邊吼,他一面暴怒狂燥的朝前方急奔而去。
而馬背上的楚雲飛反應不及,沒來得及抓緊缰繩,身子被馬狠狠的甩在草地上,吓得衆人趕緊後退一步。
10.初綻光芒【4】
那匹馬被打得很疼,所以像瘋了一般朝外面狂奔而去,但它沒像林嫔預想中的一樣奔去襲擊長樂,而是像許若詩的方向狂奔而去。
鐵騎般的蹄子發出抓地的轟隆聲,紅色駿馬此時已經雙目暴漲,似魔鬼一般瘋狂撞向許若詩,速度跟公牛一般瘋狂!
看到表姐就要被馬撞穿,長樂想也沒想,眼梢一擡,輕靈的身子便矯健如燕般奔向駿馬。
遠遠的,當衆人看到那瘦弱嬌小的身子朝狂野的駿馬飛奔過去的時候,全都驚訝的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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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不要命了?她哪裏來的如此強的爆發力?她這是要去送死?
“小姐你幹什麽?你別去,你快回來!小心!完了!我家郡主,她完了!”後邊的柳兒已經激動得吼叫起來,叫聲撕心裂肺,也牽動着衆人的神經。
後邊策馬趕來的靜王在看到這一幕時,掌心竟然微微冒汗,當即,他冷地咬了咬牙,揮動缰繩,準備出手相助。
就在這時,那輕靈如燕的紅衣少女,已經在衆人遺憾的目光中,一個縱身躍上馬背,并且迅速的扯緊缰繩,将馬頭朝後面使勁的扯了扯,嘴裏輕聲道:“籲!”
說完,她迅速的抱緊馬頭,将身子貼在馬背上,湊近馬頭仿佛在和他說什麽悄悄話,她神态祥和,樣子安靜沉着,不愠不怒,繼續輕輕扯動缰繩。
漸漸的,那馬在撒蹄跑了幾圈之後,步子竟慢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狂躁,眼神也慢慢變得溫和。
而馬背上的長樂,已經輕柔的撫摸着馬的鬃毛來,那撫摸的神态,好像面對一個老朋友似的。
她竟沒從馬背上摔下來,反而在馬蹄要踐踏到自己的時候,勇敢的跳上了馬背,這是天才中的天才。
沒點功夫本事,誰敢做這種事?而且成功了!
在衆人一片驚訝的目光中,長樂策馬上前,一臉的冷傲姿态,她策着馬圍着衆人慢跑了一圈,突然彎腰撿起地上楚雲飛掉落的木制球杆,然後輕晃了晃。
衆人看她這一系列動作做得十分輕靈,可她自己卻知道,這具身體太虛弱,她剛才爬上馬背其實很吃力,只不過她用了自己最後的力氣而已。
最重要的,是親情在支持她,她見不得許若詩受傷,想盡辦法也會救她,所以她這樣做了,還好,她做到了。
不僅救了表姐,還讓人看到她的勇氣,看來,她也不算那麽冷漠,至少那一刻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也算懂恩情講義氣。
馴服野獸是她們十歲時就必須學的技能,雖然執行任務時很少會碰到這種情況,但她們還是會被組織丢到亞馬遜叢林裏歷練。
在亞馬遜叢林生存很艱難,不僅要面對各種蛇蟲鼠蟻的襲擊,還得面對兇猛的老虎、獅子等動物,她雖然沒辦法馴服野生獅虎,但馴服牛、馬這樣的動物卻是可以的。
動物也有柔情,只要你用真情與它交流,不要傷害它,細心的保護它,它一樣會被你感化。
11.初綻光芒【5】
她剛才就對這馬輕輕耳語,告訴它不要害怕,她不會傷害它,又加上手掌的撫摸動作,給馬一種她不會傷害它的心理暗示。
還有她手臂極強的抓拿能力,在過程中一直死死抱住馬頭,才沒讓自己摔下來。
也不管衆人眼神是佩服還是懷疑,長樂目光陡然一寒,雙腿夾緊馬腹,策馬揚鞭,朝對面心急火燎的林嫔一字一頓的道:“你這麽想玩,那我就代替六皇子陪你們玩一場!”
六皇子不是輸了嗎?如今人又受傷,以前他幫過她,她這人不愛欠人恩情,所以便幫他一次。
馬球她雖沒打過,不過高爾夫打了不少,兩者間應該有許多共通之處,或許不是很難。
對面的林嫔驕傲的瞪了長樂一眼,滿目鄙夷的道:“我們可是贏了你們十八球,只有半個時辰了,我看你們怎麽贏?”
紅隊最會打馬球的楚雲飛已經受傷,她就不信這個傻子會打,勝負早已經定了,這傻子還嚣張什麽?
“是嗎?你就這麽看着吧!”長樂說完,新月般的娥眉冷挑,殷紅極赤的櫻唇冷冷一咬,狠的策馬朝對面的林嫔冷迎上去。
與此同時,她迅速揮動手中球杆,帶起地上的球往對面一抛,只聽“砰”的一聲,那球裹着淩厲的風速朝林嫔的臉重重射了過去。
此時,長樂清冷的出聲:“這是替六皇子打的!”
這一球重重的打在林嫔的臉上,她登時伸手去捂臉,身子一偏,便墜下馬背,頓時,整個場面都沸騰了。
大家之前都看到林嫔使的小動作,但因為她是太子的女人,沒人敢聲張,如今她被打落馬背,一張臉也被毀,衆人立即拍起手來。
“打得好!”
六皇子也是皇族人,豈容別人這麽挑釁?所以這一球衆人都喊打得好。
長樂說完,繼續策馬開始打球,她這一球打出了紅隊的士氣,紅隊的人也立即跟上,與藍隊的厮殺起來,誰還管落地的林嫔。
在長樂的帶領下,隊員們鬥志昂揚,一個個雄糾糾氣昂昂的要為六皇子報仇,配合也更好了起來。
對方的主将失去一個,只剩下厲害的靜王,其他人都比較菜,所以長樂她們漸漸占了上風。
臨陣學習是特工必須會的技能,長樂只是看了眼衆人的打法,便學會了怎麽打。
只要把球打進對方的網門就行,這對于懂格鬥技巧和身法靈活的她,不是問題。
此時,場中的她一襲紅衣翩翩飛舞,鮮衣怒馬,英姿飒爽,手靈活的運用着球杆擊球,趁藍隊不備總能迅速進球,迎得了巨大的掌聲,樣子看上去也十分帥氣,陀紅的小臉透着誘人采摘的芬芳,仿佛漫山怒放的野薔薇,令人沉醉其中。
那屏風之後,一雙慵懶如豹的眸子在看到長樂的那一瞬間,陡地亮了起來,這眼神浩瀚如昨夜星辰,染醉着日月清輝的光芒。
這坐在金絲紫楠木椅上的男子,一身紫色的金邊曳地長袍映襯在朱紅的地板上,腳踏銀色的精美玉靴,頭戴垂着五彩玉珠的銀色旒冕,細長的鳳目微微輕阖,纖細的睫毛如蒲扇一般幽黑,稍一昂頭,便透出一股絕塵的冷矜氣質。
12.初綻光芒【6】
那下巴弧度完美,眼神深邃得攝人心魄,眉目如畫,朱唇極赤,簡直美得驚人。
若是外頭的人真正見過這名男子,估計風華絕代的靜王在他們眼裏,也不算什麽了。
周圍四名身着鵝黃色露頸宮裝的宮女全都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盤,托盤裏盛滿桂花釀,一個個均低着頭,不敢直視前方的男人。
在她們的眉間,都印有一枚鮮紅的海棠花花钿,蓮藕般的玉臂半露,臂纏錦紗,其中最前方新來的那名宮女有些心慌的呼吸一口氣後,一雙翠玉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起來。
聽說這太子殿下楚無憂神秘且殘暴,宮中規矩甚嚴,性格暴戾,陰晴不定,常不按理出牌,沒有誰敢伺侯他。
對于靜王,大家是想愛慕就敢直接說出來,但對于太子殿下,卻是想愛慕卻不敢,這是一個連對他好都不能的男人。
其他人都是被強行挑來的,只有她,聽聞太子美貌,她倒想看看他有多美,才壯着膽子進了東宮。
現如今終于有機會接近太子,她真的很想看一眼這傳聞中森寒嗜血的殿下,她自認自己相貌不俗,那些王孫公子總愛調戲她。
她就不信這個太子和別的男人不一樣,會見美色而不動心。
如果被太子相中,她就會躍上枝頭變鳳凰,這才是她挺而走險的目的。
面前的男子此刻已經接過她遞上的酒,那玉指修長如青蔥,看得她一顆心都撲騰起來。
這時,外面又傳來一陣激烈的喝彩聲,男子循聲望去。
就在這一瞬間,宮女找到機會,冷不丁的擡眸掃向男子,一看過去,她便驚奇的怔在原地,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欲張欲合喘不過氣,渾身都有一股窒息的壓迫感。
“太……太美了!比女人還……美!”宮女驚奇的張大嘴巴,一臉的激動和花癡相,她的話使得整個落針可聞的亭子頓時有了生氣。
而她身後的宮女們,一個個紛紛跪了下來,是滿身的恐慌。
這宮女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可那面前的紫衣男子,眉梢已經不悅的冷挑,玉手冷地奪過她頭上的簪子,雙眸嵌着冰冷的陰戾,對準她眉心的花钿就刺了下去。
“啊!”這宮女痛苦的驚呼一聲,她沒想到,她只是偷看太子一眼,就被太子刺穿了額頭。
鮮紅的血液順着她眉間的海棠花流了下來,她癡癡的瞪大眼睛,一臉的不甘心與膽寒。
無數的震驚、害怕、絕望、窒息籠罩滿整個涼亭,其他宮女都害怕得瑟瑟發抖,這個新來的竟然敢觸動太子的禁地,竟敢違背旨令偷看他,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誰不知道蒼祁太子的殘暴已經舉陸有名?誰又敢輕易觸碰他的逆鱗?
他根本就是個暴君,行事詭秘多端,為人深不可測,聽說他每臨幸一個女人,第二天那女人就會離奇死亡,所以他在蒼祁,是大家均不敢提的一個禁地。
可這個嗜殺成性的暴君,竟然有幫十分忠心的暗衛,還有張美得驚心動魄的容顏。
13.絕色太子【1】
在外頭正打得激烈的長樂,猛然間便發現隊友的目光均看向那看臺處,只見有人将一具宮女的屍體拖了出來。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很古怪,一個個不再像剛才那樣調笑,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太子又殺人了,這不知道是第幾個倒黴蛋了!”
“這樣的地方他就不該來,破壞了大家的興致。貴為太子又如何,雙手沾滿鮮血,一切都靠鐵血和冷腕行事,他不會真的人心所向。”
“小聲點!太子厲害得很,能隔空聽音,能看懂唇語,你這大不敬的話千萬別讓他聽到。”
“知道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尤其他還是個天才,真希望他快點離開。”
隊員們都在竊竊私語,長樂咬了咬牙,将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沒想到那太子竟如此殘暴,比號稱特工的她還冷血,果然是戰争年代的軍事狂魔。
她是攝政王的女兒,記憶中攝政王與太子可是很微妙的關系,如今在這裏撞見太子,說不定會惹出其他事。
自己出事倒不要緊,她擔心的是若詩和柳兒。
想到這裏,長樂一個貓腰,策馬穿過藍隊圍剿,三兩下又進了一個球。
在最後一個球進網的時候,邊上一瘸一拐的六皇子已經興奮的大叫起來,“時辰到,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六皇子很興奮,長樂也松了一口氣,四周都是為她們歡呼的觀衆。
而此時的六皇子已經喜極而泣,俊美的雙眼竟然濕潤了,他感激的盯着長樂,“你真厲害。我已經輸了三年,沒想到你一來,我們就贏了,下一年的馬球賽,我還邀請你參加,請問你叫什麽名字,來自哪個府上?”
長樂朝六皇子禮貌的一笑,淡然的道:“舉手之勞,何足挂齒,六皇子平時就愛行善,行善積德之人必有厚福。”
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特工,行善積德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她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
她想,自己不用報名字,今天的事也會傳到衆人耳朵裏,六皇子也會知道她是誰。
看到長樂不卑不亢,六皇子撓了撓頭,突然指着她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是攝政王的女兒長樂。只是,你不是……”
說到這裏,他忙撓了撓頭,不敢再說下去,且尴尬的盯着長樂,怕她生氣。
這時候,邊上的人已經懷疑的看向長樂,畢竟她是個出了名的傻子,怎麽一轉眼就變得如此正常,武功也如此厲害了?
在這冷兵器為主的鐵器時代,長樂知道,人力、權力是保護自己的根本,她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無法和整個國家對抗。
在她還羽翼未豐的時候,行事一定要低調,剛才的精彩表演已經讓衆人開始關注她,如果她沒有好的說辭,很可能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當妖怪抓起來,然後燒掉。
正在她在想說辭的時候,邊上的許若詩已經笑着站了出來,朝六皇子恭敬的道:“殿下,難道你不知道,我妹妹在服了行游神醫的仙藥後,體內毒素清除,腦子已經清醒了。而且,她還恢複了四段的功力呢!”
14.絕色太子【2】
說完,許若詩忙朝長樂使了個眼色。
長樂也趕緊調取腦中的記憶,在苦思冥想一陣後,才知道,這副身體自從上次被二姐許琳薇以教她武功的借口痛打一頓後,在床上躺了兩個月。
兩個月一直沒出現,的确可以解釋為在治病。
“對,神醫不愧是神醫,不僅治好我的病,還教我學醫呢。”長樂也朝衆人淡淡一笑,算是回應。
六皇子立即恍然大悟的看向長樂,眼裏全是驚喜,其他人也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
不會吧,這個人人讨厭的廢物竟然治好病了,而且恢複了以前四段的威力,曾經的天才恢複實力,那那些欺負過她的人,還不得哭死?
誰會想到一個傻子會變好?誰也沒有心理準備,這下子,人群裏有些人已經感受到了陣陣陰風,那少女的目光,表面淡然,眼珠卻透着無比森寒的冷漠。
正在這時,看臺處有名太監持着白色拂塵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的道:“哪位是許長樂?你傷了太子嫔,太子宣你晉見。”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同情的看向長樂,敢傷太子嫔,她是吃了豹子膽了,這下好了,小命危矣。
這個太子,怎地事非不分?
要不是林嫔陰六皇子在先,她也不會對她動手。
長樂渾身罩起一層寒冰,太子是吧?她倒要會會,在現代時見過不少各國首腦,陰險的迷人的厲害的雄才偉略的她見得多了。
她生平最讨厭別人威脅,這種被決定命運的束縛還激起了她的鬥志,她倒要看看這太子是何方神聖。
“等一下,事情因我而起,他何苦為難一個弱女子?讓我去。”六皇子說完,已經率先一步走上前。
長樂見狀,則不卑不亢的跟在後面,後邊的許若詩和柳兒看了,也完全不顧性命的跟了上去。
正在這時,長樂感覺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她反射性的轉頭,正欲出手,發現迎上來的是一張極為陰柔的冷漠俊臉。
“他不會對雲飛怎麽樣,你不用去了,跟在我身邊,你會沒事。”
說話的主人,正是以前的長樂朝思幕想的未婚夫靜王,惹無數女子驚狂的尊貴美男。
這個曾經把她踩在腳下看都懶得看一眼的男人,竟然會主動與她說話,還會擔心她的安危,她沒看錯吧?
她已經接受了許長樂的全部記憶,對她與靜王之間發生的事記得很清楚,這個靜王以前很少與她說話。
面前的男人,被耀眼的日光照着,一頭烏黑的秀發透着浮光掠影的影子,纖長的睫毛微卷,唇薄而赤,眼眉狹長,眉宇間永遠聚滿一縷疏離。
可惜很抱歉,長得再好看,也不是她的菜。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決,就不勞靜王費心了。”長樂用無比冷淡而疏離的眼神看向靜王,唇角冰涼的勾起,一臉無視且毫不在意的轉身就跟六皇子遠去,留下怔在原地的楚長安。
那冰冷如鐵的語言,毫不帶感情的眼神,絕塵的背影,都無不在昭示着一件事實,花癡郡主不搭理靜王了。
15.絕色太子【3】
楚長安在聽到長樂拒絕的話時,心中瞬間微微一動,難道她就不怕死?連他的庇護都不要?
以前的她,看到他會害羞,會膽小的躲在後邊,而現在,她卻如此冷漠,甚至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好像與他多說一句話就會損失性命似的。
這真的是那個許長樂?
他很不解,狹長的眸子透着一縷冷芒,而邊上的其他人,也紛紛議論起來。
“我沒眼花吧?那傻小姐竟然拒絕靜王了?要是靜王願意保護我,我就是死也願意。”
“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靜王也能拒絕,難道她不怕死?或者,她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為了得到靜王,故意冷漠他?”
不理會衆人的閑言碎語,長樂眨眼淡然一笑,便倨傲的揚着下巴,跟着六皇子走進涼亭。
一走進涼亭,她就感覺這裏面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氛,只見那些宮女們全跪在地上,渾身發抖。
在涼亭的正中央,跪着腫着一只充血核桃大眼睛的林嫔,而林嫔雙手趴住的地方,有一縷紫色的透着層層銀光的華麗衣帶。
眼神再往上移,長樂便慢慢的看向那金絲楠木座椅上的男子,雙眼一對上,剎那火光四濺,暗潮湧動。
好個絕美的男人!
這個男人率先給她的感覺,就是絕色,而他那道犀利的眼神猛地投射過來,迅速給她一種霸道強勢的王者氣息。
他那眼神很是攝人心魄,深邃無垠,如果沒有半點定力,肯定不敢與他對視,輕則眼瞎,重則傷身。
與此同時,楚無憂也懶懶的斜了斜身子,微阖的雙眼似能讀心一般掃向長樂,一看到面前臨危不懼、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勇敢女子,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玩。
這個少女竟然不像其他人一樣低垂着頭,反而孤傲冷絕的與他對視,如此的大不敬,如此的嚣張,是誰給她的勇氣?
這時候,許若詩忙拽了拽長樂的衣角,朝她小聲的道:“快跪下,低下頭,他是太子殿下。”
如此的臭屁冷漠強勢無情,她早就猜到這是太子楚無憂了。
對付這樣一個王者般的男人,一定不能懦弱,哪怕假裝也不行。
她看過太多奇怪的首腦,沒有一個首腦喜歡沒有特點的人,這些人個個吓得渾身發抖,如果她表現得與他們不一樣,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
死,她是絕對不可能的,她這條命來得如此珍貴,豈能任人宰割?
如果楚無憂敢動她,她就敢抹了他的脖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都在這亂世中浮塵,誰怕誰?
“皇兄,這件事與長樂無關,是林嫔先動手腳陰我,害我跌落下馬,長樂才教訓她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找我,別為難她一個弱女子。況且她是攝政王的女兒……”
最後一句,六皇子在竭力的提醒楚無憂,這是攝政王的女兒。
攝政王代表什麽?
在蒼祁的近十來年,國帝一直醉心于練丹之術,生活奢靡,晚年昏庸無能,根本不管朝政,朝中所有事務都由攝政王一力打理。
16.絕色太子【4】
攝政王許煌威,是輔佐蒼祁兩世君主的得力大将軍,麾下黨羽遍布,在朝裏門生無數,權傾朝野,手握蒼祁大半江山。
現如今的朝堂,幾乎是由他說了算,他說一就是一,連國帝都不敢違抗,太子初入茅廬,便想與他抗衡,無疑于以卵擊石。
六皇子是中立派,誰也不支持,只醉心于賞花玩樂,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是得提醒自己的兄弟,攝政王的女兒動不得。
否則,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
攝政王平時不太會過問太子的言行,對他殘暴一事從來睜只眼閉只眼,有時候他甚至希望太子更殘暴一些,這代表他只是個驕橫的無能之輩。
太子名聲越差,他取而代之的機會更大,畢竟想當國帝不是那麽容易的,必須出師有名。
到時候來個讨伐暴君的名頭,順應民心,他也不怕後世史書對自己口誅筆伐了。
這時候,長樂仍舊站得十分筆直,她這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絕不會跪其他人。
男兒膝下有黃金,她同樣有。
古時都有秀才見官不用跪的規矩,何況她是權傾一時的攝政王的女兒。
看到長樂如此,楚無憂下巴微微揚起,一雙深邃的丹鳳眼危險的眯起,“是誰給你的勇氣?”
竟敢對着他不下跪,還如此無理。
“殿下都事非不分想偏幫妃嫔準備處置我了,我為何要跪?我沒錯,所以我不跪,我,寧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長樂字字誅譏的說完,冷冰的雙眸直射地上的林嫔。
“好一句寧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只是,我何時說過,要處置你?”楚無憂冷不丁的出聲,話一出口,那富有磁性極為好聽的聲音便響徹四周。
聽罷楚無憂的話,長樂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一臉震驚。
她很清楚面前這個男人,他不是一般的男人,自然不會用一般的辦法對付她,與其茍延殘喘的順着他,不如冷漠的與他對抗,讓他無法捉摸自己。
只有這樣,她才能與他周旋較量。
此時,空氣好像停滞流動,四周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連呼吸都是低緩的,生怕惹這位暴怒的太子不高興。
跪在地上的林嫔卻不甘心的揚起頭,氣憤的盯着長樂,咬牙切齒的道:“你是傷我妹妹的兇手,她一只手被你捏碎,一張臉被你毀了。以後她整個人生将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中度過,難道我不該替她報仇?我打的只是六皇子的馬,又沒傷着你,與你何幹?”
“如何你又傷了我,差點戳瞎我一雙眼睛,如此暴戾成性,毫無半點善良可言,你這樣的女人,難道不該太子處置?”
林嫔氣呼呼的說完,已經冷傲的看向楚無憂,她在賭,她是太子嫔,是太子府地位最高的妃嫔,雖沒得過太子臨幸,卻是實打實的太子的女人。
如今太子的女人被欺負,她就不信太子會偏幫對手的女兒來打擊她,她就要賭,賭太子心中有沒有她。
如果有她,太子一定不忍心處置她。
17.對上太子【1】
六皇子一聽,氣急的便瞪向林嫔,“你莫信口雌黃,我早已打聽好,要不是林沐雪率先想殺長樂,她也不會報仇。我可聽說,林沐雪不僅将長樂的頭按在水裏,還将她踢下湖水,又命手下扒掉許若詩的衣裳,企圖毀她名節。如此喪盡天良的侮辱,有點血性的人都會報仇。”
“她不過是碎了林沐雪的一只手,要論報仇,她還算手下留情了。你去讓人按在水裏又提起來數次試試?你去讓男人扒光衣裳,在光天化日之下丢盡臉試試?真要處置,你們兩姐妹都該千刀萬剮。”
六皇子一想到剛才聽到的這些事,氣便不打一處來,橫眉冷對的盯着林嫔。
這話聽得林嫔尴尬的咬了咬唇,一臉的啞口無言。
她也知道自己妹妹經常欺負許長樂,可是如此喪盡天良的欺負,她還沒聽過,所以她現在也不知道怎麽回應六皇子了。
不過,如今太子在這裏,有太子這個靠山,她當即據傲的擡眉,沉聲道:“我是太子嫔,太子明媒正娶的女人,除非太子說話,否則誰也沒資格說什麽。”
她背後有身為刑部尚書的父親,有家世有地位,太子一定會看在她父親的份上,不追究此事。
早知道六皇子如此難纏,她就将這件事打落進肚裏了。
此時,那座椅上的男人,一雙俊美的鳳目已經絕情的看向林嫔,看得林嫔瞳孔縮了縮,臉上寫滿了懼怕。
“被扒光衣裳?”冷不防的,楚無憂問出這一句,便将目光移向一直在邊上低着頭啜泣的許若詩。
“你,擡起頭來。”
楚無憂再次發話,居高臨下的看向許若詩。
許若詩有些驚惶的擡起美眸,慢慢的看向座上的陰沉男子,一擡眸,她臉頰上便梨花帶淚般流下兩行清淚,整個人像會被風吹倒一般楚楚可憐,十分柔弱。
這個男人,竟然這麽美,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比靜王好看十倍。
而他的口氣,又是那樣的溫柔,他的眼神,十分深邃,好像在對她笑一樣,他是在看她嗎?
她好久沒被這樣一雙深邃的眼睛看過,這麽的動人心魄,心裏深處有一股柔軟好像被撥動。
“如此羞辱人,的确該殺。傳令下去,林嫔教妹無方,任由林沐雪欺淩弱小,肆意侮辱他人,就懲罰鞭笞三百下吧。”
鞭笞三百下?這比直接殺了還恐怖,誰經得住這樣的酷刑?
在林嫔呼天搶地的求饒聲中,座上男子已經慵懶的起身,有些玩味的看向一臉沉着的長樂,嗓音低沉且渾厚:“你倒是好膽大!”
“堅持自己所堅持的,殿下不也一樣?”長樂并沒有表現出害怕驚慌的樣子,一臉淡定,從容不迫的與男子對視。
而面前的男子,已經居高臨下的走了過來,漸漸的靠近長樂,他渾身散發出一股邪肆與狂傲,身上的華貴衣袍透着銀色的光影,那陰鸷深沉的眼神,像在告訴衆人,此刻他心情很不好。
“我竟不知道,世上還有如此高傲的女人,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少用投機取巧這一招。和她們比起來,你也不過也是一抹庸脂俗粉。”
18.對上太子【2】
長樂聽罷,臉上浮起一絲冷笑,面容鎮定,眉宇間卻溢滿肅殺與寒冰,一字一頓的道:“太子褪去華麗地位的外衣,不也只是具帶肉枯骨?”
不過是生在皇家命好而已。
此時,楚無憂漆黑的眸子已經越來越森寒,眼裏似有狂風肆掠,從上至下的打量向長樂,這個少女太過冷豔,冷風吹起她一頭直順的長發,将她襯得更加冷絕。
他狹長的丹鳳眼微微冷眯,瞳孔十分妖異,一頭潑墨般的青絲傾瀉而下,整個人美如神祗,又似明月珠輝,雙眼瑰麗而睥睨,霸道且陰戾的瞪了長樂一眼後,冷聲道:“許長樂,靜王的未婚妻?原本我竟不知道在你身陷困境時他躲在何處,無能!”
冷聲說完,楚無憂便再次冷睨了長樂一眼,領着人轉身離去。
等到太子的人走光,長樂一顆心也放松下來,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手心全是汗,身子很虛弱,眼前一黑,面前所有影子都變成了黑色的影像,她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因為太緊張,就這樣暈了過去。
長樂醒來時,已是一天之後。
或許是這具身體從湖裏爬起來後太累,或許是知道在這個時代不用時時防範一切,這一覺她睡得很沉,直接睡了一天一晚。
睜開迷蒙的雙眼,首先映出眼簾的上空的金黃色雕花的古典牙床,還有綻放着薔薇花朵的華貴雲錦羅帳。
一陣清香淡雅的栀子花味撲面而來,一束聖潔的白光從镂空的窗桕外射到房裏的精致古琴上。
窗外流水潺潺,蒼松茂竹,百花馥郁;對面的閣樓雕梁畫棟,氣勢宏偉,莊嚴肅穆,不知這是何等尊貴的大戶人家,竟然如此奢華古典。
才随意掃了一眼四處的環境,長樂就感覺有無數道目光真打量向她,她忙擡眸朝對面看了過去。
一看,便發現她對面坐了好幾個女人,丫鬟柳兒見她醒了,忙欣喜的湊上前,像小鳥一樣歡聲道:“太好了,郡主醒了,終于醒了,夫人你快來看。”
說完,她将目光移到紫檀木椅上正捏着帕子的一襲紅衣美婦身上,這美婦生得端莊貴氣,眉羽精致,杏眼澄澈似有水霧,身上的衣裳料子極為光綢,一看到長樂醒了,她忙激動的擡起眉眼,趕緊起身走到床前。
氣質高貴,又如此關心自己,不用想,這肯定是她的生母,許府正王妃白氏。
“孩子,你醒了,來,讓為娘看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