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白氏說完,真切的扶起長樂,溫柔的撫上她的小臉,那眼神裏的愛憐和擔憂,是真真切切的。
記憶裏,她在這個王府還是有許多溫情的,母親疼她,大姐許汲夢護她,表姐關心她,柳兒尊重她,看來,她雖然傻,也不算一個十分搗蛋的人。
記憶中的許長樂,在十二歲之前,那可是衆星捧月的天之驕女,府裏人人圍着她轉,父親眼裏也只有她,不過自十三歲變成傻子,除了自己的親人,便沒人再搭理她。
19.再次醒來【1】
再加上二房的肖側妃生了個兒子,二房崛起,父親對她日漸失望,開始還請太醫上門診治,在後面治療無果後,父親漸漸喪失了對她的所有期望。
久而久之,連母親也失寵,父親與母親也成了相敬如冰的關系。
正在這時,對面正淡笑着喝茶的一名纖弱女子輕咳一聲,伸手拍了拍在地上玩球的四歲小男孩沾灰的衣裳一把,随即朝白氏露出一個虛僞的笑容:“姐姐,真是恭喜你了,聽說三郡主的病好了,不傻了?醒來好像變了個人一樣,看上去真漂亮。”
這一句是試探,在試探長樂的病是真好還是假好。
看這女人面相柔美,衣着素雅娴靜,臉上梨渦淺笑,眉間風情萬種,長樂就肯定,她就是府裏一直與娘親對着幹的二房肖側妃。
真會裝表面功夫,誰不知道當年她被下毒,她嫌疑最大?就因為她很會裝,所以把父親耍得團團轉,至今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在府裏也越來越寵愛她,把母親簡直快逼到角落去了。
白氏冷冷沉了沉眸,抱着長樂的手臂更緊了幾分,一字一頓的道:“你少假惺惺,我女兒從來都不傻,若不是被人下毒,怎會落到今天的下場。不過你說得也對,她的确好了。”
看着溫婉安靜的長樂,她又聽了柳兒和若詩的話,便真的相信自己女兒已經變好,此刻,她真的很激動。
她從來沒想過,女兒還有變好的一天,都怪她以前沒保護好她,讓她吃了那麽多苦。
一聽白氏說話,長樂就懂了她輸在哪裏,白氏性格很直,說話不會轉彎,怪不得失寵,這肖側妃則八面玲珑,花花腸子很多,所以深得父親歡心,有哪個男人不喜歡妩媚精巧的女人?
不過,她就欣賞白氏的直白。
肖側妃被白氏一頓嗆聲,面上并無不适的表情,仍舊懷疑的淡笑道:“只是三郡主這病也好得太奇怪了,又沒看大夫,突然就好了?我以前也聽過一些妖物入侵一事,說人一旦被妖怪纏住,性格就會變,突然變瘋,突然正常都是有可能的,不知道長樂是怎麽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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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吣什麽?這世上哪有鬼神妖怪?”白氏很惱的瞪了肖側妃一眼,卻因為恪守教禮不得動粗,所以有氣也只能強忍,她是府中主母,做事說話必須維持王爺的臉面,所以對肖側妃通常是又氣又恨,卻沒采取什麽措施。
這時,一直坐在肖側妃身邊的一名綠衣少女也眉眼彎彎的譏笑道:“她好你們又沒親眼看見,既然好了,為什麽連話都不說一句,娘親也不叫,還不如以前傻時有規矩。我想,這不會是若詩為了讨爹關心編的謊話吧?”
正端藥進來的許若詩一聽到這話,當即冷冷瞪了眼說話的許琳薇一眼,“我有沒有說謊,自有老爺判斷,不勞你費心。”
才說完,所有人都聽到一陣男人的輕咳聲。
衆人立即低下頭,紛紛朝大踏步走進來的中年男人行禮,長樂冷色的眉眼朝那滿目威儀的男人看了過去。
20.再次醒來【2】
只見來人腳蹬虎靴,身穿一具精致的銀色铠甲,肩上系着正紅色的披風,頭戴羽林盔,盔後綴有紅色璎珞,一臉虎虎生威、剛強狠直的模樣。
他一站進來,便有一股強勢的壓力充滿房間,那眉不怒自威,那眼精奇冷峻,眼裏透着精明且嚴厲的色彩,令人望而生畏。
這就是如今顯赫一世的當朝攝政王,她的父親許煌威,如今的虎威大将軍,在蒼祁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誰都不敢得罪他,他就像帝王一樣狠辣果絕,手腕鐵血,但卻敢得罪他的女兒,人人都可以欺負,這是不是表明,他眼裏根本沒這個女兒,從不關心她,所以才讓她受了三年的欺負?
“老爺,您回來了?您辛苦了,來我幫你拿着帽子。很累是吧,來,先喝口熱茶。”
邊上的肖側妃一見許煌威回來,忙溫柔真情的迎了上去,像一家主母一樣給他脫披肩,拿頭盔,還體貼細心的為他倒茶。
而她的母親,渾身只是輕顫了一下,想迎上去,卻被肖側妃搶先,使得她根本沒出力的機會,也只得默默站在一旁,仰望着那個天一般的男人。
許煌威愛憐的看了眼肖側妃,又抱了抱地上的兒子,慈父般的親了一口,長樂冷冷的看着這一幕,這才是真正的一家親呀,她們又算什麽?
這時,白氏也緊張的看了眼長樂,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講話。
長樂只是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講什麽話,急得白氏流出來了,她真怕這個女兒又變傻了,到時候王爺一定很失望,女兒這輩子是徹底毀了。
喝了口熱氣騰騰的茶,許煌威一雙精細的目這才看向長樂,眼神裏有些許期待,“樂兒,你當真好了?”
長樂只是淡淡點頭,算是回應,她的高傲告訴她,沒必要對面前這個男人谄媚奉承,做自己就行了。
她好歹也是現代十分優秀的特工上将,手下統領無數人,呼風喚雨,黑白兩道都吃得很開,如今要她和一堆女人争寵失掉自我,她可不幹。
寧肯充滿尊嚴的死去,也不卑躬屈膝的活着。
見長樂不說話,許煌威有些懷疑,眼裏的期待也有些落空,邊上的肖側妃臉上有絲得意,嬌聲笑道:“好沒好,拿水晶球來測試一下不就行了?如果她當真好了,精神力肯定能注入水晶球,老爺你說是吧?”
許煌威一聽,也沉着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後面便有人捧着一盞白色的水晶球走了進來。
長樂在現代時用的是高科技武器,卻不知道在這冷兵器時代,用什麽水晶球測精神力的,精神力又是什麽,她還一竅不通。
不過具她回憶,以前她是四段武者,大陸上所有習武之人都稱為武者,武者靠精神力晉階,這精神力和內力差不多。
她前世只學過格鬥、搏殺、散打等功夫,還真不知道體內有沒有精神力這種神奇的東西。
“老爺,長樂三年前精神力潰散,即使病好了,這精神力恐怕也沒有恢複,怎麽能通過水晶球測試她有沒有變好呢?”白氏護女心切,看長樂神情恹恹的,怕她的功力沒有恢複,忙上前道。
21.計鬥側妃【1】
聽到這個,許煌威突然精明的看向長樂,眼裏露出一絲懷疑,“對了,好端端的,你這病是怎麽好的?”
連自己的親生爹也懷疑自己,長樂眉宇間溢起一縷冷笑,果然沒有心,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這時,聰明的許若詩忙一步上前,朝許煌威恭敬的道:“老爺,您這一陣子忙,不知道很正常。前段時間我和長樂出去玩時,遇到一位雲游神醫,他給了長樂一包神藥,說能治好她的病。我們也不大相信,就死馬當活馬醫的試着吃了,因為事先怕沒用,所以一直沒告訴您。”
“沒想到在服用一個月之後,這藥漸漸起效果了,這不,前天長樂妹妹被人扔下湖後,估計在水裏泡太久,腦子受了刺激,加上這用的功效,她一爬上岸就好了。真感謝那位神醫,要不是他的幫忙,妹妹還不會這麽快好呢。”
許若詩說得有板有眼的,笑意盈盈,聽得許煌威一臉驚奇,長樂則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真聰明,懂得借神醫之事延伸其他故事。
要不是這個借口,恐怕別人會把她當妖怪抓起來,而且本就有受刺激恢複記憶等事情存在。
而一直在聽的肖側妃不滿了,她神情淡淡的道:“這世上真有這麽奇的事?莫不是子虛烏有吧?我還真想見一見那位神醫。”
聽肖側妃處處想害自己,長樂并未驚慌,她現在越驚慌,就越會露出破綻,這些古人精明着,尤其是許煌威,能坐上攝政王的位置,豈是三言兩語就能糊弄的?
所以,她先靜觀其變,保持鎮定,只有一個說話清晰,做事有條理的人,才是正常人。
她一人之力無法與千萬軍隊對抗,所以還是老實些吧。
不過,要對付肖側妃很簡單,腦海中調出肖側妃的所有資料,長樂微眯了下眼睛,暫時不說話,讓她繼續得意一會兒。
邊上的白氏在思索一下後,也揉了揉額頭似想起什麽一般,“怪不得這一個月來樂兒都不鬧騰了,昨兒個我去蒼山廟裏給長樂上香,也聽說蒼祁來了位神醫,原來是真的,他還幫了樂兒,有機會,我一定要當面感謝他。”
經白氏這麽一說,大夥兒更加相信有那位神醫了,不過現在大家關心的是長樂精神力的問題。
畢竟如果她精神力恢複,便和以前一樣是耀眼的天才,十六歲的四段武者,也是十分厲害的天才了。
這下子,所有人一雙眼睛都盯在那水晶球上,長樂趁機觀察了衆人,看哪些是懷疑,哪些是期待,哪些是失望,哪些是憤恨。
這些眼神很重要,只要真心為她好的,必然很焦急擔憂,只想着拿她換取利益的,眼裏全是精明的算計,怕她擋路想除掉她的,眼裏必然是憤恨。
在那透明如玻璃的水晶球端到床前時,白氏和許若詩、柳兒三人擔憂得滿臉是汗,生怕其中出什麽問題。
肖側妃和二小姐許琳薇一臉冷色,四歲的許東浩一直爬在桌沿叽叽喳喳的,許煌威一雙犀利的冷目則既期待又懷疑的盯着長樂。
22.計鬥側妃【2】
自己具體有沒有精神力,長樂也不肯定,這時候,那水晶球已經被端到她面前。
看着許煌威期待的眼神,長樂在心底冷哼一聲,幽深的眸子浸滿寒冰,既然他們都希望她變成天才,為家族效力,那她還真想耍耍他們。
她要讓這群滿是期待的人嘗下失望的滋味。
在将手伸向水晶球的時候,她迅速調出腦中關于這精神力的記憶,腦海中告訴她,想要将精神力注入球體,就必須念心法口訣。
那一連串複雜奇怪的口訣已經在腦海中形成,但她偏不照着念,刻意壓低聲音,将口訣念錯。
但她閉上雙眼認真念訣的樣子,都麻痹了衆人,衆人還以為她很努力的在念訣。
可過了好一會兒,那水晶球仍舊沒有反應,根本沒有星星點點的藍色光芒注進去,那藍色光芒的深厚程度,就是精神力的深厚程度。
看着沒有絲豪反應的水晶球,肖側妃首先捂着鼻子笑了,“老爺,看來樂兒只是腦子好了,這功力還沒好呢,一點精神力都沒有。”
而邊上的白氏和許若詩,兩人已經擔憂得趕緊扶住長樂,生怕她受不了這打擊,許煌威看到這一幕,眼裏滿是失望,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怒目相視,看得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廢物!真是太讓本王失望了!枉本王聽到消息,不顧軍中繁忙事務,連日往府裏趕,滿心的期待,卻是這種結果。哎!我許氏一族真要沒落在我這一代了。”
家族唯一的新星就這樣隕落,他的期待化為失望,讓他如何高興得起來。
肖側妃則迅速扶住滿目森寒的許煌威,小用溫柔的在他心窩上摸了摸,聲音婉轉似黃莺般的撒嬌,“老爺,你說的哪裏的話,我們琳薇不也是三段的天才,即使樂兒不行,我們琳薇也可以頂上呀。”
“琳薇再厲害,也只是三段,三段的年輕少女蒼祁也不少。況且她只是一個庶女,能成什麽大器?”許煌威看了眼許琳薇,迅速搖了搖頭。
古時嫡庶分明,等級森嚴,嫡出與庶出是完全不一樣的,只有正妻生的孩子才是嫡子,妾室本就搶了人家的丈夫,如果還沒有森嚴的禮教遏制妾室的地位,那正妻不得喝西北風去?
所以,正妻所出之子才有資格繼承家業,只有嫡出的才能有上好的親事,庶出的親事一般比較差。
好一點的大戶人家,庶女能配個中等人家的嫡子算不錯了,大多是嫡配嫡,庶配庶。
更多的庶女,給別人當妾去了。
所以嫡庶這樣的帽子一旦給人扣下,就相當于決定了她的終生。肖側妃一聽到這話,瞬間難過的低下頭,淚眼鏈鏈,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
她就是因為是庶女,才嫁到王府來做妾的,她可不要自己的女兒将來也步她的後塵,做受人冷眼的妾室。
不過肖側妃不甘心,當即抓住許煌威的手,癟了癟嘴道:“王爺是嫌棄妾身是庶出了?那妾身走就是。”
23.計鬥側妃【3】
說完,她就準備轉身離開,許煌威立即拉住她的手,嘆了一口氣,沉聲道:“本王不是這個意思,嫡庶之別大于天。樂兒再纨绔不化,也是靜王的未婚妻,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琳薇雖然乖巧,有些方面實在難擔大任,好歹樂兒還有個強勢的未婚夫。”
他的意思是,希望長樂變得更好,能撐起半邊許家,是嫡女又有好的婚配,她要是不廢材,就最适合不過了。
他對長樂還有期待,還沒完全失望,許琳薇再懂事,身份也不配代表許家。
“王爺,是樂兒命好罷了。可靜王不是不喜歡她嗎?靜王一直以來都讨厭她,反而喜歡我們琳薇多些,聽說靜王還請琳薇上府上彈過琴,說不定他真正喜歡的是琳薇……”
聽肖側妃說着說着,竟想把自己女兒推到靜王那去,長樂陰翳的眉眼冷挑,她再不喜歡靜王,他也是她的未婚夫,容不得別的女人觊觎。
想到這裏,她銳利的雙眸鋒利的射向肖側妃,一字一頓沉穩有度的道:“大膽肖側妃,你給我跪下!”
“什麽?”肖側妃猛然一驚,一擡眸便對上長樂冰冷如雪的眸子,此刻,長樂已經披上外套,一掀被子沉穩不迫的走下床,小手一揮,便将衣帶系得緊緊的,然後擡高眉眼睨向肖側妃。
連許煌威也震驚在當場,這個女兒不是傻得要命,見到肖側妃就吓得直發抖,現在一好,竟然具有如此淩厲的氣勢了。
甚至,有幾分他當年的風骨。
白氏吓得身子一顫,忙去拉長樂,生怕她得罪肖側妃被責罰,長樂則淡然的拍了拍白氏的手,給他一個安定的眼神,這才轉身朝肖側妃疾言厲色的道:“你罪有三。其一,你作為妾室,是不能直呼主子名字的,而你竟一口一個樂兒的叫,這是誰教你的規矩?難道堂堂肖府出的人,竟不如我娘的一個丫鬟?”
封建社會,妾室再受寵,在孩子面前也是奴才,哪敢能直呼主子姓名。
說到這裏,長樂頓了頓,鳳目裏閃過睥睨天下的神采,美眸透出瑰麗的光澤,繼續朝臉色發白的肖側妃道:“其二,當家主母還在這裏,外頭也有許多雙眼睛盯着我們攝政王府,難道你不知道樹大招風、人紅事非多的道理?作為父親,稍微一個動作就會被人放大,被別有用心的人解讀。而你卻不顧場合的在這秀恩愛,當着主母的面向父親撒嬌,表現得跟不懂事的小女孩兒似的,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父親是個寵妾滅妻、專聽女人耳根的軟男人。你還妄想撺唆自己女兒搶妹妹的未婚夫,把話說得如此直白,你有沒有考慮過我這個未婚妻的感受?你又把父親多年辛苦維護的威嚴置于何地?”
铿锵有力的話一鼓腦數出來,說得肖側妃臉色由白轉青,她不可思議的盯着長樂,這個少女這三年來看到她就躲,對她恭敬得很,今天怎麽這麽厲害?
而聽到這話的許煌威,眉宇攸地擰起,很認真的打量長樂一眼,那眉宇間,竟有種滿意的感覺。
24.計鬥側妃【4】
白氏和許若詩都吓傻了,不過見許煌威沒發怒,長樂又說得十分在理,頭頭是道,兩人竟然朝她豎起大拇指,直誇她說得好。
長樂嘴角勾起一縷冷笑,欺負她三年是吧?是給她下毒的嫌疑人是吧?剛才還在母親面前炫耀恩寵、無法無天想搶她男人是吧?
好,很好!
她已經給過肖側妃幾次機會,一直沒發作,如今她得寸進尺,處處緊逼,玩弄手段,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要麽不對付,一對付,就得生生的扒對方一層皮,讓對方嘗嘗她的厲害。
“老爺,你別聽她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我不對,是我太在乎老爺,有些越矩了。”肖側妃這才發現自己的确太得意忘形,在主母面前發威發過了。
許煌威這一次沒有安撫她,而是冷冷擡眸,一臉精明的看向長樂,“第三錯呢?你且說與我聽聽。”
長樂恭敬的看了眼許煌威,毫無懼色,氣勢淩厲的挑眉,繼續道:“這其三,肖側妃,你今天穿得可真素,這件灑金線繡梅花的裙子你也穿了不少年吧?父親命人給你做了那麽多名貴衣裳,也沒見你這麽愛惜。你這一穿就是十幾年,我可聽說,這衣裳,是你婚前那位情人送你的,想必穿着它,你們當年的往事一定歷歷在目。”
“還有你這灑銅錢的發型,聽說也是那位騷年墨客最喜歡的,聽說你這衣裳昨天就開始穿了,你這樣打扮是為了穿給他看嗎?我還聽說,那位叔叔昨天去祁山逛廟會,真巧你也去了。可我娘明明在很近的蒼山,你偏要不顧辛苦跑去偏遠的祁山,如此的毫不避嫌,你去幹什麽呀?”
長樂說完,淡定的眨了眨眼睛,而她的話,已經聽得肖側妃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臉色又青又紅,“老爺,你別聽她胡說,我沒有。”
而許煌威此刻的臉色,已經臭得跟茅坑一般,哪個男人願意被人戴綠帽子,即使沒什麽,兩人這麽巧的跑去同一個地方,還近的廟宇不選,偏跑遠的,不是有鬼是什麽?
這下子,即使沒有什麽,他也浮想聯翩,會懷疑點什麽出來,這是人的本性。即使是婚前的事,可在這禮教森嚴的古代,也是十分放浪的。
見許煌威如此生氣,長樂淡定的看向肖側妃,朝她展顏一笑,氣得肖側妃忙道:“你血口噴人,這衣裳根本不是他送的,我是去祁山為老爺祈福,想着那裏的高僧更虔誠,才不顧跋涉去了。”
其實,她真沒去會什麽情人,她只是聽說白氏去了蒼山,既然正室去了蒼山,她偏不跟她一路,偏要選遠一點的祁山,只為在衆人面前表現一回,至少那裏沒有主母壓她一頭,她就可以當老大了。
結果卻成了別人拿捏的把柄,她如今真是恨不得扒了許長樂的皮。
“是嗎?祈福只要虔誠,在哪裏都一樣,不分名氣大與不大。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冷冷說完這一句,長樂突然想起腦海中那串口訣,當即,她穩穩的擡起雙手,嘴裏念念有詞,将雙手慢慢摸向那沒有生氣的水晶球。
25.功力恢複【1】
此時的她,好像染醉在那層層疊疊的雲彩裏,一襲烏黑的墨發飛舞,自信而睥睨的盯着那水晶球。
管他有沒有用,先試一試,反正她已經是沒用的廢材了,這次如果失敗,也沒什麽。
這樣想着的同時,長樂繼續用心的念着口訣。
突然,圍在邊上的柳兒興奮的尖叫了一聲,“你們看,有精神力注入水晶球了!”
什麽?
這下子,許煌威原本失望到底的臉突然綻放光彩,十分驚喜的盯着長樂。
許若詩和白氏更是高興得快哭出來,兩人仔細的看着那些藍色光點越來越多,慢慢的注入水晶球,不一會兒,這水晶球就呈了一片藍色的汪洋。
深藍色!
竟然是深藍色!三年前長樂測試時,還只是淺藍色,如今變成深藍色,那就代表她快向五段晉階了。
武者一共分為九段,每段都有對應的顏色,只要水晶球能感受到她的某種顏色精神力光點,她的等級便可以測出來,然後會得到帝國發的武者等級徽章。
将徽章挂在胸前,便可以一眼顯出實力,到了九段後,武者就會進入武靈階段,到時候又是九級,然後便是武皇,最後是武神。
沒有多的職業區別,沒有其他元素,只有精神力和這四個大的等級。
而如今的天聖大陸,能到武靈之人都少之又少,何況武皇和武神,武神估計已經絕跡了,所以後面也沒有更多的等級分類。
長樂也感受到自己身子開始發熱,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輸出精神力,她只覺得體內那股濃密的光芒一直在源源不斷的外流,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精神力?
只有有了精神力,才能成為武者,她的精神力不是早就潰散了麽?難道人一不傻,精神力就恢複了?
不管怎樣,她現在感覺身體越來越舒暢,在将水晶球注滿之後,她這才收回手,此時,她感覺身體很是虛弱,估計是剛才輸出太多精神力的緣故。
看來,這具身體還得大補。
“四段武者!樂兒,你又恢複以前的功力了,太好了,這樣,靜王一定不會與你退親的。”白氏很高興,激動得淚花都出來了,又忙去給長樂擦額頭的汗。
長樂訝異的看向白氏,一臉的無語,沒想到娘親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她能不能嫁出去。
“娘,我覺得靜王不适合我,他心裏沒有我,我又何必緊巴巴的湊上去惹人嫌。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想為難他,這門婚事,改天想辦法退了吧。”
長樂一面說,一面擦掉額頭的汗,很有王者風範的昂起頭,可她的話卻聽得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許煌威很興奮自己的女兒又變成天才,可聽到她要退婚的事,他臉色立即黯淡下來,不過卻沒有對長樂發火,反而仔細觀察起她來。
這個女人,和以前大不一樣,行事作風性格等都不一樣,但是,他竟然很欣賞這樣的她,淡定,有能力,獨立,有勇氣,很像當年的他。
26.功力恢複【2】
白氏急得忙搖了搖長樂,一臉的擔憂焦急,“傻孩子,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如今你變好了,他想娶你還來不及,你怎麽會有退親的想法?我們許家需要這門婚事,你更需要。真要退婚,誰還敢娶你,你要再嫁就難了。”
跪在地上的肖側妃原本被人冷落心情很忐忑,如今聽到長樂要拒掉這門親事,眼裏又泛起光彩,這麽好的男人這個傻子竟然不要,那就別怪她暗搶了。
許若詩是贊成長樂退親的,所以沒發表任何意見,柳兒則是急得柳眉倒豎,全天下數一數二的好男人,多金英俊潇灑,又地位尊貴、手握重兵,有無數少女想湊上去。
而她的郡主竟然不要這門親事,她是不是又傻了?
許煌威看長樂表情平靜無波,便上前淡淡的道:“你和靜王的婚事是國帝訂的,怎能想退就退?尤其是女方,哪有主動退婚的道理,你放心,為父會讓他喜歡上新生的你。”
說完,他朝長樂贊許的點了點頭,不過猛地一回眸,便看到桌上放着的幾道馊了的點心,那點心上還爬滿了蚊子。
看到又髒又臭的點心,許煌威那雙豹子般的眼睛立即瞪向肖側妃,“大廚房是你在管事,為何長樂卻要吃馊的?你以為本王平時公務繁忙,就不知道你在背後耍的這些小心眼?以後這府裏誰要敢再待慢長樂,本王一個不饒,來人,把肖側妃拖回偏院,本王要親自審問她昨天去祁山一事。”
許煌威盛怒的說完,冷地拂袖,囑咐白氏好好照顧長樂後,這才轉身離去,随同他離去的還有被下人拉走的肖側妃。
此時的肖側妃,已經是滿臉驚惶,要不是許煌威沉得住氣,估計早就當着衆人的面給她一巴掌了。
遠遠的,長樂冷眼望着對面裝飾華麗的精致閣樓,突然,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接着就是女人“啊”的一聲尖叫。
肖側妃的聲音凄慘而恐怖,那巴掌聲也很響,還好她的閣樓離肖側妃的近,否則還聽不到這麽精彩的打戲。
男人最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出軌,不管出沒出,肖側妃這嫌疑是定下了,所以許煌威才很憤怒,迫不及待的給了她幾巴掌。
小閣樓裏傳來肖側妃痛苦的哭喊聲,這邊的長樂,則優哉游哉的吃着白氏重新端出來的新鮮點心,看了眼桌上那碟爬滿蚊子的臭點心,白氏眼角閃過一絲冷笑。
她怎麽可能薄待自己的女兒?她也沒在其中做手腳,只是把肖側妃送來的垃圾食物擺在那裏,讓王爺看見罷了。
長樂也知道母親的手段,能穩坐王府王妃之位多年,這個母親也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一碟臭點心,一個舊情人就把肖側妃整了一頓,着實厲害。
那舊情人她是如何知道的呢?其實她剛才也不知道,就在她醒來,肖側妃進來耀武揚威的時候,母親趁機貼近她耳邊告訴的。
母親很實誠,直接告訴她,是她仿冒肖側妃寫了封信給那酸生很愛這個表妹,所以就跑祁山去想見她。
知道肖側妃至今仍喜歡她的書生表哥,母親就故意派人到處傳書生要上祁山的消息,所以肖側妃才穿了那件衣裳去了。
27.戲弄靜王【1】
所以,在父親來了後,她才把母親的話添油加醋了一遍告訴父親,父親肯定不會懷疑一個孩子講的話,孩子是最真實的。
她說出口,與母親說出口,可完全是兩種效果。
這一切都是肖側妃自找的,如果不是肖側妃想害母親,母親也不會出此下策,如果不是她對那書生有愛,她也不會中圈套。
是她在府中風光太久,所以一時得意忘形,忘記了有些事該做,有些事不該。
肖側妃被打,這王府中着實消停了半個月,聽說這半個月她都被罰抄佛經,還得閉門思過,不能出門,而且這半個月王爺都沒再去她的琉璃閣,反而天天去白氏的觀雨閣。
聽到柳兒傳來的消息,躺在吊床上的長樂舒服的伸了一下懶腰,真好,一來就打了個小勝仗。
肖側妃被禁足,母親重新得寵,父親還天天派人來給她送好吃的,以及各種心經功法,看來,天才也廢物的差別,當真不小。
如今她過的,那可是神仙般的日子,不再像以前那樣吃馊食物,不再受人氣,可以随便上房揭瓦,累了就躺到吊床上休息,渴了有人端茶倒水,這一切都因為,她又恢複了自己的天才身份。
這半月來,只要有空,她一定會努力修練心法,在修練心法的同時,也不忘記複習格鬥和散打技術,還努力的給身子進補,每天鍛煉,畢竟心法再厲害,也需要強硬的身體為支撐。
其實所謂的武者,也是各種招式加上心法而已,精神力就裏的氣功內力一樣,是決定發招厲不厲害最重要的東西。
說白了,要想成為上乘的武者,還是要作戰能力強,她想自己的精神力之所以恢複,肯定跟腦子正常有關。
其實她之前的精神力應該沒有潰散,只是她傻了念不出口訣,才沒了武功,如今會了口訣,精神力自然來了。
嗯,無數影視前輩告訴她,想在江湖上混,那些神秘的口訣很重要。
正在吊床上搖來搖去之際,下面突然傳來柳兒的聲音,“郡主,靜王和李玉、彭蓮鳳等人上門來看你了。”
長樂微微一怔,真是一群會順風轉舵的東西,一聽說她又變成天才,這堆人竟然迫不及待的上門找她了。
“你讓他們先在前廳等着,就說我還有些困,要再睡會兒。”長樂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輕靈的身子一躍,便跳下吊床,跑到一堆花草中間,蹲下仔細琢磨起什麽來。
柳兒一張嘴巴已經扯成了u型,“什麽?郡主你糊塗了吧,靜王來了,你不是最想見到他嗎,他還給你準備了禮物,而你卻還要睡覺。”
柳兒說完,正要再說,已經被冷冷擡起眸的長樂給震住,如今郡主變好,身上天成有股領導者的威儀,使得她不敢再放肆,只得扭頭跑出去通報。
而長樂則專心的蹲在地上,将一些夾竹桃、荨麻等植物的花粉放進瓶裏,又往瓶裏倒入事先準備好的幹地坦、班蝥等動物粉末。
28.戲弄靜王【2】
這些全是會引起刺癢甚至皮膚起水泡的毒物,她已經搜集了很多天,看來能派上用場了。
前世她就是醫學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東方醫學天才,因為出身醫藥世家,所以她很多疑難雜症都會,這一般的小病小災更是不在話下。
所以穿越到了這裏,她決定好好發揮自己這項天賦,至少混飯吃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