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冷冷扶穩自己的手臂,見那鮮血是紅色的,可見這銀針沒毒,他這才松了口氣。

他眉梢一挑,認真的盯着面前自信滿滿的少女,沉聲道:“是的,你贏了,你不過是贏在本王對你的憐憫上。你知道丈夫為什麽叫夫?古人以夫為天,是把丈夫當天,而你卻對我如此大不敬,用如此惡劣的态度對你未來的夫君,你是活膩了!”

長樂毫無懼色的挑眉,眼眸中透着琉璃的色彩,剛強且冷豔,一臉深沉的道:“你錯了。都說男子漢大丈夫,在我們那裏,丈夫在家庭裏扮演富有責任心的角色,他的責任是保護妻子不受傷害,讓妻子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并為這一切不懈的努力。丈夫代表責任、剛強,他要愛妻子,愛孩子,愛長輩,為親人提供最好的保護,這才是丈夫!”

說完,長樂也不想再理會楚長安和這堆嚎哭的人,吩咐柳兒收好四人的賣身契後,她這才給了李玉、彭蓮鳳兩顆解藥。

然後背着手雲淡風輕的又跳到了吊床上,繼續看自己的書,下面的楚長安因要治傷,只得冷冷的瞪了長樂一眼,這才氣惱的帶着衆人離去。

這下子,堂堂靜王被未婚妻趕出門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蒼祁。

街頭街尾的人都在議論,一個個眉飛色舞的,好像都親眼所見一樣,而且傳得越來越離譜,什麽答案都出來了。

“你們知道嗎?靜王被三郡主趕出府了,聽說他是去看望三郡主的,卻沒想到被趕了出來。”

“真的,我親眼所見,三郡主還放狗咬他了,他逃得可狼狽了。堂堂的靜王殿下,神一般的男人,竟然被個女人欺負,真衰!”

“這也怪不得三郡主,以前她那麽喜歡靜王,靜王根本視她如爛草,如今她一變好,就不搭理靜王了。這也怪靜王活該,聽說三郡主每次被欺負,他都不幫她,以前不知道珍惜,現在知道珍惜,晚了!”

38.太子生辰【1】

“我還聽說,三郡主把曾經欺負她的彭蓮鳳等嬌小姐全收為奴隸了,她真厲害,我真想看看這傳說中的女人。連靜王這樣的男人都瞧不上,難不成她還想嫁太子?”

靜王吃癟一事幾乎傳遍大街小巷,在這沒有任何電器化娛樂的時代,這些貴族之間的破事就是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料和談資。

礙于攝政王的淫威,林鳳丹她們親人根本不敢找上門來,也只有敢怒不敢言。

靜王也沒有給攝政王告狀,不過許煌威在知道這件事後,還是把長樂給訓了一頓。

還好他護女心切,想着長樂恢複天才實力,以後能派上大用場,所以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這在外人眼裏,已經是十分縱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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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東宮

以黑金色調為主的偌大宮殿瑰麗奢華,雕梁畫柱,富麗堂皇,大殿內豎有五根四人合抱的白玉雕柱,柱上雕着栩栩如生的四爪金龍,周邊擺滿金碧輝煌的珠寶明燈及琉璃燈盞,琉璃盞裏燃着淡淡的龍誕香。

而那楠木金絲椅上,坐着滿目慵懶,一襲銀袍的俊美男子,此刻他一雙野豹般的目光冷冷射向跪在地上的衆妃嫔,絕美的眸子透着帝王般無情的冷血。

在他眉心上方,竟然有一絲火紅的紅蓮印記,紅蓮朝上飛舞,好像浴火重生的蝶,他不帶感情的盯着底下玉簪珠履、绫羅綢緞的華美宮人們。

那跪成一排的各宮妃嫔們,一個個捧着精心準備的生辰禮物,既害怕又讨好的看向太子。

“殿下,這是臣妾為您準備的極品夜明珠,它能照耀夜晚,光澤比蠟燭還透亮,相信到您的生辰那天,一定會照耀全場。”

“殿下,這是一頂由金子打造的金冠,正配得上你的氣質。”

“殿下,這是臣妾用上等錦線繡了十個夜晚才繡成的荷包,它雖然沒各位姐姐們的貴重,可是我辛苦而來的心意,請殿下過目。”

看着這一排端着各式金銀珠寶的美麗女人,楚無憂突然冷地起身,好似一頭高貴的銀狼一般,居高臨下的走向那端着荷包的精致宮妃面前。

突然,他冷地伸出手,一把扣住那宮妃的下巴,另一只手一把拉起她的手,輕輕摩梭了兩下,眼裏露出一縷極寒且危險的笑意,“這就是你們給我精心準備的禮物?我竟不知道,辛苦繡了十夜的手,還能那樣白玉無暇,不染纖塵。”

此話一出,那宮妃便吓得花容失色,渾身顫抖,太子本就殘暴,又十分精明。

早知道她就不騙他了,一眼被他看穿這不是自己繡的,她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說,這到底是誰繡的?”看着那針線工整,質地精致,竹枝輕揚的褐色荷包,楚無憂眼裏倒是來了點興趣。

宮妃早已吓得身子癱軟,不敢再講假話,忙淚眼鏈鏈的道:“請殿下息怒,這是西殿的許美人所繡,她自進宮這半年來就一直病着,只有我常去探望她。她繡工天下無雙,為人善解人意,知道臣妾為太子的禮物發愁,便幫我繡了這只荷包。”

39.太子生辰【2】

“許美人?可是攝政王之女許淺笑,那個進宮就病倒的病秧子?”

楚無憂一提到攝政王三個字,眉宇間便溢滿寒冰。

當真是精明的老匹夫,為了探聽他的情報,竟然安插自己女兒進宮,另一邊又讓女兒與靜王聯姻,他還真是讨好兩邊兩不誤。

“是的,就是淺笑姐姐,請殿下恕罪,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說到這裏,那宮妃便哭了起來,瘦削的雙肩抖動,還真有一番別樣的美。

楚無憂冷眼看了這一堆宮妃,一個個根本就是畏懼于他的權勢,準備的禮物要麽是金銀珠寶,要麽就找人代替。

她們都不敢做自己,只敢靠別人,沒有誰會以真心對他,全都是一群畏懼皇權,又貪慕虛榮的女人。

看着這些樣樣精致的繡品,他眼底閃過凄然的冷笑,突然擡手就拂向那堆禮物,将它們全打落在地上,身上罩滿肅殺的冷氣,沉聲道:“全都給我滾出去,滾!”

他暴怒的厲吼一聲,吓得宮妃們趕緊往殿外跑,生怕一個慢了就會變成他的掌下亡魂。

這一次他并沒有處置作假的那名宮妃,倒是讓人覺得奇怪,如果是以往,作假被他看出來,肯定處以極刑的。

但他并沒有。

衆妃嫔猜不透太子在想什麽,只知道他現在心情很差。

楚無憂冷冷勾起殷紅的唇,狹長的丹鳳眼微微冷冽,如果這繡品是她們自己所繡,哪怕繡得很差,他肯定會欣然接受。

可惜,這全是一堆虛僞的女人。

“我再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誰有禮物最有心意,我就封他為正妃。”男子邪魅的話響徹大殿,聽得跑到外頭的宮妃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

怎麽在這太子心裏,尊貴的正妃之位就像兒戲一樣,像一顆糖一樣可以随意獎給別人。

不過,這是不是代表她們都有機會了?

她們始終深信,俊美無雙的太子殿下沒有那麽冷血,他也會愛女人,只是沒碰到讓他心動的而已。

能夠坐上正妃之位,就可以與太子比肩了。

不需要顯赫的家世,出色的外貌,只要制作一份最有心意的生辰禮物,就能奪取正妃之位,這不是人人都有機會了?

想到這裏,衆妃嫔一顆心頓時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或許太子會對妾室不屑一顧。

但如果換成正妃,他肯定會另眼相看的,她們都想當那幸運的灰姑娘。

可男子接下來的另一句話,卻像盆涼水一般,将她們從頭澆到腳。

“傳令下去,林美人賢淑大方,繡工上乘,本宮明晚擺駕倚蘭殿。”

倚蘭殿,正是林淺笑住的地方。

聽到這句話,衆妃嫔紛紛打了個冷戰,那個從不露面的病秧子,竟然要被太子臨幸了。

可惜,這如果不是福,就是禍。

聽說這些年來被太子寵幸的女人,有哪個活下來的?

她們應該為林美人慶幸,還是惋惜?

說不定才伺侯完太子,第二天就離奇死去。

不過,那一直是傳言,畢竟她們也沒見到太子臨幸過誰,更沒見到誰離奇的死去。

40.進宮幫忙【1】

所以前路再有風險,大家在沒親眼看到之時,都持的是懷疑态度,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被太子臨幸就會死,這肯定是別有用心的人編出來陷害太子的。

她們心中仍有美夢,那就是希望做太子的女人,然後和他雙宿雙栖,比翼雙飛。

只是,那究竟是傳言還是事實,衆人卻不敢肯定,一個個都既期待又懼怕。

這消息一傳到倚蘭殿去,此刻正在窗邊安心繡花的許淺笑驀地吓了一跳。

怎麽可能?太子怎麽會看上如此低調的她?

她進宮那麽久,身子一直不太好,根本不惹人注意,卻沒想到,太子竟說要臨幸她。

她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樣感到興奮,相反,她很害怕,一顆心咚咚咚的跳了起來,身子也止不住的顫抖。

聽說伺侯過太子的女人,都會死去。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不,她得回府找父親想辦法,絕不能坐以待斃。

午後的陽光淺淺的,懶懶的灑進摘星樓裏。

長樂慵懶的和衣坐在窗臺上,手中拿着一本《神醫志》在專心的研究着,在現代她中、西藥都學,但更擅長的是西藥。

所以到了這裏,她得努力的惡補中藥知識。

她懂得越多,對自己越有利,最近她天天鍛煉身體,又利用中醫知識給自己炖了許多補藥。

漸漸的,她的身體越來越好,連皮膚都變得更通靈水透,如水蜜桃般誘人。

正在認真之際,柳兒已經一驚一乍的跑了進來,“小姐,大小姐哭着回府了,說是在宮裏遇到了難題,正和夫人抱成一團,老爺很急,差人來叫你去想辦法。”

大小姐?

長樂迅速調出腦中的資料,這大姐和她一母同胞,從小感情要好,對她十分照顧,卻在半年前被父親送入東宮,獻給太子。

但是這半年來她并沒有受寵,聽說一直感染風寒,行事十分低調,性子溫婉動人。

因為感染風寒一事,她并沒有見過太子,但太子即突然要見她。

太子和父親本就暗中敵對,他這麽做,肯定別有深意。

趕到花廳的時候,裏面已經哭成一片,白氏抱着雙肩抖動的許淺笑在哭,許煌威則滿目深沉的站在上首,邊上除了白氏的心腹丫鬟,一個外人也沒有。

看到長樂進來,許煌威不知道為什麽,眼裏突然冒出一縷亮光,好像看到救星一樣。

他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

許淺笑看到久未見面的妹妹,忙擦幹眼睛跑到長樂面前,緊緊拖着她的小手,關切的打量着她,“樂兒,太好了,我聽說你的病好了,早就想回來看你,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次太子生辰,他準許宮妃外出一次準備禮物,所以我才趁機回來。”

許淺笑眼眶紅紅的,欣喜的盯着長樂,長樂一接收到她的目光,就覺得滿心溫暖,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姐姐,她是真的關切自己。

“姐姐,你的風寒好些了嗎?”長樂也體貼的撫摸着許淺笑的手臂,滿眼的關切之情。

許淺笑嘆了口氣,臉色十分蒼白,用白色的手絹捂着鼻子輕咳一聲,讪讪的搖了搖頭,“我這副身子骨,永遠是老樣子,只是這一次,他卻要我的命。”

41.進宮幫忙【2】

說到這裏,她眼神變得冷冰起來,她是早産兒,身子本就天生羸弱。

卻被當作棋子送進宮,準備随時執行父親的任務。

原以為她行事低調,又生有病,是不會被那冷酷太子看中的,沒想到他還是要折磨她。

“為什麽?姐姐你遇到什麽難題,告訴我,我們是一家人,我一定會為你想辦法的。”看着哭得可憐的許淺笑,長樂的心也跟着不爽起來。

誰敢為難她的親人,就是為難她,她倒要聽聽,究竟是什麽事,能把姐姐逼成這樣。

許淺笑思索一下,臉上夾雜着害怕的神色,朝長樂道:“妹妹,太子說他明晚要臨幸我,他本就嗜血殘暴,我聽說他每臨幸一個女人,那女人第二天就會無故死掉,我根本沒招惹他,不知道這惡魔怎麽看中了我,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死。”

說到最後,她臉色變得愈加蒼白,她可不想死。

“哼,又是這個太子,我還以為是哪個爛東西,他的心狠手辣我上回就見識過了。姐姐別擔心,我們會替你想辦法的。”長樂看向許煌威,父親不是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嗎?

怎麽感覺他沒有把握似的,好像還有些忌憚那太子。

許煌威嘆了口氣,擄了擄漆黑的胡須,沉聲道:“太子羽翼漸豐,這一次根本就是為了試探我,如果我出面幹預,他一定會說人是我舉薦的,卻不讓她臨幸,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如果我不管,難道就任由他害死淺笑?這個太子,真是越來越心狠手辣了。”

他根本就是想除掉淺笑,除掉他安排在東宮的棋子。

長樂這下算是了解了一些原委,心想這父親何其的心狠,竟然拿親生女兒去做棋子。

如今又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樣幹嘛?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既然能送姐姐進宮,就料到太子會臨幸她,料想到姐姐的結局,如今來後悔,已經晚了。

不過一擡眸,她就看到許淺笑穿的那件有些豔俗的玫紅衣裳,當即搖了搖頭,那太子必定不會喜歡如此豔俗的打扮。

“長樂,依你之見,這件事應該如何應對?我也舍不得淺笑。”許煌威兒女稀少,三女一子,所以還是很在乎這幾個兒女的。

見長樂在思忖,不知怎的,他總覺得現在的她跟以前不一樣了,所以很想知道她的看法。

長樂心底冷冷一笑,她若不變回天才,他會不會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她再次看向楚楚可憐的許淺笑,記憶裏全是淺笑抱她親她的溫馨場景,她們從小感情就好,姐姐為了保護她,也被別人欺負過。

如今姐姐受難,不想死,她怎能不幫她?

她想,如果換成以前的許長樂,和她想法也是一樣的。

想到這裏,她輕輕握住許淺笑顫抖的手,看着她因感染風寒而蒼白的臉,心中突然有了個主意。

“姐姐別擔心,我進宮幫你解圍,反正你我是姐妹,長得很像,你又感染風寒,要見太子必定會戴防傳染的面紗,我們何不從這面紗下手?”

“面紗?”許淺笑有些不解,不過卻很感激的盯着長樂,“可是長樂,我怕你被他識破,被他處置,這冒充之罪,可是殺頭的大罪,我不想連累你。”

42.溫柔的吻【1】

“姐姐放心,這點小事我還做得來,你們就靜侯我佳音就是,如果能被他輕易識破,我也不配做父親的女兒。”

長樂最後也不忘擡高許煌威一下,果然說得許煌威一臉自信,滿眼贊賞的盯着這個女兒。

他倒想看看,女兒能想什麽辦法來解決此事。

就這樣,長樂連夜與許淺笑進了宮。

這蒼祁國的皇宮果然富麗堂皇,滿眼望去金碧輝煌,皇宮占地寬廣,臨湖而築,那些琉璃瓦頂,上面綴滿夜明珠,閃着耀眼的光芒,五彩斑斓,瑰麗照人。

轎子越往宮裏走,長樂就看到更多美景。

金黃色的琉璃瓦頂,宮道兩旁高聳的盤龍金桂樹,雕刻精美的漢白玉欄杆,紫柱金梁,光影浮動,似人間仙境一般華美。

一陣微風吹過,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遠處還有盛開的棵棵梨樹,白色的梨花飄落,似雪一般晶瑩,輕如鴻毛,透着點點香味。

到了倚蘭殿時,許淺笑忙把一些宮女叫了下去,大殿中只留下她的心腹丫鬟九兒。

長樂極目四望,見這大殿布置以淺色為主,倒是極為溫馨的顏色,大殿裏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繡品,每一樣都十分精致,而大姐的指尖也有許多小洞,估計就是成天繡這些活弄的。

還好她細心觀察到這一點,便拿過幾棵銀針,用針背對着自己的手指輕紮了幾下,看得許淺笑目瞪口呆的,急忙要過來阻止。

“姐姐莫急,做戲要做全,你剛才不是說,那徐美人想用你的繡品去騙太子,都讓他識破了。太子既然能識破她的手,也能懷疑我的,所以這洞必須得紮。”

說完,她冷冷揚眉,用針尖在指頭上随意紮了幾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好像一點都不痛一樣。

這一幕卻看得九兒心驚膽戰,這到底有多強的忍耐力,才不會喊痛,可謂十指連心呀。

長樂只是淡淡的起身,這點小傷算什麽,做特工的時候,她受的苦要比這艱難百倍千倍,她已經習慣了。

而許淺笑,此時眼裏已經全是感激。

接着,長樂和許淺笑商量好,為了讓她到時候能夠圓謊,就讓許淺笑和九兒扮成宮女藏在後殿,一來許淺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們發生了什麽,到時候她不在好應對。

二來扮成宮女,即使被太子發現,他也不會注意,兩個宮女而已,大不了訓斥一頓就是。

時間過得真快,長樂只是吃了些東西,看了會書,再睡了一宿覺,便到了第二天晚上戌時。

長樂不太熟悉古時候的時辰,約摸估算到現在是七點左右。

這個時候,用完晚膳的太子也該來了。

想到這裏,她将許淺笑準備的一襲翩翩白衣穿在身上,腰上系好一條輕盈柔軟的紅色腰帶,臂上輕紗環繞,頭發梳成一個端莊的飛仙髻,眉毛如畫,描得很細,跟一彎新月似的。

紅唇似血,雙眼清澈而有神,像潺潺的溪水,白玉般的肌膚吹彈可破,細腰若柳枝一樣曼妙。

她再戴上一張繡着點點紅梅的潔白面紗,只露出一雙翠羽般靈動的大眼睛,整個人氣質出塵的站在那裏,有一種冷豔安靜的美,和別的女子身上透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43.溫柔的吻【2】

躲在後殿的許淺笑,在看到長樂這清麗脫俗的打扮時,心中突然閃過一縷後悔,如果這樣打扮的是她,會吸引住太子嗎?太子又會留她性命嗎?

罷了,想那麽多做什麽?

她本就怕死,膽小懦弱,不敢面對太子,只希望長樂別出事,希望兩姐妹都能活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長樂時不時的将面紗帶子系得更緊一些,若是讓太子知道是她,他肯定會盛怒,到時候會要人命。

若是讓皇帝知道了,她這個靜王的未婚妻,跑來宮裏伺侯太子,更會龍顏大怒,肯定會波及大姐及攝政王府。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突然,外面傳來宮女焦急且刻意放大的聲音,“殿下的轎子來了,殿下快到了,請美人快快準備,出來接駕。”

如果直接出去接駕,多沒性格?

想要奪得君王的歡心,不能這麽做。

長樂前世就是性感迷人的美人,經常利用美貌去刺殺別人,所以也算深谙男人的性格。

男人喜歡新鮮的,特別的,不一樣的。

想到這裏,她忙坐到那雕花精美、質地古樸的古琴前,玉手輕輕撥動琴弦,同時指尖冒出一顆石子,朝花園裏的幾棵梨樹猛彈過去。

在悠揚的琴音響起的一瞬間,石子擊動梨樹,片片梨花如白雪般飄落下來,剎那一片美景。

她則一邊撥動琴音,一邊開始唱起她比較喜歡的古風歌曲《臨水照花》來:

“一看桃花自悠然,幾重煙雨渡青山,看不夠,曉霧散,輕紅醉洛川!”

“二月桃花臨水看,溪水青絲繞指轉,轉不完,浮生夢,共悲歡。”

“三生桃花繪成扇,細雨落花人獨看,唱不盡,相思闕,落鴻為誰傳。”

“四嘆桃花入夢寒,幾夜青燈為君燃,等不到,此門中,人同看。”

“一場緣,兩心定三生,四年離散,五更天,六曲動七弦,八夜無眠。”

“九連環,十裏皆望穿,百年心寒,千般念,萬般只無奈,醉眼冷看。”

“誰用浮雲解聚散,君不知,長恨春歸晚。回首間,站在橋上擡眼看,只看見,桃花漫天盡飛散。”

在這清靈的歌聲中,遠遠的,一襲錦緞精美銀袍的男子已經踏花而來,在聽到那宛轉空靈的聲音後,他一雙妖美的眸子驚愕的看了過來。

只見園中的女子好像沒發現他,正一邊彈琴一邊唱歌,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的歌聲十分優美,樂調好聽,是他以前沒聽過的,她的琴技也十分賢淑,只不過戴了面紗,讓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相貌。

只見她一雙星月般的眉眼微彎,他則背着手,玉指輕拂衣袍走上前,頭上玉冠簌簌,額間的紅蓮印記似浴火鳳凰一般妖嬈綻放。

他豔紅的朱唇微微輕抿,狹長的鳳目透着絕世的光彩,慢慢走近面前的面紗女子,一眼便看到她指尖因為刺繡和練琴弄得破損的模樣。

這一瞬間,他的心竟有一絲心疼,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44.溫柔的吻【3】

長樂早就用餘光觀察到楚無憂來了,待他走近的時候,她忙裝作剛發現他的樣子,驀地擡眸,眼神一驚,忙蹲下身子給他行禮。

“淺笑給殿下請安,請殿下恕罪淺笑剛才的無禮,實在是太過陶醉,才忘了殿下。”

長樂刻意将聲音壓低,變得十分婉轉,為了不露出破綻,昨晚她可是和姐姐練習了一晚。

想要辦成事,必須付出加倍的努力,所以現在她的聲音已經有些變化,語氣也越來越像大姐。

“那……那就是太子?”從未見過太子的許淺笑扯了扯九兒的衣裳,美目癡癡的看了過去,那少年雍容華貴,身上顯出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如此的絕色,竟就是她從未見過的夫君。

她竟不知道,他這樣的美,以前她是沒資格見他的。

九兒也看得癡了,不過看到太子看長樂有些溫情的眼神,她有些無奈的癟了癟嘴角,“美人,如果換成你,我想,太子一定也會喜歡的。長樂小姐想的招數這麽高明,由誰來演繹都會有好的收獲,只可惜。”

“你胡說什麽?妹妹好心幫我,你怎能這麽說?還不閉嘴?”許淺笑沉聲喝向九兒,見九兒委屈的垂下眼眸後,這才又擡起雙眼。

九兒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她不是那麽貪生怕死的話,或者被太子欣賞的,就是她。

太子說了,如果誰送的生辰禮物讓他滿意,他會封他為正妃,長樂的琴和歌聲,不就是最好的禮物嗎?

怪不得林嫔願意為他付出一切,連尊嚴都不要,原來他真的有這個資本。

楚無憂美眸淡轉,見面前的女子舉止高雅,說話得體,動作溫婉,便一下子心生了好感。

“音樂本就給人以美妙的陶醉,能緩解人的情緒,淨化心靈,在乎的是本身的享受,你不過是沉醉于它而已,我又怎麽會怪你,平身吧。”

楚無憂說罷,仔細的打量起面前的少女來。

她就是攝政王的女兒?這氣質,與上次那個許長樂完全相反,她很溫婉,端莊賢淑,上次那個許長樂,卻如野豹一般冷情。

就那個老匹夫,也能生出這樣的女兒,他還真是有心了,苦心栽培這麽多年,就為了诓騙他。

攝政王既抛出了繡球,他豈有不撿之理?

“你就是許美人?只是我竟沒想到,在我東宮之中,竟有這樣一處勝地,這樣一個美人,看來,我似乎錯過了一些什麽。而且,你為何臉罩面紗,難道有什麽見不得本太子的?”

楚無憂擡眸看向長樂的一汪清泓,剛才他在翩翩飄落的梨花中走來,又耳聽琴音,人看美人,的确是很美的意境。

“太子多慮了。我自幼身體不好,進宮後便感染了風寒,前段時日好了些,沒成想最近天氣回冷,我又染上風寒。太子乃金貴之軀,我怎麽能傳染給你,更不敢以風寒之軀見太子天顏。”

長樂說得不卑不亢,淡定安寧。

只是面前的男人,卻突然擡起手,朝她臉上伸了過去,這一瞬間,躲在後殿的九兒和許淺笑都吓傻了。

45.溫柔的吻【4】

本以為太子要伸手摘掉長樂的面紗,沒想到他的手卻停在地半空,最後慢慢滑了下來,他并沒有解開。

而面前的長樂,仍舊一副沉穩不迫的模樣,根本沒有半點驚慌。

許淺笑真是佩服長樂的定力,而長樂自己,心中卻是由瞬間的緊張化為平靜。

她早猜到他會伸手,只是解不解開,看他這個人君不君子了。

剛才那一瞬間,她要做的只有保持沉穩,不能慌張,否則會引起他懷疑,他伸手過去,只是試探而已。

果然,她賭對了,他還有些君子風度,沒強行摘掉她的面紗。

在這種時候,就算被他解開面紗,她仍能保持鎮定,到時候另想辦法就是。

收回手,楚無憂略有些驚訝,這個少女很沉着,不似一般女子,他狹長的鳳目輕眯,以最慵懶最邪魅的聲音道:“你和她們倒是不一樣,只是,結果還是一樣的,你可知道,本太子今晚為何來這裏?”

他的聲音透着一股窒息的壓迫感,眼神深邃得讓人看不透,若是換成其他女人,恐怕早禁不住吓軟了。

但站在這裏的是長樂。

長樂眉梢輕挑,突然朝面前男子妩媚的一笑,“殿下前來,自然是做人間最快樂之事。只不過,趁此機會,我想送殿下一樣生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說完,她朝後面退了兩步,手中臂紗輕甩,步子如同輕靈的鶴一般在原地轉動起來。

跳舞,無論古典舞還是現代舞,她都不在話下,畢竟一個出色的特工,琴棋書畫必須得樣樣精通,否則怎麽靠這些吸引那些首腦?

沒點本事,光有臉蛋在特工界,是肯定吃不開的。

剛才的歌曲及古琴,都是組織花大價錢,請亞洲著名古琴大師教她的。

恐怕組織沒想到的是,他們精心培養的優秀特工,卻化為一屢青煙來到古代,他們的損失太巨大了。

楚無憂訝異的挑眉,她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他竟不知道,自己宮中藏有這樣一個水靈的少女,看來以前,他真是疏忽了,他也太小瞧許煌威了。

長樂輕靈起舞之後,手中突然多了個瓶子,她一邊甩紗起舞,一邊用瓶子在地上寫着什麽字。

頓時,一股芬芳的香味撲面而來,這香味很醉人,像酒一樣清醇,又不像酒,不知道是什麽花粉制成。

楚無憂看着動作怪異的長樂,纖長的睫毛輕阖,唇角無意的勾起一縷淡笑,這是他從未有過的。

他很少笑,即使有,也是冷笑。

而如今,他卻被她的舞姿所感染,自然而然的添滿笑意,那雙眼睛,跟桃花似的清潤如玉。

這一刻,他不是那個殘暴嗜血的暴君。

就在長樂在地上寫了一串字之後,突然,那梨花深處,一只只閃着綠光的螢火蟲朝她飛了過去,像蝴蝶一般在她身邊環繞,這情景美極了。

楚無憂眼裏更是驚愕,她竟然,能引螢火蟲。

那像綠色雪粒的螢火蟲漫天飛舞,接着朝地上飛了下去,一飛到地上,便停在了長樂剛才寫字的地方,而且只能撲扇翅膀,不能再動,好像心有靈犀的停下了一樣。

46.溫柔的吻【5】

漸漸的,落到地上的螢火蟲越來越多,只只都閃着璀璨的光芒,十分漂亮。

而那地上,一行清淺俊秀的字慢慢被螢火蟲站滿,緊急着,一串由螢火蟲的光透出來的字顯現出來。

楚無憂低眸一看,便看到“願你一生無憂”六個大字,那亮光組成的字輕輕閃爍,看得楚無憂的心神驀地抖動起來。

她竟然,如此聰慧。

她是怎麽辦到的?願你一生無憂,裏面正含有他的名字,楚無憂,由螢火蟲組成的祝福語,這是他此生收到的最貴重的生辰禮物。

“願太子一生無憂,祝太子生辰快樂。”長樂說完,便眼帶笑意的走到男子面前,看着他驚豔的神色,她就知道,自己從醫學書裏看到的這招很管用。

只是書裏寫得很虛幻,這配藥引蟲卻費了她不少腦筋,好在有那本《神醫志》,使得她在裏面找到了塗香草、醉香花、桂花酒等螢火蟲喜歡的味道。

螢火蟲很喜歡這些香味,便會循着香味飛來。

她又提前在要寫字的地方灑了些花粉及蝸牛,螢火蟲一碰到香噴噴的食物,自然不客氣的吃了起來,所以不會飛動。

在太子來之前她已經試驗過一次,所以有足夠的把握。

這情景太美,美得似假像一樣,正當長樂發愣之際,面前的男人,突然擡起她的下巴,很溫柔的斂下雙眸,滿目深邃的看着她。

他要做什麽?

長樂一顆心跳到極點,他怎麽離她這麽近,難道他要在這裏把她給吃了?

這可不行,她是代姐姐來保命的,可不能稀裏糊塗的把清白之身給丢了。

正在她驚愕睜大眼睛的同時,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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