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可愛二號

應小小和謝應環出來的時候, 鬼王眼睛上被蒙了個布條。

應小小一眼就發現了明朗袖子那裏缺了的布料, 不難想到鬼王蒙眼的布條是出自哪兒。

“他一直看着我,我怕做噩夢。”

明朗攤手,斜斜的坐着, 袖子滑落露出一截小臂, 上面有些青紫的痕跡。

“滿滿呢?”

“被我趕去睡覺了, 也不看是什麽時候了,小孩子要多睡覺才長得高。”

明朗雖然看起來不着調, 但其實很細心。

幾個人就在這裏這麽等着,直到天亮了。

初升的暖陽帶來第一縷光明,逐漸驅散了原本的陰影。

先是一點點亮,最後天邊都亮透了。

不知是哪家的公雞打鳴,帶着勃勃的生機。

整座眠城像是被喚醒了一樣, 逐漸從黑暗中醒來。

從煙囪裏冒出來的白煙, 宣告了新的一天的開始。

鬼王被成衣拉扯的暴露在了陽光下, 表情扭曲,可他的眼睛和嘴巴都被控住了,就算怎麽反抗,也辣不到應小小他們的眼睛。

鬼王開始還是鎮定自若的,可是随着陽光越來越強烈,身影也越來越虛晃。

明朗似乎還覺得不夠似的, 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塊巴掌大的銅鏡, 引了日光照在鬼王的身上。

不同于昨夜的喜悅, 明朗可以稱得上是面無表情的。

纏着他的夢魇最終消失了, 化為一縷黑煙,消散在了天地之中。

這一切塵埃落地,也到了應小小他們離開的時候。

謝府大門被關上上了鎖,謝滿提着包袱,去了明朗家住。

臨別之前,謝滿一只手抓着應小小的衣角,一只手抓着謝應環的衣角,看起來分外不舍。

“祖姑母,你們要記得回來看我呀。”

謝應環和應小小笑着點頭,揉了揉他的頭。

那日找槐陰推算之時,槐陰其實還說了一句話。

否極泰來,謝滿這一生會十分順遂,多子多福。

告別眠城之後,他們踏上了尋找鲛珠的路途。

鲛人是傳說中的生物,人身魚尾,幽居深海之下,織水為绡,墜淚成珠。

成衣說,上古時期真的有鲛人存在,但可惜最後一只鲛人已在千年前死去了,鲛人族确确實實是不複存在了。

可是它們的寶貝,依舊流傳了下來。

他們要找的那滴鲛珠不是尋常的鲛人落淚而成珍珠,而是鲛人族長以心頭血練成的至寶,可借萬物之力。

借水力可引洪,可入水,借霧力可掩身形,迷人眼,借風力,可禦風而行,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這麽說的話,豈不是一個引得所有人都要争搶的寶貝?拿着這個東西,豈不是天下無敵?”

應小小挑眉,直覺後面還有故事。

如果真是這麽厲害的東西,估計就等不到他們幾個去拿了。

而且成衣說,最後一只鲛人在千年前消失了,這事情起碼得追溯到千年前。

馬車平穩的前行,沒人在前馭馬,那馬卻像是有靈性一樣,一路前行。

在馬車輕微的晃悠裏,成衣講了一個他從他師父那裏聽來的事。

幾千年前,大路上橫行着各種物種,妖魔鬼怪肆意亂竄,鲛人是南海的霸主,有着蠱惑人心的歌喉,足以撕碎獵物的手,尖尖的可以咬破最堅韌的礦晶的牙齒。

有一只魔,重傷不慎落入了海底。

故事俗套卻又不俗套,那只魔發現了鲛人的厲害,故意勾引了族長,引得他動心,又訴說了自己的血海深仇,表示要回去報仇,可惜力量不夠。

魔族向來是強者為尊,不需要道理,只要夠強就是王,魔族需要外力。

于是鲛人族族長用心頭血練出了至寶,卻也不單單是因為愛情,還是因為那只魔身體裏,有它的子嗣。

鲛人族的繁衍極其困難,所以對子嗣非常看中。

這個跨種族孩子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那只魔就懷着孩子帶着鲛珠回了魔界。

鲛人族族長想跟着去,但偏偏因為種族原因,他不可離水過久,魔界終年居住在黑暗之地,終年魔氣缭繞,沒有海,鲛人族族長沒辦法,只能在海裏等待。

這一等,只等來了愛人死亡,孩子不明的結果。

他怒極,卻也無計可施。

直到幾百年之後,在一個人類霸主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煉制的寶物,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魔族憑借着寶貝報了仇,遭到了想要奪寶的各個種族的圍攻,魔族想要朝海裏逃,還沒到達就被圍困住,悲怆之下魔族把鲛珠渡給了腹中的孩子。

沒了力量支撐,魔族死了

肚子裏的孩子從母體裏爬出,因有鲛珠之力和混雜的血脈,哭聲引人心神錯亂,讓各路人馬自己打起來之後,孩子跑了。

那孩子沒有記憶,懵懵懂懂的長大,仗着功夫奇特,偷盜采花玩的開心,殊不知早有人盯上了他。

美人計這種東西屢試不爽,最後這人被殺,被挖出鲛珠,鲛珠送到了一個人手裏。

那個男人借此成了一方霸主,擴充版圖時途徑南海。

這成了一個圈,繞了回來。

“最後呢?”

“鲛人們将那人的船撕成了碎片,引發了水災。”

“所以,鲛珠又回到了鲛人的手上?”

成衣卻搖了搖頭。

“人類拿到的其實是假鲛珠,這麽說不準确,應當是次等的,威力不如真鲛珠的十分之一。”

鲛人族族長拿到之後,發現了問題,在此之前,他已經從人類的口中得知了兒子已死的事情。

他無法上岸報仇,只好攪得南海邊緣生靈塗炭。

假鲛珠的問題,只有鲛人自己知道,其他人卻是不知,所以各族卷土重來,紛紛去了南海,打着正義的旗號,指責鲛人族濫殺無辜。

這件事誰都不對,只是對比之下,一些人更顯得卑劣。

就算占着海裏的優勢,可鲛人族也近乎全滅,血染紅了整片海域,幸存着的鲛人逃向深海,再也沒出現。

那群打着壞主意的,最終還是沒拿到自己想要的,不管真假。

“既然活下來的鲛人逃向了深海,那怎麽知道最後一天在千年前死了?”

成衣攤手,表示不知。

“我師父是這麽和我說的。”

“那顆鲛珠在那個美人身上?”

故事裏的,美人計裏的那個美人。

成衣點頭,應小小抽了抽嘴角。

“我怎麽感覺那麽不靠譜呢。”

這件事情聽起來就很不可靠的樣子啊!

千年前的寶物什麽的,太扯淡了吧!

但是這不符合成衣的性格啊。

成衣這個人說的好聽點是心思缜密,說難聽點就是老謀深算,從來不會做沒有影的事情,成衣既然來了,說明是有八分的把握的。

“信我的,我們現在怎麽說也是朋友了。”

成衣笑吟吟的,撸着懷裏化作一只貓的幻珠,幻珠舒服的喵喵喵。

應小小看着他的笑容,估摸着這一趟應該不是只給她找鲛珠那麽簡單。

他們走完了陸路,去走了水路。

坐上了小船,沒有船夫,成衣畫了兩個紙片傀儡,讓他們劃槳。

大海茫茫,他們一葉小船處于期間,似乎可以随時被浪打翻。

應小小看着藍色的海面,有點興奮也有點頭暈,看着底下好像自己随時都會掉落下去,沉入冰冷的水底,再不停的下墜下墜,到深淵裏,看着所有的一切遠去,直到失去意識。

冰涼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應小小依靠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那種眩暈和失重感逐漸消失。

成衣依舊在撸貓,幻珠縮成一個白團子,看的應小小也想撸兩把。

成衣默默的轉了轉身子,應小小撇了撇嘴,小氣。

不能撸貓,應小小只能撸謝應環的手了。

可是手沒有貓好玩,應小小只能埋在謝應環懷裏睡覺。

小船詭異的沒有起任何波瀾。

這片海域太安靜了,連風吹過的聲音都沒有,也未曾有海鳥盤旋覓食,空茫茫的一片。

船駛入到一個地方,居然停止了。

似乎面前有什麽看不見的屏障,阻礙了它前行。

成衣從懷裏拿出了一只紙鶴,紙鶴拍了拍翅膀,一頭紮進了海底。

沒過多久,那道屏障似乎消失了。

小船繼續前行,應小小往後看,看到了一片海霧,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你來過這裏?”

“我師父來過。”

那故事還有沒有說完的下半段,是有關于那個美人的。

美人手裏拿着的是真的鲛珠,在混血的那個孩子死了之後,銷聲匿跡了。

她沒有死,而是去了一片海域。

那片海,就是當初魔族身死之時靠近的海,也是那個混血的孩子出生的地方。

她有鲛珠,跳海也死不成,便往更深的地方走,發現了一片海島。

她成了島上的主人,偶爾有一些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誤入這裏,來了島上,想要從島上離開,就得付出代價。

“我師父當初就是用本命法器換了離開這裏的鑰匙,島主給了一個紙鶴,當作是回來的鑰匙,我不确定一定能夠幫你們拿到鲛珠,要看你們能不能讓她拿出來。”

“若是我們拿不了,豈不是還沒法從這裏出去?”

“那倒不會,拿着紙鶴進來的,想出去不必再付出代價,只是用不得再入島而已。”

這樣說來,倒也沒什麽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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