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時,就像是只毒蜘蛛在網內朝她吐絲。

左青青露在雪色單肩禮服外的肌膚密麻麻地起了疹子。

心理極端厭惡,引發了身體的本能抵觸。

她甚至胃部泛酸,想嘔吐。

“滾!”她又兇狠地說了一次。手握住方向盤,身體微微往前伏。

因為過度用力,她捏住方向盤邊沿的指尖泛白。身體不自覺地輕微顫抖。

碎發垂在鬓邊臉頰,眉目如畫。

真……讓人想要狠狠淩.虐啊!

顧琛唇角噙着朵意味不明的笑,随後雙手高舉過頭頂,邊微笑邊往後退開,讓出了路。

左青青瞬間踩動油門。馬達聲轟鳴,黑色奔馳車如同匹脫缰野馬,快速駛離了成家別墅。

成家,她今後再不會來了。

左青青憤怒地想。

在離開的時候,她甚至不再回頭望。

後視鏡內那個衣冠禽獸的身影越來越小了。她會擺脫他的。

她必須擺脫他!

手機內布魯斯音樂寂靜了又響,異常執着。但她一直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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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車子開出馬大箓街市口,穿梭于鬧市區,長期憋在左青青心頭的那股疼痛才逐漸蔓延開來。像是五年前被顧琛傷害的地方,又再度裂口,舊疤崩裂,從傷口深處滲出帶着黃膿發臭的血。

肉早爛透了,只要低頭輕嗅,就能聞到撲鼻而來的腐屍味。

左青青長而密的烏鴉羽般睫毛下,淚水漸漸滲穿,沿着瓷白臉頰緩慢墜落。

一滴,兩滴,直至泣不成聲。

十分鐘後,她将車泊在路邊,兩側巨大的泡桐樹影子遮住了這輛黑色奔馳車。

初春,泡桐仍沒到開花的季節。但是她知道,再過兩個月,它們會開出滿樹淡紫色的花朵。

在遙遠的童年記憶中,她曾背着書包,與任古飛一同從這條街口經過。漫天飛墜的紫色泡桐花,在街面上飛舞着旋兒,時不時叫他們踩在腳下。

是記憶的路。

是她與任古飛共同的記憶。

哪怕什麽都是假的,至少……任古飛仍然在她身邊。

帶着那時初夏微暖的光,與霞光裏零零落落的笑聲。他和她背着書包,彼此怄氣,卻還是遵守約定一道去任爺爺家做客。

有時是為了去感謝任爺爺送她的昂貴連衣裙,有時只是去看老爺子。老爺子獨居,脾氣倔,但是在任爺爺那裏度過的時光,卻總是鮮明地閃耀于記憶長河,令她覺得快樂。

左青青漸漸地收住淚。後視鏡裏她的妝容有些花,眼線糊了,眼影處也現出斑斓的紫色。

她必須趕在任古飛回來前,重新收拾好自己。

任古飛要回來了。

左青青對着鏡子裏只露出眉眼的自己笑了笑,然後揚起下巴,笑意便漸漸地從唇邊爬到了眼角。

是的,任古飛要回來了。

她微笑着仔細擦幹眼角殘存的淚痕,然後補了點粉,在顴骨下打了點淡淡的紅。不著痕跡,重新又是那個明豔不可方物的大小姐。

拿出手機,給任古飛回了條文字消息——【在開車,等你回來。】

**

半個小時後。

酒店內,左青青沐浴後頭發半濕,正裹着雪白浴袍對鏡卸妝,任古飛突然沖進來,裹着一身寒氣。他手裏捏着房卡,不聲不響地倚在門邊靜靜地注視她。

身高一米九的男人,穿着全套制服,面色沉得仿佛含霜雪。“剛才……到底出了什麽事?”

左青青從鏡子裏盯着他看,片刻後,啓唇輕笑。“沒事……”

話語戛然而止。

任古飛突然快步向前,從背後擰住她肩頭,呼吸灼熱,大把噴灑在她頸側。他強硬地把她轉過來,盯着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青青,剛才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聽見了在成家泊車區,她被顧琛從背後摟住時發出的尖叫,以及顧琛那頭畜生的低語聲。她被親吻耳垂,電話裏任古飛都在聽。

任古飛到底聽見了多少?

左青青垂着眼,唇瓣數次翕張,都沒能說出那頭畜生的名字。

她說不出口。

羞于啓齒。

她不說話,任古飛就那樣兇狠地盯着她看,不錯過她羽睫間每次輕顫。

“左青青,你到底有多少事瞞着我?”任古飛也在喘. 氣,氣息粗重,卻還強忍着怒氣。“你今天去了什麽地方?”

左青青避開他要噬人的雪亮雙眼,不自在地扭了扭被任古飛熱乎乎大手捏緊的肩,又擡手撥鬓邊碎發。“成苓今天訂婚,你知道的,三中時候她和我關系很好。”

任古飛喉結滾動,幾秒後,強忍怒氣問她:“那你在成家……”

“任古飛,待會兒再說好不好?”左青青倉促地打斷他的審訊,皺了皺眉,靜雅淡妝後一雙小鹿眼有技巧地低垂。“我今天很累,你剛從部隊回來,也很累的對吧?你等等,我先去換件衣服。”

左青青壓根不敢等任古飛回答,直接退後幾步,又回到了浴室門口,倉促地笑了笑。“你等我一會兒。”

啪嗒,她把門關上了。浴室內只有她去成家赴宴時穿的那件雪白禮服……換衣服也不該在浴室啊!

左青青咬唇,對着仍在滴答落水的蓮蓬頭發怔。

門外任古飛半點動靜都沒。仿佛從她關門後,他就再也沒說過話,也沒有腳步聲。

左青青閉了閉眼,一咬牙,愣是将那件禮服又換上了,然後腳踩着高跟鞋開門。在開門一瞬間,臉上快速僞裝出慣常的乖巧微笑。“想起來了,我得先去洗車。任古飛,等洗完車我們再說好嘛?”

穿上了赴宴的那件禮服,她就忽然想起來在成家的泊車區,任古飛那部黑色奔馳SUV的車前蓋曾經被顧琛沾過。啧,她想起就惡心。

當時那頭衣冠禽獸趴在車前蓋,金絲細框眼鏡後的眼睛微眯,隔着玻璃望着她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可真肮髒啊!

剛才她就不該先回酒店,應該先去洗車。

任古飛呵呵了一聲,驀然松開手,目光死了一樣盯着她看。“是不是……和你當年在南加州遇見的人有關?”

作者有話說:

存稿被覆蓋了,頹

42、破刃(2)

◎他就是她的城◎

任古飛實在太高,墨綠與雪白條紋間雜的制服令他看起來更加強壯有力。他堵住了左青青的路,右胳膊一擡,強壯的就像一堵牆。

“把話說清楚!”

左青青咬了咬下唇,倔強地揚起頭。“我要先去洗車。”

兩個人又僵住了。

任古飛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睛內似乎醞釀風暴,呼吸聲噴灑在左青青眼皮前,唬的左青青眼皮直跳。

太近了,他逼迫她實在太近了!

有那麽個瞬間,左青青甚至以為任古飛是忍不住要揍她。她全身緊繃,高跟鞋內腳趾不自覺蜷縮,蒼白的臉也漸漸變紅了。

她就像頭被圍獵的鹿,自以為氣勢很兇地瞪着他。

任古飛咧開嘴角,唇往左邊微歪着一點兒,露出那粒小酒窩,眉眼忽然松了松。“丫頭……”

任古飛嘆了口氣,右胳膊順勢摟住她,把她那張倔強的臉埋在懷裏。“你有時候,也替我想一想。”

任古飛下巴擱在她精心打點過如今卻被人為弄到蓬松的發髻,輕輕地蹭了蹭,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聲音壓低,嗓子微有點啞。“老子在單位出不來,你一個人去了成家,可你和我講電話的時候,還有個男人在你身邊。聽起來……那個男人和你很熟?”

他又提起了顧琛那頭畜生。

左青青心底抽緊,雙手拼命想要推開任古飛,手指抵在任古飛胸口,卻只觸到一片溫熱。這家夥胸肌太厚,推了幾次,紋絲不動。

“呵呵,”任古飛壓低聲音笑,低下頭,鼻尖蹭着她額頭,笑得有些痞。“不過咱家丫頭生的這麽美,肯定會有別的野狗野貓來叼你。這回,老子就不和你生氣了。”

“嘶……!”左青青從齒縫裏溜出口涼氣,瞪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小鹿眼望他。“你什麽意思你?”

什麽叫外頭的野貓野狗?她是那樣的女人嗎?

任古飛眼神裏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唇角咧開,眼珠子卻一點笑意都沒。他大手撥開左青青,主動把她往門外推。“去吧去吧,你先去洗車!等你回來,咱倆再好好說道說道。”

左青青被他推着出了門框,站在走廊回頭,輕咬下唇。“任古飛?”

“嗯。”任古飛低低地應了,挑眉看她。

這家夥實在長得帥!朱古力奶一樣的皮膚,鼻梁高聳,五官立體的仿佛刀削斧裁。在不笑的時候,他那雙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

左青青呼吸一窒。

任古飛右手插褲兜,肩膀半靠着門,斜眼笑了聲。“怎麽,又改變主意了?打算現在就與老子交代清楚問題?”

“滾!”左青青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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