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動物園門口依舊挂着園內整修,暫停游覽的牌子。
精怪們各自窩在籠子裏小憩,穿過鐵欄杆,我挨近虎精,摸摸他的背,傷口看起來似乎已經開始愈合,結了層厚厚的痂,「會不會覺得癢?」
老虎沉重的點頭:「很癢,但是抓不到。」然後乞憐的看着我,希望我能幫他抓兩下。
我有點想笑,拍拍他的頭,告訴他我不能代勞,一抓之下傷口會裂開,到時候我會被全天下最珍惜自己勞動成果的風家人集體追殺。
悲慘的搭拉下腦袋,老虎嘀咕着,「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不敢往牆上蹭。」
大概是覺得縮得小一點,傷口面積跟着體形減小,相對來說癢的範圍也會減少,此刻的虎精看起來就比普通的貓咪稍微大一點,正好夠我抱在手上。
我抱着小老虎坐到一顆大樹下,不遠處的河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摸着柔軟的毛皮,有一種奇異的安心感。
空氣中滿是青草的味道,我貼貼小老虎的臉,問他:「為什麽有些事發生了,卻越想越找不到原因呢?」
懷中的小老虎不安分的動了動:「是啊,為什麽老是很癢呢?為什麽傷口要結厚厚的痂,為什麽這麽癢啊啊啊???」有點崩潰的聲音。
我同情的望着他,「我幫你問問瑞吧,下次來的時候告訴你。」
小老虎翻翻白眼:「你下次來的時候,我的痂都可以脫落了,還需要什麽原因。」
我氣餒,很不開心的捏捏他的鼻子,小老虎伸出舌頭舔舔我的手,非常的以德報怨。
嘆了口氣,我抱着虎精在樹下坐了一天,思緒紛紛亂亂的糾結,偶爾跟小老虎說幾句話,多半雞同鴨講。
天色漸沉,虎精已經懶懶的睡着。
我把他放回鐵籠子裏,離開動物園前,不由的回頭望着整齊的一排排籠子,因為随時都能瞬移離開,所以人類打造的所謂的束縛其實形同虛設。
真正可以構成束縛的東西,存在于內心深處,反而看不見也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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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嘆了口氣,我走出動物園的大門。
剛到居住的大廈樓梯口,拐角處,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身影的背後似乎拖着長長的藍色頭發。
甩了甩恍惚感,我走到家門口,感受不到科克長老和風美女的氣息,覺得有點奇怪,也就沒拿出鑰匙開門,直接閃進屋子。
瑞從陽臺裏走過來,看到我,對我點點頭,像往常一樣遞給我一袋血,自然的彷佛在這幾日沒有離去一般。
看來他一回來科克長老就趕回倫敦去了。這個世上風大美女最樂意荼毒的對象是莫裏,現在她也走了,估計莫裏是和瑞一起回來的。
照說我族和狼人家族的據點主要在英倫和法國,這兩人在這要緊關頭不守着大本營,争相回來,那便只有一個理由,就是獵魔人的頭子在中國,而且極有可能這段時間在N市。
我正預備開口詢問,猛然看到桌子上攤着的那本魔法大全,立刻很尴尬的擡頭看了一眼瑞,想來科克長老該把我的魔法健忘症告訴他了。
沒想到瑞只是随手把書收起來放進抽屜,看着我欲言又止了半天,丢下一句「明天可能會有場惡戰,你早點睡吧。」就徑自走回了卧室。
算算時間,明天正好是獵魔人戰帖上的約戰日,只是那群人偷襲在前,難道還會如約對戰麽?
不過老父曾說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所以那場偷襲若是故弄玄虛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這故弄玄虛偏偏碰上了英倫出産的一板一眼,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就是。
大約剛下飛機,時差的關系,瑞在隔壁睡得非常沉,一點聲響也沒有。
我卻獨自抱着被子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莫名的心頭煩悶。
身為血族一員,很了解族人肆意不羁的個性和習性,我們并不像人類一樣固守一夫一妻,非要兩個人心靈和身體一生一世的死死綁在一起,是為道德。
人類的生命短暫如浮雲,悖德出軌的尚且多,擁有永恒生命的我們自然把這種所謂的道德觀視為笑話。
只是我這樣奇怪的失眠又是為了什麽?
綿羊數到九百九十九只,我終于不耐煩的跳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天塌下來都能當被蓋,失眠算什麽。
我找出瑞幾天前記錄下來的魔法筆記,既然明天可能會打起來,還是臨陣磨槍吧!
但看了會兒滿滿的鬼畫符,我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重,終于在一個時辰後種瓜得豆的睡着了……
隔天,瑞說他暫時不确定會不會打起來,如果我待在家嫌無聊的話可以先上班去。
一早跑來借《魔法大全》的莫裏惡毒的補上一句,「反正就算打起來,你現在這樣也幫不上忙?」
我白他一眼,承認他說得是實話,但「什麽叫現在這樣?」
我這樣有什麽不對嗎??!
呃,好吧,過目就忘是可恥一點,但就算是天才也是有缺陷的好不?
莫裏嗆咳一聲,不自在的望望左右。
「科克長老把你學魔法的結果告訴我們了。」瑞面無表情的回答我。
莫裏站在一邊微笑,很善良很同情的看着我:「真想不到啊……」
底下的話消失在瑞突如其來的微笑中。
「那,我上班去了。」大清早就受瑞的微笑驚吓,我一時忘了他叮咛過的不許用瞬移,一溜煙的消失。
還沒走到公司樓下,遠遠的就看到死人類正和一個三十來歲的歐洲男子談得興高采烈,完全無視周圍穿梭的人流,兩人說到投機處不忘互相拍拍肩膀表示贊同。
那金發的歐洲男人穿着淡色的休閑裝,周身若隐若現的五角星芒閃耀,走近一看,我才發現這位仁兄正是前些日子才碰到過綁匪成員之一——小道士的姐夫。
正想舉步從他們旁邊走過,那邊死人類卻看到我,拉着金發魔法師轉過頭來。
我只得留下來,跟他們互相寒暄一番,死人類一臉發現新大陸要找朋友分享的熱切,看起來似乎渾然忘了前日的混亂尴尬。
既然他都不當一回事,我當然也不好表現出惹人奇怪的地方,而且死人類和那個魔法師在讨論的話題引起了我更大的興趣。
雖然魔法師大多數隐匿深山,不太輕易出現,但魔法史上,依然流傳了不少關于魔法師的奇聞異事。
其中最為着名的,便是那位千年前以一己之力封印了造成整個歐洲動亂的,令各國都束手無策的異空間魔獸,又清除了魔獸存在痕跡的偉大魔法師。
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從未出現在任何的官方記載中,人類和別的種族像是約好了一般,集體抹消了所有相關的文獻記錄。
也讓那位千年前出現的魔法師,在諸多後輩心目中,成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傳奇。
這位據說是拯救了整個歐洲,使得衆多魔法師和精怪仰慕的偶像,在金發老兄的研究下,卻完全成了另外一個版本。
他提出了幾點疑問,傳說如果是真的,這樣的英雄理所當然的應該被魔法界和精靈界載入史冊,即使歷史敘述得不詳盡,也應該會被吟游詩人反複歌唱頌揚。
可這可歌可唱的歷史,卻在所有的正史記載中皆被略微褒揚之句一筆帶過,甚至在人類所着的神話傳說中更是銷聲匿跡。
當然有可能是偉大的魔法師性格低調不喜張揚,自己出手隐沒了所有記載。
但這千年來都沒有半點消息,不能不說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畢竟魔法師再強也是人類的一員,免不了生老病死,而這樣一個驚天動地的人物就這麽樣悄聲無息的逝去,似乎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金發老兄滔滔不絕,最終得出一個非常詭異的結論,就是可能千年前根本就沒有魔獸,闖下彌天大禍為害人間的很可能就是魔法師本人。
他幾年來游走各地,探訪過無數活過千年的精怪和魔法師,問到的幾乎都搖頭表示對千年前的浩劫一無所知,而且狀似不像是在說謊。
那麽所謂拯救世人的魔法師,便極有可能是一個天大的謊言。
「更何況,舍弟在送鳳族公主回族裏時曾路過異空間,據他所說異空間是一片虛無,根本沒有任何事物的存在感。」他頓了頓,「他應該不會騙我。」
死人類對于他的推測興致勃勃,他提出自己的另外幾種設想。
「有可能所謂的魔獸,在這千年內像恐龍的情況相似,由于某種原因滅絕了呢?」
「或者異空間發生過什麽事才在這千年中變為一片虛無?」
「又或者那一片虛無正是那位偉大的魔法師為了防止後患親自過去弄出來的呢?」
他說出一連串的假設,顯然對那傳說中的魔法師有極深的好感,熱情高漲的辯護。但連在一旁的我都看得出他的這番話完全是玩笑話,連自己都不完全相信。
那位金發老兄卻是一臉受教樣,只差他是外國人,說不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連連點頭稱慚愧,他專注于魔法,忽略了科學,回去要好好惡補之類。
我不禁暗嘆,魔法師都這麽單純嗎?若是所謂的魔法師都這種素質,估計獵魔人也不足為懼。
搖了搖頭,正要踏入公司大門,虎精的千裏傳音已經飄了過來:「獵魔人如約來了。」他的聲調極為高昂,有着戰鬥前的興奮。
我心下一沉,暗自惱怒,瑞和莫裏這兩個家夥也太不夠朋友了,肯定是早就得到消息,卻一點聲響也不透露,聯手擺了我一道。
闖進動物園的結界時,就見到所有的魔法師與精怪們正陷入一片混戰。
早已被人類文明淘汰了數百年的冷兵器重現江湖。
現出各種詭異原形作戰的精怪們,與穿着厚厚重重的铠甲的戰士,或飛入席卷起大片的風刃與烈火球,或遠遁與地底,悄聲無息釋放出打量的空氣波。
身為咒語健忘症患者,武力值與普通人類不相上下的我,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再度發揮唯一擅長的技能——瞬移到安全的角落,以免造成自身無謂的傷亡。
所謂當局之謎,旁觀者清,因為站在戰局圈外的緣故,我看到了所有魔法師劍士巫者們不找痕跡在護衛的一個角落。
那是一個沒穿铠甲的魔法師,(當然在這混戰中,所有的魔法師術士和巫者都是看起來赤手空拳的,武裝到牙齒的那些基本都是劍士)。
在一群金發碧眼的同類中,他一頭飛揚的黑發分外顯眼。
與其他魔法師不同的是,他所用的并不是風火水三系最容易召喚的魔法,而是非常高的階層的魔法師才能召喚的光之魔法。
「從彼方而來,還彼方而去,閃耀的光輝啊,化為無堅不摧的利劍!以大氣為弓,光輝為箭,承受我意志的力量,劃破虛空!!恩賜我「光殲破彈」,予我「穹光之箭」,光之術啊,應我之名,激撞出更光亮的閃耀之輝吧!」
流暢的咒語念出,在娴熟的手勢下,耀眼的白光閃過,撕破了烏雲籠罩的漆黑天幕。
所有的魔法師都彷佛約好一般在瞬間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留在原地的精怪們反應也不慢,在白光照耀到地面的前一瞬,險險的避過。
唯一受這白光普照的,便只有自以為中立,便高枕無憂的孔雀一族。
白光籠罩下來,上百只孔雀在驚吓中開屏,非常華麗旖旎的場景,卻只維持了一瞬。
彈指過後,那光芒中閃爍的無數孔雀翎便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孔雀一族就此全滅。
不知道孔雀王會不會因為人類魔法師的悖諾而死不瞑目?
嚴格來說,也不算食言。
畢竟那黑發魔法師要對付的其實并不是縮在籠子裏的孔雀一族,而是所有在戰場上的精怪們。
孔雀族只不過因為一紙和書警惕心減弱,才不幸被殃及罷了,所以說,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确是至理名言。
一擊不成,顯然身份已暴露,那黑發魔法師不再隐沒在人群中,堂而皇之的召集所有的獵魔人到一頭,開始布置傳說中封印邪魔的五芒星陣。
一連串的喃喃聲中,在原地的衆精怪一一被封入了虛空中閃着金光的五角星中間的五邊形中,五角星大小不一,視困在裏面的精怪數目而定。
我眼睜睜的看着鷹族戰士三三兩兩各自被封進五邊形中,徒勞的串動翅膀,卻飛不起來。
虎精獨自被封在一個小小的五角星裏,左沖右突,卻始終無法打破周遭邊框的束縛。
在鋪天蓋地的咒語下,站在不遠處暫時只能圍觀的我暗自着急,看了這會兒,始終不見瑞和莫裏的蹤跡。
要說他們會丢下精怪們不管,似乎是不太可能,但眼前閃爍的上百個五角星中,卻分明沒有他倆的身影。
我着急之下只有暗自傳音詢問,想不到傳出去的音訊卻遇到結界反彈了回來,看來是獵魔人做的,打算隔絕外界和動物園的音訊。
要知道這五角星芒陣又被稱為魔法師之星,是傳說中專門用來封印所謂的惡魔的。
被封在裏面後,陣法催動,片刻間封印中的精怪們就會元神俱毀,千年修行必定毀于一旦。
鷹王他們在這當口居然不約而同的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我不由的撫住了額頭,拜托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那黑發魔法師陰沉着臉,緩緩的舉起帶着所羅門戒指的左手,見狀,我不得不從角落裏走出來,「等一下。」
衆魔法師聞聲看過來,對于竟有漏網之魚不迅速逃跑報信求救,反而傻乎乎的主動浮出水面找死,紛紛表示大惑不解。
這片刻的時間,我想起了無數遍諸葛亮舌戰群儒的臺詞神情,臨到發揮,卻完全派不上用場,結果只能沉默的站在那裏。
那黑發魔法師和其他人一樣回過頭來,漂亮的嘴角溢出一絲冷笑:「連穹,你來得正好,我跟你們血族也有一筆帳要算,既然你先送上門來,我也就不客氣了。」
咒語再度響起。
「等一下,等一下。」我二度出聲打斷他的念咒,瑞和莫裏這兩個家夥,不知道摸魚摸到哪裏去了,難道是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計?天曉得我能拖延多久。
「小老虎還在受傷中,孤苦伶仃的,我跟他待在一塊兒好了。」為了拖時間,我很沒形象的踮着小碎步,磨磨蹭蹭的跑進包圍虎精的五角星芒陣中。
那五角星芒陣是只能進去不能出來的,創造它的人一定是個不知變通的家夥,我擠進陣中後,可憎的五角邊框一點也沒有變大一點容納我的意思。
大抵這五角星芒陣創造時締造者也沒想到會有誰會自動自發跑進去受苦受難吧,所以忘記了增加五角星芒陣的彈性。
我跟虎精擠在一起,因為出不去的關系,空間非常狹小,連伸手縮腿的地方都沒有,于是我只好厚着臉皮叫虎精再度縮小。
他很無語的看了我一會兒,大概覺得我已經前來送死,他再責怪我也于事無補,很合作的縮成我昨天見到的那般大小,正好讓我心滿意足的抱在懷裏坐到地上。
我擡起頭,看着黑發魔法師再度舉起了左手,嘆了口氣,不得已的開口繼續拖延:「那個誰?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既然叫的出我的名字,好歹告訴我下,我們是什麽時候結下梁子的吧?」
這絕對是真心話,天曉得從來都無所事事過日子的我,連學個魔法都被瑞他們鄙視到死的死的我,什麽時候居然有名到獵魔人都能認出我來的程度?
等等,我想起來了,瑞之前有說過,那個獵魔人搞了個什麽協會。
一般成群結社有組織的團夥,做事多半都有些計劃性,事前還會搞些調查之類的舉動。
按照《孫子兵法》來說,這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既然瑞是血族的族長,我又不幸是他選中的同伴,自然會上獵魔人的調查名單。
那被認出來,也不是那麽奇怪的事。
不過這麽一推論,這黑發魔法師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我低下頭,拖得一時是一時,還是要想辦法拖住他施法,「聽說,你們的頭頭是個翟林的家夥?叫他出來說話。」
「我便是翟林,」黑發魔法師轉頭,仇恨的目光投向鷹王,「鷹族對這個名字應該不陌生吧?」
年輕的鷹王沉默的垂下頭,跟他被關在同一個五角星裏頭的老鷹王拍了怕兒子,緩緩的開口,「這是我們鷹族跟你的私人恩怨,你盡管沖着我們鷹族來,何必連累這麽多無辜。」
「無辜麽?」翟林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無辜,我的妹妹就不無辜嗎?她活該成為你們鷹族的祭品?在她結婚的前一天,活該被你們鷹族抓去充當新舊族長接替的祭品?」
「抱歉,」鷹王的頭垂得更低了,「三百年一次,我們鷹族族長交替時,需要少女來祭祀,恰巧抓到的是令妹。」
我對鷹族祭祀也有耳聞,這事件三百年一次,原本對于鷹族來說,三百年犧牲一個人類少女不過是小事。
只是苦主此刻就站在那裏,身為族長的鷹王自也無話可說,這個世界,原本就弱肉強食,打不過人家,便只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虎精在我懷裏探頭,忽然開口:「即使鷹族欠你,連穹并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麽也不肯放過他?」
衆精怪點頭,紛紛附合:「連穹不是我們一路的,要清算也算不上他。」
擔這些話卻只是惹來翟林不屑的冷笑,他憤恨的看着我,「你們血族,我一樣不會放過。」
他看着我的眼神中的恨意絲毫不遜于看着鷹王的,我半是疑問,半是為了繼續拖延時間,不由問到:「為什麽?」
「為什麽?」翟林嘲諷的看着我,「你的族人沒有對你說?」
見我一臉茫然,他又轉向鷹王,「鷹族抓我妹妹的地方,是在哪裏?」
鷹王看了眼族人,鷹族中有戰士答道:「醫院。」對上翟林的眼睛,直視,「就是我動的手。」
翟林死死的瞪了那個鷹族戰士一眼:「我妹妹的血型,是罕見的RH性AB型血,她會住院,是因為失血過多。」
他目眦盡裂的看着我,「那個害她失血過多的,就是你們這群貪婪的血族僵屍。」
我和鷹王一樣垂下頭,于我來說,血液不過是充饑品,所以血型什麽的基本上很無所謂,但我也知道,族裏有些自诩美食家的家夥,對于某些血型有固執的偏好。
大抵RH陰性AB型血非常少見,又是在少女的血管裏,那族人忘形之餘多吸了幾口,把失血過度昏迷的女孩不負責任的往醫院門口一丢了事,然後那女孩才會遇到尋找祭品的鷹族人吧。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眼看着那獵魔人再次舉起那刻着所羅門之印戒指的左手,我抱着虎精,一時也無話可說。
瑞,看來你來晚了!
不知道當你看到這世上,竟然也有逃出你掌握的事情,你會是什麽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