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午把該做的通通都已經做完,沒事可做的我再度被死人類以拜訪客戶的名義拉出去閑逛。

剛走到街邊,就見到了一抹眼熟的身影,我拉拉死人類衣服,示意他看那個女子。

他很快就認出來,并且确認那女子就是綁架了鳳族小公主的魔法師和道士的家人。

死人類一直對她的蘋果餡餅抱以濃厚的好感,所以在聽我說了這看似溫柔賢淑的女子其實綁匪的同夥之時,大張着嘴,好半天都沒合上。

和死人類交換了下眼神,我指指我們剛才瞬移到達的角落,示意他先去跟蹤那個年輕女人,我躲在一旁幫他打掩護。

死人類點點頭,正要跟上去,不想那女子走路卻相當的快,在我們說話的當口已經穿過了馬路。

馬路對面人潮洶湧,這神秘的女子眨眼間就要消失在人群中,秦裴冬心一急,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拉了一下。

就見那女子趔趔趄趄的後退了幾步,幾乎沒後背着地的摔在地上,後面立刻有紳士憐香惜玉的扶住。

我好笑的看到那衣冠楚楚的紳士扶住女子的同時,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豔的目光。

就是這一剎那的閃神,西服內袋裏的錢包,就落入了那神秘女子的纖手中,手法之幹脆利落,讓我大開眼界。

細細的回想了幾遍這偷盜的過程,到我終于想通了這順手牽羊成功的訣竅擡頭的時候,不禁對眼前的景象有點無語。

只見那神秘的女子怯怯的縮在某個小巷的盡頭,臉上珠淚橫流,我見猶憐的正盯着死人類簌簌發抖。

還好周圍沒有人,不然一手扶着牆一臉惡霸樣的死人類估計會被當成色狼亂棒打死。

那女子發了一會兒抖,見我的憑空出現在死人類的身邊,終于勾起了她的記憶,她疑惑的打起手勢:「又是你們?你們要做什麽?」

我和死人類對看一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這個問題,我們又不是警察局的,難道要說路見不平抓小偷?

因為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我和死人類只好相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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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卻因為我們的沉默害怕起來,伸進口袋裏的手摸索了一下,摸出來一個蝶狀胸針,神經質的搓揉着。

片刻後,朗朗晴空,青天白日裏詭異的出現了一團粉色的濃霧,霧團落地後,從裏面走出來一個娃娃臉的少年道士。

「你們要對我姐姐做什麽?」少年走到年輕女子身旁以護衛的姿态怒視我們。

真是天曉得,我可是什麽都沒做,不過在我剛剛發呆的時候,死人類做了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看那女子哭得這麽可憐,我不禁狐疑的看了死人類一眼。

「我走到她旁邊她已經在哭了。」死人類彷佛挺冤枉的樣子。

小道士耐心的跟姐姐打了半天手語,死人類在一旁看了半天告訴我,那女子是因為偷來錢包裏壓根兒就沒錢,才哭得這麽傷心的。

這個……原本就是不義之財,有什麽好哭的?

再看看那少年,他的身上分明依舊殘留着淡淡的,似乎是鳳族特有的古老檀香味,看來确實是綁匪無疑。

瑞說已經跟綁架鳳族的綁匪達成了協議,看着眼前若無其事的小道士,我真是對協議的詳細內容充滿了好奇。

眼前這個看起來明顯未成年的少年的霧團,看起來似乎有打開異空間的能力。

不知道瑞需要他幫什麽忙?才會好聲好氣的用「協議」的方式來說服他放了風族公主,而沒有對這個膽大包天,敢于綁架鳳族未來繼承人的綁匪痛下殺手。

我斟酌了半天字句,到底還是抵不過好奇直白的開口:「鳳族公主怎麽樣了?你為什麽要綁架她?」

少年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你怎麽會知道?」

「瑞告訴我的。」我見他問得率直,毫無隐瞞自己綁匪身份的意思,所以也跟他實話實說。

提到瑞,那少年的态度明顯就好了許多,「我們需要鳳族公主見面,請她幫忙,那幫讨厭的雉雞精又把她看得很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點了點頭,見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也就沒有多問他到底要鳳族公主幫什麽忙。

閑聊了會兒,從少年口中得知鳳族小公主化成人形時是個矮矮的帶嬰兒肥小姑娘,死人類有點忍俊不住,「飛得起來嗎?」

少年也有點困惑:「奇怪她變成原形時,明明線條修長,光芒四射的,怎麽化身成人就是不起眼的圓圓的球一個?」

這兩個人勾肩搭背,難兄難弟般,就此感慨了會兒聊齋美女現實版的神話破滅。

我看他倆專注的一個反複确認對方有無看錯,一個一口咬定他的審美觀不會出錯,實在忍不住想拖着他們去動物園看看文弱青年版的虎精和鐘樓怪人版的孔雀王。

但那裏浩劫剛過,實在不适宜再舔新亂,只好含恨打消念頭。

死人類和少年聊得熟了,話題自然而然引到少年的姐姐從事的工作上,死人類語中頗有「本是良家子,怎會入賊窩」的疑問。

我暗嘆,死人類比我說話還直,就不怕得罪人家愛姐心切的好弟弟,憑空招來一團霧把他裹住丢去西伯利亞凍死他。

少年還沒說話,一直所在旁側的她姐姐卻出人意料的安撫的按了按弟弟的手,微笑的飛快的打了幾個手勢。

我只覺得她的笑容和手勢說不出的優雅,可惜我看不懂,只好看向某人。

「竊鈎者誅,竊國者諸侯。」死人類低聲翻譯給我聽,我不禁想起捷克有句同樣含義的名言,「大賊絞死小賊」。

死人類苦笑着搖頭,顯然他并不認同,但一時三刻也無從辯駁起。

少年對于死人類的沉默顯然有辯論勝利的成就感,因此略帶得意的擡高了下巴。

為維護面子,死人類只得扯開話題,問起他們一家在我們住的同一棟大樓住了沒多久就搬離的原因。

我已知是風無痕的緣故,她的大名在黑道絕對有堅壁清野的功效。

少年可能是覺得剛才他姐姐的職業被美化的太過,不好意思再說明業界有此克星,因此只是簡單的說風水不好。

我只能在心中暗笑,看看時間不早,跟姐弟倆道了別,拉着的死人類瞬移回到了我們住的公寓大樓。

到了家,沙發還沒坐熱,風大美女就殷勤的遞了一包血給我,聲明那包血是她獨家制作,絕對是适合居家旅游拍戲就醫的優良産品。

我很懷疑的鑽研了會兒她遞過來的血袋,的确聞得出血液的香味,且色澤暗紅,觸感溫熱,看起來比較新鮮的樣子。

但有些東西看起來是血,聞起來是血,卻未必真的是血。

所以我掂着這包仿冒品額頭出汗了片刻後,終于想起了死人以前跟莫裏打起來時用過的嫁禍計。

我回了滿臉期待的風美女一個笑容,然後殷勤的把那假冒僞劣産品遞給科克大長老:「大長老,您先請。」

老頭握握拳頭,用目光淩遲了我幾分鐘後,很有氣勢的揪起我的領子罵道,「你這個渾小子,早上溜得快,現在先給我把咒語背出來,背不出來就不許進食。」

他看也不看那包血,扯着我就去拿他的寶貝魔法書。

我頓時如蒙大赦,抱歉的對風美女投了個我也很無奈的眼神,乖乖的跟着老頭背咒語去了。

連續幾天,老頭在教我背防禦魔法失敗了無數次後,決定不在一棵樹上吊死,改弦易轍教我攻擊魔法,再度失敗;跟着調整方向再改教比較用不上的醫治魔法,仍然失敗。

如此這般,到最後幾乎連點石成金的魔法都搬出來教失敗後,老頭對着滿屋子金燦燦的擺設晃了晃,看起來彷佛老了幾百歲。

我覺得非常對不起含辛茹苦的大長老,他費心換了N棵樹,還是沒能逃過「吊死」的命運,完全是因為我本身實在是棵舉世罕見的特大號朽木。

老頭搖搖晃晃的把滿屋子的金子恢複原狀,幾乎是面目扭曲的盯着我,「重頭再來一遍,還是從防禦魔法開始學。」

加上瑞教得那回,那些基礎的防禦魔法我已經學第三遍了。

老頭大概是聽到了我的想法,臉青了一半,陰森森的小眼睛眯成一條針,「明天早上再給我忘記,我就把你變成蝙蝠丢到陽光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看老頭氣到抓狂的樣子,下意識的就相信他的承諾絕對會兌現,只得抱着瑞摘抄的那本筆記整夜重複不停的看。

到晨曦微露時分,我忍不住打了個瞌睡,低頭再看那該是白紙黑字的筆記時,瞌睡蟲卻集體被吓跑。

只見那滿滿的鬼畫符再度張牙舞爪一明一暗的開始跳躍,我的腦海由萬咒翻騰到一片真空,前後也不過是一個呵欠的時間。

看看時鐘,再過半小時,老頭就會由蝙蝠變成人了,到時候就吾命休矣!

我吓的一骨溜從床上爬起來。

本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瞬移去倫敦找瑞,但一來我很久沒回去,實在不知道夫人他們搬到了哪裏,二來瑞要是知道我把他辛苦教了一晚上的咒語忘光光,估計我的下場不會比面對老頭好多少。

想來想去,思及虎精的傷也還沒好,我不可能晚上抱着他那身柔軟舒服的毛皮一同睡。

風大美女和莫裏的窩雖然空着,但天知道這女人會在她住過的地方留下多少未知數給後來者。

所以我無計可施之下,只好去投奔死人類。

大概是一天一夜沒睡,又辛苦背了一晚上無聊咒語受到打擊,我郁悶的只想一睡不醒,所以潛意識的就往床和被子的方向瞬移。

死人類正在刷牙,我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掉到他疊的被子上時,也就輕輕的響了一聲。

他滿口牙膏泡沫的跑出來時,我已經打開了他疊得像豆腐塊一樣的被子蓋了半身。

看見是我,死人類驚訝的揚揚眉,就回去繼續刷牙洗臉刮胡子了。

當他帶着清爽的刮胡水味道出來時,我已經快睡着了,這家夥很不厚道的把我從被子裏拉出來,遞給我從我家隔空摸來的衣服牙刷,「快起來,上班要遲到了。」

「遲到就遲到,我要睡覺!」快要睡着的時候被吵醒,困意絕對比一直撐着不睡要濃厚得多,我掙紮了幾下,在死人類以為我清醒的知道換衣服了,放心的轉身離去後,我抱着換下來的睡衣,又倒回了被窩。

死人類在書房整理完資料,可能覺得過了這麽久我還沒穿好衣服有點奇怪,所以他又走進來催我一下,

我正裹着大半條被子大半件睡衣,繼續維持将要睡着的狀态,這家夥賊心不死的又伸手把我從被窩裏拉了出來。

畢竟在人屋檐下,我只能強忍住想揍他的沖動,很輕柔很堅定的告訴他:「我要睡覺。」

若是換了瑞,聽了我這麽百分百肯定的話後,一定就放任我繼續睡覺了。

可死人類做事肆意不羁,某些時候卻又古板得跟我老父有得一拼,他聽了我的話,只是用更加堅定的語氣回答我:「不行,你不能因為想賴床就跷班,會養成不好的習慣。」一手遞過來我的衣服。

看他不容置疑的神情,我無奈,只能乖乖的離開親愛的被子,開始穿衣服。

「你怎麽一大早跑來我這裏睡?」怕我衣服穿到一半睡着,死人類不忘幫我分散瞌睡蟲的注意力。

不好意思告訴他我對咒語的奇怪忘性,我含糊的拿他的話來堵他,「你不是說睡不着可以來找你聊聊天的嗎?」

死人類望望天花板:「在早上?抱着被子就睡,還說是特地來找我聊天?」明顯不信。

「呃,」我沉默了一下,手伸進袖子,忍住瞌睡,「你不是還說,不是聊天,也可以做點別的。」

我的意思是不找你老兄說話,借你床鋪用用的意思,結果死人類竟然雙眼閃閃發光的望着我:「你确定?」

「嗯,」我非常用力的點頭,很确定,我現在還是很困,很困,要睡覺。

于是死人類考慮了一會兒,沒想到還是決定棄我的睡意于不顧,很無情的說;「不行,晚上的事晚上做,白天有白天該做的。這才像樣子。」

拜托,我幾個月前還是白天睡覺晚上到處瞎逛上網的,瑞都沒異議,碰上死人類就說我不像樣子。

「居然嫌棄我。」我低聲喃喃,非常不滿,也不想想我幾百年來都是晝伏夜出的,從來沒有誰說俺的生活習慣不像樣子過。

為難的看着我,死人類又回頭頗為留戀的看看他的公文包,最後好像下了什麽大決心一般,走到我跟前。

我笑逐顏開,呵呵,終于肯放我睡覺了麽?

沒想到,他他他,居然低下頭來吻住我的唇。

驚吓之後,我立刻推開他,色狼啊,一大早就占我便宜!

死人類奇怪的看着我:「怎麽了?改主意了?」

我愣住,機械的擡頭,看到牆上的鐘,又瞥了眼似乎不懷好意的死人類,幹笑兩聲,「呵呵,好像上班要遲到了!」

言畢,立刻爬出被子拿起死人類放在床頭櫃上我的牙刷跑去浴室梳洗。

上班的路上,我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開天眼,看了一下家裏的狀況。

科克老頭正捧着魔法書嘴角念念有詞,眼中閃爍着算計的光芒,讓我想起族中那些不開竅的學生,數度被他以各種理由變成千奇百怪的東西。

把對方變成一棵樹一朵花一只青蛙也就算了,偏偏大長老為了顯示他的法力高超創意獨到,變成樹的常常讓人家長出腳,變成花的會有兩只章魚觸手,變成青蛙的又常常演繹動物版的三頭六臂。

據德高望重的大長老自己的解釋,那是為了避免被變的族人顯得太過普通被其它族人忽略,會不小心踩到受到額外傷害。

不知道他現在正算計着把我變成什麽?我郁悶的再度把意念集中起來去注視風無痕。

她大小姐正在廚房,專注的凝視着我家唯一的一口鍋,攪拌着一陀綠油油的冒着泡泡的東西,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從口袋裏掏出瓶瓶罐罐往裏面加佐料。

只見氣泡咕嚕咕嚕的冒得更大聲之後,撲得一聲,那鍋綠色渾濁的東東就這麽平白變成了濃稠的紅色液體,我吞吞口水,看起來真得很像殷紅美味的鮮血。

看來等我下班回去,風大小姐一定會大力推銷這鍋天曉得什麽配料制成的僞造品。

沉重的嘆了口氣,相比之下,死人類家看起來真是安全無害多了,大不了,等他變成有害,我再溜之大吉好了。

計劃一定下,我就厚臉皮的提出要求在他家借住兩天,死人類上下左右打量了我半天,微笑的點了點頭。

背了一晚上咒語,白天上班光顧着工作,睡意還勉強克制得住,直到看到床,我才忍不住打個哈欠。

對打開公文包顯然打算繼續工作的死人類道了句你自便,我就倒向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隐隐約約聽到死人類哭笑不得抱怨:「竟然有客人叫主人自便的。」然後自言自語的似乎在考慮我占據了床他要睡哪裏。

我一覺睡醒就得到了答案,見死人類正好整以暇的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在我身旁,月色寧靜,聽得到他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我靠過去,湊近他,他還是睡得很熟,那我就不客氣了!

嘴唇觸到死人類的脖子,奇怪,這家夥的警覺性也太低了點?

這個到底是空城計還是埋伏?

不管了,實在很餓,從風大美女搬來後我就不怎麽敢動冰箱裏的食物,此刻有新鮮的看起來應該比較健康的綠色食物在旁邊觸手可及,不享用而在此猶疑,實在枉為血族。

舔舔幹燥失血的嘴角,獠牙緩緩的伸出來,死人類促不及防的忽然睜開眼。

我一呆,見他眼中笑意盈盈,目光清澈而明亮,分明不見半絲睡意,切,果然只有諸葛老頭才會玩高風險的空城計。

「怎麽了?半夜失眠?」他好笑的見我快速收回獠牙。

「是啊是啊,今夜月色如洗,星辰滿天,這麽美好的夜就這麽睡掉實在太可惜了。」住在人家家裏觊觎主人又被逮到,我不禁有點尴尬。

死人類看看窗外美好的月色,贊同道:「不錯,的确是良宵。」

見他露出早上那種陰險的笑容,我暗自做好瞬移逃離現場的準備,一邊不忘松懈他的戒心,「幾百年來睡掉的良辰美景多了,不在乎今晚,」對他揮揮手,「繼續睡覺繼續睡覺。」

「我可沒有幾百年的時間來浪費,」死人類低低沉沉的笑,語中竟然有絲落寞,「人生苦短,誰知道明天會怎樣。」

趁他恍惚的看着月光像是在憶苦思甜,我腳底抹油就打算閃人,變态長老和恐怖美女此刻應該睡了吧,說不定我偷溜進去還能在卧室睡上幾個小時。

可惜死人類反應太快,我身影一晃,還沒擦過異空間,就被他扯了回來。

扣住我雙手,死人類低頭嘆息一般吻下來,在碰觸到我的剎那,仿佛聽到他接近無聲的念了一個名字,從來沒聽過的,很陌生的發音。

他望着我的眼睛,卻又似乎透過我看着很遙遠的過去,令我一時間有些惘然。

接下去的幾個小時直到早晨,我和死人類都沒有睡覺。

做工精致的木板床在幾聲輕微的搖晃後,接下來幾乎要塌了一般劇烈的振動幾下,然後響聲稍輕,但一直響到淩晨。

晨曦透過薄薄的窗簾,幾許餘光照在我的手臂上,我十分不習慣的爬起來抓住角落厚的那塊窗簾,刷得一聲,結結實實的擋死了陽光。

室內一下子暗了很多,我不由的呼出一口氣,血族這見光死的體質實在是比較适合晝伏夜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黑暗中,還是看得出死人類一貫的笑容胎死腹中。

我苦笑,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

死人類一伸手,輕而易舉的把我丢到某個陽光照到的角落,我閃一下,回到安全地點。

他見很輕易的把我丢了出去,似乎更為惱怒:「連穹,你在耍我嗎?」語氣陰陰沉沉,可怕的程度不下于突然燦爛微笑的瑞,緊握的雙手縫隙中看得到閃光,我猛然想起了那把追殺莫裏的縫衣針。

我,我可沒有莫裏的移動速度,而且此刻手無縛雞之力,說到手無縛雞之力,突然自己也開始奇怪,昨晚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話說昨晚,嚴格來說過了十二點應該算今天了,某色狼獸性大發決定染指善良純潔無辜的區區鄙人在下我。

想當然的從小受老夫教導富貴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鄙人在下我自然是奮力反抗扞衛清白。

可嘆惡勢力實在太過強悍。

眼看善良純潔無辜的俺将要面臨被吃幹抹淨的命運,突然間上天開眼撒旦顯靈,俺體內突生神力将某人反壓在身下,開始祈禱他的異能千萬要失效。

撒旦護佑,某人努力半天,異能還是被壓制住,既然事态已經演變到擦槍走火的邊緣,那麽接下來以同樣的趨勢演變下去也是正常的吧!

人類不是有條法律叫正當防衛麽!

偷偷觀察一下某人痕跡斑斑的脖子和胸,呃,好吧,必須承認,好像,似乎,也許,有可能,大概有點防衛過當……

可是,為什麽昨夜威風凜凜成功打擊到惡勢力的我此刻會恢複原狀呢?

這又不是演電影,成功拯救世界的超人主角,事情過去繼續他平凡人的生涯。

混亂的世界的确是需要英雄來拯救的,惡勢力也的确是需要正義的一方來打擊的,但有沒有誰考慮過,那個正義的英雄面臨災難時由誰來救苦救難呢?

見我不語,死人類唰得拉開厚厚的窗簾,冷笑的看我縮到陽光照不到的角落,指縫間的繡花針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

我很苦惱的看着明顯面臨暴走邊緣的死人類,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的事要怎麽跟他解釋。

或者我可以虛張聲勢營造一下氛圍,先把死人類的氣勢壓下去。

可是可是,剛才閃得太狼狽,現在才想到虛張聲勢這招似乎晚了點……

不得已,我只好小聲的坦白明顯聽起來像說謊的實情,「我也不知道,當時只是在心中一直念,千萬不要讓你的異能發作,最好有雙無形的手把你制住,然後就這樣了。」

說完,我很慚愧的看看死人類肩膀上比較明顯的痕跡,接下來為什麽會發展到趁人之危我也不太曉得。

逃是絕對來不及的,那神佛退避的能力早在幾分鐘前就回家度假去了,

我有點哀怨,為什麽不留久一點,好歹送佛送到西,至少保證我暫時遠離火山快爆發的某人再消失不遲啊!

出乎我意料,死人類聽了我的話,擡起頭看向我,目光漸漸熱切,我忍住渾身的雞皮疙瘩,戒備的盯着他的雙手。

避無可避的,我再次被某人毫不留情的丢往陽光下,早晨的陽光漸強,我幾乎聽得到皮膚冒煙的聲音,一溜煙又縮回陰影中。

死人類目光漸漸黯淡,似乎有點疑惑,然後大概是想起來要上班,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一伸手,摸來我的衣服丢給我,整理好公文包,破天荒沒有搭上我的肩,獨自走向大門。

臨出門前,他咬牙切齒的回過頭來:「連穹,咱們今天晚上再繼續,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還繼續?!

難不成這家夥受刺激過大得失心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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