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

人們總認為自己生出的孩子是最聰明的,當然,這種心理,大致上是出自于一種希望,在孩子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們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最聰明的,可是,這種事情往往沒有選擇,不過,當這種希望加入另一些欲/望的時候,就另當別論了。

殷家的孩子,幾乎個個才智過人,可正因為如因此,才更加難得出現一個最為頂尖的,再者,就算殷家子孫們都很優秀,但是人才跟天才之間的差距,還是讓讓你望塵莫及,這世界上,不止殷家一個百年大族,也不知殷家才會出現能人。

當一個人事事都能掌控,時間久了,便以為自己能将全世界都掌控,很多年之前,他們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殷家子孫,可以每一個都是天才。

醫療技術已經走到今日的地步,這種設想并不是不可能,至于結果,說不上成功,但也說不上失敗,于是這件大事一直秘密進行着。

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他們當然更有把握,當然,這件事并不是每一個人都知道。!

從上億顆精子裏面,經過層層篩選,然後将篩選出來的精子跟卵子結/合,在發育期,它們都必須經受特殊射線的輻射,幾十萬的胚胎在這個過程中死亡,但是就算他們成活,還要接受人類的篩選,因基因突變而生長怪異的胎兒,在這個階段又被大批淘汰,最後,成功存留下來的胎兒只有兩個,殷弘,跟他的雙胞胎弟弟。

這個過程十分繁瑣艱難,醫務人員,試驗專家,他們花了十幾年時間才取得成功,可是,最後順利長大的,只有一個而已。

他們想要造出一個神,可是這個神還是有缺點的,比如,他不能見陽光,再比如,他太過聰明。

殷弘記事很早,很小的時候,他就對一些事情産生疑惑,他知道自己是母親從身體裏面生育出來的,但是對他來說,感情最深的,還是那個早早就夭折的弟弟,他才是跟自己從還是一個精子起就一起經歷那麽多的人,他才是跟自己血脈相連生死與共的人,至于父親,母親,實際上他的感覺很奇怪。

他們當然是愛他的,父母對于孩子的寵愛他們從來不吝啬,而且可能由于得來不易,他們甚至看他比命都還重要,可他心中總知道一個事實,如果自己不是完美存活的那一個,他其實就跟那幾萬,幾十萬,幾千萬被淘汰掉的精子一樣,他們根本想都不會想起來。

殷弘覺得自己是不正常的,他本就該是一個死人。

他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而且,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瘋狂的思念那個早就死去的弟弟。

他的身體成長跟衰老的速度都很慢,這是那項技術的結果,但是他的記憶很持久,而且很早,現在,他其實并不記得弟弟的樣子,但那種,仿佛身體缺失一部分的感覺卻時時刻刻的提醒着他。

殷仲也是他弟弟,但是不一樣,殷仲跟其他人一樣,都是自然産生的,他不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相比血緣,他更加看重那些跟自己一起經歷過某些事情的人,這種經歷從以前,到後來長大,所以,連井請求說要帶陸衣衣離開,他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

老爺子想的很好,知道自己對殷家沒有興趣,但是如果殷仲跟陸衣衣生了孩子的話,他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卡車以最快的速度沖進隧道,精鋼閘門将內外隔離開來,殷仲的電話一直在打進來,可是連井跟殷弘的手機兩人看都沒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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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地下室裏,一片純白,四周除了透明的玻璃之外,就是有藍盈盈的不知名液體,它們分別被裝在各種器皿還有水槽中,陸衣衣驚嘆的看着四周的陳設,想不到就在b城,還有這樣一個規模的實驗室。

“醫生已經檢驗過你的基因了,非常完美。”殷弘沒有再裹在黑色鬥篷裏面,他聞着空氣中彌漫着的藥品的味道,感嘆:“美國那邊是實驗室比這邊大多了,我是在那邊出生的。”

陸衣衣驚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精致的面孔白的沒有血色,整個人飄渺的,仿佛是一個不真是的幻境。殷弘感受到她的目光,笑着聳聳肩,沒有再說什麽。

連井怕陸衣衣不相信,為她解釋道:“這個實驗室二十多年來一直沒有停止過研究,幾年前技術已經進步了,你一到殷家,他們就已經将你的所有數據采集分析,衣衣,到時候你的作用,跟營養槽有什麽差別。”

外面轟隆隆的聲音隐約傳進來,陸衣衣知道,殷仲就在外面。

可是,面前這一切,讓她怎麽相信?

不過她也總算是明白了殷老太爺果然不是一般的機關算盡,從頭到尾,就沒有一件事逃脫他的掌控,不過,他也應該不會想到,殷弘是這樣一個沒有什麽準則的男人吧。

“怎麽樣,決定好了沒有?是跟連井離開,還是在這等三兒?”殷弘突然敲着手表,“他們馬上就要進來了。”

實驗室空空蕩蕩,在進來之前裏面的人已經被他們調開,殷弘皺皺鼻子,其實無論陸衣衣打算跟連井走,還是留下來跟殷仲結婚,對他來說都無所謂的,但是連井跟他出生入死那麽多年,他是第一次求自己,他不幫一把似乎說不過去,不過他們的想法明顯不一樣,要是陸衣衣留下來,又經過試驗生一個孩子的話也不錯,那會是他的孩子,恩,希望弟弟到時候不要抓狂。

面臨着空前的沖擊,陸衣衣很長時間無言,最後,她艱難的問道:“殷仲知道嗎?”

“你說呢、”

沒有當面确認,她堅決不相信,陸衣衣搖頭,“就算我不跟殷仲結婚,也不會跟你走,連井,你好像弄錯了,世界上不止你們兩個男人,我也不是一定要跟男人在一起。”

“呵!”連井突然笑了一聲,“真不知道說你傻,還是說你天真。”說着伸出手,在陸衣衣頭上揉了揉,很久以前,他一直愛這樣揉她的頭,這是一個萬分寵愛的動作,可是時過境遷,陸衣衣再也無法從這個動作裏面獲得一絲一毫的暖意。

連井想要帶她離開,究竟是為什麽?她不太明白,也無意探究,如果說是喜愛的話,那就太空泛了,以前不喜愛,過了這麽久,怎麽突然就喜愛了呢,這個人終究跟殷仲不一樣,這是她愛過的人,愛的那麽深,所以反而不能原諒,因為最不能原諒的,始終是自己。

嘭的一聲,閘門終究是被打開了,升降電梯降落的聲音一秒一響,陸衣衣被連井緊緊拉着,在通道裏奔跑,透明的玻璃隔離室,殷弘打開視頻,追趕了一整天,兄弟兩人終于隔着電腦屏幕面對面了。

殷仲頭發有些繁亂,一手拿着耳麥,雙眼直直的瞪着屏幕。

殷弘呵呵笑了一會,對他說道:“她已經知道了。”

“哥,你為什麽這麽對我?”殷仲始終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向寵愛他的哥哥,會這樣做,他可以不管殷家,他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作為哥哥,幫別人來搶弟弟的老婆,殷仲覺得,除非他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

殷弘知道弟弟會問他,但是他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陸衣衣跟連井還在實驗室,至于在哪裏,你吧所有實驗室的‘鑰匙’都給我,我就告訴你。”

“哥哥。”

“我查了很久,老爺子一直捂得很嚴實,花了這麽多力氣,也只找到了幾個,弟弟,就看你是聽哥哥的話呢,還是聽老爺子的話了。”關鍵在于,為了不讓老爺子懷疑到他,他一直不能親自行動。雖然說家裏的人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行蹤,但是老爺子手上有的是能人,總有那麽幾個人能找到他的線索,不過現在老爺子居然交差了,他本來可以等到他死了再說,可是也不打算真的跟自己的弟弟成為仇人,不如早點下手。

殷仲不說話。

殷弘等了好半晌,終于嘆口氣,“好了,他們馬上就到出口了,你不願意,那麽我們都沒有機會了。”

出口的閘門在另一邊,這個地下室十分隐秘,各個進出口自然設計的很是安全,紅頻已經開始數秒,陸衣衣終于掙脫連井的桎梏,“你從來沒有跟我解釋過,連井,我外公死了,咳血死的,因為我,因為我把你帶回何家,連井,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

這是他們都不願意提起的從前,陸衣衣一直假裝無視,連井一直不願意談起,可是現今,終于還是無能逃避了,可事情已經發生,很多事情說的再明白,結果還是什麽也改變不了。

“我接了工作,這就是遇見你的原因。”

陸衣衣等着,她沒有說話,連井說道:“我接工作在前,認識你在後。”正是因為認識了陸衣衣,最後他還是沒有将拿到的資料送到廖家的手中,雖然結果還是傷害了何家,傷害了陸衣衣,但是相比起來,何家受到的損失已經小了很多,因為拿到資料的那幾家,他們并不清楚何家到底洩露了多少,自然有所顧忌,至于自己為什麽不幹脆反悔不向何家動手,大概,還是因為,最在乎的始終是自己吧。

說的很明白,實際上這跟陸衣衣想的也差不多,只是無論如何,自己這個人,都不在他在乎之列罷了。

紅頻已經進入倒計時,而另一面的通道裏,殷仲帶着的人,終于沖了過來。

可是他們兩人站在出口處,而隔着通道的,是七公分厚的透明玻璃,現在緊緊關閉着,不打開玻璃門,他們無法過來,不過幾步路,隔了兩個世界。

只要出口打開,他們馬上會上等待着的直升飛機,從今往後,再也回不來。

保镖們找來切割鋸正在切割玻璃,殷仲砸着門,正在焦急的說着什麽,陸衣衣看着那個男人,好像保镖們手裏切割的不是玻璃,而是他的身體。

陸衣衣突然轉過臉問連井,“你以前愛過我嗎?”

“當然愛,現在也愛。”連井抓着陸衣衣的手,還有十秒,殷仲的出現讓他恐懼起來,現在離開只有一次機會,而那個強/奸陸衣衣,然後又要娶她的人,已經在玻璃那邊跪了下來,他哭的很可憐,可是他說的話,這邊一句也聽不清楚。

“謝謝。”陸衣衣眼睛一直看着跪在地上的殷仲,突然笑了,對連井說道:“謝謝你愛過陸衣衣,不過以前的陸衣衣需要你愛她,現在的,已經不需要了。”

“衣衣,他傷害過你,難道你要原諒他?”

“難道你沒有傷害我?”陸衣衣将自己的手從連井手裏拿出來,“而且我沒有說要原諒誰,只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怎麽樣才是對自己好了。”

叮咚……

一聲清脆的響聲,紅頻倒數完畢,出口已經打開,連井跟們不管陸衣衣說了什麽,一把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直升飛機就在平地上,隔了一座小山,誰也想不到小山的兩面,居然是一個實驗室的兩個出口。

可惜,就在他們踏出的第一步,兩枚流彈突然從空飛下來。

幾架飛機正在守株待兔。

陸衣衣尖叫一聲,爆炸聲在耳邊響起,她好像聽見有人喊自己,可是那聲音很遠,很快,身體就被連井拉起來,她被緊緊的按在地上。周圍好像有什麽燃燒起來,陸衣衣聽見了飛機的轟鳴聲,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聲音在大聲響着。

金崇雲皺着眉頭,剛剛放下電話,門就被一腳踹開,孫蒙蒙一腳踢到他肚子上,一向活潑又好脾氣的男人,此時正像吞了炸彈,“你要殺了衣衣!混蛋!信不信我先殺了你!”

“是失誤,誰也沒有想到最先出來的是連井跟陸衣衣,殷弘跟殷弘全都沒有從裏面出來。”

那兄弟兩人,只要死了任何一個,他們都好辦很多,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殷弘在中途就跟連井他們分開,等着跟弟弟談判了,而殷仲,被隔離在玻璃的另一面,眼睜睜的看着陸衣衣跟連井被炸飛。

“雲少,這下你死定了。”孫蒙蒙離開之後,金崇雲很是自覺地跟家裏打了電話,他感覺孫蒙蒙說的沒有錯,所以暫時,他需要回家了。

轟炸只持續了短短不到一分鐘時間,飛機很快撤離,陸衣衣終于從震蕩中醒過來,推了推趴在身上的男人,很重。

“連井?”

男人一動不動,陸衣衣很害怕,她知道剛才不是他抱住自己,自己現在恐怕已經四分五裂了,而現在,她聞到了血腥味,很重的血味。

“連井。”

她又喊了一聲,男人還是沒有動彈。

心提到嗓子眼,陸衣衣忍着發酸的眼角,将男人推着翻身過來。

身體還是軟的,可是呼吸跟脈搏已經停止。

衣服上面有土灰,可是臉上很幹淨,連井給她的印象,一直是俊美的,就連最恨他的時候她也知道,這個人的英俊的臉,很容易讓人迷惑,而現在,男人好像睡着了一樣安靜,只是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曾忍受過疼痛,唇角輕輕抿着,形狀美好。

他的睡顏,就像一個天使。

就像那天清晨,他踩着陽光,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心愛的,唯一幻想過共度一生的,讓她恨了多年的男人。

他的左腿被從身體上分離,遠處是屏幕已經被摔碎的手機。

按鍵壞了,裏面音樂聲很大,斷斷續續的唱着不知名的歌。

……

你突然的笑了

道謝說得腼腆

驟雨停了,你就這樣越走越遠……

……

倘若雨勢再蔓延,能再多看你幾眼……

……

如果還能在雨天遇見

可否能邀畫中的仙,賞花兒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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