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殷家有專用的家庭醫生,如果只是身體不舒服,那麽根本不用找其他人,再者,就算需要上醫院,那也就專門的醫院,陸衣衣這樣跑出來到一個陌生醫院裏面做檢查,自然讓人很是不能理解。

其他人不理解,但殷仲還是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

很明顯,這件事根本無法讓他高興起來。

他希望陸衣衣懷孕,希望他們會有自己的孩子,本來以為不會有的,他雖然沒有想到放棄,但也在想着,等那時候跟衣衣的感情真正好起來,兩個人慢慢達成一致,那時候在去做檢查,看看他們身體哪裏出了問題。

應該說,突然懷孕對他們是個驚喜,可是陸衣衣的反應,讓他除了氣憤傷心失望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感情,就好像自己千辛萬苦捂了一個卵,捂了很多年沒有孵化不說,他卻連熱都沒有熱一下,盡管心理知道陸衣衣的反應實際上也能理解,但他感情上就是不能接受。

他們的孩子,光是一想,都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那更珍貴的了,但她卻準備殺了它。

“你這個賤人!”殷仲瞪着陸衣衣,恨不得伸出手來,一下子将她掐死算了,這樣她解脫,自己也解脫了,沒有了誰,誰活不下去呢。

知道殷仲誤會了,陸衣衣奮力推開她握住的手,想要解釋,“我沒有想要堕/胎,你想多了。”

“哦?那你在這裏做什麽?”

“檢查。”

殷仲冷哼一聲,“家裏沒有醫生?需要到這裏來檢查?如果我沒有說錯,為什麽你根本不跟我說,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讓我知道?”

越說越冷峻,陸衣衣的手腕被捏的生疼。

想要推搡開來,但那人的手勁很大,陸衣衣根本就不能掙脫。

“殷仲,你究竟要幹嘛!”陸衣衣也生氣起來,她本來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這個決心,都要讓她慢慢的來消化來接受,但是這個男人,永遠只顧自己的想法。

“我要幹嘛,我在問你你要幹嘛!”

圍觀的人一開始就被隔絕,接待室的人被安排到別處,此時偌大的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陸衣衣想要好好說話,男人卻根本容不得她辯駁。只狠狠的将她的手腕放開,冷冷道:“不要我再說第二遍,今天這孩子,你是生也得生,不生也的生,我娶了你,生孩子就是你的本分,要是孩子有了什麽差池,哼!我不管你的什麽舅舅舅母親娘繼父還是其他什麽人,我能讓他好,也能讓他們死都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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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陸衣衣氣的渾身顫抖,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豆大的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通紅的小臉上面,全是軟弱憤懑。

又是這個表情。

殷仲盯着她的臉,沒由來的一陣厭惡。

以前他喜歡看陸衣衣,尤其她的臉跟眼睛,就像是有魔力,讓他覺得每一點都分外迷人,他喜歡看她笑,若果她不高興,哪怕是皺一下眉,都讓他不好受更別說是看她哭。

可是現在,他覺得這張哭臉簡直是惡心透了,連自己的孩子都要殺的女人,還有什麽可愛之處可言?

難以想象,要是自己再遲一點,他們的孩子………

想到這裏,殷仲命令道:“不準哭!”

我要做什麽,我希望你做什麽,我不準你做什麽。

陸衣衣看着下達命令的男人。

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要控制到手裏,別人根本不能有一點不符合他的意願跟想法。她的決心算什麽?根本什麽都不算,這個人,他做了麽天理不容的事情,卻依然理所當然的要別人原諒,不但要原諒,還要喜歡他,還要感激他,還要服從他。

錯了,他根本就是個固執己見的軍閥,她的猶豫跟感覺,在他眼裏根本就毫無意義,她是要符合她的心意就好了。

這樣一個大人物帶人來到醫院,醫院自然不敢輕慢,以最快的速度拿出結果,杜軍拿過醫生的化驗單看了一眼,很是糾結的揉了揉眉頭,他有些郁悶為什麽自己不可以再老一點,他今年要是八十歲就好了,就可以馬上辭職,然後找個地方養老種蘑菇去。

可惜他現在還很年輕,未來還有好幾十年要熬呢,杜軍任命的輕咳一聲,然後整了整衣領,緩步走到殷仲跟陸衣衣面前,意欲阻止兩位已經吵起來的人,“老板,這個……結果已經出來了。”将化驗單遞給殷仲,杜軍三步化作兩步,以最快,看上去又不太明顯速度離開兩人的範圍。

拿着化驗單,殷仲仔細看了一遍,比較清楚的是,陸衣衣,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殷仲的感覺,不是陸衣衣沒有懷孕,而是孩子已經被她做掉了。

将化驗單往她面前一扔,男人決絕的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衣衣一個人站在原地,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過了好一會,杜軍才走過來,對陸衣衣說道:“回去吧夫人,醫生說你的……身體方面有些小問題,最好是趁早治療,問題不大,但是拖得久了,恐怕也不好。”

陸衣衣回到家之後,發覺殷仲不在,大概已經出去了。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豪華卧室淺紫色的屋頂上畫滿了一朵一朵的小花,遠處有茫茫的大草原,悠遠又遼闊的天際,幾朵白雲下面,有一顆瘦瘦的,垂着腦袋的向日葵。

無比自由的風景。

這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畫上去的,當然,這不是出于自己的授意,而是殷仲揣摩她的喜好做的決定。

其實他們兩個人本就無法達成統一。

就比如這風景畫,她的确很喜歡,殷仲的确揣摩到了她的喜好。

但是,他不應該将它擺在她随時能看見的地方,因為風景裏的自由自在,她喜歡,很喜歡,但又永遠求而不得,于是這喜歡,也就變成了殘酷。

躺了好一會,接到小雨打來的電話,問她檢查的結果還有多久才能拿到。

她們說好的今天再通話,小雨在電話那邊興奮的說她突然發現滿大街都是孕婦了。

陸衣衣聽得好笑,不過最後還是告訴她,她想多了,她根本沒有懷孕,不過是身體出了一點問題。

到說不上尴尬,反正小雨只是覺得自己白高興了一場。

這時候米拉已經帶着醫生來為她檢查身體,生病了了,總要治的,生不了孩子的女人總是讓人诟病,陸衣衣挺屍一樣躺在床上,對身邊的人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有問自己身體怎麽樣了,他們讓打針她就打針,他們讓吃藥就吃藥。

陸衣衣覺得,其實這樣還不錯。

接連七天,殷仲沒有回來,或者說,他回來了,但是一直在書房,根本沒有來見她,陸衣衣太也沒有跑去湊趣。但不知道是怎麽的,好像自己突然不出去了,宅子裏反而多了歡聲笑語。

殷月兒把幾個叔叔的孩子全部領了過來,每天帶着他們在花園裏玩。

只要他們站着,大畫家董歡,就能把他們畫的可漂亮。

到處都是歡聲笑語,陸衣衣從走廊的窗戶看下去,發現夏天的時候,花園的花,開的也無比的鮮豔。

第二個七天過去,殷仲回來了,在陸衣衣面前晃了一圈,但是那神态,仿佛全然沒有看到她。

第三個七天過去,殷仲不再每天不見人影,他出現在花園,看殷月兒她們逗小孩子們玩耍。

第四個七天過去。

殷仲成了那一片歡聲笑語中的一員。

殷仲是傷心失望是憤怒,他無法接受自己的一腔愛意跟妥協換來陸衣衣堕胎的舉動。

對,她是沒有懷孕,但又有什麽不同?她以為自己懷孕的時候,都沒有告訴他,甚至連這個打算都沒有,她一個人去醫院,做檢查,那麽下一步是要做什麽自然不言而喻了。

他知道自己錯了,那時候不該犯下那麽大的錯誤,或者幹脆犯錯了,後來就不要心心念念又去招惹。可是心裏這麽想,還是忍不住的不甘心,他就做錯了一次,就一定要永不超生麽?

陸衣衣也是傷心失望是憤怒。

而傷心的理由,失望的理由,憤怒的理由,她自己也不去想了,因為沒有什麽可想的,殷仲本來就是那樣,別人想什麽都沒有意義。

現在還是他的女人,那麽她就做好自己的本分。

于是一個做她優雅端莊的殷夫人,一個做他呼風喚雨的殷家主人,息息相關,互不來往。

誰都沒有想要退步。

殷仲是想試着不再退步,陸衣衣感覺自己退無可退。

本以為就要這樣風平浪靜的過很久,直到哪天聽到殷仲跟別人在一起的消息,可是那天剛剛喝完下午茶就接到母親何金華的電話,女人情緒奔潰,在電話裏哭的竭斯底裏。

“林航久,林航久出事了,衣衣,怎麽辦啊,那個混蛋,那混蛋她殺人了!他……被抓起來了,現在……現在警/察就在家裏……。”

“什麽?”陸衣衣皺着眉頭挂斷電話,急急地走到殷仲書房敲開房門。

男人正看着她。

“殷仲,你究竟想要怎麽樣?”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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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快樂啊!

二五零書院:黛色微微寫的《夫人,夫人》怎麽樣啊,如果感覺不錯的話,請記得及時收藏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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