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蘇墨染這話說的刁鑽,也自然是将青青放在內心深處最最擔心的顧慮給放到了臺面上,又故意是讓青青和張騰龍有了對立的意思。眼睛轉了轉看向清渠,見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抿抿嘴,故意嗔了一下。
青青見蘇墨染和清渠眼神交彙,無不顯露出這兩人纏纏綿綿的心思,心裏不知怎的,百味交集。擡眉看了眼眼前俊朗的清渠,回頭怯生生掃了眼臉色越來越暗沉的張騰龍,忙又低頭看向抱在懷裏的風兒,背上的傷卻開始隐隐作痛。咬了咬牙,把心一橫,笑道:“姐姐說的有趣。我只是回娘家罷了。相公自然會來接我們姐妹回去。”死死咬着姐妹兩字,揚起下巴,轉身就想跟着張騰龍走。
蘇墨染站在青青身後,笑眯眯的揚聲道:“青青你真是有趣,你既不是從蘇家嫁出去的,又不是蘇家女兒,哪裏來的娘家說法。”青青停住腳步,回首陰狠笑道:“無礙,過幾日,你們都會覺得還有我這個妹妹是你們的福氣。”眼神轉到清渠臉上,歪頭嗤笑,“清先生肚量大的很。蘇墨染一女侍二夫的事情,你都不在乎。青青真是佩服的緊。”說完,不待蘇墨染和清渠反應,快步跟着張騰龍離開了蘇府。
蘇墨染恨恨唾了口:“真是不要臉。”急忙忙拉着清渠的手,眼巴巴的眨眼看着清渠,心道該怎麽解釋呢?清渠看着蘇墨染就曉得她要說什麽,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板着臉,冷了語調,嗤笑一聲:“那張騰龍對你可真是留戀。”蘇墨染一怔,內心又覺得是自己的錯,抿抿嘴,讨好笑道:“其實你也看出來了,他要的不是我,是蘇家。”
清渠心道這還用你說,我早看出來了。心思一轉,卻想到剛才張騰龍盯着蘇墨染時,那眼神流露出一股逼近蘇墨染,對蘇墨染上下求索的神情。當時就讓清渠恨不得立即将他眼睛挖出來。此時想到,語氣冰冷的厲害:“我瞧着不像,你一口一個張大人也叫的親熱的很。”眼神也不去瞧她,自顧自轉到了窗外。
冤枉啊,大人,這個姓張的氣勢洶洶帶着親衛來了,難不成自己還真的硬對着幹?民不與官鬥啊。蘇墨染雖覺得能夠理解清渠的想法,可心裏畢竟還是委屈了,眼眶一熱,強忍着淚意,勉強想解釋幾句,剛開口,就覺得聲音抖的厲害。忙閉緊嘴,咬牙想平複心緒。清渠聽身邊蘇墨染怎麽一直沒出聲反駁,轉過頭看了過去,見蘇墨染咬着唇,那粉嫩的唇上都隐隐被咬出了齒印,而眼眶紅的厲害,偏偏她還瞪大了眼,擡頭看向天花板。
清渠一怔,立時意識到蘇墨染是氣急加上委屈,卻還故作倔強,心裏不忍還想溫言安慰幾聲,就聽蘇墨染低低說道:“就算
當時,他要我跪他,我也只能跪了。我們不過商賈之家,無權無勢,就有些錢罷了。和官鬥,呵,只是自己做夢罷了。”“你何必将自己逼的那麽苦,”清渠撫住蘇墨染的臉頰,逼迫她和自己對視,深深的看進她的眸中,“你忘了,你如今已經嫁給我了。只要我在你身邊一日,我絕不會讓你受任何苦楚。”
蘇墨染聽清渠的再次表白,真是小心肝顫顫的跳着,就覺得自己聽到這麽一句真心實意寵溺的話,真是不枉自己重活一次。長長睫毛微微一顫,那眶在眼中的淚珠,就同那透徹的珍珠般滴落了一顆,滾滾燙的滴落到了清渠的手背上,清渠就覺得連自己心尖都被燙了一記,再看蘇墨染那長長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在他的心尖上扇起一陣陣波瀾,逼得自己整個人都沉醉了起來。
蘇墨染看着清渠越來越逼近的俊臉,羞紅着臉倒是不閃不躲,剛剛兩人唇還未接上,就聽卿卿冷冷咳了一聲:“主子。”蘇墨染眯着眼,墊腳從清渠肩頭看去,正巧看見卿卿冷然神情,那嫉妒神色一閃而過。心裏對青青的那股氣,就不管不顧想要出到卿卿身上:“哼,沒見我們忙嗎?叫什麽!”卿卿回來後,頭一次聽到蘇墨染那麽不客氣對自己說話,轉眼看向清渠,見清渠涼涼看戲,心裏一喜,倒是覺得清渠有點以前的模樣,忙躬□,冷冷笑了聲:“奴婢是怕主子瞧不見奴婢,又怕主子在此親近,讓路過的其他下人瞧見,對主子不好。”
“如此說來,倒是要謝謝你羅。”蘇墨染走了幾步,回頭看向清渠,“我不喜歡卿卿這個名字,還是叫小小的好。”清渠冷着臉:“好。”卿卿大驚失色,沒想到清渠那麽寵蘇墨染,連這個名字都要改了,忙應道:“這個名字是當初主子,啊,不不,是明麗小姐親取的。”蘇墨染擺擺手:“這是蘇家。小小。”卿卿咬了咬唇,低頭絞着帕子,眯眯眼,卻不再反駁。
蘇墨染見小小應了,卻覺得實在無趣,叫了白芍一聲:“陪我去逛園子。”走了幾步,卻見清渠不動步伐,清渠見蘇墨染回頭瞧,淡淡說了句:“我還有事要做。”蘇墨染“嗯”了聲,只得帶着白芍走了。她卻不知,她剛剛前腳離開,清渠便一把掐住小小脖頸,狠狠拎起,冷冷笑道:“你認得我。說罷。”
那逛自家園子其實也沒什麽好多玩的,蘇墨染走了一會兒就覺得沒什麽意思。呆坐在望月亭裏,看着遠處花團錦簇,忍不住自言自語的說了句:“青青幹嘛一定要做我的妹妹,真是滑稽。”白芍在旁輕搖團扇,低語道:“奴婢覺得,她就是不甘心。再說了,那姓張的當了官,怎麽能娶一個丫頭做正妻,那青青又被趕出去的。
奴婢覺得大概讓青青得了蘇家的姓,就能給她正名,更能擡舉她了。”蘇墨染點點頭:“嗯,你說的有理。那兩人今日大搖大擺的進來,就是得了勢,到昔日趕他們出去的蘇府來耀武揚威了。”
蘇墨染又嘆了口氣,青青的心思容易猜,那張騰龍呢,還要舔着臉做蘇家女婿做什麽?正想着,見清渠淡笑的走近,沖他揮了揮手,就見清渠大步跨了進來,摸摸蘇墨染臉頰:“怎麽愁眉苦臉的?”蘇墨染拍掉清渠的手:“我只是想不明白,那姓張的要是想報複,弄垮蘇家就得了,幹嘛還要做蘇家的女婿?”清渠反手握住蘇墨染拍自己的手,輕輕松松坐到她身邊:“若是用官家的名目來弄垮蘇家,還是要擔些風險。何況那去京城的徐大人給咱們主過婚,敵我不明。再加上,就算用了官家的名目弄垮了蘇家,那蘇家的錢財可落不進他們的口袋。但要是成了蘇家女婿,繼承蘇家財物可是名正言順的。”頓了頓,“岳丈雖說将來你不能承繼蘇家,但你的孩子可以。若是青青成了你的妹妹,那青青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見蘇墨染将臉皺成一團,笑眯眯的安撫道:“兵來将擋。青青就算強住在蘇家,就當多一個人吃飯吧。”蘇墨染覺得清渠這個安慰,實在不靠譜,不過現在似乎也只有邊走邊瞧的辦法,勉強點了點頭,将頭靠在清渠肩膀上,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就想睡覺。也不知過了多久,等蘇墨染再醒過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也蓋了被子。輕手輕腳爬了起來,抹了抹額頭,沒有生病啊,怎麽那麽困。擡眼望窗外看去,天色已經昏暗,想必都快要到掌燈的時候。再看屋子裏沒有半個人影,也懶得叫白芍,她匆匆穿戴整齊,便想推門出去尋清渠。
可剛剛走到門口,還沒推門呢,就聽到門外隐隐約約傳來清渠和小小的對話聲。就聽清渠冷冷問道:“你将信遞給徐大人即可。”小小似乎猶豫了下,才道:“主子,你真什麽都記不起來了嗎?”清渠停頓許久:“你為何那麽想我記起前事?”“奴婢,奴婢以為,以為和主子說了,主子就能全部記起。”
蘇墨染就聽門外靜默許久,還沒等推門,那門就被清渠打開。清渠見蘇墨染就站在門口,一愣,搖頭笑道:“你偷聽什麽?放心吧。”蘇墨染臉一紅,喃喃幾聲:“你和小小?”清渠挑眉一笑,又低頭看向蘇墨染:“你吃味?我不過吩咐她去辦事。”複湊近蘇墨染耳邊,噴着熱氣低聲調笑道:“娘子,我心裏只樂意和你親近。”
“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蘇墨染手足無措,臉紅的更加不可收拾,“我想問你讓小小去做什麽?”耍了個心眼,“我剛沒聽清
楚。”清渠笑着拍拍蘇墨染的頭:“我寫了封信,讓她送去給徐大人。”什麽?清渠就這麽坦坦蕩蕩的說了出來,蘇墨染頓時覺得自己小心眼了,還以為清渠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呢。
作者有話要說:天氣好冷啊,現在晚上寫字覺得手都涼了,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