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蘇墨染這算盤是打的啪啪的響,等張騰龍一近身,自己反手一刺,就能将金釵尖利處,刺入他的心髒。可是她卻忘了,張騰龍在床第間根本就不能用正常模式對待。蘇墨染她話音剛落,頓覺背部被鞭子狠狠抽了一記,火辣辣的生疼,一時不備,人就往床裏倒去,握緊金釵的手,反倒讓金釵尖利處給戳破了。

“染兒,我聽到你這麽說,心裏真是高興。說起來,那小小,白芍還是青青都沒有你有趣。因為,”張騰龍走近,一把抓住蘇墨染的頭發,就往他方向狠戾一拉,迫使蘇墨染仰起頭和他對視,而不過片刻眼神轉到蘇墨染握緊的拳頭,“如今的你,就像一只張牙舞爪的貓,讓我忍不住想要拔掉你的爪子。”探手搶過那金釵,緩緩的用尖利處順着蘇墨染的眼眶畫,“你以前,就是蠢字。可,成親之後,我反倒看不懂你了。不過也是托你的福,讓我曉得一些別的樂趣,也讓我能因着你得了京中大人的賞識。”金釵慢慢沿着蘇墨染的臉頰而下,“你說,要是我在你臉上劃上幾道,你會不會更美?”說着,人已湊近蘇墨染,沿着金釵的滑向,伸出舌頭舔起,啧啧兩聲,“你的血會不會更甜。”張騰龍說道此處,不由興奮的抖了抖,将金釵劃向蘇墨染胸脯。

蘇墨染恨不得那金釵幹脆就刺死自己得了,省得活着受這個苦刑。只是卻仍然不願意在張騰龍面前示弱,冷哼一聲:“你等着,你傷害我多少,清渠必定回報你多少。”張騰龍握着金釵的手略略停頓,似煩惱片刻:“我也知道,将來我這命說不準就喪在他手裏。所以,我才要及時行樂。”說完,忽的放開蘇墨染,而另一只手用力一扯,蘇墨染外衣刺啦一聲被張騰龍給撕扯下來,獨獨留了月白肚兜。

蘇墨染雙手抱胸,腦子裏想到張騰龍的話,接口問道:“既然你曉得厲害,為什麽還要傷害我?”張騰龍舔了舔幹巴巴的嘴唇:“你知道什麽,如果我不做,有人會要我死。如果我做了,雖然清公子将來也會弄死我,但說不準我還能逃出生天。”說着人就撲了上去。蘇墨染躲閃不及,也是無處可躲,轉眼就要被他抱上,雙眼一閉,暗暗道了聲,爹娘,清渠,我去了。就要咬舌自盡。

只是這神情動作讓張騰龍看的清楚,伸手就是重重一記耳光,蘇墨染就覺得臉頰劇疼,耳朵裏嗡嗡作響,而舌頭雖然已經被重重咬了一口,滿嘴的鮮血,但卻不過是皮肉傷,死是死不了的。一時間悲憤交集,而抱着自己的手臂也被張騰龍硬是拉開,蘇墨染淚水噴湧而出,再也停不下一般,只覺得此時

死都比活着要好上千百萬倍。

要是無法反抗命運反抗惡勢力,那就請雙手合十期待英雄的出現吧。

門被砰的用力踢開,還不等張騰龍回頭去看個清楚,腦後勺已經被重重敲擊,一下子昏倒過去。而蘇墨染此時嘴角鮮血淋漓,臉頰五指山,而手臂上青紫浮現,背上鞭痕交錯,簡直可以用悲慘至極來形容。那救人的英雄看着蘇墨染不過一眼,惡狠狠的用力踢向張騰龍,拔出挂在腰間的匕首,就要幹脆殺了他。蘇墨染不是聖母,看着清渠一改平日溫文爾雅的樣子,露出一股恨不得将張騰龍剝皮挫骨的神情,倒是不會悲天憫人的哭喊:“饒了他一回吧。”只是此時她卻想到,既然清渠無礙,自己無礙,那何必為了這個家夥,害清渠背上謀害朝廷官員的罪名,讓自己去做寡婦呢。于是她急忙忙喊停:“相公!別殺他。”

清渠腦子此時只有怒火怒火和怒火,當他聽到蘇墨染叫停,雖然聽話的停下手,卻深刻的不解以及氣憤。一言不發脫下外衣,将蘇墨染裹得嚴嚴實實,一把橫抱起來,又洩憤般的用力踢了張騰龍一腳,才快步走了出去。

剛剛走到門外,自然而然的遇見了薛小小。只是此時薛小小跪在去路,磕頭道:“主子,三思。”“滾。”清渠抱着蘇墨染根本不想搭理薛小小,就想幹脆跳出白牆就是了。可薛小小卻固執的攔着去路:“主子,”她眼神看向被摟在清渠懷裏的蘇墨染,頓了頓,吸了口氣,冷着臉色問道,“王爺,你連老王爺的命都要違背嗎?”蘇墨染一怔,探出頭,張嘴剛想說什麽,只覺得清渠将她抱的極緊,聽他溫和笑道:“卿卿,你真是忠心。本王一定要好好賞你。”不知為何,明明清渠是一句極溫和的話,卻讓蘇墨染覺得如墜冰窟,忍不住抖抖索索抓緊衣服。

恰在此時聽薛小小笑起:“王爺是怪卿卿多嘴。王爺要罰卿卿,卿卿也沒別的話說,可如今王爺和老王爺反目成仇都是為了這個女人。卿卿只想請王爺三思,到底值不值得。”蘇墨染心裏猛抽,只覺得清渠的沉默,似乎是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套住她的脖頸,慢慢,慢慢收緊,讓她幾欲窒息。

可清渠抱着蘇墨染的手卻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反倒是越發摟緊,冰冷語氣已經出口:“卿卿,你知道本王為何要留你,如今你也知道本王為何不能留你。你好生的去吧。”說完,清渠連眼角都不掃視薛小小,足尖一點,混不管薛小小慘笑的跌倒在地,抱着蘇墨染飛越張家。

蘇墨染心中打鼓,如今

這個清渠搖身一變成了王爺。不對,說不準清渠姓王,然後小小叫他爺,簡稱為王爺。雖覺得這麽想實在有些滑稽,不過還是忍不住探出腦袋,細細聲又因舌頭受傷,含含糊糊,嘟囔問了句:“喂,原來你姓王啊。”清渠步履踉跄,轉念就想到了蘇墨染的聯想,倒是不再隐瞞,低低說道:“我姓歐陽。”哎呀,國姓啊。所以這件事情是告訴我們大家,要做好事,看到有人求助要幫忙嗎?蘇墨染覺得自己真不曉得是運氣極差還是運氣極好,居然随手一撿,能撿到個王爺。堪堪傻笑一聲,猛地醒悟,抓着清渠不顧舌頭疼痛,急急問道:“你剛才什麽意思!你是讓小小去死?不行不行!”

于是在蘇墨染嘀嘀咕咕繼而大聲嚷嚷伴着清渠無聲的回應中,清渠将蘇墨染一路帶回了夏莊。清渠小心翼翼将蘇墨染放在床上,皺着眉脫下蘇墨染的衣裳,有些地方沾了血,粘在一起,脫下時,又是讓蘇墨染受一遭痛。蘇墨染眯眼忍痛,看着清渠,卻覺得他的樣子似乎比自己更疼,心裏一暖,喃喃道:“我不疼,你別擔心我。”清渠卻恨恨瞪向蘇墨染:“閉嘴!”蘇墨染一怔,還是頭一次聽到清渠呵斥,心裏有些委屈又有些擔心,畢竟清渠是王爺,而自己只是個小小商女,只覺得眼眶一熱,卻慌慌忙忙咬緊嘴唇,将頭擡起,生怕自己哭出來會讓清渠看不起,讓他以為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後,就想百般纏住他。

清渠搖了搖頭,深吸口氣自責道:“都是我的錯。我以為張騰龍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才放心讓你跟着一起去。還好,還好沒有出事,要是,要是你有點什麽事,那我,那我......”蘇墨染低下頭看向清渠,卻見他眼角微紅,心裏頓時又酸又漲,似乎有什麽要澎湧而出。就在一瞬,蘇墨染被清渠小心翼翼摟進懷中,“我發誓,我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痛楚。”蘇墨染埋在清渠懷裏,吸了吸鼻子,連連點頭,輕輕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不料話音未落,又聽清渠一聲“閉嘴”,蘇墨染有些怒了,剛才甜言蜜語的是你,兇巴巴的也是你,用力捶向清渠胸膛:“你幹嘛那麽兇!”清渠倒是真真委屈:“你說話的時候,舌頭不疼嗎?”

在蘇墨染強烈要求下,清渠總算是松口:“好,小小不用死,哦,如果現在還來得及的話。”話音落下,有一道黑影神出鬼沒的出現在窗外,應了聲:“是。屬下這就去查看。”

蘇墨染目瞪口呆的看着窗外黑影嗖的一下不見了,慌慌忙忙拉着清渠道:“既然你是王爺,那你救爹娘是易如反掌。快去把他們救出來。”

清渠“嗯”了聲:“岳父岳母的事情,你盡管放心。雖然現在暫時還不能讓他們出來,但你相信我,如今監獄反倒安全。”蘇墨染不解,卻被清渠放倒在床上,聽他溫柔說道:“你歇一會,很快就沒事了。”

也不知是這話語如同催眠曲,還是剛才喝下的那碗黑漆漆的藥,總之等蘇墨染睜開朦朦胧胧的眼睛,已經是第二日清晨。房間裏沒有半個人影,連點聲音都聽不見。蘇墨染想起身,卻發現她一動,牽連到傷疤是連着筋骨的疼。呲牙咧嘴,強忍着疼痛起身,跌跌撞撞走出屋子,看了一圈,別說人,連只鳥都沒有。“清渠?相公?”蘇墨染掙紮往前走了幾步,就聽一陣細碎的腳步由遠至近奔跑而來,心裏一慌,不等她轉身去躲,就見春在飛跑過來,帶着哭腔:“小姐,真是你,小姐!”

蘇墨染松了口氣,拉着春在仔細探看,見她還是離開時穿着的那件嫩芽黃的衣裳,頭發似乎淩亂了些,好在看上去沒受什麽苦。春在哭哭啼啼道:“小姐,吓死奴婢了,奴婢一直躲着,等官兵走了,才敢去尋夏公子。可是去了夏府,夏官家說夏公子被京裏的老爺急召回去了,怕是不會再來興州府。奴婢,奴婢也不曉得怎麽辦了。”蘇墨染心道只怕夏家是被自己給牽連了。眼下也不敢露出心思,只能安撫道:“別怕了。我不是好端端的嘛。後來呢,後來你就一直躲在這兒嗎?”

春在點點頭,卻有些不解的皺眉:“說來奇怪,本來奴婢差點被張大人的兵給抓了,是青青救了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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