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目标10
“用你的火焰，攻擊我試試看。”
五條悟指着自己，語調上揚，即使有繃帶的遮掩也能讓人想象出繃帶下那雙滿含笑意的蒼藍眼瞳。
此話一出幾個學生之間整個氛圍都變了。
沢田綱吉神色呆滞了一瞬，他愣愣地看向五條悟，似乎是在分辨他話裏的含義，雖然對方神态放松的在笑着，但他并沒有聽出話裏有在開玩笑的成分。
過了好一會沢田綱吉才猶疑着伸手指了指五條悟又指了指自己，“您和......我？”
“嗯嗯，沒錯，就是你和我。”五條悟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沢田綱吉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他搖着頭态度很是堅定，“如果只是普通的知識傳授我完全沒問題，但您說要用火焰攻擊您......抱歉我做不到。”
若面前是之前見到的那些具有攻擊性的面目可怖的咒靈，沢田綱吉可能會點燃火焰進入超死氣模式與其對抗，但面前的五條悟既不是咒靈也不是敵人，而是給予了自己很多幫助的好人，他沒有任何理由也不可能去主動攻擊這個人。
“我說......雖然我們也很好奇他一拳就能打倒一級咒靈的實力，到現在就要他和你練手是不是有點太操之過急了？”禪院真希也對五條悟的做法表示不解，比起沢田綱吉，他們這些一年級生要更為了解五條悟恐怖的實力。
簡單來說，他們認為沢田綱吉現在完全不具備能和五條悟抗衡的實力。
其他學生沒有說話，但也基本默許了禪院真希的看法。
雖然之前也有乙骨憂太這種來高專之前完全沒有和咒術界接觸過的先例在，但因為背負着祈本裏香這種特級咒靈使他的實力遠超出了尋常咒術師，可這畢竟是特例，面前的沢田綱吉不管怎麽看好像都無法和五條悟這種怪物級實力的人抗衡。
“嗨呀，你們好像完全會錯老師的意思了呢。”見沢田綱吉态度抗拒，其他學生也是滿臉不解的樣子，五條悟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可能是我的用詞不當，老師的本意是想大家看看綱吉釋放出的特殊火焰，同時也可以讓我評估下他的火焰強度。”
說着他笑着看向沢田綱吉繼續說：“我可沒有讓你像對待咒靈那樣對待我哦，當然如果綱吉想認真和我打一場的話老師也是可以欣然奉陪的～”
白發男人用近乎玩笑的語氣解釋了自己的用意，好像完全不在意如果真的和沢田綱吉打起來會怎麽樣，盡管如此沢田綱吉還是有些抗拒，除了非必要的戰鬥，他并不想用火焰去攻擊任何人。
見沢田綱吉猶豫不決，五條悟抱臂無奈嘆息，他走近沢田綱吉半彎着腰，擡起一只手張開在他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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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晃來晃去的修長的五指，沢田綱吉投去不解的目光。
“現在，用你的手觸碰我的手試試看。”五條悟說。
雖然沒懂五條悟的用意，但沢田綱吉還是聽話地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去觸碰對方張開的手掌。
然而觸及到的不是帶有溫度的皮膚，而是一層像是薄膜一樣的屏障。
沢田綱吉不由愣住，他動了動手指想要靠近，可他的手和五條悟的那只手之間仿佛多了一道阻力，将他想要觸碰的動作阻隔了下來。
又嘗試了幾次，然而始終觸碰不到五條悟的手，沢田綱吉瞪大眼睛，努力在兩人的手指之間試圖找出什麽，結果卻是什麽都沒發現。
“這是我的術式，「無下限」。”好笑的看着沢田綱吉不斷嘗試觸碰自己的動作，五條悟解釋，“用無限之力創造出絕對不可侵犯的空間，只要是接近我的物體或是生物的速度都會越來越慢，并且永遠不會觸碰到我本人。”
“包括任何術式攻擊，以及你的火焰。”
向沢田綱吉解釋了自己無下限術式的原理，五條悟頓了頓，思考了片刻後又更正道：“啊不過我并沒有直面過你的火焰，「無下限」是否能完全阻隔我也不知道呢，話雖如此你還是放馬過來吧。”
“......所以這不還是不确定嗎！”
沢田綱吉皺眉，有些困難地消化五條悟剛剛解釋的那個能力，他只覺得這個特殊能力有點像高中時物理課上學到的某個知識點，然而以他那稀爛的物理成績是不可能記起課本上的內容的。
不過在通過剛剛的實操他大概弄懂了，簡而言之就是五條悟可以免疫一切攻擊，因為所有事物在接近他時速度都會被無限放慢，這也是剛剛為什麽自己嘗試觸碰他時像是被一道屏障阻隔了。
這真是個強大到犯規的能力啊。
沢田綱吉感慨，某種方面來說五條悟的這個「無下限」幾乎讓他無敵，如果他真的可以免疫一切攻擊的話。
“我大概懂了您的能力，但您剛剛也說了，并不确定是否能完全阻隔我的火焰。”沢田綱吉斟酌着說道，“感覺還是不要冒這個險比較好。”
對沢田綱吉的回答毫不意外，五條悟不由失笑，經過短暫的相處他大概摸清了這孩子的個性，正派到近乎頑固，完全不願意傷害不相幹的人，雖然他也不讨厭這種個性就是了。
“真是固執啊，綱吉同學。”五條悟狀似苦惱地搖了搖頭，坦然接受着其他學生看戲般的注目。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五條悟彎下腰湊近沢田綱吉，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如果不試着在我面前展現實力，我就沒法做出評估哦，這樣就沒法向監理部推薦你成為咒術師，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沢田綱吉的注意成功被吸引了過來，五條悟持續惡魔低語：“意味着你将無法成為咒術師，同樣無法去接那些祓除咒靈的任務，也就是說你根本沒法得到酬金，相對的那些欠款——”
五條悟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看見了沢田綱吉變得掙紮的眼神，比起剛剛的抗拒，此刻他明顯動搖了起來。
“大芥？”狗卷棘歪着頭不解的看着那邊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麽的兩個人。
“到底打不打了啊，不打我就要去訓練了。”禪院真希開始有點不耐煩，“而且我總覺得那個無良教師好像在威脅人家，啧，他臉都白了。”
乙骨憂太和熊貓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只是有些期待地看着沢田綱吉，說實話他們是蠻好奇五條悟口中的“特殊火焰”到底是什麽。
最終沢田綱吉還是屈服了。
即使心裏還有着些許抗拒，但比起身上背負的巨額債款，在五條悟面前使用死氣火焰好像也不是什麽難事，畢竟這個人有着強到犯規的「無下限」術式，自己完全可以試着對他釋放降低的炎壓。
思及于此，沢田綱吉從口袋裏拿出大空齒輪套在手指上，又将毛絨手套戴上。
在五條悟滿含期待的注視下，一簇耀眼的橙紅火焰在沢田綱吉的額間跳躍着，雙手迸發出的火焰所産生的強烈氣流讓人幾乎睜不開眼，而下一秒衆人就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
再次看到了那簇明亮耀眼到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火焰，五條悟神情頗為愉悅地吹了一聲口哨，同時雙手插兜身體後仰跳離原地拉開了與沢田綱吉的距離。
仿佛沒有感受到進入超死氣模式的沢田綱吉與生俱來的威壓感，五條悟直到現在整個人都非常放松，他就這麽站在那裏甚至沒有擺出防禦姿勢。
沢田綱吉靜靜地注視着離自己不遠的五條悟，橙紅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對方閑适的姿态，他似乎完全沒把這場說成是評估的試探放在眼裏。
不過擁有那種能力對方的确有自傲的資本，沢田綱吉這才想起五條悟還是咒術高專一年級的班主任，結合剛才其他學生的反應，他猜測五條悟的實力應該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的多。
這場評估不僅是五條悟對他的試探，沢田綱吉同樣也在試探。
右手的熱量彙聚在一點，沢田綱吉靜默了片刻，直到炎壓被控制在合理範圍內時他張開了右手，橙色的柔性火焰猛地噴發而出，帶着不容小觑的驚人氣勢朝五條悟襲去。
五條悟就這麽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逃，繃帶遮掩下的六眼清楚地看到了火焰跳動的氣流和軌跡，直至被那道火焰照亮。
「無下限」自主發動，意料之內的擋下沢田綱吉釋放出的火焰，而在察覺到一絲明顯的異樣時，五條悟訝異地挑了挑眉。
不同于往日擋下那些攻擊，五條悟竟然在「無下限」阻擋火焰的同時感覺到了一絲溫度。
遠高于人體常溫卻未帶有任何攻擊性的溫度。
火焰産生的氣流所鼓起的煙塵散去，五條悟依舊站在那裏毫發無傷。
圍觀了這場結果意料之中的碰撞，一年級生們久久沒有回神，他們第一次看到可以釋放出火焰攻擊的咒術師，那道火焰雖然并沒有造成什麽破壞，但其中夾雜的不容忽視的氣勢和威力他們每個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了。
而更讓人在意的是沢田綱吉此時的狀态，他們明顯感覺到在他額間燃起火焰時沢田綱吉陡然轉變的氣場，和剛剛那副溫和到和普通人無二異的樣子完全不同。
“這就是他的戰鬥方式啊。”乙骨憂太回過神，“昨天我們在後山發現的那只咒靈，就是被他用這種火焰打敗的嗎？”
“不太像。”禪院真希蹙眉，“雖然他釋放出的火焰威力顯而易見，但好像少了點什麽。”
具體少了什麽，她又不太能說的上來。
“少了攻擊性哦。”五條悟一語解答了禪院真希的疑惑。
說着他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向前走了幾步接近沢田綱吉，被繃帶遮住的面容看不出什麽情緒。
“不是說讓你放馬過來嗎？”五條悟的語氣裏帶着些許不滿，“剛剛的那道火焰，我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為什麽不拿出在療養院的實力呢？”
聽着五條悟不滿的抱怨，沢田綱吉蹙眉，不太能理解為什麽對方執着于要看到他的全部實力，如果只是試探的話這種程度還不夠嗎？
但對方的「無下限」術式的确可以完全阻隔他的火焰，雖然在沢田綱吉的預料之中，可超直感告訴他這僅僅只是五條悟實力的冰山一角，起碼現在他完全看不透這個家夥。
“......這樣不就已經可以了？“沢田綱吉平靜道。
五條悟撇着嘴，燃起火焰的沢田綱吉簡直和普通狀态下的他簡直判若兩人，搞得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進行溝通。
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五條悟看向站在操場外圍正竊竊私語的學生們，對他們喊道：“喂～有誰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唯一戴了手表的禪院真希看了眼時間回答：“還差十分鐘到九點，第一節 課馬上就要結束了。”
“OK～時間還夠。”确認了時間後五條悟雙手交叉向前做着伸展動作，在沢田綱吉疑惑的注視下挑起了一邊的繃帶。
隐隐從中洩露出一抹懾人的冰涼，五條悟的語調上揚着，身體裏浩瀚的咒力在此時調動起來。
敏銳地察覺到五條悟周身氣場陡然發生的變化，沢田綱吉身體一繃，剛想做出什麽反應，而下一秒眼前的人卻倏地消失不見。
呼吸一窒，沢田綱吉眼神一凜，身體有所感應般迅速向後扭轉，果不其然剛剛原地消失的五條悟出現在他身後，見沢田綱吉的反應如此及時，五條悟贊賞性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不錯不錯，在沒有咒力的情況下竟然這麽快就感知到了我的存在。”
僅在眨眼間就瞬移到了沢田綱吉身後，五條悟像是逗弄小動物般拍了拍他的腦袋，緊接着右手的食指豎起，一團不斷閃爍着紅色流光的球形體出現在指尖之上。
“那麽評估環節結束，現在進入實操階段～”
男人的臉上帶着輕松的笑意，但所說出的話卻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察覺到了他此刻的用意，沢田綱吉神色嚴峻起來，雙手的火焰猛然迸發出更加耀眼的光亮。
不出幾秒，咒術高專的結界裏突然掀起劇烈的爆炸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