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目标23
相原太郎整理出的資料厚厚一沓， 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其中還夾雜着幾張數據統計圖。
五條悟粗略地看了幾眼，發現大多數都是這半年來米花町發生的刑事案件的詳細情況， 他翻看了幾頁就不感興趣地略過，直接去看最後幾頁的數據統計。
然而越加深入五條悟發現事情比他想象中的有趣， 因為短短的半年時間，米花町這片不算大的區域竟然發生了282起刑事案件， 死亡人數高達320名。
這種恐怖的數據不管放在哪個城市都足以引起恐慌，而就是如此多的案件和死者竟然全部都聚集在了米花町這片看似祥和的地方，僅僅只過去半年。
“哇哦，這真是一份令人感到害怕的數據。”五條悟語氣誇張道，将那沓資料遞給了身旁的沢田綱吉，“我記得米花町以前好像很少有咒靈出沒的情報吧， 伊地知你查查呢。”
聞言伊地知立刻拿出随身攜帶的筆電， 将早早準備好的數據打開展現在衆人面前。
“根據「窗」同步過來的數據， 米花町上次出現咒靈的蹤跡還是在一年前， 不過也不排除因為疏于管理而沒有監測到咒靈的可能性。”
“是、是這樣沒錯，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特地找您過來。”相原太郎擦拭額頭不斷滲出的汗水， 艱難地組織着措辭， “我們詳細調查了每起案件的前因後果， 包括死者的死亡證明， 但無一例外都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情況， 也就是說這些如此多的案件真的是由各種常規因素堆砌成的......”
相原太郎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下四周昏暗的環境， 除了他和高專來的三人外就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猶疑了片刻後他才壓低嗓音小聲道：
“我懷疑是特級咒靈藏在什麽地方， 對米花町下了「詛咒」。”
話音剛落沢田綱吉神色一頓， 有些沒搞懂案件高發率和咒靈有什麽關系，帶着這份疑問他認真翻閱起五條悟遞過來的資料，而在看完後面的數據彙總後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半年的時間就發生了282起刑事案件，再加上320個受害者，雖然他的數學成績稀爛的不行，但還是能通過簡單的除法得出一個恐怖的結果。
米花町這片不算大的區域在這半年裏平均每天會發生1.5起案件，平均每天會有2個人遇害。
這已經不算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吧？？真的不是什麽連環殺人魔作案？？還是真的有特級咒靈在作祟？？
“綱吉看完有什麽想法嗎？”五條悟拄着臉側目問。
将那份資料整理好，沢田綱吉神色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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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說唯一的想法就是再這樣下去米花町的居民真的不會全部出事嗎......
當然為了考慮相原町長的感受這種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呃......或許我們該先查清楚每起案件的原因？”沢田綱吉試探性地分析，“現在還不能百分之百斷定就是咒靈在作祟，因為如果是咒靈的話，這些受害者應該大部分都會是非自然死亡，而不是像資料裏說的那樣被毒殺或是被人襲擊而死。”
“而且幾乎所有的毒殺案件都是用氰酸鉀投毒，這些人是在同個地方一起團購的作案工具嗎？”五條悟突然吐槽，“還是說最近比較流行這種投毒方式？資料裏的好幾起案件看着都太古怪了。”
“所以這果然就是「詛咒」吧！”相原太郎的語氣激動起來，神情也開始變得扭曲。
“不然真的沒法解釋這半年以來的災難啊！如果還沒有找到根源想出解決辦法，絕對會引起居民的恐慌，上面也絕對會問責我這個町長，後果有多嚴重是我不敢想的！”
“欸——到現在你竟然還沒被問責嗎？”五條悟慢吞吞地拉長了聲調。
“嗚嗚嗚您快別說了！”相原太郎情緒激動地抹起了眼淚。
見此沢田綱吉無奈扶額，終于忍不住伸手把五條悟拉了過來。
“不要再刺激他了啊五條先生！”沢田綱吉小聲抱怨着，“剛剛我好不容易把事情帶到比較科學的走向，您再這麽說他真的會情緒崩潰的。”
五條悟滿不在乎撇着嘴，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剛剛說的哪裏不對。
“那個，總之我們會盡快調查的。”沢田綱吉立刻安撫起相田太郎的情緒，“還請您不要太過焦慮，即使真的是咒靈我們也會盡快祓除，不會再讓米花町繼續增加受害者了。”
沢田綱吉的聲音輕緩卻有極強的安撫意味，讓人聽着不由自主地安下心，他的話語中仿佛被賦予了強大的力量，相田太郎剛剛還激動焦躁的情緒慢慢平複了下來。
很奇怪，這個外表看起來像是普通國中生的小孩子竟讓他覺得格外的可靠。
“......希望如此。”相田太郎深呼了一口氣，鄭重道，“有您和五條先生，我想這場災難一定很快就會解除。”
“唔，聽着感覺我像附帶的呢。”五條悟故作苦惱道，“不過把綱吉帶來果然對了呢。”
沢田綱吉不可置否，将那份厚厚的資料收好準備帶回去再仔細翻閱一遍，接着他規矩地坐了回去，等着五條悟繼續和相原太郎交涉。
“這半年來米花町已經有不知道有多少位社長遇害了，嚴重影響了吸引外來企業進駐的機會，真的很讓我們頭疼。”相田太郎沉郁地嘆了口氣，“這下連經濟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聽起來像是個高危職業呢，你們這裏的社長。”五條悟一針見血地點評。
......您可真會戳人痛腳啊五條先生。
沢田綱吉默默腹诽着。
這場複雜的談話終于結束，相田太郎親自把兩人送到玄關，并認真表示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一定要聯系他。
離開相原家，兩人坐回伊地知的車裏。
氣氛有些沉默，兩個人似乎都在思考從相原太郎那裏接下的委托。
“那個......”沢田綱吉率先開口，“我果然還是想知道為什麽五條先生要把我帶到這裏......呃，旁聽你們的委托？”
“旁聽？不是哦，綱吉剛剛不是答應了那個町長幫他解除所謂的‘災難’嗎？”五條悟笑着問。
“欸？我那是幫您回答的......原來不是帶我來旁聽的嗎？”
五條悟無奈搖頭，骨節分明的手指曲起輕輕敲了敲沢田綱吉的腦袋，“稍微也在意下老師的想法吧。”
“那位相田町長是夜蛾校長的舊識，早早就拜托校長過來察看下情況，不過因為最近他都不在東京，所以就讓我代替他過來了。”五條悟解釋，“不過之所以把你帶過來也不是什麽臨時起意，而是因為——”
湊近沢田綱吉，五條悟像是惡作劇般在他耳邊輕聲說出了一個數字。
“這就是你完成委托後能得到的酬金。”五條悟歪着腦袋等待沢田綱吉的反應。
“......”
沢田綱吉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這的确是一個，讓他根本無法拒絕的數字。
神色一秒正經，沢田綱吉坐直身子，向五條悟鄭重道：“我會努力完成這個委托的，請您務必放心。”
預料之中的反應成功愉悅到了五條悟，他擡手摸了摸沢田綱吉的腦袋，注視了一會他臉上欣喜的神色，接着随意道：“說起來，綱吉真的不告訴我拼命存錢的原因嗎？說出來的話說不定老師可以幫助你哦。”
聽此沢田綱吉沒有回答，沉默了半晌後還是搖了搖頭。
“真的只是我個人的原因，您沒有必要為此煩神，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嗯？這樣啊。”五條悟不鹹不淡地應着，眼睛被眼罩遮掩着看不出什麽神情。
這已經是第二次詢問了，然而比起第一次自己拒絕回答後對方不怎麽在意的态度，這次沢田綱吉明顯感覺到五條悟周身的低氣壓。
這個人，好像在不高興。
敏銳地感知到對方的情緒，沢田綱吉抿了抿嘴，他一向非常在意別人的感受，見五條悟這個樣子不禁反思自己剛剛的回答似乎有些冷漠？
思及于此，沢田綱吉也不再糾結，嘆了口氣後他扭過頭對五條悟認真道：“那個......如果之後遇到什麽困難的話我會及時對您說的，如果只靠我一個人去做的話好像是有點勉強了。”
聽着沢田綱吉服軟般的語氣，五條悟的情緒肉眼可見地轉變過來，一直繃着的嘴角也終于恢複了往日的弧度。
“嗯嗯，這樣才對嘛，綱吉這個年齡就要多對老師撒撒嬌嘛～”
......不，一直想要撒嬌的其實是您吧。
在心底長嘆一口氣，沢田綱吉很是無奈，很多時候他看不透五條悟這個人，偶爾卻又覺得這個人其實非常好懂。
比如他好像經常不怎麽掩飾自己的情緒，雖然有眼罩的遮掩但沢田綱吉還是能通過細微的變化判斷出他的情緒好壞，明明是個大人卻特別喜歡扒着自己做出撒嬌這種極其不符合年齡的行為，鬧別扭了還一定要人去哄着他，只要一示弱就絕對會更加得寸進尺。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沢田綱吉總覺得和五條悟在一起時像是養了一只脾氣捉摸不透的大貓。
如此複雜又微妙的心思五條悟自然不會知道，他攬着沢田綱吉的肩膀，另一只手拿出手機翻看他之前種草的幾個甜品熱切地和沢田綱吉讨論起來。
“你覺得這個怎麽樣？”五條悟問。
“唔......好像都很不錯，啊，這個口味我沒試過。”
聽着後面那兩人興致勃勃讨論的聲音，坐在駕駛位當了半天背景板的伊地知欲哭無淚。
接下來要去什麽地方你們倒是先說啊啊啊！
他實在受不了那兩個人之間黏糊糊的氛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