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目标60
沢田綱吉點完餐回來後看到他的位置上多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之前沒有見過幾次面， 但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詛咒師夏油傑。
可是夏油傑不是在那次的百鬼夜行事件裏被五條悟親手殺了嗎？那現在出現在這裏的又是誰？！
沢田綱吉的眼神變得驚恐起來，心裏閃過各種怪談故事，既然這個世界存在咒靈這種生物， 那麽鬼魂之類的一定也存在吧？？
“先坐下，管理好你的面部表情， 太難看了。”Reborn嫌棄地出聲提醒。
“坐......坐哪？”沢田綱吉聲音虛弱， 小心翼翼地看着這個不算大的位置，本身坐四個人就已經很擁擠了，現在又多了個疑似鬼魂的夏油傑， 恰好他坐在了自己剛剛的位置，現在他根本沒有地方坐啊！
終于注意到了沢田綱吉現在的尴尬情況，夏油傑狹小的眼睛裏閃現一絲笑意， 他看向沢田綱吉友好地朝他打了個招呼：“許久未見了， 沢田綱吉同學。”
“呃......您、您好，夏油先生......？”沢田綱吉眼神不确定地看着這個黑發男人。
“嗯， 是我。”夏油傑點點頭，故技重施地咧開嘴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我又從地獄裏爬上來了。”
“噫！！！”
果不其然沢田綱吉被吓得大驚失色， 他下意識抓住離自己最近的Reborn就要躲過去，卻被對方揪住衣領嫌棄地拎了出來。
“行了，無聊的開場白到此結束了， 趕緊說正事。”Reborn朝對面的白蘭和夏油傑警告道，又瞥了眼旁邊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默不作聲渾身散發着低氣壓的五條悟。
“啊， 抱歉抱歉，沒想到吓到綱吉君了呢。”白蘭毫無誠意地道歉， 笑眯眯地指了指身邊的夏油傑， “不過這位夏油君不是真的從地獄裏跑出來的哦， 當然現在的他的确不是活着的狀态。”
“那不還是鬼魂嗎！”沢田綱吉忍不住吐槽，剛脫口而出就立刻後悔了，他尴尬地看向夏油傑歉意道，“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對、對不起。”
夏油傑倒沒有産生被冒犯的感覺，他搖了搖頭不介意道：“沒關系，你說的也沒錯，現在的我和鬼魂的确沒什麽區別，不過若不是白蘭君的幫忙我也沒法以這種形态重新再回到這個世界裏。”
聽此旁邊的白蘭驕傲地挺起胸膛等着誇獎，“畢竟上次我來到這裏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挖墳撿屍把夏油君救出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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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的這句話總算讓一直沉默的五條悟有了反應。
五條悟幹脆摘下墨鏡，蒼天之瞳毫無阻擋地直視起夏油傑，試圖從中找出什麽破綻。
然而很奇怪，現在的夏油傑在光亮的照射下明顯出現半透明的樣子，而他的身體裏竟然看不到一絲咒力流動的痕跡，準确說是在他六眼下的夏油傑除了那副半透明的軀殼外，他再也看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就像是電影裏通過特效展現在觀衆面前的幽靈鬼魂，因為是假的所以除了外表以外根本看到其他東西。
哦，當然這個鬼魂腦門上明顯的三道印記挺讓他在意的，因為是他剛剛丢出去的叉子造成的。
“......所以說你其實是有實體的喽。”五條悟慢悠悠道，又拿起了桌子上的其他叉子朝夏油傑比劃起來，“那不介意我再多做幾次實驗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吧？”
臉上的笑容僵住，夏油傑看着自己曾經的摯友臉上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認真神色，他皮笑肉不笑道：“剛剛是為了照顧你的心情才讓你得手的，不要太過分了，悟，不然我不介意在這種地方再讓你好好想起高專時期實戰課的互毆回憶。”
這種久違的嘲諷讓五條悟下意識做出反擊，他咧開嘴角猛地起身，一只腳踩在桌子上身體向前傾帶着陡然拔高的戰意。
“好啊，正合我意。”
這次夏油傑沒有再做出回應，而是對身邊的白蘭道：“看吧，讓他迅速接受事實的方法其實很簡單。”
白蘭促狹地笑了起來。
“......”五條悟緘默，這才意識到剛剛被這兩個家夥聯手耍了。
開場白總算結束，夏油傑站起身貼心地讓沢田綱吉坐過來，他自己則慢悠悠地飄到一邊，就這麽旁若無人地盤腿飄在了空中坐下。
沢田綱吉這才注意到夏油傑的下/半/身比起上面要更加透明虛無。
......這真的就和鬼魂沒什麽區別啊！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五條悟坐了回去情緒難得有些煩躁，雖說六眼也只能看到一個虛假的軀殼，但他心裏仍确認了這個鬼魂就是夏油傑無誤了。
“若不是你的眼睛突然進化，不然你也看不到這個家夥。”見五條悟總算安分了下來，Reborn繼續道，“不過正好，夏油也是這個計劃的重要一員，不妨在你了解清楚始末後再決定要不要與我們合作也不遲。”
“Reborn？”沢田綱吉疑惑出聲，從夏油傑出現開始他就已經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什麽了，計劃是什麽，與五條悟合作又是怎麽回事？
覺得現在時機已經成熟，Reborn也不打算繼續隐瞞，“之前獄寺過來和你說的那件事還記得嗎？”
沢田綱吉點點頭，他怎麽可能會忘記，畢竟奪取自己的意識又占領自己的身體這種事到現在他還覺得非常匪夷所思，不過這和夏油傑還有五條悟又有什麽關系？
“在來到這個世界找你之前我們和那群人的勢力交涉了很久，最後發現了一個很棘手的事實。”Reborn沉聲道，“這個勢力不存在與這個世界，過去和未來都沒有觀測到他們的痕跡，即使用白蘭的能力去窺探其他平行世界也依舊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
“換句話說，與其把他們看成是真實存在的現象，不如說更像一種憑空出現的無實體的意識。”白蘭接過話，描述起那次他窺探其他平行世界的情況，“不管是哪個世界根——本發現不到任何他們的蹤跡，比起我，他們更像是所謂的‘時空旅行者’，突然發現了綱吉君所在的世界，并産生了極大的興趣，于是就自作主張地留下又擅自奪取了綱吉君的身體，哈哈，真是比骸君還要惡劣霸道的行為呢。”
即使本人都不在這裏不忘拉踩一下六道骸，白蘭嘆息着一副煩惱的樣子，“不過他們的手段真的是低級又下作呢，現在想想都讓人反胃，你說是吧，夏油君？”
聽的正入神的夏油傑突然被提起，他認真思考了一會，看向那邊滿臉驚詫的沢田綱吉，接着開口：“嗯......雖然那個時候我和沢田同學還不算熟識，不過在得知有人假扮他的前提下再去看那個人的賣力表演......說實話蠻好笑的。”
“等等，你早就和他們是一夥的了？”五條悟突然抓住了重點，“被我親手殺了後你就跑到他們所在的世界了？”
夏油傑：“差不多吧，是白蘭君把我帶過去的，如果不是那時你沒有将我的屍體做好處理，我也不會借由其他人的力量再次恢複意識重新回到這裏。”
說到這夏油傑不由露出苦笑，“不過也是因為你的這個行為，我原本的身體現在已經被人占據了。”
聽此五條悟緊皺起眉，投去不解的視線。
“啊，也是因為這個我才決定先去撿屍的。”白蘭解釋道，“在其他平行世界找尋線索的時候恰好發現了夏油君的蹤跡，于是就目睹了有人掘墳把他的屍體挖了出來的一幕。”
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現象，白蘭開始對夏油傑産生了興趣。
“再然後就是那個人在夏油君的額頭上開了一條縫，他脫離了原本的身體，直接進入了夏油君的身體裏。”
“于是本該死亡的夏油君就此複活啦，不過裏面的芯子已經換了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占據其他人身體的手法，不得不說真是非常有......視覺沖突？夏油君的身體在那人的操控下就像變成了一具木偶，腦袋被開了條縫不說，竟然還能自由開合露出裏面的腦花，順帶一提那只腦花長了個嘴巴。”
想象了下白蘭的描述，沢田綱吉不禁一陣惡寒，或許是過去習慣了六道骸那種直接附身占據其他人身體方式，開別人腦袋的這種行為讓他覺得非常殘忍又令人不适。
不過夏油傑本人卻覺得沒什麽，他本就是已死之人，死後的身體會變得如何他覺得無所謂，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五條悟那時竟然沒把自己的身體火化。
想到這夏油傑面色複雜地看向五條悟，“那時應該讓硝子處理我的屍體吧，随便找個地方把我埋了就算了，也不幫我立個碑之類的，現在還讓不懷好意的家夥占據了身體，這次應該是你全責，悟。”
“笑死，那時我要不是大發慈悲沒把你送到硝子那解剖，你還有機會重新出現在這裏嗎？”五條悟嘲諷了回去，不過剛剛夏油傑所說的那個情況的确讓他感到有些不妙。
“那個占據你身體的家夥是誰？”五條悟問。
“現在還不知道，白蘭君也沒有發現他的身份。”夏油傑搖了搖頭，“因為懷疑那個家夥可能和占據沢田同學身體的人有關，所以白蘭君才會決定把我帶回這個世界試圖尋找那個人的線索。”
“畢竟你是咒術界最強，不排除那個人是沖着你來的。”Reborn瞥了眼五條悟，又看向正努力消化巨大信息的沢田綱吉，“和阿綱一樣，這夥人似乎都鎖定了每個世界的‘中心’，或許他們之間有着什麽關聯，所以你這邊的情況同樣很重要。”
艱難地梳理着得到的信息，沢田綱吉第一次産生了原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還能聯結在一起的奇妙感覺，不過這麽一想的話夏油傑的出現又合理了起來，但真的如他們所說占據自己身體的人和占據夏油傑身體的人是一夥的嗎？
Reborn看似敘述實則在警告的語氣讓五條悟陷入沉思，之前他未曾想過自己的一念之差竟會發展成現在這種詭異的局面，不可思議中又透出絲絲合理，不過夏油傑到底是通過什麽方式再次存活下來的？那時自己明明結束了他的生命。
聽着五條悟的疑問，白蘭沖他搖了搖手，“糾正一下，夏油君現在的狀态不是‘存活’，他唯一留下的只是還未消散的一點點靈魂，只不過通過了我的一些手段讓他借由其他平行世界的身體再次恢複了意識，當然現在你所看到的夏油君和鬼魂的确也沒什麽區別，一有個意外他僅剩的一點靈魂也會全部消散，到時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了。”
“本來你是看不到夏油傑現在的這種狀态，不過因為你的六眼進化，所以我想或許可以試試，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可以看到。”Reborn說道，叫白蘭過來是早有預謀，但把夏油傑一起帶來的确是臨時起意。
“呃，等一下，白蘭剛剛說的手段......指的是把其他平行世界夏油先生的身體帶過來這個世界上的嗎？”沢田綱吉問，因為這個操作實在是似曾相識，未來的白蘭也做過類似的事，并給當時的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bingo～綱吉君真是了解我，一下子就猜到了。”白蘭故作感動，認可了沢田綱吉的猜測，“因為幾乎每個世界的夏油君都是被殺死的下場，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只剩一口氣還沒完全死透的夏油君，就讓雛菊治療了他受傷嚴重的身體，不過那個世界的夏油君的靈魂本身就不太強大，雖然身體修護了但靈魂已經被完全破壞，接着就讓這個世界的夏油君的靈魂進入了那具身體裏。”
“啊，傑你真的好慘，每個世界的下場竟然都是挂掉欸。”五條悟的重點明顯抓做，看向夏油傑的眼神莫名變得微妙起來，“果然辍學去做傳銷頭頭是沒有好結果的，這次可不要再誤入歧途了啊。”
“......再說一遍，我當時接手後的盤星教不是傳銷。”夏油傑久違地記起了某次令他不想再回憶的經歷，連看向沢田綱吉的視線都變得咬牙切齒起來，“沢田同學不愧是悟的學生，你們兩個人的腦回路總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重合。”
聽此沢田綱吉尴尬地撓了撓臉頰，也想起了那次把夏油傑誤認為是傳銷頭子還報警舉報他的烏龍事故。
“沒關系，我沒有介意，相反我還要感謝你。”夏油傑恢複了溫潤的笑容，“若不是你的話我根本無法再次次回到這裏，沒法看到生前我想改變的世界會變得如何，也沒法阻止曾經的摯友可能會被占領我身體的家夥暗算，雖然我從未懼怕過死亡，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慶幸能再次回到這個我所熟悉的世界。”
夏油傑嘆息了一聲，目光轉向五條悟對他道：“如何，悟？聽完前因後果你願意和沢田同學他們達成合作關系嗎？那個占據我身體還長着嘴巴的腦花現在還沒有出現，但它勢必會在咒術界掀起不小的波瀾，而作為最強的你，絕對會是首當其沖的那個。”
夏油傑問出的這個問題同樣也是Reborn找五條悟過來的真正目的，雖說身處不同的世界，但此刻他們雙方要解決的問題必定是一致的。
五條悟抱着雙臂陷入了沉思中，今天聽到的所有情報難得讓他的大腦都運作緩慢起來，或許他現在該去當時埋葬夏油傑屍體的地方去看看，若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那麽現在的咒術界的确蟄伏着未知的危險。
見五條悟似乎在認真思考利弊，夏油傑也不催促，而是看向沢田綱吉，想了想還是問出了一個他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沢田同學？”夏油傑問。
“欸？當然可以，請問。”沢田綱吉收起思緒，好奇夏油傑會問出什麽問題。
在空中微微挺直了背脊，夏油傑開口：“雖說我們同樣都是被外人占據身體的老倒黴蛋，但我當時目睹了占據你身體那人的所作所為時還是感到非常好奇。”
回想着那個冒牌貨賣力的表演，夏油傑不由覺得好笑，“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假扮你的冒牌貨真的騙過了你的所有同伴，你會覺得憤怒和難過嗎？”
夏油傑的這個問題讓Reborn和白蘭不約而同地看向沢田綱吉。
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個問題，沢田綱吉愣住，但還是認真思考了起來。
他沒有糾結太久，很快便給出了回答。
“之前Reborn他們也告訴了我這件事，當時就有胡思亂想過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了要怎麽辦......”
沢田綱吉摸着腦袋，緩緩露出一個淺笑，“憤怒或許不會有，難過可能會有那麽一點點，但我想這種事根本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嗯？”沒料想到這個回答，夏油傑不由覺得疑惑。
“就像我的夥伴一眼就拆穿了那個占據我身體的家夥，同樣我不認為那個人會騙過他們。”
“相貌和行為或許可以假扮，但我和同伴之間的羁絆和過去所經歷的一切是他永遠都無法假扮出來的。”
“就像他們相信我無論如何都會拼死回到原來的世界，我也同樣信任着他們。”
所以這個假設根本不會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