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目标89
“綱吉？”
終于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 五條悟将手放在沢田綱吉的背脊上，卻感覺到他的身體竟然在劇烈地顫抖着。
“敵襲？！”下意識以為沢田綱吉是被潛伏在這裏咒靈襲擊，七海建人立刻調動咒力探尋起整個地下水道， 然而除了上次殘留在這裏的咒力殘穢， 再也搜尋不到任何異狀了。
渾身的骨頭像是被碾壓了一般， 沢田綱吉努力克制不讓自己狼狽地叫出聲，只是渾身顫抖着等待突如其來的劇痛消退下去， 比起身體上的疼痛，更糟糕的是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用力攥住的心髒，沢田綱吉只覺得呼吸開始變得困難起來，已經出現了缺氧的症狀。
額頭上不斷有冷汗冒出，沢田綱吉咬着牙不得不弓下腰，眼前開始發黑看不清東西，就在他以為自己會直接在這裏暈過去時，背後出現的一只手支撐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穩穩地扶住了他。
“五條先生......”下意識想要道謝，但沢田綱吉現在連擡起頭都很困難，只得虛握住他的手腕想要站起身。
臉上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 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五條悟小心扶着沢田綱吉慢慢降低他的重心，自己也半蹲下來， 蒼天之瞳透過黑色眼罩上下審視起沢田綱吉現在糟糕的狀态。
搜尋無果的七海建人又退了回來，看向被五條悟護在臂彎裏的沢田綱吉， 敏銳地看見他的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
“請盡量放松身體， 不要傷到自己了。”七海建人擡手握住沢田綱吉的肩膀沉聲道， 湊近一看他果然咬破了自己的嘴角。
伸出另一只手利落地抹掉沢田綱吉嘴角滲出的鮮血， 五條悟面沉如水， 聲音卻輕柔帶着安撫的意味，“放松放松，老師知道你現在很痛，但要是咬破舌頭那可就糟糕了，先試着調動你身體裏的火焰？”
腦袋嗡嗡作響已經出現了耳鳴，但五條悟的聲音還是傳達到了沢田綱吉的耳朵裏，照他說的那樣努力讓痛到顫抖的身體稍稍放松下來，沢田綱吉沒有進入超死氣狀态，僅憑本能催動起死氣火焰，想借此抵消掉身體裏絞心的疼痛。
五條悟的方法竟然真的有效，剛剛幾乎要将他整個人擊潰的疼痛終于得到了緩解，呼吸也漸漸平息下來，但心髒處傳來擠壓感還是無法完全消除。
“謝謝......現在好了很多。”沢田綱吉的聲音嘶啞無力，整個人虛脫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不過剛剛不是因為忍受不了疼痛才咬破了嘴巴......是想努力保持清醒來着。”
“雙倍的疼痛可不一定會讓你再保持清醒啊。”七海建人推了推遮目鏡，遞給沢田綱吉一片幹淨的紙巾示意他擦拭嘴角殘留的血跡。
勉強恢複了點力氣，沢田綱吉接過紙巾向他道謝，見這兩人都半蹲着關切地望着自己，他有些尴尬地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
“我沒事了，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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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五條悟卻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沢田綱吉的額頭。
“你現在可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啊。”眼罩已經取下，蒼藍色的眼瞳精密地分析完了沢田綱吉現在的狀态，“你身體裏流動的氣息已經完全亂掉了，而且好像還摻雜了一點奇怪的東西......”
五條悟喃喃自語起來，沒等沢田綱吉再說些什麽，他直接起身，果斷地攬住沢田綱吉的腰将他整個人提起夾在臂彎裏。
“？！等等......！五條先生？？”身體突然騰空，沢田綱吉吓了一跳，下意識掙紮起來。
“不要亂動哦，不然待會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了。”五條悟故意吓唬他，随即又看向一旁的七海建人，“沒發現有什麽異樣？”
“嗯，除了那天的咒力殘穢，沒發現其他的了。”七海建人說道，“所以沢田同學到底是......”
五條悟不語，冰冷的眼瞳望向前方昏暗的通道，正如七海建人說的那樣，并無其他異狀，但在六眼的掃視下卻還是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不過他現在暫時沒有時間去深究，當務之急還是先帶沢田綱吉回高專，剛剛的危言聳聽也不是光吓唬他，一個不甚沢田綱吉的五髒六腑可能真的要移位了。
“七海海，這邊就先交給你了，說不定敵人還潛伏在附近，一有情況就立刻通知我哦。”
七海建人點頭沒什麽意見，猶豫了幾秒後有些糾結地指了指挂在五條悟臂彎裏的沢田綱吉，“您确定要這麽把他帶回去？我看他好像更難受了。”
聽見對方這麽說五條悟才後知後覺地把沢田綱吉翻了過來，發現的他的臉色的确比剛剛更差了點。
“抱歉抱歉～”五條悟沒心沒肺地笑了笑，這才扶住沢田綱吉的背脊，另一只手穿過他兩腿的膝下，将他整個人輕松地橫抱了起來，“那就拜托你了，七海海。”
裝作聽不見沢田綱吉抗拒的驚呼聲，五條悟扭頭向七海建人打好招呼，催動咒力發動瞬移，帶着沢田綱吉離開了這裏。
定定地站在原地停留了幾秒，七海建人摸着僵硬的後頸嘆了口氣，心裏做好了加班的準備，照五條悟的指示在周圍繼續調查情況。
下水通道再次恢複了沉寂，昏暗的通道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微微閃爍着，忽暗忽明起來。
“哎呀～真被你猜對了，他們今天果然又回來這裏了。”
沉寂被打破，一個模糊的身形逐漸顯現出來，輕飄飄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玩味。
正是昨天令七海建人陷入苦戰的特級人形咒靈，真人。
撫摸着垂在肩膀處的一縷發絲，真人還在回味着剛剛看到的讓他覺得非常有趣的一幕。
“真是讓人意外，把漏瑚揍成那副慘狀的家夥竟然也能變成那樣。”真人的語氣變得興奮起來，“脆弱到好像稍微使點力就能輕易把他折斷......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麽？”
真人扭頭看向身後隐藏在黑暗裏的那道身影。
“這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見面禮。”那人開口，發出的難聽又嘶啞的聲音讓真人都忍不住抱臂離他遠了點。
那人也不在意，只是環顧了一圈這片昏暗的空間，思忖了一會又問：“剛剛那個戴眼罩的人......就是五條悟？”
“是啊，他就是我們最終要鏟除的目标人物，不過看漏瑚上次的慘狀好像暫時無法在那家夥身上找到什麽突破口呢，也不知道夏油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這麽說着真人又看向那道影子，“還有您這位合作人......您的目标似乎不是五條悟，而是那個叫沢田綱吉的人類？這也是夏油計劃裏的一步嗎？”
沒有回答真人的疑惑，影子如幽魂般又退回了黑暗中，幾秒後嘶啞的聲音再次響徹這片寂靜的空間。
“不管是誰，我都将把他們變成一具最好的容器。”
***
高專醫務室。
診療完畢的家入硝子拉開隔斷簾，随手将手套丢進垃圾桶裏，用消毒液上上下下将自己清理了一遍。
見家入硝子走了出來，坐在外面等候的五條悟擡眼望了望裏面，見沢田綱吉被隔斷簾遮的嚴嚴實實，他只得又看向面露疲憊的家入硝子，“情況怎麽樣？”
“出現了過呼吸的症狀，但很奇怪的是心髒跳動的頻率卻比正常範圍內低了不少......其他就暫時沒發現什麽異樣了，總體來說并無大礙。”家入硝子如實說明了沢田綱吉的身體狀況，“因為沒有外傷，反轉術式也沒用，就給他打了針鎮定劑，之後再看看情況吧。”
聽完家入硝子的敘述後五條悟挑了挑眉，語氣裏不由帶上了點猶疑，“只有這樣？我剛把綱吉送過來的時候他臉色差到感覺下一秒人就要過去了。”
“......他說了是因為你之前把他整個人頭朝下提了起來導致他頭暈惡心的想吐。”家入硝子微妙地看着五條悟，“還好你很快改變了姿勢，不然他人可能真的就要過去了。”
五條悟：“。”
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五條悟越過家入硝子想要直接進入醫務室，想了想還是禮節性地問了一句：“現在可以進去嗎？”
家入硝子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小心拉開隔斷簾的一角，五條悟看了眼躺在裏面病床上的沢田綱吉，比起剛剛臉色的确要好了很多，大概是鎮定劑起了作用，他雙眼緊閉着睡得還算安穩。
六眼再次分析起沢田綱吉此時的身體狀況，他體內流動的氣息已經恢複了正常，而之前摻雜在其中的一絲違和的雜質現在也消失不見。
這種猶如坐過山一般的情緒起伏難得讓五條悟心有餘悸起來，剛剛沢田綱吉渾身顫抖的可怕模樣再次在眼前回放，他的眼皮跳動了幾下，拉上隔斷簾退了出去，周身散發起低氣壓。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聽你之前的形容事情好像還挺嚴重的。”家入硝子問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孩子如此虛弱的樣子。”
“是啊，連我也吓了一跳呢。”發出一聲感慨，五條悟靠在牆壁上，摩挲着下巴開始分析這起突發狀況。
那個下水通道絕對有古怪，但唯獨沢田綱吉中了招，他和七海建人一點事也沒有，殘留在那裏的咒力殘穢也不可能會讓沢田綱吉出現這麽大的反應。
至于他在離開前捕捉到的那絲幾乎微不可查的古怪氣息......
敲定了主意，五條悟決定現在先回去和七海建人彙和，與他再仔細調查一番，現在已經不是吉野順平和特級咒靈的問題了，他隐約有種預感，應該還有什麽未知的危險事物正悄然無息地蟄伏在這附近。
“綱吉就先拜托你了，我先去——”
剛想囑咐家入硝子幾句，口袋裏的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看了眼上面顯示的名字，五條悟“啧”了一聲，按下接聽鍵。
沒等五條悟開口，電話那頭傳來伊地知驚恐的聲音。
“京都的那個老師過來了！現在要怎麽辦啊五條先生！”
“......”
挂斷了電話，五條悟摸着下巴擺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怎麽了？”察覺到異樣，家入硝子問。
收起手機，五條悟看了眼醫務室，六眼透過嚴嚴實實的隔斷簾輕易看到了沢田綱吉微微起伏的胸膛。
“有個超級大麻煩馬上要過來了～”五條悟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