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目标101
高專的觀戰室裏氣氛一片和諧。
通過黑鳥操術與烏鴉共享視野， 冥冥将交流會的實時戰況轉播到了觀戰室的大屏幕上。
比賽現場雙方打鬥的還算激烈，除了一開始就因為狗卷棘的咒言而秒睡的三輪霞， 每個學生的表現都可圈可點， 尤其是東堂葵和虎杖悠仁，雙方打到一半就變成了一場指導賽。
“欸～真沒想到，葵那個家夥竟然和悠仁打成了指導賽， 我還以為他會更直接一點呢。”五條悟略顯詫異地看着屏幕上的實況轉播，東堂葵一轉一開始的敵對态度，此時表現的更像是虎杖悠仁的導師， “不過比起上次的交流會，他的實力的确又精進了不少， 看來你在京都的這段時間也沒少閑着啊。”
五條悟調侃起身旁的Reborn。
“他的近戰搏擊能力已經遠超出了同級別的咒術師， 體術方面稍作指導就會有顯著的進步。”Reborn也對東堂葵的表現非常滿意， “倒是虎杖悠仁，才看了幾招就領會了東堂的意思能和他打的有來有回，也算是天賦異禀。”
“哼哼， 畢竟是兩面宿傩的容器，這種程度對悠仁來說當然是小意思。”五條悟不由得意起來， 虎杖悠仁的學習能力算是超出了他的預想， 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不容小觑的可靠存在。
那邊挨在一起的兩個老師旁若無人地交談起來，氣氛還算和諧，坐在前面的庵歌姬忍不住回頭看了他們好幾次。
“真是見鬼了，裏納斯老師竟然能和五條悟那個混蛋這麽和諧的坐在一起。”庵歌姬嘀咕着，她至今還記得之前那兩人掐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之前好像聽你說過，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很差。”冥冥開口， 語氣裏多出了點興味， “五條還好說， 那位從意大利來的家夥看着就很難纏。”
“......明明是五條更加難纏吧，裏納斯老師很好相處的。”庵歌姬忍不住為同事正名，又順帶拉踩了一下五條悟。
冥冥卻搖了搖頭，手挑起垂下來的一縷發絲意味不明道：“我說的難纏，指的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某種氣息。”
庵歌姬聽的一頭霧水，以為對方說的氣息指的是咖啡的氣味，誰知接下來冥冥竟語出驚人，她聽完面色瞬間變得空白。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這人絕對是男同......哼哼，這些詭計多端的外國佬。”冥冥的笑聲很是詭異，絲毫不顧身旁表情已經逐漸驚恐的後輩。
這可不興說啊冥小姐！
庵歌姬下意識就要去捂住冥冥的嘴巴，開玩笑要是被後面那兩人聽見下場絕對會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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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冥冥口無遮攔的話并沒有被誰聽見，因為馬上就被十幾張符咒共同爆炸的聲音遮蓋了下去。
聽見動靜後所有人齊齊向爆炸的方向看去，剛才放在那裏用來監測咒靈狀态的符咒同時燃燒殆盡并産生了爆炸，這說明他們投放在樹林裏的咒靈已經全部被消滅。
“怎麽可能——就算他們再快也不可能在同一時刻把那些咒靈祓除。”樂岩寺暗道不妙，立刻讓冥冥轉移其他視角查明清楚情況。
坐在最後排的五條悟和Reborn同時站了起來。
拿出口袋裏的粉色咒物，五條悟将它展示給Reborn看，“綱吉那邊應該是出事了。”
那個據說是從某部落帶回來的護身符上的粉色繃帶開始自己剝落了下來，像是一團脫落的毛線球亂七八糟的纏繞在一起。
五條悟紛發的伴手禮自然不是什麽普通的護身符，他手裏這個最大的護身符連接了給學生們的那幾個，若是其中一個護身符遭到了外力攻擊長達一分鐘的話他這邊的護身符就會出現反應，繃帶現在都快剝落完了，只能說明那邊的護身符幾乎要被摧毀。
符咒燒完前轉播大屏上的每個視角裏的學生都安然無恙，那麽出事的就只有一個人——
“所以原來是雙線襲擊嗎？”Reborn嗤笑了一聲，藏在袖口處的槍已經蓄勢待發。
為了不波及到今天比賽的學生，沢田綱吉特地脫隊單獨在周邊巡視，沒想到敵人的突襲竟然是同時進行的。
“學生那邊交給你了，我去找阿綱。”
果斷分配完任務，Reborn不顧身後樂岩寺讓他站住的聲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觀戰室。
“欸～自己跑過去耍帥真是令人不爽。”五條悟撇了撇嘴，面露不滿，“算了，希望這邊的對手不會太讓我感到無聊吧，不過也得盡快解決然後趕去綱吉那裏呢。”
對沢田綱吉的實力有着絕對信任，五條悟潛意識裏認為他不可能會出什麽意外狀況，而且還有那個家夥在，估計那邊也很快就能結束了。
雙手交叉活動着手指，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外面的夜蛾正道在催促着，他這才慢悠悠地最後一個離開觀戰室。
***
難受，惡心，快要喘不上氣，身體開始無力起來。
這是沢田綱吉被那一道道像是沼澤一樣的物質緊緊綁住後産生的感覺。
他死死拽住捆在脖頸處的那道黑色物質，卻發現手上的死氣火焰在觸碰到它時如同被冷水澆滅般驟然熄滅，而他的手也慢慢陷入進了黑色物質裏，仿佛真的被困入沼澤之中開始不斷下沉。
暗道不妙，沢田綱吉不敢再使力掙脫，不然自己整個身體可能都要完全陷入進其中，而他耳邊的那道嗅來嗅去氣息終于止住，緊接着聲音明顯變得煩躁起來。
“原來如此......難怪無法像上次那樣直接撼動靈魂......啧，怎麽會多出這種東西......”
沢田綱吉聽着它喋喋不休的聲音不禁感到疑惑，他現在無法回頭，只覺得那道聲音忽遠忽近，又帶着一絲不真實。
“是你。”沢田綱吉的聲音變得嘶啞無比，呼吸開始困難起來，“從始至終都是你對嗎......在那邊的世界奪取了我的身體，現在又追到了這個世界......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再次與沢田綱吉相見的蠖落将他完完全全困在了自己的“領域”裏，一個被他的虛空力量構造出的無法被破壞的絕對領域。
只可惜這次竟然無法侵蝕沢田綱吉的靈魂，因為他的身體裏多出了上次還沒有的一股力量，使自己的黑色粒子完全被阻隔在了外面。
“我的目的？你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蠖落依舊沒有放松力道，即使背對着他依舊将沢田綱吉現在逐漸痛苦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在那個世界沒能徹底占據你的身體，你的那群夥伴對你倒是出奇的了解，尤其是那位家庭教師，磨合期才剛開始就被他識破，最後竟害得我不得不逃脫那裏。”
蠖落的聲音裏透出不加掩飾的怒火，又回想起了那時自己狼狽逃走的樣子。
“你是難得一見的完美‘容器’，雖然最開始的磨合失敗了，但我依舊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在這裏，這個世界，你的身體将再次被我占據。”
話音剛落，自蠖落周身開始溢出更多不規則的黑色粒子，它們彙聚成道道尖刺一樣的物體，直接狠狠紮進了沢田綱吉的身體裏。
“唔——”
猛地吐出一口血，沢田綱吉感覺到那種冰冷黏膩的物質已經紮進了自己的身體裏，而他吐出的血竟然不是猩紅色，是一灘黑色的濃稠液體。
在這時蠖落環繞到了前方，沢田綱吉終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和刺進自己身體裏的這些物質相似，對方完全被漆黑籠罩，好似一團朦胧的迷霧，勉強能看出人形的輪廓，而剛剛環住自己的那雙手臂像是可以再生般又生出了新的出來，沢田綱吉努力想看清那個家夥的長相，卻發現了令人驚悚的一幕。
這個家夥沒有臉。
“算是第一次以這種形式與你見面。”他陰森地笑了起來，“你可以叫我蠖落......”
“從虛空中誕生，尋找出一個可以容納我的最完美的容器，而你，就是最合适的那個。”
随着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束縛住沢田綱吉的十幾道尖刺同時刺穿了他的身體，他眼瞳裏本還晦暗的光芒迅速渙散了起來，死死攥住黑色物質的手最終無力地垂下。
蠖落又再生出數只手臂，像是粗壯的樹幹盤根錯節般将沢田綱吉的身體完全纏繞住并不斷收緊，他的身上的衣物已經出現了道道劃痕，黑色粒子争先恐後地湧上，試圖将他吞噬殆盡。
其中一根手臂已經接近了沢田綱吉心髒的位置，蠖落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剛剛他試圖直接侵入時被沢田綱吉身體裏不屬于他自己的一股力量無情地彈開，那麽換了種方法後應該就可以慢慢侵蝕掉他的靈魂，最終将他完全變成一具容器。
然而這只是他心存僥幸，本已經失去了神志的沢田綱吉在這時垂下的手微微動了動，緊接着一簇燃起的微弱火焰倏地從指尖飛掠而出，越過蠖落直擊離他們數米遠的那個家夥。
死氣火焰直接擊中了躲在羂索身後的真人，打斷了他悄悄輸送咒力的動作。
猝不及防被擊中的真人摔倒在地，那道火焰的威力幾乎微不可計，但卻擾亂了真人的術式，與此同時纏繞在沢田綱吉身上的那些漆黑的手臂忽然停止了再生的速度和緊縮的力道，像是被掐斷了力量來源。
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蠖落暗道不妙，只見剛剛還氣息微弱的沢田綱吉猛地睜開了眼，身體裏的死氣火焰再次流動起來，将試圖吞噬自己的黑色粒子全部燃盡。而在死氣火焰重新燃起的同時，沢田綱吉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處傳來了一絲異樣，很溫暖，像是在他的心髒周圍築起了一道屏障，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安。
“果然......你的能力只有在真人的配合下才會對我有效。”
沢田綱吉短暫地恢複了點力氣，趁蠖落力量減弱的時機掙脫了他的禁锢。
身體下意識地想要後撤，但黑色粒子侵蝕的影響還在，力氣也在不斷流失，沢田綱吉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下一秒，一道沉悶的槍聲響起，掀起的氣流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振，而那發子彈準确無誤地命中了羂索即将放出的那顆咒靈球。
緊接着一只有力的手輕松支撐起沢田綱吉即将倒下的身體，他垂眼看向懷中氣息微弱的學生，臉上平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随即便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可真狼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