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許悠悠連忙跑上前去,她扒開那人側着的肩周,果真是裴栖寒。

他眼眸緊閉,似乎是很痛苦難捱。

頭頂上的光亮愈發的小,此時許悠悠才注意到那原本散去的藤蔓又在洞□□疊着纏了上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師兄,師兄,師兄?”

許悠悠喊着他,但裴栖寒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眼見藤蔓快要覆蓋完洞口,直至一絲光亮也不剩下,若是藤蔓将洞口蓋住,他們就出不去了。

她放下裴栖寒撿起驚鲵使勁晃着,“喂驚鲵,你快飛上去弄弄那些藤蔓!”

這會,她手上這把劍就像是個死物一般,許悠悠漸漸明白過來,感情這家夥就是來坑她的!

劍沒什麽用,她又只好去喊裴栖寒,人如何也喊不醒,在她的呼喊聲中,洞穴陷入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司玉,你快搞點能照明的東西。”許悠悠道。

“沒問題,悠悠你把脖子上的項鏈取下我就能照明了。”

“嗯。”許悠悠聞言照做,她将司玉放在自己的手邊,仔細地去觀察裴栖寒。

他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眉眼微蹙,白皙的皮膚上沾着灰跡,唇色發白,和醒着時有着天壤之別。如他曾經是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谪仙,如今就是中傷昏迷不省人事的小可憐。

對此,她給出四個字的評價:我見猶憐。

可裴栖寒怎麽會暈倒?

許悠悠在他身上尋找蛛絲馬跡,臉、手、脖子一切裸露的地方她都看了,可既沒有明顯的傷痕,也沒有什麽妖物的痕跡。

倏爾,她眸光一凜,在裴栖寒衣料遮住的頸間,她好像看見了冒尖的黑痕,她盯着那塊看了一會,那東西又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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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因為是在裴栖寒衣物底下,她沒敢扒開他的衣服看,只能暗示自己或許是她眼花了。可沒過一會,那道黑痕又冒上來,先是探出頭,而後沿着裴栖寒紫青的血管往上爬。

這東西或許稱之為黑線更合适,許悠悠靠近,想要用手去碰,可它活像是有生命一樣,她手才探上去那條黑線就縮回了他的衣領裏。

那條黑線,是在裴栖寒皮膚裏,而且是活的,還會動。

這個認知使她毛骨悚然,裴栖寒他難不成是被寄生了?不可能吧,他那麽厲害的一個人,能被什麽東西寄生?

“司玉,剛剛那是什麽?”許悠悠把放在地上的吊墜拾起拎在手裏照着裴栖寒的脖頸,黑線探頭探腦地爬上他的脖頸好幾次,然後就再沒了動靜,她喉間稍動,抿唇,迫使自己鎮定。

“司玉?”

許悠悠叫了幾聲依然沒有回應,她簡直是想扶額嘆氣,怎麽一個個的到了關鍵時候就裝死?

她手指勾着司玉又等了一會,就在她百無聊賴地數着裴栖寒的發絲時,那條黑線再次鑽了出來,她眼疾手快的按上黑線,沒太用力,但瞬間一股電力流竄她的全身,她猛地收回麻木的手,那頭裴栖寒也被她的舉動給弄得悶哼出聲,似是痛苦極了。

“裴栖寒,裴栖寒?”許悠悠回過神,又去喊他,可他陷入深度昏迷,一直未見要醒的樣子。

他身上的東西來路不明,無法觀其全貌她也判斷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而且觸碰到它的時候居然會被電,她不信這個邪,伸出手又碰了一次,電流四蹿帶起的麻木感傳遍她的指尖,她這才确信,這黑線有攻擊力。

“抱歉了師兄,只能唐突一下。”

許悠悠認命地解開裴栖寒的衣衫,起初還小心翼翼的,随後一想萬一裴栖寒中途想來那豈不是誤會大了,故而她手腳愈發地快就想速戰速決。

揭開他上衣的那刻,許悠悠只覺頭皮發麻,她倒吸口涼氣環臂抱住自己的胳膊。

情況不容樂觀。

那黑線原來不是一根,而是黑壓壓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他身上,呈現出樹狀紋路。

那東西起源在裴栖寒的心髒處,然後一點一點蔓延至他的全身,只剩下裸露的地方還沒有蔓延到。

這便好似是始于心髒處而生的江流,它的支流滲進全身的經脈血管,在他身上盤踞,纏繞,覆蓋。

“怎麽會這樣?”說實話,她頭一次看見這種症狀,屬實被吓得不輕。

她冷靜下來後為裴栖寒穿好衣衫,将他的袖子撸開就能看見那些紋路的蔓延情況,它們總是延長一段後又慢慢縮回去。

裴栖寒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一旦黑線開始蔓延,他似乎就會更痛苦不堪。

“司玉!”許悠悠惱了。

“在呢。”這回它終于不再裝死。

“怎麽回事,裴栖寒身上這東西是他在這裏中的毒,還是有別的什麽隐秘,你給我解釋清楚。”

司玉:“抱歉悠悠,關鍵機密您暫時還無法知曉,若想獲得線索,需要完成額外任務——獲得萬藤樹妖的妖丹。”

聞言,許悠悠也懶得同它廢話,她直接将自己的那把破劍□□抵住裴栖寒的脖子,言辭嚴肅地威脅道:“不告訴我是吧,那我現在就把他殺了。”

“你殺了他就要進輪回。”司玉道。

許悠悠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狠聲道:“進就進呗,我進一次輪回就殺他一次,看誰拗得過誰,你若不信,大可來試試!”

“別別別,祖宗真是服了你,那先算你賒賬。”司玉娓娓道來,“裴栖寒身上的東西是天罰印記。”

“天罰是什麽?”許悠悠問。

“天罰是神明對人世間犯有重大罪惡凡者降下的懲罰,就近這千百年來也只有三人受過如此重的懲戒。一個人千年前毀壞九州神祭的張時潤,一個是百年前屠戮七善門差點使其滅門的杜聞雨。”

“那我想知道裴栖寒他犯了什麽罪?”

他才二十歲,能犯下什麽人神共憤的罪行?

“抱歉悠悠,這個問題目前處于超綱範圍,司玉沒有答案,你威脅我也不行。”司玉正色道。

相同的招數第二次自然是不好使,許悠悠幹脆換了個問題,“那天罰要怎麽解除?”

“抱歉悠悠,天罰無藥可解。”

作者有話說:

趁他病,要他命,悠悠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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