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麽時候回來啊？”電話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姬士博沒有說話，又打了一個嗝。
“是不是喝酒了？”
“我……回來了。”
姬士博喃喃的說着。
“喝酒了就不要開車，知道嗎？”
“你在哪裏啊，我讓司機去接你。”
“就不該同意你回國，回來就不學好……”
姬太太在電話那頭說個不停。
姬士博将手機放在桌子上，頭趴在上面。
女孩瞟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老媽。她湊近聽了聽，咧開嘴，在心裏腹诽：媽寶男？
等電話那頭挂了，女孩拿起了姬士博的手機，需要密碼，她看了看他的手指，心跳又開始加快了。她輕輕擡起他的手，一個一個試了起來，“嘩”屏幕打開，手機屏保居然是一只豹子；她掩嘴笑了笑，打開通訊錄，寥寥無幾的幾個聯系人，然後打開他的聊天軟件，也只有一百個人不到，她添加了自己的好友，又記錄了號碼。她打開了他的相冊，居然都是一些風景照，還有一些文章的截圖、表情包；退出相冊後好奇心驅使她打開最近删除，裏面有一張合影照片，男人一看就知道是手機的主人，他身邊站着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他們戴着學位帽，比着剪刀手，多麽幸運啊！只不過還有一天時間這張照片就會從相冊中永久消失，羨慕之餘她突然可憐起照片中的女孩，她又翻看了聊天軟件，試圖找到照片的主人，只可惜她翻看了為數不多的幾個女性，都是普通的問候，而且都是以他沒回複宣告結束。
“好累啊。”
餘文文的聲音傳來，女孩趕緊将手機放在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佯裝拍照。
“香香，你怎麽就跳那麽一會兒。”女孩的閨蜜問道。
“這不陪帥哥嘛，”另外一個女孩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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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文文一看姬士博，心中大叫不好，這怎麽給喝醉了，失策失策，這還怎麽去泡妞啊。
餘文文跟女孩互換了電話，最後只好扛着姬士博回了自己家。
剛到家，姬士博手機就傳來了奪命連環call。
一看是兄弟老媽，他拍了拍腦門，可真是麻煩。
他小心翼翼的接了起來，“喂，阿姨。”
“你是？”
“我是文文啊。”
“文文？哦……文文呀，小博跟你在一起嗎？”
“是的阿姨。”
“你們在哪裏，我讓司機去接他。”
餘文文看着沙發上一攤爛泥的姬士博無奈的搖了搖頭，“阿姨，我已經給他收拾好了，他明天還要上班，我看就不要吵醒他了吧，不然明天肯定得頭疼，第一天工作印象特別重要……”
餘文文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
電話那頭的姬太太沉默了許久，“難得你們年輕人還能考慮的這麽周全，這樣吧，我安排司機送一套衣服過來。”
“好的，沒問題。”挂斷電話，餘文文長籲一口氣。
此刻的姬士博正安然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個小女孩在草坪上跑着，手裏拉着五顏六色的氣球，童真的笑聲仿佛有穿透力一般，豔霞漫天都漂浮着粉紅色泡泡。不遠處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他們的目光專注的看着小女孩奔跑的身影。
突然，女孩跌倒了，她的哭聲比笑聲還要大，他急切的想要跑過去，可是腳像是被定住了，根本邁不動步子，他看向不遠處的父母，媽媽趕緊爬了起來跑向女孩，爸爸正低頭看着什麽。
仰着頭的小腦袋，眼淚汪汪看着奔向自己的媽媽，看着看着，跑過來的人突然消失不見了，粉紅色的泡泡消失了，全世界變成了一片灰白色，她蜷縮在角落裏，閃閃發亮的眼睛怯怯的望向一處地方，他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他伸出手……
鈴聲大作。
姬士博猛地從床上彈跳起來。
一看時間，八點二十了，還有十分鐘就要遲到了，姬士博急匆匆的穿上衣服，稍稍打理了一下，三分鐘搞定，他在桌上看見自己的車鑰匙，他抓起鑰匙就沖下樓。
到醫院的時候，還是遲到了十五分鐘。
姬士博揉了揉眉心，站在早會室門口，他有些喪氣，昨天發了什麽神經，怎麽會喝那麽多酒，他一向最讨厭遲到的人，自己卻在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了。
等到很多人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終于等到最後一個人出來，汪院長看了一眼姬士博，他推了推眼鏡，“等久了吧？”
“對不起，我……遲到了。”
汪院長拍了拍姬士博的肩頭，“來看看你接下來的工作吧。”
姬士博跟在汪院長後面。
和專家門診比起來，普通門診顯得非常繁忙和嘈雜。
門診外面坐滿了人。
拿着警棍的特警在大廳巡視。
“你喜歡這個嗎？”一個人影突然竄上前，将一個折疊的紙飛機在姬士博眼前晃了晃。
姬士博沒有搭理對方，而是繼續跟在汪院長身後。
“你看什麽看，”一個女孩的聲音特別大。
姬士博回過頭，就看見一個短頭發的女孩子正啃着蘋果，怒怼着前面的一個男人。
從他的方向可以看出來，是女孩的雙腳踩在對方的椅背上，而且還在使勁的動彈着，所以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就有了如上的一句質問。
“對不起。”女孩身邊的婦人跟對方道歉。
男人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去。
女孩站起身，将嘴裏正在咀嚼的蘋果吐到對方身上。
男人一模後腦勺，登時就站起身瞪着女孩。
女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她指着前面的男人，“跟個傻子一樣。”
“你才是個傻子。”
女孩舉着蘋果就要扔過去。
女孩身邊的男人趕緊捉住她的手和手心的蘋果，“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朝着男人吐出口水。
姬士博正要上前，幾個特警小跑過來了。
“跟我過來，”汪院長見怪不怪的招呼姬士博跟上自己的腳步。
待診室最後一個病人出來，汪院長領着姬士博進去。
“汪院長。”
“你坐，”汪院長在空中拍了拍，示意對方不用站起來。
“這位是耶魯大學精神病學畢業的學生姬士博，在其學校任職一年，現在是我們的新同事。”
醫生一聽，趕緊站起身伸出手，“你好，叫我趙哥就可以了。”
姬士博禮貌的握了握，“趙哥，打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