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趙醫生。”
“嘿，最近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我就是……”女人說着，從包裏掏出一塊紅色的東西，打開一看居然是一面錦旗，“我是來感謝您的，吃了藥以後，睡眠各方面都好了，我這次還想再拿些藥。”
“藥吃完了嗎？”
“只有今天的量了。”
“這樣吧，既然有效果，我再給你開兩個月的量，免得經常跑。”
“謝謝趙醫生。”
趙哥只是淡淡一笑，快速開了藥方，錦旗卷好放進了抽屜裏。
……
“感覺怎麽樣？”
中午吃飯的時候，趙哥看着姬士博有些疲憊的模樣笑道：“我剛開始來的時候也這樣，有時候一天就要接三五十多個病人，節奏太快，真的吃不消。”
姬士博贊同的點了點頭。
趙哥扒拉了一口飯，“這麽多年不是白練的，接的病人多了，有的一看就知道大概什麽情況，也就是一套程序的事，時間久了問題就不大了。”
姬士博看着碗裏的米飯，食不知味。
“可別被吓着，你以後也不會在我這個崗位，你是專家號。”
姬士博淡淡一笑，他不知道該回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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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專家號比我們還多，現在大部分的人都不缺那麽點兒挂號費，而且堅定不移的認為專家比普通門診有權威性，圖個心安嘛。白天送錦旗的小姑娘，就是從專家號轉過來的。”
姬士博依舊只是笑了笑。
“不過專家號，有真才實學的确實多啊，一才難求，而且大部分都是出國留學，國內外都有豐富的經驗。你看你，一來就能坐診專家號。”
“我那點兒經驗不值得一提，還得多像大家學習。”
“嗨，這種經驗學得快，就是一個時間問題。有天賦的容易成功，努力的能成功，就是一個時間點的問題，如果有悟性又努力，這種人才放行業裏就是一騎絕塵，百年難出幾個。”
姬士博表示贊同。
“明天就要你一個坐診了，有什麽不習慣的可以問同事，也可以問汪院長，汪院長經驗豐富，我們這些小輩要多像他請教學習，不過汪院長平時日理萬機，也沒什麽空搭理咱們，最關鍵的是咱們也抽不開身。”
“嗯。”
下班的時候，餘文文準時打來了電話。
“哥們，要不要我來接你？”
“滾。”
“才一天就受不了了？”
“早上怎麽不提前叫醒我，遲到了那麽久。”
“我給你定鬧鐘了啊。”
“你……”姬士博有些理虧。
“你怎麽沒穿新衣服啊。”
“什麽新衣服？”
“你老媽給你送來的衣服，我給你放沙發上的啊。”
“沒來得及看。”
“今晚去不去酒吧？”
“不去，頭現在還疼。”
“我怎麽不記得你那麽能喝酒，昨晚喝了整整一瓶。對了，昨晚那香香還記得嗎？”
姬士博上了車關上門，擡起頭揉了揉太陽穴，“不記得。”
“人家可還惦記着你呢。”
“什麽事？”
“她說你留了她的聯系方式。喜歡的話就去追吧，反正你現在單身一個，我打聽過了，人家身家清白，現在在一家房地産做銷售，工資上萬，雖然比不得你，不過女孩嘛，也足夠了！關鍵是人家長得漂亮啊，昨天晚上沒怎麽看清，今天白天一瞧，是幾個女孩裏面最漂亮的，你可真行，好的白菜都喜歡往你身上貼，還記得中學的……”
“住嘴吧你！”姬士博打斷了餘文文喋喋不休的話。
“好好好，等會兒我們準備去酒吧，要不要一起？”
姬士博擡起眼皮，西斜的太陽已收起它耀眼的光芒，溫柔美好的好像女孩害羞時的臉頰，讓人忍不住想要使出渾身解數挽留她。最後，只剩下淡淡的霞光為城市的高樓披上一層紅紗蓋頭。
“喂？”電話那頭傳來疑問的聲音。
“不去。”
“你确定嗎？”餘文文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
“我晚上得回家，下次再聚吧。”
“那行吧，衣服……”
“到時候我會去拿的，先放你那。”
“那行吧！”餘文文答道：忽又說道：“那個女孩真不錯，可以考慮下。”
姬士博直接挂斷電話，他閉眼沉思片刻，嘴裏喃喃，“香香？”他搜遍了腦海都沒找到這麽一個人。
他打開手機聊天軟件，果然看到一個名叫香香的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好友列表裏。頭像是一位美女的照片，他正要打開她的頭像看得清楚一些，想了想又退回了界面，給自己老媽發信息不回家吃飯了，發完索性将手機關機。
他抹了一把有些疲憊的臉，閉上眼睛。
我又夢見那個小女孩了，他在夢裏肯定的對自己說。小女孩在草坪上奔跑，他遠遠的伸出手，他好像有預感一般，那個小女孩會跌倒似的，不過并沒有如他所願，眨眼的功夫，她牽着爸爸媽媽的手，蹦蹦跳跳的離開了，消失在淺灰色的霧罩中。他感覺全身都在發抖，一轉眼，發現自己置身在白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中，他遙望四顧，然後他看到了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他們依舊籠罩在白霧中行走着，小女孩回過頭來，甜甜的笑容驅散開她面前的霧氣，他禮貌的想要将笑容給予女孩，突然，他感覺腳底一空，有什麽東西破碎了，他低頭一看，腳底是漩渦般的黑色空洞，他整個人直直的墜落下去，掉下去的一瞬間，濺起了水花，他看到那冰冷的水變成了血紅色。
一個激靈，姬士博雙腿猛地伸直，倏地睜開眼睛。
昏黃的燈光已經履行了自己的職責，讓他不至于睜開眼置身于一片黑暗。
姬士博打了一個冷顫，他撫了撫手臂，九月的天氣，按理來說不至于這麽冷，他打開車窗，撲面而來的熱風讓他醒悟過來，他舒服的吸了口氣，原來是自己開了空調。
他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這裏的夜晚很安靜和白天的喧鬧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仰起頭，他在尋找一處燈光。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燈光，那裏和別處不一樣，那是唯一一處窗戶幾乎承包了整個樓層房間一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