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化才好。”

“太後多慮了。四阿哥學英語、算學。那是在他那些滿蒙課程皆游刃有餘的前提下。若是咱大清國的知識學起來都嫌吃力,怎可能還去學那外國的知識嘛。所謂能者多勞,四阿哥多學點知識也是好的。至少咱們還能吃上洋人流行的西餐、燒烤,太後您說是不是?”

“哈哈,你這丫頭,腦子就是轉的快!也對,那什麽西餐、燒烤,哀家确實沒見過,更沒嘗過,托胤禛的福。下回咱們就好好享用享用!”太後聽槿玺這麽一說,也爽朗一笑,連連點頭贊道。

“太後,太子和諸位阿哥們前來請安了。”候在膳廳外頭的紫薇笑盈盈地進來通報。

“哦?都來了呀?快快讓他們進來,都說了這大冷天的,免了請安就好……可都用過早膳了?沒用過的話,趕緊讓廚房再做些端上來。”太後一聽太子和各位阿哥們齊齊來永壽宮請安,忙不疊地讓紫薇請他們進來。。膳廳起了碳盆子,暖和。

“烏庫瑪嬷不必忙,孫兒們都是用了早膳才過來的。”

一行人魚躍而入,齊齊排列一行,向太後請了安後,太子代表諸位兄弟對太後說道。

“都用過了嗎?可別與烏庫瑪嬷客氣。今兒的早膳。還是槿玺丫頭起早做的呢,紫鳶,說說有哪些?你們看看可有想吃的?挑些上來嘗嘗。就當是點心,這會兒離午膳還早着呢。填填肚子。”

“格格從昨兒下午就開始準備了。因為太後喜歡吃清淡的,特意熬了三種口味的清粥。有南瓜小米粥、皮蛋瘦肉粥,香菇雞丁冬筍粥。現下街市上極受歡迎的芝麻綠豆餅、椒鹽糖火燒也烘烤了不少。還蒸了蟹黃包、豆沙糯米糕、桂花荷葉糕。煮了一大壺姜汁奶茶,很适合早上喝。哦,格格還特地做了一只很大的塔層鮮果蛋糕,榨了一大壺鮮橘汁。”紫鳶揚着笑意,将槿玺今兒早上做的粥品點心一一點報出來。

這廂,早有幾個小阿哥雙眼亮晶晶盯着紫鳶猛瞧,那模樣直逗得太後一陣樂笑。見紫鳶報完早膳名兒,揮揮手,示意她下去端些熱乎乎的點心上來,給各位阿哥們嘗嘗。

“早就聽說槿玺格格非常能幹,今兒咱們兄弟幾個也算兒是托了太後的洪福,有幸嘗到格格的手藝了。”五阿哥笑眯眯地看了眼立在太後身側的槿玺,率先說道。

“瞧你這孩子說的,平日裏槿玺做的新式點心可有少了你的份?每次都算準了時間過來,哪次落下了?別以為哀家年紀大了,耳聾眼花,就會記不得了哦?”太後佯裝嗔怒地瞪了胤祺一眼,随即忍不住笑意地說道。話音未落,就惹得其他一幹兄弟們哈哈嘲笑起胤祺。

“原來五哥經常來永壽宮偷吃呀?羞羞羞!”三歲的小十四胤祯,也學會打趣自己的兄長了。

五歲的十三阿哥胤祥也不甘示弱:“五哥,下次你來烏庫瑪嬷這裏,要帶胤祥一起來。否則,胤祥有好吃的,也不再給你了!”

“哈哈!你們幾個孩子喲,湊在一起,哀家的永壽宮可就熱鬧咯。好好好,下回呀,只要丫頭一下廚研制新式佳肴,哀家就遣人去通知你們過來品嘗可好?”

“可是烏庫瑪嬷,胤祥聽九哥說,槿玺格格就快要嫁人了呢?那可如何是好?”快嘴的十三阿哥胤祥,嘟着嘴抱怨起前幾日從胤禟口裏聽到的最新消息,。

“哦?槿玺要嫁人了?哀家怎麽不知道?”太後聞言,意有訝然地擡眼看看同樣一副詫異表情的槿玺,又望向下首立着的十二個湊成一打的乖孫兒,眯眼一笑:“禟兒,你這又是打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會不會搞錯了?槿玺丫頭過了年也才十一歲,哀家可是舍不得她早早就嫁出去哦!”

神色有些尴尬的胤禟趁太後沒注意,狠狠瞪了胤祥一眼,暗罵了一句:真是個嘴碎的小屁孩!下回再也不與他透露秘密了。。

随後朝前邁了一步,低着頭朝太後解釋起來:“許是孫兒真的聽錯了。萬望烏庫瑪嬷別惱胤禟才好。”

“呵呵……你這孩子,性子是急燥了些,該學學你幾個哥哥。過了年,你也九歲了。好好收收心,跟在幾個哥哥身邊,學點朝政之事,也好早日替你們皇阿瑪分憂解難。”

太後提點了胤禟幾句後,掃到縮在角落的七阿哥胤祐,無奈地嘆了口氣,朝胤祐招招手,“孩子,過來哀家這邊,今年入了冬。腿可還疼得緊?”

“多謝烏庫瑪嬷關心。自從用了槿玺格格提議的妙方,小七的腿已經不疼了。”胤祐撐着手杖,小心翼翼地走到太後跟前,恭敬地向太後回秉。與槿玺的目光相遇,溫和笑對。

槿玺也朝他點頭一笑。

這一大群皇子阿哥裏,除了胤禛,就數大她一歲的胤祐與她私交最好了。說起兩人的友誼,就要溯及去年秋獵那會兒的事了。胤祐在木蘭圍場受了傷。經太醫診斷,左腿要留下病根,也就是微跛。

之後,胤祐的心情一度抑郁,後被皇上下旨到慈仁宮陪太後小住一陣子。

槿玺受太後的懿旨,經常去胤祐住的偏殿。陪他說話聊天以松乏他的心情。後得知他的腿一入冬就會寒疼不已,特地趁着出宮回家過年的機會,找齊治療寒腿病的藥材,又從蜜語香薰坊挑了幾種有助安神的香薰精油。趁着除夕宮宴送到了胤祐手上。最初是一日泡足兩次,一個月後。減至每日一次泡足。經過一年的泡足理療加香薰,胤祐的腿不再寒疼。連帶着精神也比跛腿前好上不少。

他心知這一切都是槿玺的功勞,兩人的交情也越發深厚。

胤祐雖然性子內向,可不能否認,他是個多才多藝的人才,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四書五經,槿玺自忖不是他的對手。除非兩人比試廚藝、女紅、跆拳道……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胤禛的到來打斷她的思緒,輕笑着搖搖頭,“沒什麽,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馬上又要過年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也已整五個年頭了。世事無常,也不知自己那具陷入昏迷的身體怎麽樣了。

“怎麽?小小年紀,也學長者感嘆起時光飛逝了?”胤禛擡手輕敲了敲她的腦袋:“有時候還真想打開你的小腦袋,看看裏頭都塞了些什麽。居然會那麽多小玩意兒。聽小七說,他每日泡足的理療藥包,都是你親自配的?幹嘛不寫張藥方給太醫,宮裏的藥材多的是,何須你自己找?”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那是偏方,就算寫出來,太醫也不見得會采信,與其受他們質疑,倒不如自己來咯。瞧,一年下來,效果不錯吧?”

她沒有騙胤禛,這個藥方确實是偏方。當年,她爺爺腿腳不利索,還一入冬就寒疼,她奶奶自己調制的泡足療方,其中兩味還是野草,拿到醫院,也沒有醫生識得。所以,槿玺才親自出宮找,藥堂沒有,就遣人依着她畫的圖進山找。找來了曬幹煎。煎出來的草汁用來泡其他幾味藥材,泡透了再曬幹,縫在布包裏泡足。好在這兩味野草藥,雖然名不見經傳,可勝在生長條件不算獨特,但凡濕熱地段都能找到。倒也省了她不少心思。

“什麽時候對爺也這般上心就好了,”胤禛眼波一轉,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怎麽?你也想傷筋動骨不成?”槿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走吧,既然要留在這裏用午膳,總得幹點活。”

“喂……爺好歹也是個堂堂男兒,下廚這種事,交給你就好了,何須拖我下水?……”

“管你是爺們還是男人,想吃就得動手……”

…………

胤祐倚在牆上,聽着兩人親密的笑語聲漸行漸遠,忍不住苦笑地搖搖頭。伸手撫撫左腿膝蓋,忍不住暗嘆:因為這個原因,他與槿玺,只能是知己好友。而四哥與槿玺,就極有可能是……

“原來七弟喜歡人家呀!”

一道突兀的笑谑聲從胤祐身後傳來,驚得他幾乎站不住身子。

“太……太子哥哥!”胤祐慌忙朝來人行禮,無奈站久了,撐着手杖的雙手使不上力,差點跌倒。

“二哥,七弟腿傷未愈,你又不是不知道,何須如此吓他?!”跟在太子身後的五阿哥胤祺無奈地搖搖頭,上前攙扶住了胤祐。“小七,你要不要緊?”

“我沒事。”胤祐搖搖頭,擡眼望向太子胤礽,咬了咬唇勇敢地說道:“太子哥哥,小七并沒有……你方才說的那個意思……槿玺格格是小七的恩人,小七對她,只有感激,絕無其他……”

“行了行了,喜歡就喜歡,扯那麽多做什麽!爺不像你,想要卻不敢要,爺明日就找皇阿瑪,讓他将槿玺賜予我……”

“太子哥哥……”

“二哥……”

不待太子說完,胤祐與胤祺均變了神色,他們都知道槿玺在入宮前就與四哥熟識,入宮這兩年,他們與槿玺的相處也不少,再遲鈍也不至于看不出來四哥對槿玺有着別樣心思。

如今,太子竟然想要橫插一腳,那……

“幹嘛?爺不能向皇阿瑪開口要了她嗎?哼!不過是個包衣之後,冠了個格格之名,還真當自己是個高貴的主兒了?爺看四弟也昏了頭了,要就要,學什麽重情之人談情說愛,真是天大的笑話!”

“二哥,話不能這麽說,四哥與槿玺相識在先,你這般做法……”

“強取豪奪嘛!爺曉得,你們都是與胤禛同一路的,一個個地都以他唯馬首是瞻。哼,爺就不信,皇阿瑪會為一個臣女,來為難自己的嫡子!等着瞧,爺必定會得到她的。屆時,爺倒是想看看胤禛那小子會是什麽表情!哈哈哈……”

太子肆意大笑了幾聲後,揚長離去,留下胤祺與胤祐面面相觑。

“五哥……”

“別擔心,我想皇阿瑪不會同意太子這個無理的要求的。”

“可是明明……太子哥哥并不喜歡槿玺,為什麽……”

”這就是他的性子啊,他不要的,或是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其他兄弟能有機會得到。四哥對槿玺,表面上雖不甚明顯,可時間久了,連你我也都能看出一二,遑論是精明的太子……”

“他是故意要為難四哥?”

“嗯。這件事,我會找機會告訴四哥,讓他留心些……走吧,小七,烏庫瑪嬷剛才說要細細問問你的情況,五哥陪你過去。”

[正文 077 指婚(上)]

直至臘月二十七,除夕宮宴舉行的前一日,槿玺方有機會出宮返家。。

“哇!小齊翎居然這麽大了呢!嘻嘻……來,叫聲’姐姐’來聽聽。”面對着眼前這個已經會跑會跳的小包子,槿玺再度感慨起時光的流逝是何其迅速!

“姐姐!”齊翎亮着脆生生的童音乖巧地叫了一聲,喜得槿玺一把将他抱起,旋起了圈子。

“好了,剛回來就抱着翎兒耍玩個不停,像什麽樣子!快,回房洗漱洗漱,換件衣裳,去看看你阿瑪。這幾日不上朝,他也&一直待在書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敏容好笑地看着久違的姐弟倆興奮地玩鬧了一陣子,出聲制止道。

“好。齊翎乖乖陪額娘哦,姐姐去看看阿瑪就回來。待會兒呀,姐姐給你看樣好東西!”槿玺撫了撫齊翎肥嘟嘟的小臉,笑盈盈地說道。

“好!齊翎也有好東西要給姐姐看,姐姐快點回來!”

“去吧,得知你今兒回來,你阿瑪一早就通知了大廚房,晚上在膳廳聚餐。除了齊恪齊琛,你那兩個姨娘和槿柔也會過去,到時別失了禮數。”敏容過齊翎,朝槿玺細細囑咐道。

“知道了!”槿玺笑着點頭,忽而調皮地朝敏容眨眨眼:“其實也就一個多月未見大家罷了,搞得這般隆重做什麽?”

“還說呢,上個月初你出宮那兩日,除了三餐時間,哪裏還有機會找着你?今個兒已是二十七了,明晚上又是除夕宮宴,誰曉得太後她老人家會不會又逮着你陪她回永壽宮去?”敏容沒好氣地瞪了女兒一眼,。繼續囑咐:“這幾日,你就給額娘好好待在府裏,哪裏也不許去。鋪子那裏,額娘早就去巡視過了,一切都好,無需你再惦記着。明兒晌午,金縷衣的裁縫會來家裏,額娘打算給你們幾個兄弟姐妹各做幾身新衣裳。你兩個哥哥過了年就要去禮部和兵部報到了。。槿柔那丫頭,這兩年下來也乖巧了不少,再瞧瞧你。今年又拔高了不少,舊衣衫哪裏還穿得着?”

“好,都聽額娘的。這次出宮,太後賞了女兒好幾匹地方進貢的上等布料,其中有幾匹質地很不錯,女兒想着給全家人做幾套貼身裏衣挺好。”槿玺看到敏容突然擦拭起眼角,知是她想念自己,遂拿出絲帕。輕柔地替敏容拭去眼角的濕潤,撒嬌式地說道:“這兩年,女兒沒法陪在額娘身邊,辛苦額娘了。不過,這回太後主動允了女兒,待過了年。女兒無需立即進宮陪她老人家,先在家裏好好陪陪額娘,等入了春再說。”槿玺沒有明說的是,一入春。太後還想出宮去“思苑”踏青呢。不過,這件事涉及到皇室安危。特別對象還是太後,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可是太後親口說的?”敏容聞言。詫異地看向槿玺。

“是呀。太後還說,我離小選時日無多了,趁着過年多留些時間與家人相處。”

敏容聽了女兒的解釋,心頭一緊,似是想到了什麽,卻又一時想不通透,苦思了半晌,方朝槿玺揮揮手,示意女兒先回小樓洗漱更衣。

………………

“格格回來了!”

“格格回來了!”

一見槿玺踏進迎玺小樓,留駐的最後兩名紫藤花成員末兒和绛蕊,喜不自勝地高聲喚道。

“好了,別興奮了,先替我準備沐浴吧。”槿玺笑着吩咐兩人,“宮裏的賞賜還在前廳,待會兒你們去辦入庫,有什麽喜歡的,就留下,當是格格我賞你們的年禮。”

“謝格格賞。”末兒與绛蕊笑嘻嘻地行了禮後,就歡喜地奔上樓,忙着替槿玺拾掇起待會兒沐浴需要的一應用具。。

“都提點過多少次了,遇事還是這麽急躁。”邢嬷嬷含笑從偏廳出來,“格格辛苦了,回來就好。”

“小樓得虧有嬷嬷照應,若是光那兩個丫頭,不知會如何清寂呢。”槿玺上前主動起邢嬷嬷的手,邊說邊走至桌旁,硬是着邢嬷嬷入座:“就咱們兩人,嬷嬷無需多禮。若不是嬷嬷對槿玺的教導,槿玺入了宮還真不知會如何呢。雖然,一年裏出宮也不止就今日一次,可不知為什麽,好像只有到了除夕年節,方才覺是與大夥兒團聚的時候。”

“奴婢能有幸繼續留在這裏,是格格的體恤。否則,奴婢還不知該何去何從。”

“嬷嬷就是槿玺衣食住行方面的老師,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槿玺身為大臣之女,逃不離小選,許是接下來多年都要入宮為婢,嬷嬷若是不嫌棄,就留在小樓裏,權當自己家一樣,平日裏照看小樓、陪陪額娘,您看可好?”

邢嬷嬷雖然嚴厲,可确實不失為一個稱職的教養嬷嬷。所謂相由心生,能有這般肅然相貌的人,想必其內心的生存法則也是極為嚴謹的。

槿玺從兩年前入宮時就決定了,若是這兩年內,邢嬷嬷沒有找到更好的歸宿,那麽,自己就出言勸她留下。一來可以陪陪敏容,二來,也能幫着府邸篩選仆役。能經邢嬷嬷的眼,篩選出來的丫鬟小厮,必定是靠得住的。

“格格!”邢嬷嬷聞言,眼底透着明顯的不可置信,“格格不覺得奴婢性子冷傲、難合群嗎?想當初,格格剛随着奴婢學規矩時,沒少被奴婢責罰。”

“那些都是應該的。誰讓槿玺頑劣不通呢?嬷嬷也是為槿玺好……後來規矩學得好了,嬷嬷不也給槿玺相應的獎勵了嗎?所以說,嬷嬷在槿玺心裏,是個愛憎分明、公私有度的人,。越是這樣的人,槿玺越喜歡。”

此言一出,素來脾性耿直英烈的邢嬷嬷,也不免為之有些感動,點頭應道:“有格格這番話,奴婢自是願意留下。格格入宮期間,奴婢必定依照格格的吩咐,照看小樓和福晉,他日格格出嫁,奴婢就追随格格,這輩子就留在格格身邊,伺候格格。”

“嬷嬷……”

“奴婢此前伺候的主子不少,見過的女子更是不勝枚舉,可像格格這般胸襟豁達的,卻是不多見……一般人,面對奴婢這般脾性的下人,就算不斤斤計較,也不會繼續委以重用……格格是個好的,奴婢沒有看錯,也沒有跟錯……”

應該說,是宮裏那位眼光好,早在四年前,就定下了費揚古大人家的這位大格格。邢嬷嬷說完,難得展露笑顏,牽起槿玺往樓上走去。

原來,并非所有外表肅然之人都是極為難處的。就像眼前這位邢嬷嬷,若是能放下各人的偏見和心防,好好和她交流,會發現她其實是個極好相與的人。槿玺心下暗嘆。想着回頭一定與便宜娘知會一聲。畢竟,小選之後,自己入宮為婢的可能性最大,日後,但凡府邸用人的事宜,便宜娘大可與邢嬷嬷商議。

………………

“這次除夕宮宴,皇上怕是要給你指婚了。”來到費揚古設在前院的正書房,父女倆尚未坐下閑聊幾句,費揚古輕嘆了一聲,就道出了這個炸彈似的消息。

驚得槿玺差點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指婚?可是……阿瑪,女兒我過了年也才十一啊!”她真的無語了。就算這輩子自己真會提前嫁人,也不必如此提前吧?十一歲……

“十一歲,早是早了點,不過,皇上也說了,就算除夕宮宴不定下,到了小選也一樣。難道你是希望與一大群女子争搶夫婿嗎?”

“我其實倒是希望能多伺候太後幾年……”槿玺吶吶地答了一句,做宮女也比沒發育就嫁人強啊。

“這是什麽話,若是真入宮做宮女,你以為到了婚齡就能如願出宮嫁人嗎?怕是不到二十五歲都出不了宮。一個女子,混到二十五歲還沒嫁人,這像話嘛!”費揚古大眼一瞪,原本還對這麽快就要嫁女一事有些躊躇,如今聽女兒如是表态,氣得又馬上贊同起康熙英明神武的決定,希望立即就将女兒送去其他府邸,讓她的夫婿操心去。

“阿瑪!女兒這不也就說說嘛。難道入宮做宮女期間,阿瑪得了好人選,就不能求着皇上賜婚了嗎?”槿玺暗嘆一聲,主動退了一步。只希望能說服費揚古去找皇上收回這次的指婚。

“問題是現在皇上主動說要替你指婚,皇命難為,你阿瑪我沒得選擇。”費揚古沒好氣地瞪吹吹胡子,“這件事,我還沒與你額娘說起,就希望皇上能臨時收回這道成命。唉,我也覺得十一歲就嫁人委實太早了些,不過,若是對象好,也無妨,大不了過些年再要子嗣。可皇上……偏偏連對象是哪個也不肯透露一聲,明擺着是要吊我的心弦……”

“阿瑪……”前頭聽着還算正常,可聽到後頭幾句,槿玺就徹底無語了,無奈地拍拍額頭,喪氣地自言自語道:“我想皇上八成是與阿瑪您開玩笑的吧,否則,我在永壽宮裏怎麽沒聽太後提起半句呢?”

不對,似乎曾聽十三阿哥提過一句,可當時太後也是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所以那會兒她就以為真是九阿哥随便瞎說的。如今看來,極有可能是皇上與宜妃娘娘說起此事時,被九阿哥聽到了……

一想到這件事極有可能是真的,槿玺就忍不住一陣惱怒。

你說這大清朝的生活處處受轄制也就算了,如今連婚姻大事也得由康熙他老人家說了算,這事兒……得多憋屈啊

[正文 078 指婚(下)]

乾清宮裏,康熙叫住了前來請安的胤禛,。

“前日退朝後,朕私下找費揚古聊過了,想必他已心中有數。若是你這裏再無意外,明兒晚宴上,朕就宣布了。”

“兒臣多謝皇阿瑪成全,”胤禛聽康熙如是說後,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

“唉,若非你執意如此,朕是絕不會想到要将費揚古家的女兒賜予你做嫡福晉的。雖然費揚古是個忠臣良将,跟随朕後,征戰南北,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可若細論,他在先帝那會兒确實屬于包衣旗下……”

說到這裏,康熙頓了頓,見胤禛絲毫沒有動搖的猶豫神情,忍不住輕嘆了口氣,揮揮手,讓胤禛起身,并指指一側的座椅,示意他入座,繼續說道:“也罷,既然你已經想通透了,朕也不至于迂腐到要為難你。只是,老四啊,你确信自己日後真不會後悔?”

“兒臣心意已決。除了這件事,兒臣但憑皇阿瑪吩咐。”胤禛起身,拱手立誓。

康熙見狀,緩緩地點點頭,“太子他日後需要仰仗你們幾個兄弟的地方還很多,早些确定自己的立場也好。”

一想到前日上午,待費揚古走後,太子特意來找他求賞的事,康熙就忍不住暗暗嘆息:但願自己立胤礽為太子的決定不會錯。赫舍裏啊,你讓朕開始為難了。只希望胤礽他現在是習性未定,待朕在位期間的有效引導,他能漸漸擺正姿态,端正心胸……

“太子……這段時日怎麽樣?還去霓霄閣嗎?”康熙收斂心神後,朝胤禛問道。

“自兩年前霓霄閣’無故’失火後,生意一落千丈。太子就不曾去過了。不過,兒臣最近聽說,近兩年,太子與明珠大人私底下走得極近……”

“哦?明珠?”康熙雙眼一眯,眼底閃過一陣幾不可見的幽光,“朕心裏有數了。。這件事,在朕沒有查明之前,萬不可洩露分毫。”

胤禛聞言,自是點頭應允:“是……皇阿瑪,兒臣還有個不情之請。”

“哦?難得你也會主動向朕請求,。說來聽聽。”康熙見胤禛有些躊躇的表情。莞爾一笑,點頭示意他說出來。

“若是……明珠大人他真有……兒臣懇求皇阿瑪別将怒火燒至納蘭家族旁系分支。”

“怎麽?福晉尚未過門,就替她分憂起納蘭家的事了?”康熙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可朕聽說,納蘭.明誠對庶女執意嫁與武夫一事耿耿于懷,至今未融洽過?”

“這種是非,也就外人道聽途說罷了。兒臣以為,即便父女間有再重的隔閡。那也不會重及生命安危。”

”胤禛啊,有你這番說辭在先,朕允了你。算起來,明珠他也是兩朝元老,若一切查證屬實,即使要追究。朕也會顧及他的顏面。”說到這裏,康熙轉而看向胤禛,贊許地笑問:”倒是你,昨日聽太傅說起你年後的打算……老實說。朕以為你會選擇去兵部。沒想到,你倒是讓朕大吃了一驚。不過。後來又聽太傅補充了你申請去戶部的理由,朕覺得甚是欣慰!”

“皇阿瑪言重了。兒臣不過是想盡自己一份綿薄之力。得以替皇阿瑪分擔解憂罷了。”胤禛一席坦蕩的貼心話,頓時讓康熙舒展了雙眉。

“好,好,好!希望你能繼續保持這樣的心态!”康熙贊許地點點頭,眼看着時辰不早了,揮揮手,示意胤禛退下,同時不忘提醒:“明兒指婚後,你那裏也該好好收拾收拾了。費揚古第一次嫁女兒,一旦得知嫁的又是個皇子,想必心情不會比朕平靜。嫁妝上也絕不會應付了事。你索性将東三所都拾掇了,免得放不下他家送來的妝奁,失了皇家的臉面。哈哈……”

“兒臣遵旨。”胤禛叩首拜退。

………………

康熙二十九年的除夕宮宴總算在衆人千盼萬念中姍姍來到了。。

今年的宮宴定在臘月二十九,不同往年的是,今年的宮宴上,太後和後宮各殿主要妃嫔、皇子福晉也都列位出席了,

康熙陪着太後入座後,後宮妃嫔與一幹已入上書房學習的皇子及其福晉随同諸位王公大臣及其家眷,朝廷內派全國各地的督辦,來自大清周邊、前來獻年貢的小國國使,外蒙受封的部落首領……齊齊向康熙與太後行禮、獻賀辭。

康熙展顏歡笑,舉杯回敬。一時間,太和殿的宴會廳內,觥籌交錯、甚是熱鬧。

”時間過得真是快啊,一轉眼又是一年落場了。”抱着齊翎喂食的敏容,偏頭看看女兒槿玺,又朝隔了幾桌的費揚古與齊恪齊琛望了望,忍不住輕嘆道。

坐在她另一側的年輕婦人笑着接話道:“是啊,這時間呀,是最不饒人的呢。不過看夫人子女雙全,想必會覺得日子過得更加快了吧?都說快樂的日子溜得快嘛!”

“呵呵,這倒也是。我呀,就盼着他們姐弟二人,平平安安地長大、健健康康地成人。”敏容笑着點頭答道。

“夫人這話是說到了咱家的心坎上,不求家境富貴,但求家人安康!”年輕婦人也回以一笑。

敏容見她眼生得緊,不免有些好奇,”我瞧着夫人有些眼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家眷?”

“我夫君剛授皇命,一出年就要赴蘇杭任蘇州織造一職了。”

“哦……讓我猜猜,夫人可是督辦新秀曹寅曹大人的福晉?”

“是。夫人眼力真好。”見敏容一語中的,對方不免抿唇輕笑。

坐在敏容身側的槿玺,聽聞敏容的猜測,又見對方點頭承認,忍不住興奮地YY起來:曹寅唉,據說是《紅樓夢》原著者曹雪芹的祖父。原來他是這個時候被康熙任命為蘇州織造,前往蘇州任職的,先是蘇州,繼而就是南京了。金陵大觀園就是在那個時候被造起來的吧?

“朕早就說過,今日夜宴,有三件喜事要向諸位宣布。其一,就是外蒙四部聯合抗敵一事。朕與四部首領商談後,決議将外蒙各部組成三十四旗,年後一開春,朕會親自率軍前往多倫,詳談分旗一事。屆時,就算那葛爾丹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再犯我大清與外蒙一毫一地。”

聽康熙如是宣布後,全場莫不鼓掌叫好。特別是那幾個參與葛爾丹一戰的王公武将,更是激動地舉杯大賀。

康熙笑着擡手制止後,繼續宣布第二件喜事:“這第二件喜事,就是朕決定于年後九月,在玉泉山進行大閱儀式,以展我大清軍容。望在座諸位能獻計獻策,為朕、為太子,以及兵部,多提寶貴意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在座群臣聽聞康熙此言後,紛紛起身下跪,磕頭響應康熙的號令。

康熙擡手示意他們歸座後,繼續宣布第三件喜事:“朕的四皇子胤禛,開年滿十四,應循祖宗規矩,足可納妾娶妻。朕經多方考察,決定将正二品步軍統領費揚古之嫡女烏喇那氏賜予四皇子胤禛為嫡福晉,由欽天監定下吉時,于來年完婚。”

轟!康熙此言一出,猶如定時炸彈一枚,轟得全場議論紛紛。

敏容愕然地轉頭看向身側的女兒,見她一臉的無奈與哀怨,忍不住蹙眉低問:“你早就知道了?”

槿玺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阿瑪告訴你的?”一思及費揚古此前古怪了數天的神色,敏容立即就聯想到了。

見女兒又是點點頭,不由得抱緊懷裏的小兒子,,心下卻是長舒了一口氣。四皇子的嫡福晉啊!該是一段好姻緣吧?

“真是恭喜了,過了年,我就要随夫君出京任職了,必定來不及添妝,就在這裏先給了。”曹寅的嫡妻李氏從手腕上摘下那對近乎透明的貴婦扁镯,塞到了槿玺手裏,”別推拒,這添妝是推不得的。不信問你額娘。”李氏笑着指指敏容,槿玺見敏容微微地颔首,于是就坦然地收下了,“多謝曹夫人饋贈。他日有緣,槿玺定當上門拜訪。”

“啧啧,怪不得皇上會相中你,果真是個甜嘴兒,讓人不得不喜歡。”蔣氏拿絲帕掩嘴輕笑。

其餘同桌貴婦以及鄰桌女眷,也都紛紛朝敏容舉杯賀喜。

這廂皇子所在的席位上,五阿哥胤祺湊到胤禛耳邊,笑嘻嘻地說道:“恭喜四哥,得償所願!”

九阿哥胤禟則偷眼瞪了胤禛一眼,心下極為不爽,想平日裏槿玺與自己也極為交好,若非他小上槿玺兩歲,這等好事,豈會輪到性子清冷的四哥。不過,話又說回來,槿玺嫁與四哥,總比嫁與太子強。

擡眼掃向對面的胤礽,見胤礽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之意,不由得直蹙眉。

太子心裏不郁,眼裏卻是滿滿的不屑。他不高興,也別想胤禛舒坦。誰讓老四願意娶一個包衣之後為嫡妻呢?真真辱沒了身為皇子的尊貴。

想自己願納那丫頭為妾還算擡舉她了。不料,皇阿瑪也跟着湊熱鬧,要将那個丫頭指給老四為嫡福晉?不過就一個包衣之後,有什麽資格坐上皇子福晉的高位?

不過,有這茬事也好,免得老四經常在自己跟前耍臉色,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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