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年期間, 方夏在超市促銷牛奶，朝九晚六，每天晚上都回沈家的小洋樓。
沈季琳是某奢侈品牌店的銷售員, 平時一周換一次班次。考慮到過年的原因, 這種節日員工私底下有不少活動, 這幾天的排班表征求過員工意見，每天上班時間不固定。
所以過年這幾天，沈季琳一天上早班，一天上晚班。就算晚上不上班，她會去參加各種同學聚會, 不亦樂乎。
所以這幾天晚上只有沈律言和方夏在小洋樓裏。
晚上, 兩人吃過飯之後, 方夏在客廳看電視, 沈律言則抱着筆記本電腦坐在單人沙發上碼字，跟方夏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方夏不曉得他明明有書房可以安靜地工作，他偏要在客廳辦公，害到她看電視有點不太好意思, 說：“我看電視會不會吵着你？”
“不會, 我也想看電視。”其實，只是想跟她呆在同一個空間, 偶爾擡起頭就能看到她。
“那好吧……”方夏繼續看電視, 不再理他。
飯後兩三個小時過去了，晚上九點多，時間還早着。
沈律言突然問道：“餓了嗎？我白天做了一些蛋散, 你要不要吃。”
看他這麽熱情的樣子，方夏點點頭，說：“好啊。”
沈律言去廚房拿出一個玻璃罐，裏面裝滿了蛋散，色澤金黃。打開罐子那一刻，香味誘人，垂涎三尺。
一整個罐子，擺放在方夏面前的茶幾上，說：“吃吧！”
方夏見沈律言轉身離去，問道：“你不吃嗎？”
他回：“我煲了涼茶，我給你倒一杯，吃了蛋散再喝涼茶就不怕上火了。”
“哦，好啊。”
方夏伸手去玻璃罐拿蛋散來吃，香脆可口。想不到，沈律言這種新時代的高富帥暖男，還會做這種傳統小吃，煲涼茶，實在是罕見。
感覺，沒有什麽事是他不會做的。
“好吃嗎？”沈律言兩手各拿一杯涼茶走過來。
“好吃！”方夏坐在沙發，一手拿着吃，另外一只手深入玻璃罐拿出一個蛋散舉起來要給沈律言：“你也吃個！”
沈律言兩手沒空着，愣了一下，低頭張嘴咬住了蛋散。
十分暧昧的舉動。
方夏吓了一跳，收回了手，無處安放。
氣氛十分尴尬。
沈律言把杯子放在方夏面前的茶幾，自己則喝另外一杯，喝完杯子放在茶幾上，坐在剛才的位置上，抱着筆記本電腦繼續碼字。
被拒絕後的沈律言沒有過分的行為，每天早上準備早餐午餐，晚飯後陪着方夏坐在客廳看電視。
幾天過去了，方夏有些納悶，他明明是本地人，怎麽過年好像沒什麽活動？沒見過他出門。
沈季琳晚晚和朋友玩到十二點才回家，每次沈律言都會親自去接她回家。
某天晚上，方夏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阿言，你過年沒有活動嗎？”
“有啊。”
“怎麽不見你出門。”
“白天去過了。”
“哦，你們好特別啊……”居然晚上都不出門。
過年有不少晚上的朋友飯局，只是沈律言改成白天時間見面。
就是想着方夏是外地人，晚上沒有別的地方去，他可以在家陪她。
方夏的手機響起來了，她拿起接聽：“哥……哦，好啊，我明天就過去。”
沈律言聽着方夏明天有地方去，問道：“明天去哪裏？”
方夏說：“我哥提前從老家回來了，叫我明天去他那裏住幾天。”
沈律言聽了她的話，以為她哥哥結婚了，不然親兄妹為什麽同一個城市不住在一起？
方夏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我先回房收拾東西。”
沈律言有些失落，這個春節還沒過完，方夏要離開了。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方夏禮貌又乖巧：“謝謝你這幾天的收留，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嗯。”沈律言點頭，又問：“年初七咖啡店開張，你會來吧？”
方夏笑着說：“嗯，一定會去的！怎麽說，我也有份裝修的。”
年初四的早上，沈季琳走出卧室下樓吃早餐，見到方夏拖着行李箱出來，問：“阿夏，你要去哪裏？”
方夏回：“我哥今天回來，晚上我過去他那邊住幾天。”
“哦，這樣啊！”沈季琳見沈律言在廚房準備別的食物，湊近方夏耳邊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跟阿言坦白？”
方夏有點慌張：“啊、我、我不知道……”
其實本來那天想着回去就告訴沈律言的，但是沈季琳說要考驗一下沈律言，不要太早告訴他。
結果，沈律言沒有特別的表現，中規中規，恢複了朋友的狀态。
拖了幾天後，方夏已經不太清楚他還有沒有喜歡自己。
萬一，他有了別的想法呢？
不想交女朋友呢？
沈季琳說：“年初七咖啡店開張，那天告訴他吧，喜上加喜，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方夏有些不自信，說：“會嗎？”
沈季琳說：“你今天告訴他，他應該也會很高興的。”
方夏想了一下，說：“我今天還沒準備好，還是年初七吧。”
沈律言從廚房拿東西過來，見到這兩個女人在交頭接耳說悄悄話，問：“你們在聊什麽？”
沈季琳回：“女人的事，你別管！”
“切~”沈律言表現很不屑。
吃完早餐之後，方夏拖着行李箱去超市上班，方便下班後直接去林澤生家裏。
林澤生和妻子女兒還在老家，等春假結束才回去。只是林冬擔心她一個人在穗城沒人照應，提前回來陪她。
林冬料理一般般，程度就是餓不死的那種。
等方夏回來的時候，他備了不少食材，準備打火鍋。
方夏回來了，林冬還以為很久沒見面的妹妹肯定瘦了一大圈，沒想到她臉色紅潤，還長了點肉。
林冬笑：“看來最近夥食挺好的，還長胖了！”
方夏進門脫下大衣，不滿地反駁：“我哪有！”
她穿着一件貼身的T恤，林冬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腰部上的贅肉：“你自己看！”
方夏低頭看着自己的腰，好像粗了一點，真的長胖了！
之前咖啡店裝修的時候，沈律言說要不喜歡吃外賣要自己做飯，每天順便多帶一份給她。
以前方夏的胃口不大，一份快餐她只吃半份量。只是沈律言做的菜太好吃了，每次都不剩飯菜，吃得幹幹淨淨。最近過年，沈律言囤了好多菜肉放在家裏，每天都是大魚大肉。方夏被他美食誘惑了，越吃越多……
這腰上的贅肉！！！
她還想去新單位實習的時候穿修身的正裝，美美的！！！
現在不太可能了！！！
她這段日子得要多鍛煉腰部才行！
最後，林冬準備好的大魚大肉，她壓根都不碰，只涮素菜吃，吃得還少。
方夏離開的第二天，沈律言很意外地接到林冬師兄的來電：“律言，晚上有空出來吃頓飯嗎？”
“還有誰去？”
“就我跟你。”
沈律言覺得有點意外，他和林冬算得是朋友，沒事的時候一群人出去打籃球或者吃飯，可沒試過單獨兩人吃一餐。
沈律言問：“哦，好啊，在哪裏見面？”
“五月花廣場，六點見。”
“好，知道了。”
五月花廣場……
不就是方夏做兼職的超市對面嗎？
早點過去還能去超市那裏見見方夏。
沈律言從家裏出發到廣場，步行加上乘搭地鐵時間不過15分鐘，他五點多就來到方夏兼職的超市。
方夏六點下班，就算還有半個小時下班了，她依舊賣力推銷牛奶。她穿着廠家提供的黃色連衣裙工服，戴着一個小麥克風，端着裝着試食品的盤子，向來往的顧客保持熱情的笑容：“樂樂乳業新上市的芒果口味酸奶，口感獨特美味，老少鹹宜，歡迎來試喝一下。”
“太太，要不要試一下我們的芒果酸奶，美味營養，不含防腐劑，老人小孩都可以喝。”方夏向一位帶着孩子的年輕太太推銷。
年輕的太太拿了一個試吃杯，給了孩子試吃。小孩子試過以後，猛地點點頭，說：“好喝！”
年輕的太太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怎麽賣？”
方夏熱情地說：“現在搞特價活動，50塊一箱，一箱有16瓶。”
年輕的太太聽到一下子就要拿出50塊，覺得有點小貴，皺起眉頭，說：“太貴了，不買了。”
方夏依舊極力推薦，說：“不貴不貴，這50塊一箱，平均一瓶才三塊一毛錢。現在外面賣牛奶單瓶都五六塊一瓶了，我們今天搞特價才這麽優惠，明天就要恢複原價，原價可要75塊一箱。”
旁邊的小孩喊着：“媽媽，買這個！”
年輕的太太還是決定不買了，跟自己的兒子說：“不買這個，我們去吃麥當當吧！”
小孩聽到麥當當，興奮地拍拍手，說：“好！”
于是，兩母子離開了。
方夏想不明白，那個年輕的太太為什麽寧願去買那些沒營養的洋快餐都不願意給孩子買營養的酸奶。
突然，身邊來了一個人，問道：“我可以試喝嗎？”
“可以！”方夏保持着笑容，那人長得高，她擡頭看了一眼，驚了一下：“阿言，你怎麽在這裏？”
“約了師兄在附近吃飯，來早了，過來轉轉！”沈律言在她的托盤裏拿起一小杯酸奶，試了一下，說：“很好喝！給我來兩箱吧。”
方夏說：“我這個兼職是固定工資的，不算提成，你不用這樣幫我。”
沈律言說：“沒，我只是覺得好喝，真想買回去。季琳喜歡吃沙拉，我還可以拿酸奶代替沙拉醬做給她吃，更加營養。”
方夏确認一下：“是嗎？”
沈律言點頭，說：“嗯，今天沒開車出來，不然還想多賣幾箱呢，很難遇到這麽實惠的特價。”
方夏看着他好像因為不能多買而覺得虧大的樣子，于是信了他的話。
“那你等我一下。”方夏回到貨櫃，拿出最新出廠日期的酸奶，交給沈律言，說：“給你。”
“謝謝！”
沈律言拿了兩箱酸奶，也不打擾方夏繼續工作，說：“那我先去買單了，後天見。”
方夏：“後天見！”
沈律言結賬後，臨近約定時間，快步走去約定好的廣場。來到廣場門口，沈律言給林冬發了信息：師兄，我到廣場門口了，你在哪裏？
林冬回：三樓的粵菜館，我剛剛拿到座位，你上來吧！
沈律言拎着兩箱酸奶，來到了粵菜館找到了林冬。
林冬問道：“你怎麽提着兩箱酸奶過來？”
沈律言回：“超市打特價，特別便宜，你要嗎？”
林冬擺擺手拒絕：“不用了，我不喝酸奶的！”
沈律言坐下來，發現餐桌上擺着三份碗筷，問道：“還有人要來嗎？”
“我妹，對面馬路那邊上班，等一下過來。”
“哦。”
林冬問道：“律言，你現在還沒女朋友吧？”
沈律言回：“還沒。”
19、12.20三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