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葉輕舟從沒想過自己能在一天內變成同志,更別說就在同一天,手指頭累得都擡不動了,還能跟個男人折騰到床上去。

從下車到踩進電梯,葉輕舟覺得抓著自己的那只手越來越重,短鈍的指甲都快陷進他的肉裏一樣,然後就像是嫌他腿短走得慢一樣的拖著他前進──可要不是夏少謙一路強拽帶拉的,葉輕舟也不會連個反悔掉頭的機會都沒有,要是在理智的情況下,他敢說在當下,夏少謙這禽獸肯定給他灌了什麽迷湯。

進屋裏的時候連燈都來不及打開,夏少謙就拽著他的領子跟他從玄關那裏親到了客廳,桌子上的裝飾品都被碰倒了,夏少謙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還真饑渴得跟看到帶肉的骨頭一樣。

“喂、夏、夏少謙,你……”葉輕舟整個人都陷進了沙發裏,他感覺那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太沈了,現在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他費勁兒地伸長手摸索著旁邊的桌燈,“啪嗒”的一聲,一點渾黃的燈光勉強照亮了眼前的一個小範圍。

視線一旦清明了,腦子也就能運轉了。

葉輕舟粗喘著支著上身看著趴在他身上的男人,連眼鏡都歪歪的。夏少謙的臉好像是紅的,跟喝多了一樣,眼裏帶著微醺的醉意,唇是濕的,上面還沾著他的口水。葉輕舟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他沒想到夏少謙……會這麽性感。

夏少謙窮折騰了一通,好像也有點累,壓在葉輕舟身上喘了一會兒氣,手掌一遍一遍地摸著他的腰,又移到葉輕舟的手掌,用指腹摩挲著他的指頭。這個動作有些稚氣,就像一個大男孩終於得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汽車玩具,他緊盯著它,一遍遍地摸著它身上所有的零件,甚至連晚上睡覺都要把它帶進被窩裏。

葉輕舟感覺到夏少謙有點硬了──他一下子繃直了身體,那玩意兒還真有點難以忽視,只有這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他現在在跟一個男人接吻,他們還緊抱著對方,而且,他在半小時前還答應了要跟一個男人上床。

意識到這一點,葉輕舟覺得又複雜又無措,現在他腦子裏亂哄哄的,理智上告訴他這樣做有點太快了,好像哪裏不太對,可是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念叨──這個男人單了你十年,這十年間他似乎從頭到尾就喜歡你一個人,你要早是個女人,早該收拾收拾把自己給嫁了,反正都箭在弦上,矜持給誰看喂?

葉輕舟的腿被壓得有點發麻,他忍不住動了動,卻被夏少謙低沈的聲音給吓住了:“別扭。”

葉輕舟沒敢動了,他感覺那下面又大了幾分,像是要擡起來了。他懵懵地想著,這麽大的東西,是要插進哪兒……?

忽然一些詭異的生理知識全蹿進葉大夫的腦海裏,他無聲地咽了咽,聲音都抖了:“你……我、不先洗澡……?”難道他不怕髒麽?

夏少謙猛地把脖子伸過來,在他臉頰上咬了口。葉輕舟還沒糾結完呢,接著又被人從沙發上撈起來,拖著往卧室的方向去。

葉輕舟覺得自己老被個混蛋甩來甩去的,頭都快暈了,本來看到房間裏那張king size大床時還心驚肉跳一下,夏少謙卻拐個彎兒把他拽到浴室裏去。

葉輕舟也來這裏過了幾次夜,夏少謙這資本主義家把浴室裝潢得比他家客廳還舒服,除了淋浴還有個泡缸,能塞下三個人的那種大小。以前看著還沒什麽,現在瞄上一眼,腦海裏一下子就想起了AV裏各種不純潔的邪惡畫面,而且這浴室的設計也太變态了,鏡子沒事兒整這麽大一片,還有這燈光也打得太足了吧?

夏少謙把人扔進來,自己也踩進來了。葉輕舟扶著牆站穩了,他匆匆地把眼鏡扶穩了,看夏少謙開始脫外套,一件接著一件扔在地上也不覺得糟蹋。葉輕舟看他一下子把襯衫給扯掉了,露出了精壯的胸膛,全身的血液猛地蹿上了腦門,一種強烈的暈眩感讓他恨不得找個洞躲進去。

“你不脫?”

“啊……?”

“我幫你?”

葉輕舟消化過來,跟個撥浪鼓似地一勁兒搖頭,然後緊張地低頭去解開上衣的紐扣。他不知道自己是太緊張還是眼花,他聽到夏少謙放熱水的聲音,手指就開始發抖,一排扣子要解老半天。

後來,是一只手覆了上來,富有耐心地一個個幫他解開來,拽掉了上衣,裏面還有件白色背心。葉輕舟聳拉著腦袋,他看過夏少謙的身材,就知道自己現在是個幹癟甘蔗,以前大學時候還有鍛煉,所以身上還留點肌肉,可是近幾年都沒怎麽運動,慢慢地就要被肥膘給蓋住了,好在他這臉蛋還算玉樹臨風,可是要真的脫光站著的話,什麽缺點都一覽無遺。

“葉輕舟,你低頭幹什麽?”

“……”

“葉輕舟。”夏少謙的聲音離他很近,葉輕舟擡擡眼,透過他看著那面大鏡子──一個男人正在壓著他,他的唇貼在他的耳邊,熱氣全呼到他的耳道裏,他還一遍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

葉輕舟被動地脫去了背心,扣帶解開,長褲落到了地上,他踩出來,這時候浴室裏已經彌漫著氤氲的水汽。夏少謙一遍一遍地親著他的臉跟脖子,葉輕舟癢得低低頭,就看見了他倆的下身──夏少謙這厮也太騷了,穿著條黑色緊身內褲,那根東西的形狀都凸了出來,成了個彎曲的柱狀,大小連內褲都要包不住了,他還能看到點露出的毛……

葉輕舟其實有點軟了,他一開始還真答應得太豪邁了,現在臨到頭了,才意識到他現在要跟個男人發生關系,他們要脫光了在一起,那話兒還得找個洞插進去──不用說了,他打死都不相信夏少謙能讓他插,那、那就是他來……

葉輕舟覺得自己真悲劇了,這種事兒怎麽剛開始不想,現在才想起來!

葉輕舟能感覺夏少謙的呼吸越來越重,摸著他身體的力道越來越大,手也越來越不規矩,從胸膛摸到了腰下,從前面摸到了後邊兒,然後包上了他的臀,前面就用他的那話兒來磨蹭著他的小小葉。

從生理反應來說,對於一個一年多前就跟女朋友分手,平時又忙得沒空抒發的大夫來說,這點功夫用不著任何技術含量,他那小朋友被摸兩把就能興奮起來,很有給了點陽光就燦爛的趨勢。可是在夏少謙摸到他股縫間的時候,葉輕舟還是整個脊梁都繃直了,他不由得喚了聲“夏少謙”,聲音抖得很厲害,還帶了點哭腔。

夏少謙的手止住了,然後,葉輕舟聽到他在他耳邊說了句“別怕”。

這一晚上,葉輕舟覺得自己特別像第一次給人開苞的雛兒,他想夏少謙估計也是這麽覺得,所以後面的動作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對了,忘了說,他們沒做全套──就用手互相幫對方撸了出來。

當時他們都浸在浴缸裏,水溫很高,葉輕舟覺得自己快被蒸熟了,他坐在浴缸邊上,夏少謙的下半身浸在水裏,他們脫得一點不剩,下面兩根抵在一起磨磨蹭蹭。葉輕舟一手撐在後邊兒,胸膛往前弓著,他咬著唇隐忍住呻吟,目光朦胧地看著下面。

夏少謙的掌心很大,抓著他的,一起握住他們倆全身最敏感的地方,上下按摩。

葉輕舟從沒試過這招,很久以前聽說過軍訓裏,好兄弟倆在澡堂裏偶爾會互相幫忙撸一炮。可是這種事兒想想就別扭,甚至會覺得有點惡心。可是,他現在覺得很爽,真沒這麽爽過,夏少謙的手很大,能一下子包住他的,他的那根……葉輕舟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大小以亞洲人的尺寸而言應該在平均線以上,完全勃起的時候整根是紅色的,前端跟個雞蛋似的,他覺得夏少謙要是哪天失業了,搞不好能去島國應征拍片兒,他打賭這王八蛋肯定能紅透半邊天。

胡思亂想著,胸前就覺得一疼,葉輕舟這次沒忍住,“嗯”地出了點聲。低頭一看,夏少謙那混帳在咬著他的乳頭,那舌頭的功夫真絕了,葉輕舟想推開他又有點無力,結果弄得跟欲拒還迎似的。

夏少謙吸了一邊又去玩兒另一側,下面用指尖摳著他的鈴口,葉輕舟一時沒忍住,悶哼了聲就在他手裏射出來了。

射一發後葉輕舟整個人就軟了,他這體力今天一天都耗在醫院裏,哪能有夏少謙這麽大勁兒折騰著。夏少謙把他壓在浴缸邊上吻著,拉著他的雙手弄著下面,用很快的速度按摩了十幾下後,葉輕舟總算幫他也給弄出來了。

夏少謙釋放後就壓在他身上喘氣,葉輕舟覺得脖子癢癢的,扭過臉,發現對方的臉也紅彤彤的,親一下他的眼睛後問他:“舒服麽?”

“嗯……”葉輕舟不知道為什麽想笑,他心想這臺詞也太下流了。夏少謙聽到這話似乎有點高興,湊過來又吻他一下:“我也是。”

他們又抱著親到了一起,此時此刻,葉輕舟什麽也沒辦法思考了。

他覺得很快樂、很愉悅,後來在房間的床上又跟夏少謙一起撸了一管,那一次夏少謙還蹲下來,用舌頭在他的龜頭上舔了一下。

這種堕落而又美好的滋味,讓葉輕舟有點沈淪了,後來夏少謙拉過被子蓋著他,跟只樹熊一樣把他捆著勒著,沒一會兒就用下巴蹭著他的腦袋。

一大清早五點多的時候,葉輕舟就醒來了。他一動夏少謙也跟著睜開眼了,這家夥睡意朦胧地睜開眼,像是感覺旁邊的被子涼了,摸索一下,呼啦一下猛然坐了起來,葉輕舟還在那邊光著屁股找褲子,就被他這一下給吓了跳。

“你要吓死我?”

夏少謙懵懵地眯著眼,小樣兒還有點委屈的,頭發左右翹著,然後跟只熊似的爬了床邊,一手抱住葉輕舟的腰。

“別拉著我,夏少謙,我還要去上班呢。”

夏少謙好像有點醒了,他睜開眼擡起腦袋,蹭了一下葉輕舟的腰:“別幹了,我養你?”

葉輕舟覺得這話太耳熟了,這難道不是趙晴晴常看的狗血電視劇裏,裏邊兒有錢佬睡了情婦後第一早必說的第一句話麽?

他還沒沖夏少謙“呵呵”呢,夏少謙卻自己放開了,“別了,你還是去上班吧,我要整天想著你在家裏跟個小妻子一樣等著我,在單位裏會沒辦法做事。”

葉輕舟踹了他一腳,随便套了件襯衫就去浴室裏洗漱。

出來的時候夏少謙還躺在床上,那臉上過一晚就長了點胡渣,葉輕舟也不曉得是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總之他現在看夏少謙,怎麽看怎麽帥,可是瞧他現在笑盈盈的,卻又感覺特別傻逼。這心情真複雜。

葉輕舟在櫃子裏找到了件新內褲穿上,把自己的襯衫褲子燙好了換上,然後就去廚房裏找點吃的。夏少謙那冰櫃是四扇門的,可惜虛有其表,裏邊除了蛋還是蛋,連根過期的火腿腸都沒有。葉輕舟只好把剩下的蛋都給煎了,翻箱倒櫃找到了包他上次送給夏少謙的豆漿粉,給他們倆都沖了一杯。

夏少謙就穿著條睡褲坐在餐桌前,葉輕舟脫下圍兜,拿著熱豆漿過來:“早上別喝太多咖啡,喝這個。比牛奶營養,比咖啡好喝。”

夏少謙接過杯子放在桌上,轉過去抱著葉輕舟的腰。葉輕舟翻了個白眼,他沒想到才過一晚上,夏少謙就能這麽粘人,才剛要把這只大號的樹袋熊推開,那悶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以前每天早上五點起來,到學校東門口那裏的早餐店排隊買豆漿,這事兒你記得麽?”

聽他這一說,葉輕舟就想起來了──以前陸曼喜歡喝學校東門那兒每天早上來擺攤的大媽煮的豆漿,甭說其他的,那豆漿真是一絕,兩塊錢一大壺,還賣油條燒麥,但是買的人很多,晚點去就賣完了,葉輕舟只好每天起早了去給女朋友帶一份回去,持續了好幾年。

“這事兒你怎麽知道?”他一臉疑惑。

夏少謙笑了笑,葉輕舟感覺那笑容有點苦澀,他聽到他說:“我早上五點起來在東門附近跑步,你以為我幹嘛挑那時候?”

葉輕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夏少謙卻自己放開了,然後跟沒事兒一樣地吃煎蛋,還能挑剔他煎得太熟了──葉輕舟在餐桌前跟夏少謙探讨了三十分锺,始終沒理解,蛋白七分熟、蛋黃五分熟到底是個什麽理念。

葉輕舟把車停在醫院,本來想坐地鐵回去,夏少謙卻一分锺換好衣服拿了車鑰匙跟他一起出門了。

上班的時候,趙晴晴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老葉,昨晚沒回家?”

葉輕舟看她笑得一臉促狹,摸摸鼻子扭過頭看病歷沒理她。趙晴晴接著說:“早上老遠看見夏少謙載你回來了,但我就奇怪了,怎麽看你走路還好好的,難道他才是……?”

葉輕舟差點沒往這妞兒後腦掃一巴掌,他拉住趙晴晴,沒讓她往下繼續說。兩人鬧騰了一會兒,葉輕舟才想起昨天的事兒,問說:“你昨晚到底跟夏少謙說什麽了?”

“也沒啥。”趙晴晴敲敲酸疼的肩膀,“就說……他要敢做出什麽讓你傷心、對不起你的事兒,我就把他的老二切下來塞進菊花裏,再拿強力膠粘上。”

“……”

葉輕舟真想找個人問問,趙晴晴這家夥,真的是女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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