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情,翻來覆去地咀嚼,半晌又覺得好生無趣。
出塵子的傷勢需要新鮮蛇膽,然而城鎮裏哪來那麽多的蛇,兩人雇了一輛馬車一路往西邊走,據說雲南地區的毒蛇蟲蟻是極多的。三人走了十幾日,果見四周樹木遮天蔽日,遍地沼澤,草叢裏多是毒蛇猛獸。
李越是西北人,沒見過蛇,見了這東西只覺得很害怕,因此抓蛇的任務就都交給了烏鴉。烏鴉白日趕車的時候手裏捏着兩根樹枝,看見道旁有花斑大蛇,就跳下去叉住蛇頭,切開蛇身,取出蠶豆大小的蛇膽塞到出塵子的嘴裏。剩餘的蛇肉則留到晚上架火蒸烤,當做晚餐。
出塵子吃了十幾枚蛇膽,精神漸漸恢複,居然可以坐起來說話了。他的傷雖然是李越所打,命卻是烏鴉所救。況且這十幾天的朝夕相處,三人漸漸熟絡,倒也很是融洽。
烏鴉又請出塵子解蠱,出塵子道:“解蠱這種事情嗎,要講究機緣,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啊不要打我。”
烏鴉松開他的衣領:“還講究什麽?”
出塵子整了整衣服,苦着臉說:“我現在什麽法器都沒有,怎麽解呢?”
“你有血啊。”烏鴉道,他是見識過出塵子一滴血的威力的。
出塵子怒道:“我身體這麽虛弱,哪能耗費心神給你們解蠱,我會死掉的。再說了,”他話鋒一轉:“我看你們倆關系挺好,這蠱對你們也沒什麽損害。”
烏鴉黑着臉:“我跟你處得也不錯,你要不要吃個蠱蟲。”
出塵子婉拒道:“心領了。”
正說話間,只見夕陽之下,遠處的樹林裏升起了淡淡的煙霧,李越疑惑道:“怎麽這會兒起霧了。”
出塵子道:“這是瘴氣,西南地區最為常見,根據時令不同,又被分為桃花瘴、杏花瘴、梅花瘴,其實都一樣的,不過是以名字區分時間。”
李越道:“咱們看見的是什麽瘴呢?”
出塵子道:“是晚飯瘴。”
李越奇道:“這是什麽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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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塵子道:“是傍晚的時候本地鄉民把柴禾放到竈膛裏點燃做飯,從煙囪裏冒出來的炊煙聚攏在一起,是以叫做晚飯瘴。”
李越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啐道:“好好地跟我說是炊煙就罷了,什麽晚飯瘴,欺負我見識少嗎?”
出塵子點頭:“你以為你見識很多嗎?”
烏鴉對出塵子道:“李越是西北沙漠上來的,沒見過樹林,也沒見過瘴氣,這也算不得見識少,難道你又識得沙漠裏的景觀嗎?”
出塵子笑道:“我跟李越弟弟鬥嘴呢,偏偏你這樣認真,倒像是怕我欺負他,您也不瞧瞧他的性子,是個能吃虧的主嗎?”
三人且說且走,很快就到了炊煙的來處,原來是三間茅草屋,房屋簡陋破敗,房前一個稻草搭建的棚子,一個老婆婆跪在地上,使勁吹竈臺裏的煙,那竈臺裏塞滿了半濕的柴禾,咕嘟嘟地只冒白煙,卻一點火星都不見。
烏鴉走上去道:“老人家,你的柴禾濕了,這樣是燒不起來的。”
那老婆婆顫巍巍的站起來,偏過腦袋,大聲說:“吃了?我還沒吃呢,這不是剛準備做飯。”
烏鴉無奈,把老婆婆拉到一邊,說道:“我來吧。”把裏面的柴禾一根一根地取出來,留出足夠多的空隙,又見旁邊有一把幹燥的稻草,随手抓起來,打開火折子點燃,那一堆稻草嗤啦一聲,發出藍盈盈的光澤。烏鴉微覺詫異,眼角餘光看到那老婆婆倒退幾步,以袖子遮掩口鼻,烏鴉暗叫不好,扔了那團稻草,正要拔劍,只覺頭暈壓花,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他倒下之後,并未完全暈厥,只是看見李越跟出塵子厮打,後腦勺被那老婆婆拍了一掌,也軟軟地倒在地上。
烏鴉苦笑:“傻瓜,你或者趁亂逃走,或者倒在地上裝暈,也省的挨這一下子。”他渾身無力,眼皮低垂,模模糊糊能看見周圍事物。只見出塵子伶俐地從兩人身體上跨過去,一點沒有大病初愈的虛弱之症,他笑道:“大師兄來得真快,我一路上跟這兩個人周旋,幾乎要演不下去了。”
烏鴉看不見那位大師兄的相貌,想來就是剛才僞裝成老婆婆的人了,只聽他聲音溫和細膩,約莫是二三十歲的年紀:“憑你的本事,連這兩個漢人都搞不定?我不信,小師弟你平時最機靈古怪,不會是有事瞞着師兄吧。”
出塵子聲音誠惶誠恐:“我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騙大師兄。這兩人是山東斷刀門的徒弟,我被兩人挾持,又挨了一掌,他們脅迫我來大理找老師,我身上有傷,不敢不從。”說着轉過身,寬衣解帶,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肩膀處果然有一個烏青色手印。
烏鴉心道:明明是他自己指引我們來這裏,卻為什麽要說受我脅迫呢。
那男子走上去看了看,見手印是真的,這才點頭相信,目光在那雪白的肩膀上一掃,笑道:“師弟冰肌玉骨,怪不得最受老師寵愛。”聲音裏頗有垂涎之意。
出塵子大怒,臉上卻不露聲色,微微一笑:“大師兄喜愛說笑,我是沒什麽,但這種話叫老師聽見了成什麽樣子呢?”
男子一驚,臉上露出惶恐神色,垂首道:“師弟,師兄說話口沒遮攔,請師弟不要往心裏去,也別告訴給老師。”
出塵子嘻嘻一笑:“我這人記性不好,你說的什麽,我早忘記了。”
男子這才高興起來,兩人又聊起了師門中的事情,眼看天色漸晚,兩人把烏鴉和藍貝貝的身體拖回房間裏,他們倆又各自鋪了稻草,男子盯着那兩個人,忽然道:“師弟,這兩人不會是你帶來送給老師的壽辰禮吧。”
出塵子哈哈大笑:“師兄你這笑話太不高明。這兩個男子有甚稀奇之處,值得我從廣東帶到雲南來。我要送師父煉藥的容器,從本地找精壯男子豈不是更省力。”
男子點頭,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烏鴉卻在心裏想:這小雜|種要拿我和李越當禮物送給老妖怪,可恨我之前竟一直被他蒙在鼓裏。
那男子卻又說:“既然是無關緊要的人,這會兒我肚子餓了,就從他們身上割一兩條肉來烤着吃也不打緊。”說罷從靴子裏抽出短刀,朝兩人走過去,左邊瞧瞧,右邊瞧瞧,撇嘴道:“可惜是兩個大老爺們,沒一個細皮嫩肉的。”
出塵子卻噗嗤一下笑了,說道:“師兄這話,倒使我害怕了,這屋子裏細皮嫩肉的只有一個,師兄可別餓的狠了,把我也吃了。”雖是說笑,聲音裏卻滿含春意。
男子聽得心中一動。這出塵子本來是美男子,師門裏又沒有女人,因此很受衆師兄的垂涎愛慕,不過出塵子性格古怪狠毒,又很受赤炎法師的喜愛,因此在師門中也沒受過欺辱。
男子朝出塵子斜了一眼,道:“你又要出什麽古怪題目?”
出塵子道:“我出什麽古怪題目?”
男子哼了一聲:“老五因為摸了你的手,中了你下的蠱毒,雙手潰爛,白骨暴露在外面,掙紮了一個多月才咽氣,老七因為和你說了幾句玩笑話,雙唇被割下來,到現在臉上還有個大窟窿。”
烏鴉聽見這些講述,只覺得渾身發冷,這些人的兇狠殘暴,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但出塵子只是哈哈一笑,道:“我不喜歡他們,才那樣對他們。我若是喜歡一個人,就會握着他的手,親親他的嘴唇,絕不會傷害他一丁點。”
男子聽得有些心猿意馬,走上來問道:“那麽你喜歡誰?”
出塵子微微低下頭,輕聲說:“我也不知道。”
男子哈哈一笑,眼看地上稻草柔軟,外面暮色四合,不禁淫行大起,伸手把他推到了地上,急不可耐地脫他的衣服,出塵子虛虛地掙紮了幾下,也就軟癱了四肢,任其所為了。
烏鴉起初聽見兩人風言風語,以為要打起來,後來聽見窸窸窣窣的稻草碾壓聲音,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及至聽到男子野獸似的悶哼,這才省悟過來,又是尴尬又是好笑,心想這兩個邪派人士行事也真是夠随性的。
南疆邪派
耳聽見那些吭哧吭哧的聲音,似是激鬥,又似是交|歡,烏鴉面紅過耳,偏偏四肢不能動彈,只好別轉過臉,卻看見李越斜躺在地上,雙目圓睜,有些好奇地瞧着那聲音的來處。
正在尴尬時,四周忽地又安靜了下來,烏鴉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仰起臉,看見一雙鹿皮長靴和灰色布袍的下擺。
出塵子神色自若,蹲下來低聲說:“別出聲,跟我來。”說着,不知從什麽地方掏出一塊濕淋淋的破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