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殺

大殿內悄然無聲,衆人紛紛屏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所有人都為高長恭捏着把冷汗,這樣一個雅人深致的少年公子若被高洋不慎殺之未免有些可惜。

想到高洋那慘絕人寰的手段,衆人有些不忍再看下去,高長恭話已說出口,自然是不能折回,他本身就膚白如玉,再加之三分惱怒中帶着七分憤恨,那臉色因着氣性越發紅豔,羽睫也跟着微微顫動起來。

高洋良久未開口說話,似乎心頭有些觸動,不知是高長恭那大義凜然的話語起了作用,還是因這少年長得太過美好,令他不忍亵渎。

那雙眸黑亮深邃定定的凝視了高長恭片刻,恍然有些失神,半晌才幽幽開口道:“你好像一個人。”

高長恭心中略微一驚,故而不動聲色道:“像誰?”

高洋失笑出聲,身體有些搖晃起來道:“一個乘風而去的人,朕再也見不到的人。”

身旁黃公公見狀趕忙上前将他攙扶住小心勸慰道:“皇上您有些醉了,要不奴才伺候您回寝宮歇息吧?”因适才高洋的一念之間,高孝瑜随即向那黃公公暗中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手相助為高長恭解圍。

高洋側目看了黃公公一眼道:“無妨,朕還精神得很。”随即高洋站定身子,這才轉身往座位上走去。

見高洋終于不再糾纏,高家兄弟這才松了口氣,如若不是要強大的內心日日與高洋這瘋子相伴只怕吓都要被吓死。

高長恭驚魂未定中緩緩坐下,還好高洋沒有繼續追究,如若不然真不知如何應對才好,他當然知道高洋所指的人便是他的母親元靈兒,他雖不知母親與高洋有何牽絆,但以男人的直覺無非是為色。

而他的樣貌大多遺傳了母親的柔美麗容,所以母親自然是美麗不可方物的,不管基于何種原因,他都不能讓母親落入此等惡賊之手。

許久未開口的高演見鬧劇已然結束,便起身拱手說道:“皇上,雖然今日是母後壽宴,本不該在這時候談國事,但是臣弟有話不得不說。”

高洋已經坐定,早已恢複成道貌岸然的樣子,再也找不到适才的瘋癫失态,就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朕早說過國可以一日無朕卻不可一日無常山王啊。”高洋笑看着高演又道:“常山王有話就說吧,朕不怪你掃興就是。”

高演點了點頭才恭身聲:“我北齊自建國以來就與北周征戰多年,起初是北齊強北周若,但近幾年北周利用南梁混亂之際多次用兵南侵擴境勢力因此變得強盛起來,臣弟并非有意貶低我北齊而擡高北周之意,所以臣弟在想北周雖然是宇文覺稱帝,但實則掌權之人是宇文護,宇文覺不過是一傀儡,如若我們趁機派刺客去暗殺宇文護将其除之,定能讓北周政權大亂,我軍在趁機出兵攻打北周豈不是一舉兩得。”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紛紛拍手叫好,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如若宇文護一倒,北周那邊勢必亂作一團,說不定個別人為皇權起争執,正好來個窩裏鬥,他們也可坐收漁人之利。

高湛拍手附和道:“這步棋子果真是妙,宇文護那老賊一除,我們就要好戲看了。”

高洋銳光掃望衆人高聲道:“這個主意甚好,可不知誰人能當此重任為朕分憂呢?”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默不作聲,這說來容易可是當真要去刺殺宇文護卻絕非信口開河,宇文護身為北周權臣權傾朝野,為人也甚是謹慎狠辣,他身邊的随從護衛甚至可以說比當朝的皇上宇文覺還要多,這個送羊入虎口的任務想想都心頭發顫。

高洋看向那些縮頭不做聲的衆人,頓時有些窩火,吃喝玩樂□□婦人這些人可從不落于人後,當要為國盡忠舍身忘死時卻都屁也不放一個。

高洋大吼一聲道:“我北齊當真是無人可用麽?”

斛律光聞言起身道:“臣願意為陛下分憂。”

高演插話道:“大将軍不可,你的樣貌早已暴露于周軍面前,況且軍中還有諸多事宜需仰仗大将軍代勞。”

斛律光面有難色望了望高洋道:“這… ………”

高長恭豁然起身拱手道:“臣願意為皇上分憂,就派臣去吧。”

高孝琬失聲道:“四弟你…………”不可那句話卻只得噎回腹中,因為此等情形若他勸阻便是與皇上唱對臺戲。

高孝瑜、高孝珩雖然心驚卻也不便插話,心裏卻是煩躁難安。

高洋聞聲大笑道:“果然不是弄臣,看來剛才所言不是蒙朕,那朕就允了,希望你別讓朕失望才好。”

高長恭鄂首道:“臣定當竭盡所能。”

高洋大笑連說了三個好才命衆人告退回去。

直到殿內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早已離開多時,楊愔這才忖度上前恭身道:“陛下,您把這麽艱巨的任務交給那小子之手,就不怕他失手無功而返嗎?”

高洋回頭,眸光深寒望着楊愔道:“朕本就沒有想過他能活着回來,若是他僥幸殺了宇文護固然是好,如若殺不了也可給常山王一個耳光,常山王在朝中聲望太高,所做之事還沒造成太大的诟病,這件事若是不成多少也可讓他消沉會。”

楊愔恭身道:“陛下所言極是。”

高長恭随常山王幾個出了殿外,因高長恭的身份有別于其他幾個兄弟,所以常山王以前甚少注意過他,與他私下也相交甚少,今日見他敢于直言不諱,對高洋并未趨炎附勢早已對他另眼相看。

再加上他年紀輕輕卻胸懷大志,敢去接下暗殺宇文護的重任,便與他不免多交流了幾句。

與他說得越多,就越是驚喜,在準備上馬車離去之時,還再三叮囑他萬事小心不可用強,如若不得已便全身而退便可,切莫丢了性命。

高長恭牢記于心一再點頭應允,最後各自寒碜了幾句便分道揚镳而去。

斛律光與高長恭等幾個兄弟同乘一輛馬車,這時高孝琬早已迫不及待開口埋怨道:“四弟,你要我怎麽說你才好,那麽多人不做聲攬下的事,偏偏你倒逞強去做,你是要氣死我們幾個嗎?”

高孝珩嘆氣道:“四弟,二哥知道你英勇,但是二哥這次也不幫你了,你自己的爛攤子看你如何收拾。”

高孝瑜沉吟片刻才道:“四弟,既然你覺定的事情多說也無用,我想問你的是你可有周詳的計劃沒有?”

斛律光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勝,所以要知其弱點才可攻其不備,不知長恭你可有想到對策。”

高孝珩道:“斛律叔叔說得對,是人都會有弱點,宇文護也不例外,男人嘛,當然是好色的,這個………”說話間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高長恭,嘴裏嗯嗯了兩聲卻笑而不語。

高孝琬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莫不是讓四弟扮成女人去接近那只狐貍?”

高孝珩笑道:“這可是個好主意。”随後又眯着眼笑看高長恭。

高長恭一時氣岔怒指着高孝珩和高孝琬道:“你們兩個休要胡言亂語,我堂堂男兒豈可做如此龌龊之事。”

斛律光忍着笑意道:“長恭,這個辦法倒可一試,并非要你以□□之,正所謂兵不厭詐,你如果冒然前往只怕還未進入那惡賊府邸便被人發現,行蹤暴露不說還誤事,若扮成女子倒也比較容易行事許多。”

高長恭一時語塞,張口結舌道:“我……我……我。”

高孝珩一手拍在高長恭肩膀上笑道:“我什麽我,連大将軍都這麽說,你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吧。”

高孝瑜正色道:“二弟和大将軍說的沒錯,今日在宮中如若四弟你拒絕着女裝是為了抱住大丈夫顏面,但現在情形截然相反,你此舉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大義,沒有人會去小瞧于你,況且當年韓信曾受□□之辱,越王勾踐卧薪嘗膽的是為的什麽,尊嚴與江山相比孰輕孰重?”

高長恭肅然道:“當然是江山重于尊嚴。”

高孝瑜點頭含笑道:“你知道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加油更新,碼字的路是艱辛困苦的,有過迷茫,有過放棄,但是回頭想想那些初衷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我曾經擁有去做過就好,至少我跟自己說我沒有只是說說而已。嗯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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