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審當天。

皇城根底下的老市民們頭頂藍天白雲,腳踩共享單車。

霧霾了一個多月後,總算晴空萬裏。

為得這一美景,攝影師拍攝的照片還上了百度頭條。

相比較外頭的陽光明媚,庭審現場的□□味就濃郁了很多。

顧川徹夜不眠的搜集新物證,已經連續四天每天只睡三小時。

他向法官提交了的《等風來》的手稿、以及歷年來的采訪資料。力證《等風來》的行文風格和他刊登報道時的寫作手法如出一轍。

頂不住顧川開外挂似的“刑訊逼供”,毛思特看似堅韌的堤壩,終于被破開一道小口子。

毛思特一不小心松口,承認這本書他不是原創。

但話鋒一轉,他又強調是通過正規渠道買來的靈感,然後再加以豐潤。

總而言之,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抄襲。

被告方律師:“就算你們能證明這個梗概是原告最先想到的,可這也構不成抄襲。唯一能說的只有靈感來源于他,但網文圈本就是一個梗概大家用,總不能把所有家庭倫理劇、重生複仇劇全都一鍋端了吧。”

“還有,原告說自己是受害人,可是你與報社簽訂的勞動合同是:‘你的一切所得都與報社二八分賬,報社八成,你二成。你的所有文字作品,注意:是所有文字作品,包括畢業論文,哪怕是朋友圈的一句話,只要這份稿件出自你之手,那它就是屬于報社的。報社對作品有優先處理權,你接受并且服從一切規章制度和操作流程’。也就是說,賴亦寬不僅給你提供平臺,還有權利處理你的作品。不管有沒有通知你,他都有這個權利,這些都是在合同上寫的明明白白的。”

顧川:“所以你的當事人承認,《等風來》是他買的,對吧。”

毛思特嚴肅起來,身子也坐直了,再也不是翹起二郎腿等着有人喂飯的作死樣。

被告方律師:“是。這個問題剛才就已經說過了,我們給錢了,明碼标價,不是抄襲。”

Advertisement

顧川:“那就好……”辦了。

上座的三位法官做了記錄。

原告方律師起身:“法官好,根據被告方的兩點針對性總結,我方也有辮述。根據我的暗訪和對賴亦寬報社其他員工的調查,賴亦寬在與員工簽訂合同期間曾多次單方面更改勞動合同,觸犯員工利益。短短幾年,先後制訂了二十多條損人利己的霸王條款。”

律師從吳瀚霏手裏接過一沓資料,攥在手裏,盡可能舉給在場的每一個人看:“我手上有六份合同,是我方原告入職期間所有被強加強改過的版本。被告方所說的二八分賬、文稿歸屬問題,全部都是強制修訂後的結果。這本身就不符合法律規定,因此除了原始合同,剩下的五份合同都是無效的。所以,賴亦寬和被告方建立的一切約上約都是不受法律保護的。況且,我也走訪過很多大型網站和小型工作室,了解過他們的運營模式,也通過一些途徑和基層記者打過交道,不論是大報社還是小工作室,即便他們對稿件有優先處理權,那也不是全權處理權。你們在沒有告知當事人,也沒有給其明确利益的情況下私下受取,中飽私囊,這不單是抄襲,更是偷竊。我的原告有權利追回他的作品!”

原告方律師将證據遞交給三位法官,現場再次陷入議論聲中。

毛思特給律師使了個眼色。

律師随後起身道:“法官大人,如果原告方提供的合同屬實,就說明賴亦寬從中作梗,兩頭行騙。我的當事人所支付的購買款項并沒有彙到原告的賬戶裏,而原告也不知道自己的作品被賴亦寬私下賣出。這件事最大的利益獲得者就是賴亦寬本人,我的當事人也是無辜受害者,并不應該承擔責任。”

吳瀚霏傾身靠近顧川:“師傅,他們想把屎盆子扣在賴亦寬頭上。”

老話說喝涼水都塞牙的人注定倒黴,顧川想要帶賴亦寬來現場的主意算是廢了,還白白搭進去一個歷風城,到現在都還在病房裏沒出來。

說到底,沒能把賴亦寬帶到庭審現場,顧川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所以從開庭到現在,一共進行了半個小時,他一直在桌子底下用食指敲大腿。

兩方律師僵持不下,現場唇槍舌彈,激烈的像選手打辯論一樣。每一次發言都會相應遞交給法官一份證據。

當現場時間過去45分鐘的時候,原告方手裏的最後一份證據已經遞交完成,吳瀚霏的文件包裏現在空無一物。他有些焦慮的看着顧川,別無他法。

顧川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波瀾不驚的眼。

那雙充滿故事的淺棕色瞳孔靜靜的看着前方,像是要通過法院的圍牆穿越回到記憶最深處的地方。

他又開始短暫耳鳴……

接收不到吳瀚霏的耳語,也接收不到法官的催促,聽不到現場的議論聲,屏蔽了毛思特的嘲笑。唯一能通過固體傳遞的聲音,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眼前的景物開始變的模糊,陸戰北說過的話回蕩在耳畔:

“小川你知道嗎,有時候,血濃于水的親情,比不上萍水相逢的友情。”

“成年人的苦澀往往難以言喻,我沒有辦法把家當作避風港,更知道自己已經過了摔一跤還要向爸媽訴苦的年紀——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你摔倒了可以叫我。”

“你會觀察,心思細膩,我相信你未來會是一位出色的作家。”

“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再保護我吧。”

“等你長大了再保護我吧……”

“等你長大了再保護我吧……”

“等你長大了再保護我吧……”

……

“師傅,師傅。”

“師傅你怎麽了,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沒事。” 顧川閉上眼睛,揉了揉山根,再睜開眼,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柔和了一些。他看着三位法官,“抱歉,剛才在思考問題,耽誤了時間,如果可以的話,接下來我想自己發言。”

三位法官商議後,由中間那位回答:“可以。”

“非常感謝。”

顧川将目光轉向毛思特和他的律師:“如果你的當事人是被騙的,那麽你們可以在這場官司結束後搜集證據,重新起訴。這裏現在是我的主場,請你們分清主次,分清誰是主動誰是被動,不要說這些和本案不相關的東西,謝謝。”

那律師被噎的啞口無言,和毛思特對視一眼,然後剃魚刺似的啧了啧嘴,不太服氣的點了兩下頭。

“那接下來,言歸正傳。”顧川将雙手放在桌子上,“《等風來》不單是一本小說,也是一本人物傳記。從大綱到初稿、完結到删改、最後發表,歷時數年。書裏的主角如果不是作者本人,那應該就是作者認識的人,或者說接觸過的人。我想請問被告人毛思特先生,在您的筆下,少年是以什麽樣的情感和哥哥一起相伴八年呢。”

“當然是愛。”毛思特不假思索,侃侃而談:“我筆下的少年對救了他的哥哥一見鐘情,那是一種情窦初開的感覺。”

“不對。”顧川認真地說:“是救贖。”

“那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也是第一個讓他知道什麽是成長、什麽是悸動、什麽是渴望的人。如果你在這幾年的創作過程中,從沒有在夢魇中驚醒、從沒有在痛苦中掙紮、從來沒有陷入被人販子綁架的記憶裏出不來、從來沒有嘗試過心理幹預去挽回你的情緒,你根本塑造不出這樣的人物。”

“作者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是瘋狂的 ,他的狀态異于常人,每當他翻閱生活筆記的時候他都有種想去死的沖動,所以他覺得自己是吊着一口氣的……可是卻在想起哥哥的臉後,又控制住。如果不是哥哥,他可能會形成反社會人格。他的哥哥強大到即使人不在身邊卻還是能牽引住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而這種牽絆和糾葛到你嘴裏卻只變成一個簡單的愛——你簡直是俗不可耐。”

現場的議論聲逐漸擴散,律師憋不住了,“你這個……”

“法官大人。”側門走過來一名工作人員:“外面有一位先生說自己是原告的證人,希望出庭作證。”

“快讓他進來。”

毛思特死死盯着顧川。

顧川卻和吳瀚霏對視一眼,二人同時一愣。

側門緩緩打開。

只見賴亦寬在一名工作人員的護送下緩緩走來。

看見賴亦寬的那一刻,兩方首腦瞬間面色反轉。

毛思特氣的兩個鼻孔放大,像個沒穿鐵圈的牛魔王。

顧川原本還握緊的雙手現在松開了。

久違的見面,賴亦寬比從前狼狽了許多。除了骨子裏的猥瑣一成不變,許久沒刮過的胡子茬和寸頭一樣粗,黑眼圈挂了半張臉,不仔細看還以為敷着兩張眼貼膜。

他臉上有些新傷,青一塊紫一塊,精神恍惚,像是被人殘暴的對待過。走路的時候大腿內側有些別扭,左手手腕也有被折斷後重新拼接的跡象。

整體來說:這人只比半身不遂好上一些。

他慢慢擡眼看了看顧川,然後有些害怕的把視線收回去,縮着脖子,跟着工作人員坐在了證人指定的位置上。

法官:“你是原告的證人?”

賴亦寬點了一下頭:“是,我是他的前老板。”

法官:“原告稱他在你報社工作的這幾年,一直遭受你的壓榨和剝削,還強改合同,他的《等風來》也是被你偷偷賣掉牟利,對嗎?”

賴亦寬紅着老臉,咬緊牙關點了點頭:“是,但不是被偷偷賣掉。是他在給我發工作稿件的時候,不小心連同文檔裏的小說內容一起發過來,當時……當時毛思特就在。他看到了,說題材不錯,寫的也不錯,想買下。”

法官:“那被告人花錢買書了嗎?”

賴亦寬搖頭:“沒有。”

“你放屁!”毛思特“噌!”的起身,慌亂之中指着賴亦寬就開罵:“是你告訴我他年紀小好欺負,在你手底下任勞任怨,盡管拿去用沒關系,還說出了問題你能擔着!”

顧川見縫插針地問:“所以說你根本就沒有支付給賴亦寬購買錢款。”

毛思特慌了神:“是,我是……”

顧川:“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說實話。”

被告方律師想要拽毛思特已經來不及:“我不說是因為我怕你們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

“嗯。”顧川淡淡道:“我和你想的一樣。”

毛思特:“哈???”

吳瀚霏愣了一秒,随後鼓掌:“卧槽,幹的漂亮!!”

現場聽衆安靜片刻,然後就是一片嘩然。

法官推了推眼鏡:“也就是說,這本書是被告在沒有經過原告同意,且沒有告知原告,并且沒有支付給原告任何補償的情況下,偷偷拿走的。”

毛思特轉頭看身邊的律師,卻見他一臉無奈,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剛才一心想要開脫,卻被顧川兩句話帶進溝裏。

在這個基礎上,接下來的問題才涉及到利益糾紛。

想明白後,毛思特整個人都傻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顫顫巍巍地指着顧川:“你……臭小子你……”

顧川像是聽不見似的,把袖子伸到吳瀚霏眼前。

吳瀚霏當即明白他的用意,握着他的手聞了聞,一臉陶醉地說:“香,真香。”

毛思特被告抄襲案二審最終判決:原告勝訴。

被告毛思特存在抄襲問題,應當歸還《等風來》著作權,歸還作者署名,并承擔原告相應損失,由賴亦寬一同承擔。

此事告一段落,但未必塵埃落定。

顧川臨走前去看了眼坐在等候廳的賴亦寬。

賴亦寬見了他時一臉驚恐,仿佛對那天的事情記憶猶新,不自覺的自己把手往後扭。

他死也想不到顧川居然會近身格鬥術,更想不到自己用筆劃了他一條口子,差點把老命搭進去。

顧川下手是真的狠啊,打的他五髒六腑亂竄。

陸征南下手更狠啊,折磨的他想一頭撞死在監獄裏。

“陸征南叫你來的?”顧川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賴亦寬點了點頭,祈求道:“顧川……我對不起你,我…我不是人,我該死。你能不能幫我跟陸征南說說,讓他……”

“不能。”顧川冷冷道:“你應得的。”

“顧川……”賴亦寬滿眼驚恐地滑跪在地上,“顧川,我求你了。”

“顧川……你別走……”

“求你了幫我跟他說句好話,他會弄死我的!顧川………”

“下山”的路輕松暢快。

顧川和吳瀚霏在法院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從小門出去。

一到停車場,吳瀚霏就等不及撲到顧川身上,“師傅,我們終于打贏官司了!我就知道,你那麽厲害,肯定不會輸!你剛才好酷啊!我真想掏出手機給你拍下來!”

顧川笑了笑,“晚上想吃什麽,師傅請客。”

吳瀚霏懵逼一秒,把顧川抱得更緊了,心裏想着:他居然沒有推開我?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我了個草!

難怪他誰都不帶,就帶我來,我是不是要轉正了?!

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真是讓臣妾受寵若驚啊~~

“說話啊,晚上想吃什麽?”顧川用手支開吳瀚霏的小腦袋,“沒發燒啊,怎麽了這是。”

裏面瘴氣太重,可別把這孩子熏壞了。

吳瀚霏一把握住他的手:“師師師師師傅……我我我我我不是結巴……我我我我我有話要……”

“滴滴——”

有人按了兩聲車喇叭。

吳瀚霏尋着聲音轉頭一瞧,當場了冷下臉來。

車還是那個标志性的大林肯。

駕駛座下來的人也是他最不想見到的陸征南。

後者顯然是已經親眼目睹了師徒二人親密的互動,因此從下車開始表情就說不清的凝重。

三人之間,唯有顧川淡定自若,不受影響。

吳瀚霏擋在顧川身前,靜靜看着陸征南,待到這人走到眼前,才開口:“你來幹什麽。”

“你以為誰送賴亦寬過來的。”

陸征南冷冷陳述,他對吳瀚霏絲毫不客氣,把他噎了之後才将目光轉向顧川,“能談談麽?”

顧川:“多謝。”

謝什麽不言而喻。

陸征南以為有的緩,緊接着顧川就平靜地說:“但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吳瀚霏嗤笑一聲:“聽見了吧,我師傅說跟你沒什麽可談的。”

他拉着顧川的手腕,挑釁道:“趕緊讓開,今兒高興,我師傅又好不容易答應跟我約會。好狗不擋道,趕緊滾。”

顧川蹙眉,手腕一僵。

陸征南上前一步:“你說什麽?”

他看着顧川:“你…跟他約會?你要跟他交往?”

吳瀚霏:“關你屁事。”

陸征南:“我她媽沒問你!”

陸征南抓住顧川另一只手腕,急切地說:“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你又不喜歡他!”

話音剛落,吳瀚霏上去就是一拳,狠狠地把陸征南頭都打偏了。

“陸征南,你別他媽碰我師傅!”吳瀚霏氣急敗壞:“再動他一下,我把你手剁了!”

陸少爺哪怕不争強好勝也絕對不是個任人欺淩的主!

他一腳踹在吳瀚霏肚子上,卻一腳把人踹進顧川懷裏。準确來說,是顧川主動扶着他,護着他。

如同現在,陸征南剛要再動手,顧川直接擡頭飛給他一個眼神:“沒完了你。”

陸征南立刻僵在原地。

他受不了這個眼神。

吳瀚霏被踹了,不服氣,還要上。

大男孩兒在顧川懷裏動來動去,顧川把人從身後環住,抱得緊緊的,“行了瀚霏。”

“他踹我。”

“可你也打了人,還是你先動的手。”

“這混蛋他……”

“他是混蛋,可你不占理。”顧川拍了拍吳瀚霏的肚子,柔聲道:“聽話。”

跟陸征南正面沖突,不會有好結果。

顧川自己都不會随便惹怒這頭獅子。

他不是慫,只是沒必要惹麻煩。

最重要的是,确實是吳瀚霏先動的手。

這溫柔的語氣,跟哄孩子一樣。

陸征南都快被眼前的景象氣炸了肺!

陸戰北還沒走就來了個歷風城!

歷風城剛進醫院轉頭就來了個吳瀚霏!

一個接一個的有完沒完?!

顧川身邊哪裏來的這些莺莺燕燕?!

以前不出來,怎麽一分手他們就蹦出來!

都她媽的蓄謀已久了吧!

顧川把吳瀚霏送回車上,又安撫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跟陸征南說:“抱歉。”

陸征南:“你替他道什麽歉。”

顧川:“他是我徒弟,今天也是因為我才跟你起争執,我有必要保護他。”

何止,明目張膽的袒護。

當着剛分手的,前任的面子。

“顧川,我們……”

“陸征南,有些人分手藕斷絲連,有些人分手一刀兩斷,我從不覺得我們能夠分手後還做朋友。如果可以的話,我連見你都不想見。”顧川平靜地說:“你一向心高氣傲,我話說到這個份上,你心裏應該有數。”

顧川根本不給陸征南說話的機會。

更不管後者那綠的堪比豬肝的臉。

上了車,吳瀚霏一臉苦瓜樣。

顧川:“疼麽。”

吳瀚霏:“不疼。你抱着我呢——可能是因為你在旁邊吧,他那一腳不重,我就是覺得沒能幫你教訓他一頓,心裏不舒服。”

顧川看了他一會兒,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和陸征南之間誰也不欠誰。以後見了他別這麽沖動。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閃失,明白嗎?”

任何男生都讨厭有人摸自己的頭。

吳瀚霏也不例外。

但此刻他卻不想讓顧川把手收走。

“師傅……我……”

“Сводитс ума.Обменя, обвиняet……”

顧川的手機響了,來電人:[陸哥]

兩次被打斷。

吳瀚霏眼巴巴的看着他接通電話,恨死這條不争氣的舌頭了。

“陸哥,嗯,打贏了。” 顧川側顏柔和,看得出來是真的高興,“好,可以再帶一個人嗎?哦這樣啊……好,那一會兒見。”

挂斷電話,顧川再一轉頭卻見吳瀚霏一臉幽怨加委屈,跟個小鬼魂似的,“你要把我丢下……師傅,你居然要把我丢下……”

他吸了吸鼻子。

好像剛才要打架的人不是他。

顧川敲了敲他的鼻尖,笑道:“……你這演技,不去做演員可惜了。”

被揭穿,吳瀚霏也不臉紅,畢竟難得看見顧川這樣高興,連說話都帶着笑意。

仗着師傅“寵愛”自己,吳瀚霏大言不慚地說:“我們家祖傳的,我哥比我還厲害。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呀~真人秀比電視好看多了。”

“坐好吧你。”顧川搖了搖頭,發動車子。

“不嘛不嘛~師傅抱抱~~”

“別鬧。”

霸道都開走了,陸征南還站在原地氣的肝疼。

他上了車,坐了沒到一秒鐘就可着方向盤猛揮幾拳,然後又趴在方向盤上,有點岔氣……

“操!”

手機傳來振動,陸征南沒看來電顯示就接通。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麽,他這才把頭擡起來,陰沉地說:“我過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吳瀚霏os: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

我跟我師傅情投意合。

原來我們一直是雙箭頭。

我覺得我馬上就要轉正了。

指日可待……

诶?我為什麽要用"日"這個字?

嗨、不管了。

我那麽年輕。

我又白、又好看。

還會撒嬌。

我一撒嬌,我師傅就臉紅。

我師傅臉紅你們沒見過吧。

特別好看~

但是不能給你們看。

我硬件軟件都很棒。

姓陸的那厮根本沒法比。

看着吧!

我要和我師傅比翼雙飛!

我要讓姓陸的望塵莫及!

兩個姓陸的表示:

“有沒冒犯到,蟹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