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衣錦還鄉

我貼着阿鶴那處蹭了蹭,惹得他驚喘了一聲,而後埋在的頸間,放聲笑道:“雅娘,你變壞了!”

我睜眼,看着他:“我怎麽壞了?”

西陵鶴将臉埋在我的胸前,他笑得一抖一抖的,我亦笑開:“阿鶴,你欺負我!我哪裏就壞了?”

西陵鶴悶聲兒,複又笑将起來:“我幾乎要忘了,今日乃是你的信期,這般撩撥我,卻不給我消火,你說你壞不壞?”

我悶聲兒:“這就壞了啊?阿鶴你明知我說不過你便欺負我。”說個老實話,我也忘了。

西陵鶴直起身,将我的衣襟拉好,笑顏溫柔:“我們出去走走罷。過幾日我們就回烏溪鎮,然後我們還是在這邊兒安家,可好不好?”他那處仍舊挺着,不曾消軟過。

西陵鶴這般說話,我自然是喜歡的。若是仍在這邊,那些個煩人的事兒我也不必理會得。

當我們回到烏溪鎮時,看到人流不息,看到那些個小販們并些正在販賣的物事,竟覺着很是不熟悉。當西陵鶴帶着我站定,丫鬟叩響西陵府上朱漆的大門時,我才恍然驚覺:“真的回來了啊!”

而當西陵府上的大門打開時,那開門的小厮卻不再是往日那個了。他從門縫兒探出一個頭來,問道:“你們找誰?”

西陵鶴的聲音依舊冷冽:“你就說是三少爺回來了,你家主人自然知曉。”

然而這個小厮卻是個人精兒,他眉眼揚得似要從中間咧開,他飛快地将門拉開,喜道:“原來是三少爺回來了!”他弓着身兒,畢恭畢敬道:“您裏邊兒請!老爺太太惦記着您吶!哪一天不和身邊兒的人念叨您念叨個百十來回的。”

西陵鶴笑着,眉目間卻有了些感概之意。他執着我的手,笑着說了一個賞字,我們帶來的丫鬟便将個裝樂兒銀子的荷包給他。

小厮直起身和我們一道兒進門,在旁陪着笑道:“這定然就是三奶奶了。”

我點點頭,笑問道:“老爺太太這些年身子骨可還好?”

小厮似是受寵若驚一般說好。當我們進得二門後,小厮早出去了,又出來一個小丫頭子們帶我們進去,這屋舍房宇還和舊時一般,不曾變過。只是這些小厮丫鬟們都不再是從前那些了。,想來都是配了人了,如今也都該是爹媽了。想到這裏我便有些愧疚,阿鶴都二十有三了,我卻不曾為他生個一男半女,枉阿鶴對我那般掏心掏肺。

阿鶴此時在一旁見我的模樣,知道我又在想些不如意的事,笑話道:“看你,我們回來本該歡歡喜喜的,如何又想些別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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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正房時,便看見西陵叔叔和西陵嬸子并阿鶴的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們等在門口。西淩叔叔和西陵嬸子如今頭發都有些花白了,他們看着我和阿鶴走近,眼眸中含了淚。我和阿鶴拜倒在二老面前,阿鶴泣道:“是兒子不孝,不曾在爹媽膝下盡孝,還望爹媽容諒。”

西陵嬸子還沒等阿鶴說完便抱着阿鶴哭将起來。我亦頗覺有愧,在一旁道:“是媳婦不孝!當初帶累了阿鶴。”

我和阿鶴有婚書,是以,我現下正是西陵家的媳婦。

西陵嬸子猶自抱着阿鶴哭個不住,一幫的兄弟子侄們亦都以帕拭淚。西淩叔叔的聲音有些哽咽:“這都是命啊!你命裏注定是我們家的媳婦,是以非人力可改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而後一個頭上戴着金絲八寶攢珠髻的美婦人将我扶起來,她微微笑道:“弟妹莫要傷心,回來就好。”

這個人正是阿鶴大哥的妻子,我們正該叫一句大嫂的。我點頭稱謝。而後進了屋,我和阿鶴一道兒将衆人厮認了一遍,得了公婆以及哥嫂的禮,又有小輩來拜見過,給了見面禮,方才都坐下說話。

兄弟子侄們厮認過便下去了,唯有大嫂和二嫂并三個小姑還在一處湊趣兒說話。

我的婆婆看着我,而後慨然嘆道:“雅娘當初......如今當真是好了。”

一個喚作西陵青的小姑亦在旁道:“若非我小時是見過雅娘的,當真不知道如今這樣天仙也似的一個美人兒竟然就是當初的雅娘。”

我笑道:“世事無常,當初雅娘給嬸子添了許多煩難,現下想起還總是覺着有愧。”

我的婆婆嘆道:“罷了罷了!老爺說得對。當初那給你算過命的道人說過,你注定是我家的媳婦,非人力可扭轉的,如今看來,那道人當真的是句句真言啊!只是當時賊盜淫僧多,咱們難得見到個得道的道人,是以真見着了反而不信,才有了後邊兒這許多事。”

阿鶴再一旁笑道:“媽何苦還說這些!往事已矣,我們只看當下便是。”

二嫂在一旁斯斯文文的,只是抿着唇兒笑,并不說話。小姑西陵橙和西陵紫則拉着我的手道:“也不知嫂嫂是如何養出這一身兒玉肌雪膚。”

我含羞地看了眼阿鶴,才笑道:“我也不知,當初我混沌不知事兒,以往所用物事都是你們的三哥哥張羅的,你們只問他便是。”

這廂我的婆婆則在問阿鶴,我們離開烏溪鎮後去了何處、做甚讨生活、現居何處等語。阿鶴一一作答,我的婆婆眼中的淚似又要下來了,她貼身兒的大丫鬟便在一旁笑勸道:“三爺回來了,太太該高興才是。”

阿鶴亦笑道:“正是這話。這些年不曾回來,原是我的不是,日後我必定是常回來的。”

我的婆婆聞言便出聲兒道:“你還要走?就在家裏住下不成?”

阿鶴笑着拍了拍婆婆的手,笑道:“我何嘗不想回來,自是兒子這麽多年攢下來的基業都在那邊,如何能說回來就回來呢!”

這廂大嫂子亦拉着我,親親熱熱地問我:“弟妹在那邊都有些甚好吃的?”

西陵嬸子聞言,倒破涕為笑道:“你成日裏就惦記着吃,雅娘将将才回來,你也不知道遮着些兒,反倒這般大喇喇地問将出來,也不知羞!”

大嫂子臉兒一紅,笑道:“罷喲!若真有甚好吃的并不是我一人受用,頭一個就是要孝敬太太的,太太不說謝我,反倒埋汰起我來了。”

西陵青、西陵橙、西陵紫三個則笑道:“可別忘了我們才是。”

大嫂笑道:“罷喲!哪裏敢忘了你們!八字兒還沒一撇呢!”

我笑道:“土特産是有一些,這次我料到了,和阿鶴買了好些回來。”說着便叫我身邊兒的丫鬟去拿。

西陵紫因道:“三嫂先歇着,不忙呢!”大嫂聞言立馬笑道:“怎地不忙?我可等着吃哩。”

二嫂抿唇兒笑道:“就你是個饞嘴兒的。”

話音剛落,丫鬟們将将三小袋特産提将進來。而後就另有丫鬟提到廚下去裝盤。也沒甚別的東西,不過是些當地的果子用了些秘方兒秘制出來的蜜餞兒罷了。

爾後我又道:“這些個都是當地的土物兒,不過吃個鮮罷了,還望嫂子姑娘們莫嫌棄。那邊兒的米不錯,我們此行帶了幾石今年出的新米,已交小幺兒們擡去廚下了。”

我的婆婆嘆道:“如今雅娘出落得這般好了,難得行事又大方,當初是我們錯待了你,莫往心裏去。”

我笑道:“這是哪裏的話。沒有不是的長輩,也是雅娘當初不中用,帶累阿鶴和爹媽。”

婆婆笑問道:“你們如今可有孩子了?”

我臉一紅只将頭低下不語。阿鶴在一旁道:“并沒有呢。先前我在那邊忙着立業,不曾有閑暇。雖說我們已然是夫妻,然如今我們回來,也是想在這邊将成親的禮數都不全了,也是對岳父岳母有的交代的意思。”

大嫂二嫂兩個聞言只是看着我笑。西陵青、西陵橙、西陵紫三個早羞得滿面通紅,拿手帕握面。

婆婆想到這些話兒不該叫她們這些未婚的女兒家聽了去,亦轉了話兒:“當初你住的雲舒閣我們仍叫丫鬟掃過的,不曾動一物,如今還是在雲舒閣安置罷。只是成親的禮數麽,你們已然是夫妻,不好再迎一次親,只将六禮補全,擇個吉日請請親朋好友,如何?”

阿鶴搖頭道:“雅娘還未坐過花轎哩,我必要用轎子去迎她的。”

婆婆聞言道:“如此,還需和雅娘的爹媽商量着來才是。”

阿鶴拉着我起身兒道:“回來這些時,我們也該去泰山泰水那兒拜望了。”

婆婆聞言說好。而後又道:“晚間和他們一道兒仍舊回來,在這邊辦接風宴罷。”

她轉頭對着大嫂道:“這事就交由你去張羅了,不好我可是不依的。”

大嫂笑道:“媽就放一千個心一萬個心,您命令一下,我還有什麽不從的?”

我和阿鶴別了婆婆并這些嫂子小姑們,便往西陵府的對門兒——息夫府走去。

小厮們早已先行,将帶回來的特産并稻米之類搬将過去。還有一二十箱子绫羅綢緞,我和西陵鶴分了分,已分別叫他們擡去西陵府的擡去西陵府,擡去息夫府上的擡去息夫府。因着人多東西多,熱了好多人圍着看。

我隐隐聽見他們在說:“看啊,息夫家的那個傻子小姐回來了,人家如今可不傻呢!天仙一樣兒的人物,又會辦事,手裏又有銀子。”

“看那幾十口大箱子,若是我們得了一箱,都夠我們過半輩子了!”

“可不是。”

我和阿鶴出得西陵府的大門時,便看見爹和繼母并已經長高了許多的阿益站息夫府的門前兒迎我們。

為甚要說是繼母咧?因媽在我幼時便***而亡,現下的這個女子看着年輕,不是當時父親的相好,其站姿端方,又年輕有姿色,必然是父親的續弦兒了。

我走過去,和阿鶴正要跪倒在地拜下去時,爹便扶住了阿鶴,繼母亦扶住了我。

進了宅子後,我們訴了一番衷腸,我才拉着阿益的手嘆道:“當初我還在時你才到我肩膀這兒,如今卻是比我還高了。”

阿益亦哽咽道:“一別七年,姐姐在那邊可還安好?”

我笑道:“我很好,你姐夫很顧念我。”

阿鶴正在和爹說話。繼母則是問我一路舟車勞頓,可有水土不服等語。

我一一地答了,并将帶把她的、裝在嵌寶石盒子裏的一支金鑲玉點翠步搖送把她,她給的見面禮由丫鬟拿着,晚上還過西陵府去。

當阿鶴和我爹說話時,我又和阿益并繼母客套了幾句,便不再說話。其實當初我口不能言,耳作不聞時,總是跟在阿鶴的身後,家裏的人都不大見過,即便在一處,他們都是不搭理我的。是以是在無甚深情厚誼。

和自家人在一處卻甚是生分,長期以往,甚不好過日子。想來阿鶴也是想到了這些,才說仍舊住那邊兒的。

當暮色四臨時,我們便一道兒過西陵府去。門前兒等候着的小幺兒道:“早備好等着老爺太太、爺和奶奶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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