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半月後,從歐洲飛往A國海城的私人飛機落地,從機艙中走出一位華服中年男子,他身形偉岸,眉目威嚴。一出場身後就帶了兩列隊的威猛保镖,讓人看來好不惹眼,前來接待這位富豪的項目人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好不容易把這大人物接進加長林肯,結果,那秘書的電話鈴一響,只湊近富豪耳語一番,富豪馬上威嚴的臉色大怒,随即要求立刻下車返回機艙。

項目人內心焦急如焚,連攔下都不敢,終于還是忐忑着心情追了上去問那秘書:“趙秘書,今天這合作......”

趙秘書若有所思看了項目人一眼,禮貌道歉:“改天再提。”似有不忍,又從口袋中拿出名片遞給項目人:“我的私人號碼,有問題可以聯系。”遂沒有再管這件小事。

項目人徒留一張名片在原地思忖:究竟是何大事能讓這位大佬勃然大怒,連這幾億的合作項目都不放在眼裏了。

海城鄰市加爾瑪一女子監獄內,風菲霖已經在這裏面拘留了已經将近半個月,這段時間獄警們常常聽到尖銳的嘶吼和怒罵,若是別的囚犯,他們早出手教訓了。這個犯人,倒有些特殊的情況:按照那位千金的暗示,好像不打算告風菲霖了,只想給她點教訓,但又遲遲不給風菲霖保釋,真讓他們難做人。

幾位女獄警正閑聊呢,忽然監獄長帶了一位尊貴的大人物來訪,這讓她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人掏出證件,表明了要給風菲霖保釋。

“這可能,不大行。”監獄長原以為這位趙秘書是來探監的,此時他一臉難辦表情,“按照A國律法,除非原告同意私了,才可能申請保釋。”那位千金将人送來時說的尤為清楚:任何人敢擅自從獄警這裏帶走風菲霖,她都會追責,包括她的父親。

監獄門口,趙秘書走到一輛神秘豪車面前鞠躬搖了搖頭。因沒外人,車內的風華再也忍不住脾氣大罵:“胡鬧!如此不顧大局,整個約克家族的臉都讓她丢盡了。”罵盡,脾氣較為好些,風華才招手讓趙秘書坐進車內:“直接回家!”

司機有些忐忑,不由哆嗦問道:“老爺,哪個家?”

風華差點火氣沒又竄上來,但他好歹不至于拿一個司機出氣:“去那丫頭的房子!”

司機顫顫巍巍點頭,心裏只差沒嘆“好險。”自從小姐搬出家門,加爾瑪市的“家”可變得極為複雜:一座約克家族的城堡是風家共同的老家,遠郊的莊園原是風零老爺還有發妻住的地方,等老爺再婚,又重新買了近郊的莊園獻給楊夫人,一家從遠郊搬到近郊後,風零小姐和老爺鬧翻自立門戶買了房子,老爺嫌近郊房子鬧心又重新買了市區的房子自己住,楊夫人為了跟小姐争口氣,也在市區買了自己的一個房子。

這麽多房子,他哪知道老爺回哪個家,開錯了,挨罵的還不是他。

熟悉的車牌號停在了大門前,巴爾克管家剛從窗外窺見就馬上通知了風零:“大小姐,老爺回來了。”

半個月過去,鴉棠額頭上的傷好了許多,只留下淺淺的痕跡,而她的右手也脫下了石膏,但不能過度去使用手臂。

此時剛好是晚餐的時間,風零坐在主位上緩慢優雅地用餐,她的左右,各坐了鴉棠和風莎。鴉棠乖巧懂事地進餐,這本不是稀奇,稀奇的是風莎也規規矩矩吃着飯菜,未敢随意挪動身體和發出巨大響聲,連原來對傭人的指指點點大呼小叫都沒有了。

聽到巴爾克聲音,風零輕輕放下餐具:“客人來了,當然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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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經主人允許就擅自走進屋內剛好聽到此話的風華差點沒氣死,他的聲音隔着餐廳大門越來越近:“怎麽?你這搬出來住就不承認是我的女兒了?”

說完這句話,風華高大的身影剛好出現在餐廳,女傭忙上前接過他的大衣,為他挪開椅子。另有女傭為風華端上餐具,添加菜肴。

“父親說笑了。”算一算時間,今天也差不多,風零自然知曉老頭子為了什麽來她家裏,因此她表現得游刃有餘,彬彬有禮。“我永遠是你的女兒。”她看着風華的一雙眼睛帶笑,溫柔了許多。

恍惚間,風華差點以為是過去的妻子,他的心不自覺變得柔軟了許多,語氣也放輕了:“可是沒有人會把自己的父親當做客人。”

“這畢竟是我的地盤,不是嗎?”

是了,當初風零因楊蘭芝進家門大鬧,為了讓風零服軟,他斷了風零所有的經濟來源,這房子,是風零用自己的獎金換來的。他女兒那段時期寄宿學校,連夜不吃不喝,終于靠着自己的研究贏得了學院的最高榮譽。

也是自那時起,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了父女的親昵,有的只是疏離和客套。

想到這裏,風華有些心酸,于是他轉了一個話題:“你小姑這件事,是你過分了。”

鴉棠手裏的銀叉一頓,差點掉落,在餐盤上砸出“叮當”一聲。見所有人看向她,鴉棠不好意思道歉:“對不起,我的手臂總是抓不穩餐具,打擾大家用餐了。”

風華一瞬間覺得老臉有點紅,他怎麽能忘記,風菲霖本來就是驕縱的大小姐,過去他為風菲霖收拾的爛攤子還少嗎?

然而風菲霖對外人再如何鬧騰,也不應該對一個孩子......

雖然這段時間鴉棠被養得比之前滋潤些,但她的身高和體型比起幾乎同歲的風莎簡直太過瘦弱,活像一個三四歲小女孩的身形。此時她瘦弱的小臉上的黑色眼珠更顯過大,濕漉漉望着風華,卑微又膽怯。

明明在華國老宅養的那段日子,小孩慢慢變得開朗自信許多了。

風華又嘆了口氣,沒等風零開口,他又解釋:“當然你小姑她這次罪有應得,但我們始終是一個大家族。家醜不可外揚,有些事情,家庭內部自然會給她應有的懲罰。”

風零冷笑一聲:“您讓她對鴉棠賠禮道歉嗎?還是會把她發配非洲?”

風華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

風零尤其失望:“父親,您一次次縱容過小姑,縱容過風莎,甚至縱容過阿姨和風家上上下下無數的親戚。但是,你對我和媽媽,為什麽永遠是苛責和不滿呢。”

風零淡泊的語氣和平靜的表情深深印在風華腦海中,給了他猛然一擊。

“難道因為我和媽媽從來克己複禮,所以理應受到不公待遇嗎?”二十歲的風零,她還能對父親訴說這些。

鴉棠忽然從椅子上跳下來,緊緊抱住了風零的大腿,小小的身子軟成糯米團,身上還帶着牛奶的香氣。

沒有人知道,風零說這些話時手指都在顫抖,她始終對風華還是存在一點點的期望,期望這位父親能夠給她更多的包容和體貼。但直到再次收到風華的責備,風零再也忍受不了了,這些壓在她心底兩三年的話,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她一向不是樂于表達自己的人。

這一點,鴉棠十分清楚。鴉棠更清楚,風零需要一個擁抱,或者一個支撐的力量,所以她跳下來了。

感受到那麽小一團孩子對自己的安慰,風零心底竟然奇異地有些溫暖,抵消了不少的戾氣。接着,更令她吃驚的一幕出現了,鴉棠抱着她看着風華,奶聲奶氣但音量不小。

“叔叔,你已經是一位成熟的大人了,怎麽還學風莎偏心眼呢?”鴉棠有理有據,“風莎說想要姐姐最心愛的畫,你就要犧牲姐姐的畫給她玩;小姑姑想要姐姐的衣服和首飾,你就要犧牲姐姐的衣服首飾送給她。難道是因為風莎會大吵大鬧,小姑姑會尋死覓活嗎?”

一大一小的攻擊,簡直讓風華沒有臉面,風華連解釋的話語都難以說出口。

風莎委屈巴巴看着鴉棠說個不停,要是平時她早過去插話了,但是這幾天媽媽不在身邊,沒人給她撐腰,她徹底被迫認識了堂姐和這位小惡魔的“真面目”。沒錯,鴉棠才不是醜小鴨,她就是一個地獄裏的小惡魔。

想到過去這十多天的經歷,風莎硬生生把自己想說的話塞回肚子裏。

空氣中的氣氛忽然沉默了。

半晌,風華終于為自己找到了開脫,但他不好意思跟風零講,只能狀似無意沖鴉棠開口“鴉棠,叔叔不是偏心,風零姐姐是叔叔的女兒,叔叔當然希望她更好,所以對她的要求難免高了些。風零姐姐以後是要繼承整個風家的人,哪能跟小姑姑相提并論。”

風華刻意提了繼承權,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打算,風家的繼承權誰不觊觎?換言之,他今天這席話說出去,都要讓A國的政界商界抖三抖。這麽想,傳統的思想占了上風,風華又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甚至認為風零太過年輕無法領會他身為父親的用苦良心。

如今風零得知整個風家的繼承權是她,應該會開心吧。

聽了風華的話,鴉棠內心的不滿簡直要溢出來,這是什麽教育理論,打着為你好的名義就可以為所欲為。她此時有些後悔前段時間自己對風華的讨好,甚至後悔上輩子那麽久都沒有發現風零生長在如此扭曲的環境中。

上輩子因為她的唯唯諾諾,所以風莎母女都是在暗處偷偷使壞,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捉弄過她,這使得鴉棠暗地裏吃了無數苦頭,還被那對母女拿捏;而這輩子或許因為她受到的關注比上輩子更多,總之風莎連忍都不想忍,氣急敗壞才會當衆做出傷害她這麽蠢的事情。

因為蝴蝶煽動翅膀,風菲霖進了監獄,風華責備風零,風零才吐露心聲。

上輩子的風零,她從來沒有說過這些,想到這裏,鴉棠就心疼得不行。

“叔叔,你如果不是偏心,為什麽只對我說這些話呢?因為你就是清楚自己偏心的行為,才下意識不敢對姐姐講,要借小孩子的嘴巴來說。我雖然是五歲的小孩,但是爸爸媽媽沒有去世前,也得到過父母的寵愛。我知道真正父母的愛是什麽樣子的,真正的愛是純粹的愛,是不計較付出的愛,是尊重孩子的愛。真正的愛會陪着孩子玩耍,陪着孩子長大,會關心孩子的想法,最大的心願是孩子幸福快樂。”

“可是你,明明就是你自己喜歡繼承風家,又不是姐姐喜歡,怎麽能夠因為你自己的意願就剝奪姐姐的幸福快樂呢!你這就是自私!你知道姐姐喜歡吃的菜是什麽嗎?你知道姐姐的興趣愛好是什麽嗎?你肯定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姐姐最喜歡吃的菜是宮保雞丁,因為這是媽媽曾經做過的家常菜;姐姐的興趣愛好是自由地畫畫和音樂,而不是整天搞學術研究和繼承家業。”

“退一萬步講,就算姐姐喜歡繼承家業,難道她就不能享受父親的關愛和照顧了嗎?難道身為哥哥身為舅舅的你就沒有責任和義務幫助小姑姑和風莎也變成更好的人呢?憑什麽所有的責任和義務都要姐姐一個人承擔?身為姐姐的父親和小姑姑的哥哥,風莎的舅舅,卻讓她們幾個至今都維持着不友好不平等的關系,你太失敗了!”

鴉棠長嘆短噓,就像一個懂事的小大人在說教調皮的孩子。

“我覺得,真正不為家族考慮的人,是叔叔,你總是有太多工作忙的借口,但卻對你的家人漠不關心一再逃避以及試圖敷衍!”鴉棠說完這句話,扯了扯風零的衣袖,又看了風莎一眼。

于是,一大一小都起身站在了她的身邊。

“叔叔,最後送你一句話,因為我跟你沒有血緣關系,所以才不怕傷害你。其實一直被遷就的人是你,姐姐沒有跟你抱怨過,甚至小姑姑和風莎都沒有找你抱怨過,因為她們都太愛你了。還有,風零姐姐不需要繼承權,就算她需要財富,等我長大也會賺了給她掙的。”

穿着公主裙的小小臉蛋上,滿是堅毅,毅然決然轉身帶着一大一小離開了餐廳,留給風華不屑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非更新

鴉棠:哼!誰還不是個心肝寶貝了呢,我的寶貝我來疼。

風零:我沒動?嗯,純粹有點震驚了。孩子還小,可能不知道風家的財富有多少.....

一直被女兒和養女怒怼的風華:老子叱咤商場多年,從未如此語塞,根本插不上話啊!以後少來吧,怕了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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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新開了一本預收《天下第一狗》,目前收藏為零,可愛的小天使們快去收藏!給透明到爆炸的作者菌一點信心吧!

以下是文案,點進作者專欄就可以收藏哦!

吳知非“啪”一聲合上手中的《霸道總裁俏丫頭》:渣女,絕對是渣女!

小說中的霸道總裁雲谏絕了,不僅出軌前妻還嫌棄其太過木頭,如此光面堂皇的狗女人,吳知非第一次見。

後來,心梗早世的吳知非從床上醒來,面對總裁前妻雲谏破口大罵:“jojo是不是畜生我不知道,你雲谏是真的狗!”

剛結婚半個月的雲谏目瞪口呆瑟瑟發抖,氣勢竟隐隐被傳說中的木頭美人壓制,她自己狗不狗不知道,結婚前後兩幅面孔的吳知非女士才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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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谏:我不過合約結個婚,本以為找了個乖巧的木頭,哪成想根攪屎棍。

吳知非:我不過看了本小說,本以為看了個操/蛋,哪成想變身成為炮灰下堂妻。

雲谏吳知非:我招誰惹誰了?!

真酷炫霸道直女癌悶騷攻  X  作天作地狗遍宇宙的騷浪賤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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