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還愣着幹嘛!”風零眼底的寒氣像要把人吞噬一般恐怖,她望着那群驚恐慌亂的女傭和吓得呆住的管家,深深感到不滿。

巴爾克最先從恐慌中脫離出來,大小姐從未如此大聲喊話過,幾乎是責備的語氣了。

巴爾克忙開始指揮:“露西,你去打私人醫院電話,喊救護車快點到!瑪莎,趕緊拿點紗布和碘酒來處理小姐的傷口,哦,我的老天爺!莉莉你還在那兒杵着幹嘛,地毯上的血跡待會兒不需要打掃的嗎?”

巴爾克指揮着女傭們,而風菲霖偷偷探頭看了一眼鴉棠身旁的血跡,她肩膀哆嗦了一下,轉身忙偷偷拉着風莎跟着其餘傭人往餐廳外面撤。

風零眼角下垂,睨了母女倆一眼,她臉色沉默,看不出情緒。唯在這慌亂的場景中,看鴉棠的眼中隐藏着愧疚。

風零低身将鴉棠輕輕翻過身平躺在地上,昏迷的鴉棠如一個破布娃娃,瘦小的面龐上乖巧閉着雙眼,額頭上撞出一個紫色的膿包。膿包旁磕破了層皮,能看到皮膚下面泛白的肉,從那傷口中源源不斷流出血水,順着太陽穴和脖頸,流了半張臉血糊糊的。

風零不忍再看,而此時離家不遠的約克醫院救護車趕到,警笛聲在門前響個不停,等醫生們把鴉棠擡進救護車。風零返身進了屋裏,讓巴爾克偕同乘上了救護車。

巴爾克上車滿心疑惑:“大小姐不是很喜歡鴉棠小姐嗎?如果是因為心髒病就放棄了這位聽話的養女,那......”巴爾克很快把這個想法抛之腦後,大小姐是整個約克家族最有貴族教養的淑女,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四樓的客房,風菲霖正在匆忙地收拾行李:“風莎,你快幫我把那箱珠寶拿來。”

風菲霖見女兒還在呆呆傻傻地站着不由罵道:“你這個臭丫頭,自己惹了禍還在偷懶!”她的聲音尤為尖利,風莎一向對媽媽又愛又懼,刺耳聲将她從恐懼中扯回來,她連忙小步跑到梳妝臺前拉開抽屜。

風菲霖望着收拾得滿滿當當的一箱行李開始滿意,然後她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風菲霖忙打開手機,一看是情人發的消息,她眉飛色舞,再看風莎的身影,眼睛珠子快速轉動了一下。她試探開口問道:“莎莎啊,媽媽這周要去澳洲處理一點事情,你乖乖留在這裏,可以嗎?”

風莎有些不安,小孩的第六感告訴她,如果她不跟着媽媽離開這裏,堂姐肯定會為了那只醜小鴨懲罰她的。想到這裏,風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潑哭泣:“媽媽你不要走!媽媽你帶上我吧。”

一看到風莎哭,風菲霖就煩躁,不過她聽到外面救護車的聲音,估摸着這會兒以風零的性子肯定已經去醫院了。所以還有時間蹲下來跟風莎出招:“媽媽只是去給你找一個新爸爸,你不想要爸爸嗎?”

“爸爸?”聽到這個消息,風莎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眼角甚至還挂着未幹的淚珠,“真的嗎?”

風莎的眼睛裏都是對爸爸的憧憬,自從她記事以來,還沒有見到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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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風菲霖伸出手指,“你和媽媽拉鈎,媽媽一定不會騙你。”

“但是,如果堂姐要打我怎麽辦?”風莎的眼睛裏充滿了對未來的恐懼,她雙手抓緊了風菲霖。

隔着半合的門縫,屋裏的人影摩挲,尖利的嗓子趾高氣揚,仿佛能想象到風菲霖如菜市場老婦一般掐腰揚首:“量她一百個膽子,呵!你堂姐她不過是低賤華國女生的,配得上你混血身份?再說那個來風家蹭吃蹭喝的華國小乞丐,就算你打死了,也是她活該!”

風菲霖罵得好不解氣:“不管約克家族還是風家,最風光的大小姐永遠是你媽媽,莎莎你記住,像那種低賤的平民,永遠不可能和我們共用一個飯桌!你不僅要防止她取代你的位置,還要把她趕出去!”

風菲霖洋洋得意間,客房的門“砰”一聲被關上,風菲霖吓了一大跳,捂住胸口:“該死的天氣!我——”

“你說要把誰趕出去?”背着光,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門後。她的聲音那樣熟悉,熟悉到風菲霖每天夜裏都會罵上幾句。

“風零?”風菲霖一下子吓得驚慌失措,一屁股跌在了床上。而風莎則緊緊抱住了她母親的大腿。

母女倆瑟瑟發抖,仿佛看到了最害怕的惡人。

“你,你怎麽回來了?”風菲霖聲張虛勢,甚至準備拿起手機撥通情人電話。

風零輕笑了一聲:“我如何不能回來,如果不是我記錯的話,這房子在我名下吧,小姑?”

風菲霖忙從床上跌跌撞撞爬起來,她不知道風零對她的話聽進去了多少,但無疑,她有多讨厭風零,就有多怕她。

“我,我這就帶風莎回家去,這段時間,打擾了。”風菲霖拉起行李箱,牽着風莎的掌心都在冒汗。

風零的手擋住了風菲霖的去路:“小姑還真當我這裏是酒店啊,想來就來,就走就走。”風零的話輕飄飄的,落尋常人耳朵裏聽不出情緒,可是此時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風菲霖。

或者說,風菲霖本不是有極有耐心的人,此時對風零的忍讓也到了極點,她“哐當”一聲扔下行李,直接沖着風零大吼:“我告訴你風零,做人不要太過分!別以為你多讀點了書比我能耐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風莎見母親氣勢大漲,下意識為母親撐腰,她也插着腰,擺出尋常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就是就是!我以後肯定比你厲害,你等着瞧!”

要是風家其他人在這裏,早就被風菲霖母女的倒打一耙氣瘋了,但是風零看着她們的眼睛裏仍然只有平靜,好像從不會被激怒。這樣的反應顯然超出了風菲霖的預料之外,她開始慌了:“你今天要不讓我出去!我就打電話報警,看警察是怎麽處理非法拘禁別人的風家大小姐!”

風零聞言終于動了一下眉梢。

風菲霖有了底氣:“你可要知道,一旦扯上了糾紛,對貴族身份的榮譽會有多大的損失?到時候,你可成為了A國最笑話的貴族千金!”

說到這兒,風菲霖腦袋轉了個彎,竟然覺得這主意真不錯,她以前怎麽沒有想到呢?于是握手機的那只手蠢蠢欲動。

風零聽完風菲霖所言,她攤開了掌心,掌心上面平穩地放着一只通話結束的手機。

風菲霖看了一眼,随即笑道:“怎麽?尋求外援?晚了,我告訴你——”

話未說盡,風零打斷了她:“姑姑再仔細好好看看聯系人。”

風菲霖面色一變,竟将一串數字號碼念了出來,念完她翻了個白眼:“就算你這號碼比較順口又如何?”

風莎扯了扯母親袖子:“媽媽,那好像是報警電話。”

報警電話,風莎上幼兒園伊始,就被老師普及過。

風菲霖一下臉色通紅,打死她也不可能承認自己連最基本的報警電話都不知道。她依舊保持着自己高傲的尊嚴:“這種最無趣的號碼,一般都是仆人的差事。”

風莎:“啊?”可是老師說,報警是每一個公民都要學會掌握的生活常識。

風零沒空理會風菲霖的死鴨子嘴硬,她這個姑姑從高中就辍學跟人鬼混,生下了風莎又匆匆結婚,被騙光身上所有的財産又哭喊着回娘家求助。歷來素質低下,眼高于頂。A國貴族圈裏流傳着一句話:約克家族正因太強盛,才會生出風菲霖這個蕩/婦。

報警完,風零走出房門,風菲霖喘了一口氣。幻想着馬上警察到來就告風零非法拘禁,她要讓風零身敗名裂。

為了看風零的好戲,她甚至給情人打了電話推遲了旅行的出發時間。

挂完電話,風莎喘了一口氣:“媽媽,吓死我了,我以為堂姐進來是為了打我們的。”

“有我在,誰敢欺負你?”風菲霖得意的笑,馬上,她就能見證風零被警察拘捕的下場了。

想到這裏,她不禁血液沸騰,于是從箱中掏出大/麻開始吸/食起來。

風莎有些害怕母親這副場景,每次她結束後都會發瘋亂叫亂鬧,她口渴得太久了,于是想要去樓下喝杯牛奶。

她按下門把手,卻半天沒推開門。風莎不由得有些生氣,于是她一腳一腳踢在門上,一邊怒罵:“你給我開門!聽到沒有,我命令你,給本小姐開門。”

“咚咚咚”的踢門聲引來風菲霖的煩躁,她出聲罵風莎:“你要敢再弄出響聲,我就把你腿給剁了!”

風莎看了看自己柔嫩的小腿,害怕地停下了動作,可是她實在太渴了,不得不出聲:“媽媽,門打不開了。”

風菲霖無奈罵了一聲:“門打不開就打不開,小丫頭片子。趕着去投胎啊,等我抽完就給你開門。”

風菲霖話未畢,外面的門驀然被打開,明亮的光線照進屋裏,幾位身穿制服的警察拿着拘捕令:“誰是風菲霖?”

風莎下意識指了指媽媽。

手铐咔嚓一聲落在風菲霖手腕上,沒等她出聲,已經被強烈拽了起來。畢竟,警察可不會對女人憐香惜玉。

風菲霖随即尖叫起來:“警察先生,我可是約克家族的千金!”

警察翻了個白眼:“小姐,王子與庶民同罪。您觸犯了種族歧視和教唆犯罪以及倒賣/毒/品律法,我們有權對您拘捕。”

風菲霖還在狡辯:“你們有證據嗎?”

結果,警察給她放了一段錄音,正是她大罵華國人的通話錄音。而教唆犯罪是因為她教唆未成年人風莎故意傷害鴉棠,差點造成了生命危險。

以及,警察仿佛早就知曉般,從她的行李箱中發現了很多□□和K/粉。

證據事實确鑿,任風菲霖怎麽呼喊,還是被警察強制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上律法僅屬虛構,有參考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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