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鄉下少年x城來知青15◎
姜穗從賀朝家裏回來的時候正是大中午, 她并沒有讓賀朝送她回衛生所。
“行了,都走了一天的路,你也休息休息。”她笑着道, “再說了,這在村子裏我還能迷路嗎?”
少年站在門口,他看着臺階下的她,原本總是肆意張揚的他有些沉默。
姜穗看到他垂下眼眸, 才開口:“今天, 謝謝你。”
小姜醫生輕輕搖了搖頭仍舊是那麽溫柔, 還有着寬和與一絲羞赧:“嗨, 這算什麽事?都是我應該做的。”
她笑着:“賀老四,今天也謝謝你啦。”
說完她朝他擺擺手, “不說了,我回去了。”她彎下腰正準備背起背簍, 結果手下一輕, 又被少年拿走了。
“诶?”不是說好不送她了嗎?
“賀老四!”
高挑的少年輕而易舉地将背簍背着, 往前走就好幾大步, 像是生怕她追上來似的, 然後回頭看了她一眼,也已經恢複了以往的不馴與張揚。
“小姜醫生,省省吧, 追不上我的。”他濃墨的眉眼在烈日下顯得格外灼灼, 黑眸又重新閃爍着得意又肆意的流光, “就你那小身板, 上山走幾步路就累了, 背的回去嗎?”
小姜醫生羞惱, 就連生氣起來都是沒什麽威懾力:“賀老四!你給我站住!”
賀老四身高腿長, 小姜醫生也因為他的話下意識地拔腿往前追,結果根本追不上,少年跟逗貓似的在她快追上的時候又加快速度。
他背着不輕的籮筐還在嘻嘻哈哈:“跑慢點小姜醫生,可別摔着了。”
這樣得意的模樣,姜穗真是想上前踢一腳,卻也沒注意自己臉上帶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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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兒,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忽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姜穗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轉頭看過去,看到了周冬花正帶着個草帽,手裏提着大錘子,一副要去修什麽東西的模樣。
周冬花自另一條分叉路而來,遠遠地就看見村子裏素來穩重的小姜醫生在一路快步追着什麽。
走進看後看見她長發紮了個麻花辮,碎發因為随着走動飛揚,幾根偶爾黏在臉上,卻也掩飾不住小蔥般清新脫俗的純美,在陽光下更好看了。
周冬花偏過頭就看見姜穗在追什麽,不遠處一個高挑的男人正站着。
他背上背着裝滿了草的籮筐,因為太熱而挽起袖子,露出了結實的手臂,線條流暢,他瞧見了她的目光,漫不經心地點了個頭便轉過身去,顯然是在等着她身旁的姜穗。
周冬花眉頭微微皺起,她拉了拉姜穗,在對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壓低聲音道:“穗兒,你跟賀老四這是在處對象?”
姜穗一聽哭笑不得,她将碎發撩到耳後:“這什麽跟什麽呀花姐,你從哪聽說的事?”
周冬花眉頭更皺了,目光有些懷疑:“沒處對象,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她像是一驚,“難道他搶你東西了?”
“沒有沒有,花姐你別誤會。”姜穗無奈地笑了笑:“昨天陳叔吩咐我上山采點草藥,找了個熟悉山裏情況的人帶路,這不,找了賀老四。”
姜穗并沒有說人是她自己找的,陳醫生原話是讓她去找李隊長,但是她想到剛剛周冬花看賀朝有點古怪的眼神,心下頓時留了個心眼,話術一轉就讓人以為賀朝是陳醫生找來了。
“這樣啊……”周冬花看起來若有所思同時又有些奇怪。
姜穗非常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她看了眼在前方老實等待,百般聊賴已經蹲在一旁拔野草的少年,然後轉回視線,像是什麽也沒有察覺一樣詢問周冬花。
“花姐,是怎麽了嗎?為什麽你會認為我和賀老四在處對象啊?”
姜穗的模樣實在是太過于坦坦蕩蕩,一般年輕的姑娘聽到這樣的事情就算不是真的,也會害羞而着急忙慌地澄清,而她淺色的眼眸卻平靜又坦然,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覺得害羞。
真是一個不一樣的姑娘,周冬花有些贊賞,心裏也開始不相信村子裏起來的流言蜚語。
“穗兒啊,”周冬花拉住了姜穗的手,“你還是離賀老四遠一點,聽姐的話,賀老四家裏什麽成分?你什麽背景,別和這些個不三不四的人走在一塊,村子裏的人盡找這些事消遣的。”
“花姐,賀老四人挺好的。”姜穗一聽眉便微微蹙起,她沒想到一向對村子裏所有人都同等對待的花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像是想到什麽,詢問道,“花姐,是不是咱村裏有什麽閑話了?”
周冬花本來還不想說的,但是看着姜穗原本還帶笑的臉沒了笑容,蹙着眉頭的模樣讓人看起來就心生憐愛,她嘆了口氣,看看四周沒人,只有賀老四蹲在不遠處,估摸着應該沒聽見。
于是她湊近姜穗,聲音壓得更低道:“公社食堂磚出了問題,我今兒去找李旺家借錘子水泥,擱路上聽到的。”
“有人說你在和賀老四處對象,偷偷摸摸的還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周冬花看了她一眼,“還有啊,楊建業還說賀老四偷了他的東西呢!”
“怎麽可能?”姜穗脫口而出,如果是楊建業被人蒙頭打一頓她可能會相信是賀朝幹的,但是偷東西是絕對不可能。
賀朝是來幹什麽的?
他可是來當好人的,怎麽可能還會偷東西幹這種事?
周冬花有些驚訝小姜醫生會維護賀老四,而且還如此斬釘截鐵,似乎是态度有些強硬,小姜醫生神色和緩了下來,朝着她笑道:“謝謝你啊花姐,能和我說這些。”
小姜醫生看周冬花還想說什麽,笑着溫柔地截斷了她的話:“花姐,您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賀老四是什麽人,我也知道的。”
小姜醫生朝她笑了笑:“況且楊建業是什麽人,我也是知道的,您也清楚不是嗎?之前他還說您是因為追求他失敗才看不慣他的。”
“什麽?!”周冬花震驚,随後是氣憤,血壓一下子就上來了,“楊建業說了什麽?”
當把矛盾從自己轉移到別人身上之後,別人就不會再來關注自己了。
小姜醫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花姐,您不知道嗎?”
于是等到賀朝看到姜穗和周冬花告別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賀朝蹲在小道旁,懶洋洋地擡眸看姜穗。
“喲,您這是聊完天了?”
姜穗有些心虛,不知不覺就和周冬花一起罵了楊建業二十分鐘,她也沒想到會這麽久,主要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一遍就得要十分鐘了,中間還穿插着周冬花憤怒的辱罵。
不得不說還是第一批知青在和平村待的久,周冬花已經完美掌握住了和平村罵人方言。
賀老四就看見小姜醫生并沒有因為他的調侃露出無奈又歉意笑容,而是神色不大好,顯然是剛剛聽了周冬花說了什麽。
賀老四為了避嫌,并沒有刻意去聽她們二人對話,反而專門離了一段距離,只是偶爾能聽見周冬花大嗓門的怒罵,對象是楊建業。
賀老四站了起來,影子落了一大半在少女身上,他也不笑了,目光沉了下來。
“出什麽事了?”賀朝問。
小姜醫生仰頭看他,因為陽光的照射讓她微微眯起眼睛,随後她重新低下頭,将臉轉了過去。
賀朝心下發沉,他眉頭微微皺起,剛要說什麽,就聽見面前的少女開口了。
“楊建業說你偷了他的東西。”她說。
賀朝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她又說道:“他還散播謠言說我和你處對象。”
都不用猜就知道這件事肯定也是楊建業幹的。
林依前段時間跟她說已經和楊建業斷了,而楊建業則是天天來找她懇求哭訴,還把楊建業寫給她的信給姜穗看。
姜穗記憶猶新,因為她想象不出這是一個快30歲人寫的信而不是13歲人寫的信。
“依依,我十分想念你,非常的想念你,你可否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
你不能就這樣直接判我死刑,連一個緩期徒刑都不給我,你不能這樣的殘忍!
昨天夜裏,我半夜噩夢哭着醒來,淚水沾滿了枕頭,你知道我為什麽哭嗎?因為我夢中都是你,而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姜穗看到這裏就看不下去了,有點想吐,林依還在問她的感想。
于是姜穗就只能指着第三行,“楊建業這裏的‘昨天夜裏’與‘半夜噩夢’重複了,應該是‘昨天,我半夜噩夢……’”話還沒說話手裏的信紙就被林依搶走。
“穗兒,你能不能開點竅啊?”林依恨鐵不成鋼。
沒有開竅的姜穗卻知道楊建業就此恨上她了。
之前林依也跟她說楊建業在心裏對她也有諸多埋怨,順帶抱怨最近幹活李隊長把他和賀朝分在了一起,說被賀朝針對了,還話裏話外狠狠踩了一腳這個沒文化的鄉下人。
當然狠狠踩一腳是姜穗自己發現的,楊建業寫的東西有點水平還隐晦,只不過林依覺得說兩句這些黑五類的孩子并沒有什麽,反而習以為常。
但這的确就是歧視。
而此刻,被歧視的對象也是被造謠的對象,少年聽到了她的複述,黑眸裏升騰起了怒意,眸色森森而又銳利。
“楊建業……”少年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嘴裏過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感覺手臂被人抓住,低頭看去,看到了少女擔心的眼眸,“賀老四,你別沖動。”
賀朝看着她,聽到了這個對于這個時代人來說十分嚴重的謠言,她卻沒有過多的羞憤和氣惱,而是擔憂又平靜地望着他。
賀朝黑眸一眨,問她:“你不生氣嗎?”
姜穗看到了他黑眸深處沉沉的火焰,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輕聲道:“我生氣。”豈止是生氣,想胖揍楊建業一頓的心都有了。
賀朝的視線移到自己的手臂上,麥色的皮膚上有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上面,抓着他,他輕笑了一聲:“那我幫你出氣。”
“不用你幫我。”
他聽見她溫柔的聲音,微頓後擡眸看向她,她那雙淺色的眼眸裏平靜又溫和,她嘴角微微勾起。
“我們一起。”
一起弄死他。
賀朝挑了挑眉,嚣張而又張揚,他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笑,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好啊。”他說。
然後她朝他笑了笑,仍然是那麽柔軟,完全看不出剛剛帶着一絲強硬的模樣,轉身朝前走去。
賀朝跟在她身後,自己都沒發覺唇角勾起洩露出的笑意如同穿破雲層的陽光,擋也擋不住。
系統看到他這樣就覺得心酸,這還不是喜歡??
宿主為什麽就不能忘了上個世界的姜醫生,好好的跟這位小姜醫生談個戀愛換換心情呢?
系統覺得宿主就是因為忘不了姜醫生才在這樣的感情中掙紮,嗚嗚嗚太慘了,一個朱砂痣,一個白月光,宿主不想兩個都對不起,只能對不起自己了,嗚嗚嗚它好感動。
只希望到達下個世界之後,宿主看不到姜穗心情能好起來,不再壓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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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傳播速度是非常快的,一個小時從不同人嘴裏都能翻好幾個版本。
什麽賀老四追求小姜醫生天天送蘋果,什麽賀老四為了給姜穗送東西才偷了楊知青的鋼筆,什麽賀老四和姜穗總大半夜私會……
等到姜穗頂着一些村民古怪的目光回到宿舍,就連林依都在問姜穗是不是和賀老四處對象了。
姜穗剛洗完頭,今天上了山渾身髒兮兮的。
她拿着毛巾擦頭發,坐在床邊看着一旁的林依。
圓臉姑娘臉上好奇而又有一絲隐藏的竊喜,姜穗能感覺到她的身子有些緊繃。
姜穗沉默了一下,然後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開口,“林依,賀老四之前給我送過蘋果這件事,好像就只有你知道。”
那是某一天她值夜班,賀朝把蘋果放在她的窗臺被林依撞見了,但是林依當時是知道賀老四在對姜穗給他治腿而表示感謝。
林依看着少女轉過頭來,淺色的眼眸十分平靜地望着自己,忽然一下子就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我、我……”林依開口,她有些着急還有些心虛,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看着穗兒放下毛巾,仍是直視着她,語氣卻仍然很溫柔。
“別着急,我知道村子裏的流言不是你說出去的。”
還沒等林依松一口氣,就聽見穗兒繼續道:“你和楊建業重新聯系了,是不是?”
林依想要否認,但是在穗兒靜靜望過來的目光裏,不知道怎麽的感到有些害怕,心理防線瞬間坍塌。
她幾乎是立刻急促地道歉:“對不起穗兒,真的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只是和建業哥通信聊天的時候無意間說了一嘴,我……”
“怪不得最近你房間總是有田地旁的鮮花。”少女輕柔的話語輕而易舉地打斷了她,穗兒輕輕嘆了口氣,“林依,你想要楊建業效仿賀朝,用這種方式來‘追求’你嗎?”
林依臉憋得有點紅,她被姜穗這樣平靜溫柔但是既具有壓迫感的樣子給吓到了,眼眶也開始紅起來。
“對不起穗兒,我做錯了,我只是羨慕賀老四願意費心思送東西給你,你喜歡吃蘋果,他就專門進山去摘給你,但是建業哥說喜歡我,卻從來沒有送東西給我,也沒有對我做過什麽。”
她哭起來,“我只是覺得就這樣答應他處對象太掉價了,才想暗示他一下。”
等等,姜穗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她幾乎是迷惑地問:“你說你要答應和他處對象?”
林依抹了抹眼睛,沒反應過來有什麽問題:“是、是啊……”
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麽?姜穗都蒙了,她怎麽記得林依好像跟她說過要和楊建業一拍兩散,不可能在一起的?
林依好像也知道楊建業是什麽樣的人吧?
姜穗在蒙圈中詢問:“你倆什麽時候好上的?”
林依聞言有些害羞,她低下頭,眼眶紅紅鼻子紅紅,揪着自己的長頭發一角。
“建業哥前段時間天天想來找我,我不讓,他就給我寫信,我不想收,他就一直寫一直寫。”
林依繼續說:“上周有一天你不是值班在所裏嗎?劉哥也病了在家,苗苗她們幾個說人不夠喊我一起去生産隊給隊裏的人上課,結果他也在。”
“後來……上完課他送我回衛生所,還送了我一束花。”林依說,“那會兒就、就差不多了。”
姜穗:……
姜穗:你怎麽還嬌羞起來了?
姜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該擺出什麽表情了,她真的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麽林依一定要一根脖子吊在楊建業這棵樹上。
他長得也不好看啊?人品也不咋地啊?甚至幹活還偷懶,這個時代的人不是特別看重這個品質嗎?
姜穗是不懂了。
她不懂,但是她不妨礙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林依。”在一陣沉默後,林依聽見了姜穗的聲音,“村子裏流言的這個事,你知道嗎?”
“我……”林依張了張嘴,心虛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知道。”姜穗看着她,又輕嘆了一口氣,“而且你知道是因為你跟着楊建業說了,才讓他傳出這種謠言的。”
林依頓時有些急了,“不是的!不是建業哥傳出這種話的,建業哥說他房間遭賊了,信也被人翻過,是賀老四想要你嫁不了其他人,想拿捏你放出來的消息!”
林依跑到姜穗身旁,“而且他還偷了建業哥的鋼筆!”
林依說:“穗兒,賀老四他本來就不是個好人,他之前就愛偷東西,根本就教育不好!我知道你和他走的近,我相信你一定跟他根本沒有流言裏說的那些關系,穗兒,我明早一定去幫你澄清,也會讓建業哥幫你澄清,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姜穗給她的發言氣笑了,她氣急了反而更溫柔,唇角勾起笑,眼裏卻沒什麽笑意。
“你說的也是。”
林依被姜穗此時的态度給吓到了,雖然依舊是如同往日那樣笑得如暖陽包容又柔軟,但是卻又被她隐隐的氣勢感覺到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讓人有些害怕。
她聽到姜穗說:“反正賀老四和楊建業一樣都是爛人,那就看誰爛得過誰吧。”
林依心髒砰砰跳,她幾乎是僵住了,也根本沒想到姜穗會這麽說。
為什麽,她為什麽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甚至也沒有維護一句賀老四,而是直接蓋棺定論了賀老四是個爛人?
林依隐隐有一種會有大事發生的危機感,但是她卻不知道危機會來自何方。
她看見姜穗朝着她微笑,“林依,我最後還是想告誡你一句,楊建業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最好不要和他在一起。”
“還有,你千萬把楊建業給你寫的信藏好了,最好是一把火燒了,才不會讓人給發現。”
林依被姜穗的話給驚到了,剛開口就看見溫柔的少女下了逐客令,“我今天一大早上山,下午還給人體檢,累得慌要睡了,林依,晚安。”
林依走出了姜穗的房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的對話。
她捂住砰砰跳的心髒,看着夜空中的星星點點。
謠言如果如姜穗所說不是賀老四傳的,那會是誰?
林依幾乎是下意識地避開了可能的答案,她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一個是城裏來的知識分子,一個是貧窮村子裏黑五類有前科的兒子,正常人都會去相信前者。
還有姜穗說的關于信的話,究竟要表達什麽?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她知道姜穗是絕對不會做出偷她的信去大肆宣揚的事的。
林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信聽着姜穗的話,藏在了床板下,在惶恐不安中睡着了。
等到了第二天,林依就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她幾乎被巨大的恐懼扼住了喉嚨,看着眼前的一幕。
知青所熱鬧得像是個菜市場,賀老四從建業哥的房間裏重新找到了那根丢失的鋼筆,還找到了他給衆多姑娘寫的信,除了信,還有一張紙。
上面是他給知青所裏的所有年輕女知青打的分。
有的被寫過信的姑娘當場哭了,直接喊到:“我跟他沒關系!”
而她只是在看那張紙,她看到自己在衆多分數中只有5分,而姜穗高挂榜首10分。
她看到姜穗撥開人群,看起來不急不緩,卻狠狠地給了楊建業一巴掌,然後把打分表給撕了,沒有讓圍觀的衆人繼續看下去。
“楊建業。”姜穗說,“你配不上這裏的所有姑娘,你真讓我感覺到惡心。”
然後在混亂的最後,楊建業将要被村子裏大隊以亂搞男女關系,騷擾女知青的理由給帶走,他知道他全完了,憤恨的怒火湧上心頭,他幾乎是口不擇言。
“賀老四!你以為這樣你和姜穗就是清白的嗎!你沒送過她東西賄賂她嗎?!你才是那個亂搞男女關系的人!□□!就該被批判()到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賀朝和姜穗身上。
姜穗看着賀朝,男人站在原地,靜靜地聽着,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回過頭看了過來。
村主任皺起眉,他和李隊長不同,他對賀家一直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見與歧視。
他說:“小姜醫生,楊建業說的是真的嗎?”
“假的。”姜穗還沒開口,一旁高挑的少年接過了話頭,他嗤笑了一聲,濃墨的眉壓着,俊秀的臉是一絲嘲諷。
李旺也在旁邊着急道:“肯定是假的!老四人品怎麽樣,小姜醫生人品怎麽樣!大家有目共睹,怎麽能随随便便潑髒水!”
“走吧,我去村裏辦公室給領導們說清楚,”賀朝瞥了一眼愣住的姜穗,如同以往無畏張揚,他聳了聳肩,“沒影兒的事說的跟真的似的。”
“那你今後不再和姜穗見面!你做得到嗎!”楊建業吼着。
姜穗下意識地看向賀朝。
村民和知青們也看了過去,無形中有一股壓迫感。
空氣中似乎安靜了一瞬,姜穗聽見了賀朝的聲音。
“可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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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