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欲蓋彌彰
秦昱風面色猛變:“阮之晴?”
“我的天啊,血!”
“你別碰她!叫救護車,救護車……我的手機不見了,王婧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樓芸迷怔地坐在沙發上,看着秦昱風鐵青着臉像陣風般掠了出去,她彎腰撈起地上的毯子迷瞪地嘟囔:“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讓!我在沙發上睡了一整夜不管。”
她抱着毯子走向客房,糊塗的腦子忽然有一瞬間清醒:“阮之晴?”
……
阮之晴再睜開眼時面前天旋地轉:“我好暈啊……”
護士正幫傷口止血,低頭看她:“醒了?不要亂動馬上就到醫院了。”
她暈得想吐,忙又閉上眼。
陳韻坐在邊上慌得臉都白了:“之晴?之晴你還好嗎?護士小姐救護車能不能再開快點!”
護士皺起眉:“不要晃她,已經開很快了。”
到了醫院,阮之晴渾渾噩噩被送去做CT掃描,醫生撐開她眼皮探查她瞳孔,比着數字在她面前晃動:“這是幾看得清嗎?”
“三,有點重影。”
檢查做完後,阮之晴被安排到病房輸液。
陳韻緊着先去把住院手續辦妥,來到病房見頭上紗布包了一層又一層的阮之晴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內疚又懊悔。
王婧和公司的幾個主管在後面趕過來,她面色比床上的阮之晴還要慘白,喃喃問:“人怎麽樣啊,沒有大事吧?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沒看到她在那裏……”
陳韻看了她眼:“不知道,要等檢查報告結果出來。”停頓了下,她看向幾個主管:“要報警嗎?”
王婧聽到報警兩字臉色瞬時更加難看,急得過來扯她:“陳韻我跟你有恩怨你也不能這麽對我啊!我又不是故意砸的她!你報警是要毀了我嗎?”
邊上幾個主管開口道:“陳韻,等當事人醒了再說吧,你們先講講是怎麽回事?”
王婧手腳冰涼看了陳韻眼:“因為我文件被人調換過,所以找陳韻核對事情,一時沒控制住脾氣誤傷了這位小姐。”
幾個主管對視了眼,都知道王婧口中的對峙大約是個什麽形式。
她與陳韻之間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天兩天,進來兩人關系愈發嚴峻,沒想到還會涉及外人。
嚴祿是業務部總經理,将陳韻拉到門邊來低聲說問:“砸傷的這個是什麽人?如果願意和解還是沒必要将事情鬧大。”
他暗示了句:“大家都是同事,擡頭不見低頭見。”
陳韻臉色微妙,聽見這話眼神複雜地看他,嚴祿誤解問:“不是位好說話的主?”
她手腳都是冰涼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怎麽處理?
如果阮之晴沒有打那通電話,如果她沒聽到秦昱風三個字,這件事情興許還能以道歉賠償了事。
陳韻深吸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等人醒了再說吧,或者……等她家人過來。”
王婧急了:“陳韻,陳韻我以後不跟你較氣了行吧?我讓着你,二期項目你要是想要我直接把客戶資源給你,你幫幫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們掉換我文件在先我也不會被憤怒沖昏頭腦幹出這事。”
當着主管的面說這話着實過分,但王婧極度慌亂之下也顧不上這麽多了,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陳韻頭痛:“你跟我說這些沒用,等看看最好是人沒什麽事。”
一大早發生這樣的事情,嚴祿也是氣惱不已:“我說你們兩個!真是氣死我了!秦……秦總?”
秦昱風無視着病房中幾人愕然的目光,大步走到阮之晴床前。
時隔沒多久,這女人又因受傷躺在自己面前沉睡不醒。
驚痛交織夾雜着說不清的悔意,秦昱風的手幾乎都不敢落下去碰一碰她,病房中氣氛似凝結了般。
幾個人呼吸都不敢喘重,尤其是王婧。
見秦昱風看阮之晴的眼神她登時如被人當頭打了一棒,整個人都傻掉了。
這天降的厄運竟然這麽巧的讓她砸到公司boss的人,王婧滿腦子只有兩個字,完了。
完了,什麽職位晉升什麽未來前途,通通泡影了。
阮之晴被轉移到VIP病房,秦昱風找來了全院最好的腦科醫師。
檢查報告出來,顯示阮之晴只是輕度腦震蕩和表皮組織受傷。
比較差的情況之一,是杯子将她額頭劃破縫了5針,阮之晴昏昏沉沉,聽到耳邊不斷地有人在說話,還有人影走來走去,她微微睜開眼。
“阮之晴,醒了?”
“唔……頭疼。”阮之晴深吸口氣:“好疼啊。”
她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摸,剛擡起就被男人摁下,秦昱風漆黑的眼眸定在她臉上:“別動。”
不受控制的淚順着眼角淌下來,阮之晴略帶幾絲恐慌:“又疼又暈。”
秦昱風順勢握住她的手,摁下床頭呼叫鈴,片刻後醫生與護士一道進來。
她被身體的疼痛占去注意力,竟未注意到手被秦昱風收攏在掌心。
在秦昱風的要求之下,醫生給阮之晴再度仔細查看了番。
“各項指标都正常,現在有疼和頭暈是正常的,不要太慌張,我們會随時監控您的身體情況,李護士,我開新藥你一會兒給她加上。”
阮之晴躺着看過去,男人下颌收緊繃着臉抿緊唇,臉色活似閻王。
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正被秦昱風握在掌心裏,暖意自他的手掌擴散到自己指尖,阮之晴心跳不合時宜地快了起來。
心電監護儀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波動,正說話的主治醫生頓了下,目光投向監護儀再看向阮之晴。
她欲蓋彌彰慌忙收回手,引得秦昱風看過來眸色微深。
主治醫生微微一笑,說了幾個需要注意的重點和帶着護士一同離開。
待人一走,秦昱風又略帶幾分霸道裏重新握住她的手:“慌什麽。”
他看下心電監護儀,果然心跳又開始往上漲。
阮之晴掩耳盜鈴:“我不舒服。”
她不死心地試圖往外抽出手,奈何秦昱風大掌固若金湯不肯放。
掙不過他,只能無奈地嘆口氣:“你欺負我一個傷患有什麽意思。”
秦昱風忽略她的質問,目光上移落在她額頭:“疼嗎?”
疼,怎麽不疼。
本應能輕而易舉抱怨出口的話,在她舌尖抵了又抵,最後講出來的卻是勉勉強強幾個字:“還好,還能忍。”
秦昱風眸光凝了凝,眼底幾許溫情消失,如她所願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