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吃醋
阮之晴心頭驟然一空,閉上眼,疼痛夾雜着眩暈的感覺依然盤旋在頭上。
聽到秦昱風低聲罵:“這麽蠢,直直站着讓人砸?”
她本就難受,聽到斥責委屈湧上來,睜開杏圓的眼瞪他:“你不挖坑讓我跳,我也不會這麽倒黴的被砸到。”
若不是她受傷,秦昱風定要将這張惱人的小嘴封起來,叫她不能再吐出這些令人不快的言語。
但,這的确跟他有關系。
秦昱風不願将心底的懊惱展現半分,依然與她毒舌道:“蠢便是蠢,找這般多理由。”
阮之晴被氣的淚珠子不住地往外冒:“你怎麽比從前還可恨呢!”
秦昱風眉頭蹙起,神情卻軟和下來:“還有精力跟我杠,看來的确是還好。”
他抽了紙巾過來,看似粗魯,實則動作細致地幫阮之晴擦了眼角的淚。
鈴聲響起,秦昱風取出手機的瞬間她隔着淚眼清楚地看見樓芸二字。
酸澀在一瞬間漲滿心膛,一個阮芷柔,一個樓芸。
這五年間秦昱風過得果真過得比她精彩多了。
他毫不避諱地當着阮之晴的面接起電話:“怎麽?”
“嗯、不回去……午飯晚飯你自己解決。”
簡略的話語卻教她聯想不已,他和樓芸已經親密到住在一起了?
她心底酸意不住地往上漲,自己五年來獨自一人養孩子兢兢戰戰辛辛苦苦。
他卻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正欲挂掉電話,秦昱風便發覺阮之晴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對,心思略轉,忽地有幾分愉悅湧上心頭。
這女人并非像她表面僞裝得那般好。
她越是淡然,秦昱風越想撕破阮之晴的這張面具。
長指在床沿敲了敲,秦昱風垂下眼睑聲調忽變溫柔起來:“好好休息,我回去之前不要亂跑。”
樓芸對着鏡子正在刷牙,聽到這句話險些被嘴裏的泡沫嗆到:“你瘋了嗎?”
秦昱風答非所問:“你喜歡的那款包,回頭我讓賀明幫你定下來。”
“真的!?”樓芸一喜,差點将泡沫咽下去:“表弟你今天怎麽比以往都帥呢!”
“你喜歡就好,有什麽事就給我電話。”不等對方回答,秦昱風直接挂斷了通話。
果不其然,阮之晴按捺不住了。
她絲毫不知其中陷阱,心底像把火在燒,無從惱恨卻又萬分委屈,出口的話夾槍帶棒。
“難為秦總日理萬機,還要在百忙之中抽空屢次救我于水火之中。”
說完發現語氣酸的不行。擡眸對上秦昱風似笑非笑的俊臉。
阮之晴氣紅了眼眶扭開頭:“坐在這裏看我笑話嗎?”
“怎麽?”秦昱風着傾身過來:“這就生氣了?”
她幹脆地閉上眼,生硬地托了個借口不答:“頭疼,你沒事就走。”
微涼的指尖滑過她側臉:“你休息,我去處理他們的事情。”
待他走後,阮之晴咬緊下唇,想到這5年想到小楓,想到他剛才語氣溫柔的那通電話,鴉黑的睫毛沒骨氣再次被眼淚浸濕。
今天的外出活動好毫意外跟孩子們爽約了。
阮之晴感覺稍好些時,便忍不住去觸摸額頭的紗布包。
如果次次回去都是帶傷的模樣,小楓肯定要吓壞了。
她只能再度找個借口,跟兩個孩子撒謊安撫他們。
好在他們彼此有伴倒也不鬧騰,再加上帶綿綿的阿姨是蘇家做了二三十年的老人,阮之晴倒也敢放心地在醫院住上幾天。
第二天,陳韻出現了在她病房。
陳韻帶了名貴的補品與鮮花過來,看她的眼神已和之前大不相同,将東西放在房間桌上。拘謹又客氣道:“之……阮小姐你今天怎麽樣?”
連名字都不好意思直接稱呼了。
阮之晴略略起身:“今天感覺好多了。”
見她動作陳韻臉色一緊伸手想去扶她,又尴尬地停在半途進退不定:“不用起來,不用起來,你不要亂動,好好躺着就行!”
她別了別碎發,悔意與歉疚一點點在臉上流露出來,不知道如何開頭躊躇了會兒道:“昨天的事情無論我怎麽再跟你道歉,挽回不了讓你受傷的局面了,但還是想跟你再說一聲對不起。”
陳韻滿懷歉意,眼眶跟着微微泛紅起來:“我的本意只想借你的關系幫個忙,圓一圓這纰漏,沒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對不起!”
“韻姐,并不是全都你的錯,砸傷我的人不是你不要太過于自責。”
陳韻起了利用她的心思,但也是坦率地跟她講明了。
這件事情陰差陽錯就是個意外,如果秦昱風昨天沒有實際讓她送文件上去,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陳韻下意識地先看了眼門外,繼而苦笑着說:“原來阮小姐是秦太太,早知道借我一個萬個膽子,也不敢請您去說話呀。”
秦太太?
阮之晴覺得還是不要給她造成這樣的誤會:“我和秦昱風……”
剛開了口就被男人打斷。
“我已經說不用過來探視了。”
陳韻驚然起身,回頭看見站在門口的秦昱風臉色瞬時蒼白難看:“秦總我實在過意不去,也擔心秦太太的情況所以才貿然過來探望。”
秦昱風手裏提着與一身筆挺西裝氣質不符合的保溫桶,深邃無波的眼眸掃過陳韻帶來的東西,男人周身氣場肅殺。
“可以走了。”
陳韻吓得連跟她說聲再見都來不及,慌張地走了。
阮之晴忍不住道:“人家年紀大你那麽多,好歹也是長輩你別對她那麽兇。”
“婦人之仁。”
那盞天藍色的保溫桶放上床頭櫃,秦昱風脫下西裝外套,慢條斯理地卷起襯衫袖子:“一堆辦事糊裏糊塗的飯桶,你期望我用什麽樣的态度對他們?”
撇開阮之晴不說,光是拿錯文件急于圓謊落井下石,逃避責任這幾個事情來說,就足以讓他這個當老板的震怒不已。
他只是略施小計,讓業務策劃部的人指派阮之晴送文件上來,這一事竟然牽拖出來好幾個飯桶。
阮之晴不傻,仔細一想領悟過來,讪讪道:“都被你吓跑了……我的工資還沒結呢。”
秦昱風被她氣笑:“阮之晴,你覺得我會虧欠你那幾毛錢?”
他曲起食指扣了扣桌面:“雇傭你的金主就站在面前,你該讨好的是誰到現在還摸不清嗎?”
阮之晴看着他:“金主想怎麽被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