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逼的

“演完了沒有?我來這裏是要帶人走的,不是看你們上演兄妹狗血戀情的。”穆郁修垂眸把玩着精致的打火機,那濃郁的黑色越加襯得他的手指雪白修長,說話的時候甚至連眉眼都不曾擡一下,“溫婉,是否跟我回去,決定權在你。還是說直到現在你還裝傻,不知道你所謂的哥哥對你的心意?”

這次卻是輪到沈度渾身僵硬,抱着溫婉的手臂也下意識地松開。

“董大小姐呢?怎麽今天沒有來嗎?若是她看到自己深愛的男人抱住妹妹,她知道自己深愛的男人心裏其實一直裝着另外一個女人,她會不會崩潰?”穆郁修此時已經收起打火機,拿出手機來,漫不經心地滑着手機屏幕。

溫婉的腦子剛剛還處在混沌狀态,覺察到沈度繃緊的身體,卻漸漸松開的手臂後,她的臉“唰”地白了。

她反應過來立即沖下樓去,奪下穆郁修的手機扔到一邊,卻被穆郁修反抓住手腕,狠力拉過去抱在懷裏,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還裝?溫婉,你真的不知道沈度喜歡你?既然知道,你怎麽還能在這裏心安理得地住下去?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的存在會讓沈度和董唯妝兩個人都痛不欲生,你不會有負罪感嗎?”

“抛開這點不談……”他頓了一下,聲音寒涼,透着濃烈的脅迫,“溫婉,你難道沒有想過嗎?林惠淑做過的那些事,真的和沈度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知道林惠淑這個詐騙犯嫁過幾次,害了幾任丈夫嗎?你以為沒有沈度這個大律師的幫忙,她能逍遙法外?還有……你真的甘心你的父親就那樣無辜枉死,讓林惠淑拿着你家的巨額財産再去包養小白臉嗎?”

溫婉聞言用力地咬緊唇。

她一早就想過這些,穆郁修句句在理,她無法為沈度辯解反駁,她在意的是穆郁修最後一句話。

她緊緊掐着自己的掌心,竭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不讓心中的痛苦蓋過理智。

半晌後,她冷聲譏诮,“盛大少爺,盛家的私生子,如果我的猜想沒有錯的話,你母親的死和盛家有關吧?你有理由報複盛家,但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仇必報。”

“林惠淑是害死了我的父親沒有錯,我卻沒有想過要報複她。一來我沒有那個頭腦和手段,再者,我不想自己這短暫的一生都活在仇恨裏,讓自己過得那麽艱辛,所以你也用不着拿幫我複仇這點來引誘我。穆郁修,只要你承諾我放過沈度,我現在就跟你走。”

她早就動了疏遠沈度的念頭,既然穆郁修給了她這次機會,那她便順理成章地搬出深度的別墅。

否則沈度那偶爾看向她總是充滿痛苦卻炙熱的目光,只會讓她有一種罪惡感。

沈度有了董唯妝,不該再愛她的,何況沈度為她做了那麽多,她更不該讓穆郁修為了得到她,而不惜毀掉沈度。

她的思路和條理都很清晰,平靜而理智地說出這番話,仿佛早就做好了自己的打算,哪怕他不逼迫她,她也一樣會為了沈度委屈她自己。

她還是那麽通透,卻同樣的,處處都是為了沈度着想。

穆郁修的胸腔裏湧出更深、更刻骨的恨,他嫉妒她對別的男人那麽好,卻總是抗拒逃離他。

他握起的拳頭上青筋暴凸,若不是還在沈度的家裏,他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掐死她。

半晌後他用力推開溫婉,“收拾好你所有的東西,一根頭發都不許留下來,免得某個人睹物思人。”

“好。”溫婉冷冰冰地說:“你先去外面等我。“

穆郁修的臉色陰了下來,“背着我再和他抱在一起?你想都不要想!我就在樓下等你,給你十分鐘的時間,不然我不保證董大小姐會過來捉奸。”

“随你吧。”溫婉轉身上樓。

剛剛溫婉和穆郁修說話的聲音小,沈度并沒有聽見,但沈度可以覺察到溫婉和穆郁修達成了某種協議,或者說溫婉被穆郁修逼迫,她屈服了。

沈度見溫婉走上來,立即伸手抓住溫婉,“你做什麽?”

“放開我!”溫婉用力甩開沈度,卻見沈度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她的心一軟,到底還是舍不得用這種方式讓沈度對她死心,她收起僞裝出的反感,輕聲對沈度說;“沈度,我知道你喜歡我。”

“先不說我也不讨厭你,光是一個董唯妝,就無法讓我昧着良心接受你的感情。我這樣的女人,無父無母,命也不好,從我母親到我父親,我總是給我的親人帶來災難,現在……”

現在因為她,穆郁修又想對沈度下手。

算命先生說,她是個不祥的人,她克死了父母,如今她不想再連累沈度。

溫婉忍住淚,聲音卻還是哽咽了,“比起我來,無論從哪個方面,董唯妝都比我更值得你愛,她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不能負她。沈度,忘了我吧。”

“說完了?”沈度的聲音很平靜,然而一雙眼睛裏卻慢慢浮起血絲。

他擡腳走近一步,低頭凝望着溫婉,臉上的表情有不甘、有憤怒,但更多的卻是悲痛。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他用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地說,仿佛是費了很大的力氣,“你是心甘情願跟穆郁修走的,還是被他用某個原因脅迫?”

溫婉知道自己的拒絕會讓沈度很痛苦,但此時此刻,他所關心的竟然是她的感受。

有那麽一刻,溫婉真想自私一次,告訴沈度她不願意和穆郁修在一起,可正因為沈度此刻不僅不怨她,反而在乎的還是她是否心甘情願,她更不能自私了。

不是她有多偉大,這本就是她一個人要走的路,無論是生是死,都不能讓別人也陪她一起。

如果穆郁修是她的劫難,那麽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溫婉輕輕地閉上眼睛,唇邊的弧度柔軟,眼中的淚水卻還是沒有止住,“是!我是自願。至少現在我沒有看到穆郁修的那些女人,就說明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每個人都有過去,只要現在他對我好,我……不在乎。”

“好……”沈度這樣低低應了一聲,用力地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就見溫婉低頭轉過身往卧室裏走。

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種“如果就這樣放她走,她可能再也不會回來”的恐慌感,這一瞬間只覺得心撕裂般地疼。

就在溫婉要關上門時,他修長的手臂猛地撐住門,抓住溫婉還放在門框上的手腕。

他把溫婉拉到屋裏,摔上門後徑直把溫婉壓在門後,用力地、緊緊地抱住溫婉,“阿婉……”

他的手臂箍着溫婉的肩,越來越緊,溫婉只覺得骨頭要裂開一樣,感受到沈度劇烈起伏的胸腔,她的眼淚簌簌地落下來,慢慢地伸手抱住沈度。

“阿婉,我不曾想過我對你的表白是在這種情況下,但我怕我今天不說,以後你就不會再給我這個機會了。”沈度的唇落在溫婉的發間,低啞的聲音裏帶着迷亂,“我愛你,愛了很多年了。”

“你說得對,我不應該背叛董唯妝,所以這些年我一直把這份愛放在心底,我想着只要時常看着你就足夠了,所以答應我這個唯一的請求好嗎?哪怕以後你和穆郁修在一起了,這裏還是你的家,這裏也還有個永遠等你的人,只要你時常回來,讓我看看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樣卑微的祈求,溫婉無法狠下心來拒絕,何況她和沈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她遠離他,并不代表要跟他恩斷義絕。

無論是七年前沈度救她,把她送到國外讀書,還是七年後這短暫的相處,沈度對她的好,她永遠都會銘記在心。

溫婉的電話響起來,她不用看就知道是穆郁修。

“我要走了。”她推開沈度,擡頭時看到沈度紅了一圈的眼睛,又連忙轉過身去整理自己的東西。

溫婉除了幾件衣服和幾本書外,并沒有太多的東西,很快就收拾好,提着行李箱走出卧室,卻一頭撞在站在門外的穆郁修身上。

也不知道穆郁修在外面站了多久,他一臉陰沉,眼眸裏燃起怒火,二話不說從溫婉手中接過行李箱,對跟出來的沈度說:“不用送了。”

“沈度,你多保重。”溫婉低頭說了一句,便任由穆郁修摟着她的腰往外走,中途也沒有敢回頭。

不是怕自己舍不得,而是她不想看到沈度快要流淚的眼。

她還是傷害了沈度。

走出別墅,穆郁修松開溫婉的手,把行李箱放到後面,正要再拉溫婉上車,手下一空。

他猛地回頭,卻不見了溫婉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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